第七章 淚與重擊

『...會長?』

新垣回過神來，看見赤坂一臉狐疑的看著自己。

『阿，妳剛說什麼?』

『我說...就是這樣。』赤坂把剛剛說過的話再重複一遍。

『好，交給妳了。』新垣點點頭。

『誒，新垣，你怎麼了?第一次看見你恍神的這麼嚴重耶。』赤坂問。

『沒事...希望如此。』新垣無精打采的說。

『牧村，新垣他怪怪的耶!』赤坂拉過在沙發上打嗑睡的牧村。

『你做了什麼好事啊?』牧村只是隨便問問。

新垣聽了，看了一下學生會室有沒有其他人，站了起來，『怎麼辦阿~』

『幹嘛阿你!』牧村馬上被嚇醒。

『就是...阿~~告訴妳也沒用阿~~』新垣開始歇斯底里了起來。

『赤坂，新垣他真的有問題耶。』牧村拉了拉赤坂的衣服。

赤坂和牧村看著平常以冷靜為傲的新垣，竟然慌張的在學生會室裡大叫?!有沒有搞錯啊?

※

不知不覺到了放學，新垣以平常兩倍的速度處理著公事，心裡不斷思考要怎麼和戶田說。

捱到把公事處理完，新垣急忙走向體育館。

『新垣~』戶田一看到新垣便撲過去。

新垣穩穩的接住她，看到如此可愛的她，新垣越來越說不出口了。

『怎麼這麼早?你又為了我拚命的做?』戶田微皺起眉，『我會等你阿，慢慢來嘛，別急。』

新垣見如此體諒、關心自己的戶田，一把將她拉進懷裡，緊緊的抱住。

被扣住的戶田感覺到新垣似乎隱瞞著什麼。

『新垣，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惠梨香...』新垣對於自己將說出那種話，深深的厭惡自己。

『嗯?』戶田等待著他。

『我們...分手吧...』新垣硬是擠出了這幾個字。

『你說什麼?』戶田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

『我說...分手吧...』新垣又說了一次，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個萬惡淵藪的人阿，親口傷害最愛的人。

『為什麼?』戶田問著，他期待新垣會迸出一句''開玩笑的!''直盯著新垣。

『因為，我被迫要有一樁商業婚姻，為了利益。』新垣邊說邊鄙視著自己，無用的人連最愛的人都保不住!

『是嗎?』戶田聽了，只能苦笑，她知道身為獨子的新垣是必須這麼做的，為了事業。

新垣看著戶田落淚，淚珠緩緩從兩頰流下，好想幫她抹去淚水，新垣知道他已經沒有那個資格可以去碰觸她了。

『吶，新垣，你愛我嗎?』戶田哽咽著問。

『愛，我只愛妳一個，我絕對不會愛上那個用權力逼我的傢伙。』新垣指著自己的左胸，『這裡，永遠只屬於戶田惠梨香。』

戶田看著一臉認真的新垣，走了過去，一把拉下他，吻了上去。

新垣嚇了一跳，隨即回應。

分開之後，戶田低聲說:『這是最後了吧，最後的愛和吻了。』淚仍止不住，不斷受到地心引力的影響往下掉。

新垣不語，抬手抹掉她頰上的淚，『這可能也是最後了。』

※

坐在陽台的地板上，一身狼狽。

新垣搖搖晃晃的回到家，上了樓，扯掉領帶，拉開襯衫，露出裡頭的T-shirt，不是倒在床上，開始瘋狂的搥打著牆壁，怒吼著。

氣的不是父親，不是田村總裁，不是田村小姐，氣的是自己。

『啊!!!!』

砰砰砰砰砰!!

連續的重擊，嚇的傭人趕緊去查看，發現房門深鎖，急忙通知老爺。

『啊!!!我真差勁!!!!啊!!!!』新垣不停的吼著。

和那時媽媽和哥哥火化時一樣，新垣悲傷、悲痛到極點，才會如此失控。

新垣智也得知，眉頭深鎖，叫傭人讓他發洩一下，別管他，如果稍微平靜下來再通知他。

砰砰砰的重擊聲，響遍整棟房子，傭人的被嚇傻了。

突然，平靜下來，少爺的房間一點聲音也沒有，傭人才鬆了一口氣，去通知老爺。

房裡，新垣跌坐在地，『我真沒用...沒用阿...』

看到空中點點星光，新垣爬到了陽台，靠著牆，仰望著天空。

『媽媽、哥哥，我很差勁吧?我很沒用吧?才下定決心要給她幸福，是我沒用，是我沒能力，才沒有辦法保護她，惠梨香...』新垣的臉上不知何時也開始有了水痕，濕了又乾，乾了又濕的水痕。

新垣智也用備用鑰匙進了女兒的房間，看著如此絕望的女兒，心裡似被劃了一刀般。

衣衫不整，純白的襯衫被用力拉開，鈕扣扯掉了不少，及裡頭的白色衣服都蒙上一層灰，還有點點紅櫻。

是血!新垣的雙手都已磨出血，沾了一些在身上，連牆上也有。

『結衣...』新垣智也心疼的喊著。

『怎麼?後天見面?放心，這種小傷，兩天一定好的了。』新垣用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說。

『結衣...』想說些什麼又被打斷。

『我一定會讓她進我們家的放心。』新垣抬起頭，兩眼無神。

新垣智也微慍，一把抓起新垣的領子。

『妳這家伙給我聽著，想要的東西要自己去爭取，要保護的東西要用自己的雙手去保護，不是在這自暴自棄!』新垣智也吼著。

新垣突然被打醒，『自己的雙手...』看著自己滿是傷痕的手，像是想通了什麼，緊緊的握住。

新垣智也看到她清醒了，『自己想辦法吧，在田村總裁面前爸爸不能幫你。』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只要不是在田村總裁的面前，隨時可以找他幫忙。

『嗯。』新垣的雙眼慢慢的聚焦了，恢復應有的堅強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