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承认我是稍微的使用了一些“叙述性诡计”.....

{:2_239:} 不过我可不会大量使用的！请放心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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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液体，流动的液体。粘稠的、令人作呕的液体，夹杂着大量不知名的小颗粒物。就这样慢慢地流淌过全身，从胸部开始直到没过头部，随后进入自己的鼻孔，呼吸道，肠胃，然后到达全身。最后像蚯蚓一样在血液中一点点的蠕动，缓慢而又痛苦。就算自己想要挣扎，也不可能有半点的动作，因为自己的意识都不复存在，存在的只有一副形同虚设的躯壳。不，或许意识还是尚存的。但是自己就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只有不到一半的身体被一点一滴的泡进液体中去还无能无力。能做的，只有看着，只有看着……

LUKA坐在木质地板上，靠着沙发，静静地闭着眼睛。

她又进入到了那个真实的梦境。那个连触觉、味觉、嗅觉都能完美体现的强烈而又鲜明的梦境。

MIKU在宽阔的浴室中淋浴完毕，用一块大大的白色毛巾擦干净之后，推开了浴室的门。

“LU…….”

MIKU看到在不远处的客厅里，LUKA以一种极似体育坐的姿势紧闭着眼睛。虽然自己并没有确认，但是看起来好像是睡着了。

也是，刚刚在街角处见到她的时候，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瞌睡样子。

MIKU静静地换上了LUKA为她准备好的衣服，然后蹑手蹑脚地出了浴室，关上了浴室的门。

抬起头看看墙上挂着的老钟表，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MIKU觉得自己再这么呆下去可能会打扰LUKA的休息，于是将脏掉的衣服折叠好，做出一副要走的架势。

走到玄关的时候，MIKU突然觉得连声招呼都不打似乎不太合适。于是她又返回客厅，走到了LUKA的面前。

“LU……”

MIKU突然觉得说不出话来了。熟睡中的LUKA，和自己刚刚见到的LUKA判若两人。那个LUKA不仅面容严肃，而且说话声音冰冷冰冷的，还有眼神像一把刀一样，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而现在这个，像个婴儿一样没有防备，长长的睫毛安详地搭在下眼皮上，樱色的刘海稍显凌乱地偏向一方。某个部位还异常的饱满。光是看着，同为女性的自己就感觉到了强烈的自卑感。只是LUKA的眉头稍微锁着，像是做了噩梦一样。

MIKU出了会神，正决定开口说话时——

“刷”的一下，LUKA毫无预警地睁开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初音MIKU。

这一睁眼来的太仓促了，吓得MIKU瞬间像是石化了一样失去了反应。

LUKA看着MIKU，问道：

“你是谁？”

处于石化中的MIKU又多了一层迷茫。搞什么诶，明明是你把我拉到这里来的说，现在居然问我是谁。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LUKA见她没有回答，就开始了零碎的思考。自己刚才睡着了，又恰巧是那个令人作呕的梦境，搞得有些神经衰弱。而且因为常年的训练，在意识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看之前身体就给出了反应。所以自己一瞬间记忆会跟不上，对方会震惊也是正常的。

静静的想了想，回忆的片段中出现了街角、咖啡、留宿等等词眼。很幸运的，想起来了。

“MIKU。”像是确认般轻轻地叫了出声。

听到对方低声的呼唤，MIKU如释重负般暗自叹了口气。看来并不是什么失去了记忆。刚才可真的是吓死人了。

“你在干什么？”

MIKU听见对方无状语的询问，以为对方真的失去了记忆，“呃，刚洗完澡。”

“我是问你看我干什么。”

冰冷冰冷的语气，看起来已经没事了的样子。MIKU松口气。啊不，有事。

“那个，太晚了。”MIKU显得有些拘谨，“再打扰下去会影响巡音小姐休息的……所以我打算离开……”

这才是自己盯着她看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长得很漂亮而出神什么的。希望LUKA不会误会啊…..

“去哪儿？”

LUKA打断了MIKU的思维。

“嗯……这个嘛……”

MIKU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不过留在这里肯定是不行的，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就这样随便的住下来也并不明智。而且刚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里只有一间卧室，就算要留下来也是没地方睡。唯一的一个沙发也是这么的小。

LUKA看着闪烁其词的MIKU，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大晚上的，让她一个人出去只会更危险，不如在这里呆着最好。虽然自己并不是什么正面人物，但至少不会伤害对方。至于对方会不会伤害自己……看起来她也没有那个能力。

不过最重要的是，LUKA很想知道，为什么第一次和她对视的时候，会有梦里那种心脏剧烈跳动的感觉。

“你去睡卧室里的床好了。外面不安全。”

“啊？”MIKU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位巡音LUKA小姐难道没有常识吗？在完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尤其是才见面没有两个小时的陌生女人，居然可以同睡一张床？！！

MIKU不由得有些害怕。万一自己睡着了，她会不会挟持自己向家里人要钱？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没事的，我睡这里就好。”LUKA很清楚MIKU在想什么，因为当年自己也就是这样稀里糊涂地住在了LILY家里。对于女孩子来说，人身安全当然应该是最重要的，这无可厚非。

“怎么能睡这种地方？”面对着又闭上眼睛准备再次入睡的LUKA，MIKU感到了难以言表的头痛，“这么睡觉的话对身体很不好的！”

啊这不是重点吧！

MIKU在心里对自己吐着槽。

“没关系的。”LUKA又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向自己的脚，“反正……就算屋里没有人在，我也是不会睡到床上去的。”

逃避过去虽然不能解决一切，但却是自我疗伤的最好药剂。

似乎是戳到了对方的痛处。MIKU心想，说不定对方是真的只想帮助自己而已，自己这么疑神疑鬼的，太失礼了。

虽然这么想，但MIKU还是纠结了好一阵子。最后在看着LUKA那张沉沉的睡脸时，MIKU终于感觉到了强烈的睡意。一咬牙，MIKU将屋内的灯都关上，走进了屋内的卧室，三两下褪去LUKA的白色衬衣，拉开被子就睡。

一段时间之后，当LUKA敏锐地听到人类陷入熟睡时那均匀的呼吸声时，才确信MIKU已经睡着了。

黑暗中的LUKA，睁开了紧闭着的双眼。

虽然屋子有着窗帘，但是因为并没有拉上，所以形同虚设。既遮不住黑夜的阴暗，又挡不住清晨的光亮。

清晨是美好的。夏天的清晨，总是比阳光稍早一些。鸟儿在温和的空气中轻轻鸣叫，花儿也在露珠中伸伸懒腰。阳光则是温柔的照射在万物之上，包括LUKA的卧室，也包括MIKU的侧脸。

可是MIKU却不是因为阳光才醒的，在这之前她就已经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了。虽然说是嘈杂声，实际上音量很小，仿佛是不想打扰别人一般故意放小的音量。只是MIKU对这种像是吵架一样的声音分外敏感罢了。

“醒了就起来吧。”

MIKU很疑惑，对于装睡自己明明是很有自信的，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

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欧洲古典长裙搭配着长袖白色衬衫的LUKA。披散着自然倾泻的樱色长发，头上还扎着深色发带，再加上那比昨晚更加冰冷的面容，让MIKU觉得简直像是不认识这个人一样。不对，事实上本来就不认识这个人。

LUKA盯着MIKU的双瞳，像是为了测试什么事情一般死死地盯着。当MIKU被盯的有些发毛并避开目光时，LUKA却像是生气一般，“我还有事要处理。”不满的皱了皱眉。

“啊，不好意思！我马上就走！”

MIKU红着脸连忙拉开被子。这才发现自己只穿着内衣。

LUKA将手中那套学生装扔到了床上。

“快一点。”

说完就走出了卧室。

MIKU愣愣的看着那身衣服，已经被洗的净白如新。洗衣机会洗得这么干净吗？还是说她一大早起来就在用手洗？这么说的话那些噪音……看起来自己可真是欠了对方好大的人情了。

想到这里，MIKU赶紧穿上了衣服。

LUKA等MIKU换洗好准备出门之时，表钟显示已经七点半了。真是的，为什么昨晚会把这种女孩带到公寓里来！这下对方上学要是迟到了岂不是自己的错？平白无故的多出这么个累赘，自己最近真的是同情心泛滥了。

在玄关换上长筒靴后，LUKA打开房门。

至少别让LILY知道这件事。LUKA心想。

然后目光就和刚准备开对面房门的LILY对上了。

LILY看了看LUKA，刚准备打声招呼，就看到了后面走出来的学生装绿色双马尾。一时之间吓得脸色苍白，手中开门的钥匙都掉到了地上。

“正好，借你的宝马一用。”LUKA无视掉了对方的反应，弯腰捡起钥匙，替她开了门，“没事的话洗个脸赶紧到公司来。今天会很忙。”

说完带着MIKU下了楼。抛下一脸恐惧的LILY不管。

“那个…….刚才的那位……”MIKU对刚才那位的反应很在意，说不定自己又有哪里失礼的地方了。

“没关系。”LUKA说完，拉开了红色跑车的车门，“上车。”

“啊？”MIKU显然没有理解。

“快迟到了吧。我送你去。”

就算是说的这么明白，MIKU也依然保持着迷茫的状态。不过没多久就搞清楚了现状，随即坐上了LUKA强借来的豪车。说出了学校的地点之后，车子就平稳地动了起来。

几个转弯之后，汽车出了小区，驶上了马路。

MIKU坐在副驾驶座上，双手不安的来回搓着。自己连个招呼也没有打就擅自出门，现在又是让别人开车送去上学，被家里人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是不言而喻的。而且，自己也有好多的事想跟LUKA说，或者说想更多地了解关于LUKA的事。她给人的感觉优雅而神秘，不断地挑逗着MIKU那小小的求知心理。

比如说，为什么昨天晚上会突然之间一言不发的拉着自己走向公寓。

说实在的，MIKU觉得很后怕。眼前的那位冰山美女一头樱色长发随风飘扬，耳朵上的吊坠在阳光下妖艳地闪着光。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深不可测。如果说她是为了杀掉MIKU才故意接近的话，MIKU反而会觉得很正常。毕竟这样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但是要不是这样的话，除非她同情心泛滥，或者说喜欢上了自己，否则就一定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要是这么说的话又会是什么……

MIKU觉得思考这些东西思考的头都大了。

而就在MIKU胡思乱想的时候，LUKA也陷入了沉思。

LUKA并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无论什么时候入睡，早上一定会在六点半的时候苏醒。但是今天早上有些不一样。虽然还是在六点半醒的，但是心里的状态却完全不一样，丝毫没有早晨刚苏醒时所特有的迷蒙和慵懒，相反的充满了理性和冷静。而且还不时的带有怒气。

看到红灯，LUKA将车子慢慢地停了下来。前面似乎堵上了。

LUKA看看表，七点四十五，应该还来得及。LUKA心想。

不去在意右边少女投来的纠结的视线，LUKA继续思考。难不成今天状态的异样是因为那个梦境？

那个在液体中的、只剩一半的自己的梦境？

说不好。LUKA烦躁地按了按喇叭。被那个梦境缠绕已经很多年了。昨晚靠在沙发脚上打瞌睡的时候就又进入了那个梦境，可是后来真正入睡时却并不是那个梦境。明明就是掰着指头算也用不了一只手的次数，但是每一次的记忆都非常深刻。尤其是昨天晚上第一次看见MIKU的双眸时心脏的剧烈跳动，那种跳动所伴随的痛苦感和梦境中一模一样。但当今天早晨想再去验证的时候，却没有了那种感觉。是因为时间地点不同，还是只是因为巧合？

又或者说只是疲劳产生的错觉？

有一点可以确定的就是，那感觉有过这件事绝对错不了。

LUKA轻叹一口气，用左手按了按眉头。这种分析推理的麻烦事等到后天——啊不，是明天GUMI回来了再说吧。

反正GUMI肯定已经知道自己昨晚带了个女孩回家。嗯，一定。

MIKU看着前方堵成一锅粥的路况，又听见LUKA细微的一声叹气，心想我可不能再这样接受对方的好意了。于是赶忙起身说道：“那、那个，到这里就可以了……我，我自己去就好了！”

随后也不管LUKA是否听到就解开安全带，从左侧跑下车去。

“喂！”LUKA叫了一声，自己明明都还没有给出反应，难道她就这么急着走吗？

MIKU像是又想起什么一样，停下身子，转过来对LUKA鞠了一大躬：“昨晚真的是谢谢你了！”然后转过身，跑远了。

已经完全从思考中解放的LUKA反而变得稍微开朗起来，看着MIKU跑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没有书包的吗？还是说日本学生都可以把书包放在学校里吗？

算了。LUKA活动活动脖子。昨晚见到MIKU都已经那么晚了，说不定她把书包放在同学那里了也说不定。总之自己，还没有完全融入这日本的文化氛围之中呢。

初音MIKU吗。

LUKA将右手肘撑在车门上，头又撑在右拳上，沉默地看着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

不一会儿，车流开始动起来了。慢慢的，LUKA将车调转了方向，驶向了公司。

虽然时间尚显得早，但是东京的人们却并不这么想。八点左右的东京街头，已经和晚上七八九点一样，人满为患了。

望着从八点左右开始堵车的公路，LUKA一边抱怨一边给办公室发去今天会晚到的消息。遗憾的是手机里也没有秘书君的电话，所以只好发到LILY的手机里。

到了九点钟左右，车流仍然没有向前行进的趋势。但是气温倒是有了明显的上升趋势。LUKA只好无奈地合上车篷，打开空调避暑。顺便打开广播，跳到音乐频道。调节一下自己即将崩溃的忍耐力。

没过多久，车里传来了欢快的音乐。LUKA一边听着，一边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突然，LUKA右耳垂上的吊坠抖动了一下。随后带来了一阵剧烈的刺痛。

但是LUKA显现出来的表情却不是痛苦，而是无比的震惊。

惊了许久，LUKA稍稍回过了神，找到了昨天被LILY抢走的墨镜。把广播的音量调大后，LUKA将墨镜的一只腿轻轻地卸下，然后拿着镜框，把另一只眼镜腿放置到嘴边。就像用一只手机一样的自然。

“LUKA·V·MEGURINE。”LUKA尽量克制不让声音显得太颤抖。

“暗杀任务终止，对你有另外的指示。”墨镜的镜框上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LUKA思考了两秒，“那始音先生那里……”

“别的事情你不用管！”对方的声音似乎很急躁，“详细的内容已经发过去了，你自己看！”

“可是我此次到日本不是……”

“你不要忘了你是在为谁服务！”声音中的怒气越发强烈，“仔细想想你名字的含义！”

随后一阵刺啦声，墨镜变回了普通的墨镜。

LUKA呆滞的看着墨镜。车窗外依然是一个流动停车场，有的乘客已经不满的下车步行了。许久，LUKA沉默地带上只有一只腿的墨镜，用另一只眼镜腿在空中划出了几个图案，同时眼球前方浮现出许许多多的英文单词。

沉默地读完后，LUKA叹了口气，放下墨镜，闭着眼睛靠在了车背上。

“我的过去吗。”

回忆中出现了十四岁的自己被男人强行按在床上的画面。

广播里传来歌曲演唱完后歌手的谢幕词。

LUKA突然觉得那个声音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