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七.太阳Alternative
前面幾個小時發生的事情連貫的太緊密，以至於現在宮古芳香的腦子已經徹底癱瘓。
她躺在一張雙人床上，浸過汗的襯衣和長褲貼緊皮膚。
空調溫度開得很低，大約…十八度。
汗液一定已經凝結成了鹽晶。
襪子被脫掉，伸在被子外的腳凍殭了。
很吃力地縮回腿，才把腳擺回了空調被里。
現在這樣的狀況實在不是芳香所樂意看到的，她忽略了許多問題，走錯了選項，現在才會這樣。
若是早知道要堅持那麼久的話，她第一步應該選擇去醫院。
被打穿的肩部超痛。
就算接受過‘眼睛被撒胡椒粉行動也不會受影響’的訓練，被子彈貫通身體果然還是很痛。
房間相當小，集梳粧檯與臥室為一體，呼吸時能聞到幾種香水混在一塊的氣味，幸好是高級香水，不至於刺鼻。
芳香的嗅覺很靈。
她辨別出其中有青娥經常會噴的一種香味，淡淡的花香。
青娥有告訴她說是鳶尾花香，其實芳香並沒有機會近距離將鼻尖貼在鳶尾花辦上聞過花的味道。
不過她記下了那香味，若是在街上有聞到，她會像只警犬那樣在人群中搜索青娥的存在。
……用“警犬”這個詞或許不太合適，那些德國黑背們的主人開槍打傷了她的。
屋子好暗。一片黑。
現在幾點了。
青娥午睡喜歡全黑的環境，因此將房間的窗簾設了兩層，一層透光，另一層是像麻布似的，將光線隔絕在窗外。
芳香現在躺在本該屬於青娥的床上。
雖然這很大不敬，但她已經記不得自己怎麼過來的…至少被搬上床、脫掉襪子、蓋上被子這些步驟都不記得，因為昏過去了。
咔——嗒。
門那邊發出響動，公寓樓挺舊了，光是聽聲音都覺得鎖芯該上點油。
有個人走進了屋子，打開的門帶進外面的亮光，帶進像綢緞那樣纏在她身上的鳶尾花香味。
現在還是白天吧。
“青娥——”
“噓……”
她在床沿坐下，芳香感受到席夢思的凹陷更加拉近了她倆之間的距離，略帶涼意的指尖點住芳香的唇，好，不說話。
“抱歉啊，不知道你受傷……唔…根本看不出來，和正常人沒兩樣。”
“嗯。沒兩樣。”
的確是沒兩樣，芳香一點都不怪她的。
從東京回香港的飛機上情況不太好，傷口還好，也許是因為在高空的關係吧……被勸說特地坐了次以前很少坐的頭等艙，邊上有鈴仙照顧。
下飛機后來接風的強叔往芳香背後來的一掌差點沒把她打吐血。
該說混這道的男人多半都沒神經還是什麽呢…強叔歡天喜地地給青娥打了電話，說吃完飯帶她去好地方。鈴仙幾次有想說什麽，芳香搖搖頭小聲對她說不要講。
和青娥見面聊一會就回去休息，支撐到那時間應該還沒有問題，她不想讓她擔心。
晚飯吃得很好，但芳香一直都沒什麼胃口，鈴仙給打的止痛劑弄得她暈乎乎的。
飯局上沒有見到青娥的身影。
再堅持一會吧，她想。
其實她不太知道青娥在香港涉染的是什麽領域，三合會經營的範疇太大，她的腦子本來就不好。通常芳香負責保鏢，或是去討債之類。
——今晚可是霍老闆特別出演啊，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那個店了。
強叔塞給芳香一張票，帶她穿過建築從進到個隱蔽的地方，進了家像是私人電影院似的地方。
後來想起來門口的霓虹燈招牌還是很亮的，她沒注意而已。
結果進場在前排坐下來被臺上表演的節目驚得目瞪口呆，被表演者更是驚得有種醍醐灌頂的清醒感。
青娥……
芳香揉了下眼確認自己沒看錯，是青娥…身旁的強叔向她吹了口哨，青娥注意到他們這邊。
輕扯絲線，胸前本就兜不住似的布料散開來，聚光燈下，那對豐滿的**就這麼暴露在眾目睽睽下，刺地她眼睛疼。
不想看。
不想看。
因為自己不想看，不想讓在場的那些男人都看見，於是鴕鳥般把頭埋下去，好像這樣那群人就都不會看見了。
不過果然也就是自欺欺人，身邊的歡呼聲此起彼伏，芳香把頭埋得更緊。肩膀那邊好像滲出血了，熱熱的。
直到強叔推了她一把她才抬起頭，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大把千元鈔給她，慫恿說去吧，去塞錢。
不……
她還沒說完就被推出去，只好緊捏著鈔票硬著頭皮往台前走，青娥，她的主人，分開雙腿跪在臺上，臉上的神情卻反像個女王。不認識的男性爭先恐後地上前去往她身上僅有的一塊薄如紗的內衣中塞錢，芳香心中突然湧起一陣憤怒和厭惡，推開擋道的人，將手裡握的發皺的錢全塞了進去。
——這位先生出手相當大方呢——晚上想要什麽優待呢？
青娥的手指勾住她的下巴，她的嘴中吐出誘惑的話語，纖長睫毛上的銀粉在燈光下閃著光。
她扭動腰肢，貼近她穿著西裝站的筆挺的身子，芳香低下頭，內衣中都快塞爆了的鈔票搖曳。
——不要…
——嗯？
——回去。回去好不好，不要在這裡！……————
之後就是很丟臉地頭腦一暈，什麽都不知道了。
“那邊那麼暗…我看不出的。”
“嗯。”
“我以為你會喜歡啊……”
青娥探出身，拿來床頭的礦泉水擰開，倒了一點在一次性杯子里，遞給她。
冷水啊…
芳香小心翼翼握住遞過來的紙杯，忘記是從哪裡看來聽來的，喝水的話——給生病的人喝溫水比較好。她自己也是很貫徹這個。
不過對於青娥這些都沒關係，不是寬容之類的，芳香根本就不在意這些，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僕從知道就行了，主人沒必要去在意。
“謝謝。”
她端起紙杯，虔誠地喝光冷水。
“我…我喜歡啊。”
芳香很高興，她現在是青娥的戀人，擁有能欣賞她美妙胴體的資格。作為低一等的僕人來說主人做什麽是無權干涉的，但…從戀人角度來說，還是不怎麼樂意青娥的身體暴露在那麼多男性污穢的視線下。
“但……不要這樣的。”
“哦…吃醋嗎？”
“有點……”
“好可愛。”
主人壞笑著貼上來輕吻她的臉頰，芳香猶豫地別過臉。
“我倒是覺得很好玩的，不過既然芳香不要，那也沒有下一次了。啊但現在反正只有我們兩個人，繼續玩嘛。”
她充滿性致地望向她，毫無悔過的意思啊。
芳香仰起頭，將腦袋靠在枕頭上。
房間還是很暗。
嘛…現在只有倆個人呢。
“那麼就繼續說好的特別優待咯。”
她掀開被子，去解芳香身上西褲的皮帶。
“別太激烈啊…我吃不消的。”
“好啦好啦，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