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ode blue】答案(白石x緋山)

作者:hin7e
更新时间:2013-08-07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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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hin7e 于 2016-3-1 20:37 编辑


『喀啦!』她想,這大概會是最後一次,打開這個更衣室的門。



櫃門上掛著緋山美帆子的名牌,即將置換成下一位來到翔北急救中心的實習醫生,那個人也許對病患充滿熱忱,也可能只是來此磨練自己的技術,或者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但那並不是她關心的事情。



早已清理乾淨的置物櫃,唯獨留下一張合照,背景光線昏暗,跟合照裡兩個人閃耀的笑容形成強烈對比。她露出有些懷念的笑容,指尖輕柔地撫過照片上的另一個人,嘴型似乎正默念著「白石惠」──她在翔北的時間裡,唸過最多次的名字,無論是有聲的或是無聲的。



那個人會比她早離開翔北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只是不顧一切前往那個戰亂之地的決定,讓人有想往對方的傻臉上打上兩拳的衝動。啊……不過就算真在離開之際捶上兩拳,對方大概還是會用著一臉無辜的傻氣模樣問自己:緋山醫生為什麼打我?



原先撫著照片的食指,像是怨念一般狠狠戳著照片上那個人的臉。「要你去!詛咒你在那邊的制服全部沒有口袋!」話才說出口,她就忍不住笑了出聲,這種幼稚的發言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那個袋鼠醫生如果因此而感到困擾的臉,想必非常有趣。



白石惠……想起依舊身在遠方的友人,長嘆了一口氣,她將照片放進包包裡,闔上了櫃門,不忘取下寫有自己名字的牌子,象徵緋山美帆子這個人徹底地離開翔北。



離開這個可說是充滿回憶的更衣室,她沿著經過無數次的通道,一直走向救援直昇機的停機坪,出神地望著旁邊圍起的鐵絲網,潔白的指尖緊緊攢著鐵絲,因施力而微微陷入肌膚的痕跡。



她還記得,那隻優秀的袋鼠曾在這裡陪她淋了很久的雨,當她因為無力挽救一條寶貴的生命時,自責地用力攢著鐵絲,宣洩對自己無能為力的憤恨,感受指尖傳來那一陣陣微不足道的痛楚,並任由冬夜裡有如冰刃的風雨吹打在身上,她會覺得好過一些。



總愛多管(她的)閒事的袋鼠醫生,將她的手指一隻一隻扳開,緊緊握住她的手,堅定地告訴她:這不是她的錯。或許是過於了解她的個性,也不打算勸她回去,更別提為已經淋濕的兩人撐傘,大概料到這樣做也會被她一把推開吧。



就這樣陪著她淋雨,直到她忍不住惡狠狠地朝對方說:「明天你就算感冒了,也休想讓我幫你值班!」用力拉著淋得有些狼狽的袋鼠走回醫院。所以說,那個傢伙根本是她的剋星吧?永遠都知道該怎麼對付她,方法也總是如特效藥般迅速見效。



鬆開了攢著鐵絲的手,這三個月來她還是沒想明白,白石惠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放著這裡舒適的生活不過,去那種隨時可能會被戰爭波及的危險地帶行醫,是不要命了嗎!然而氣也氣夠了,她依舊沒有得到任何答案,對方甚至音訊全無。



*  *  *  *  *



「醫生、醫生!」



艱難地睜開惺忪的睡眼,她疲憊地從桌邊起身,苦笑地望著桌上堆疊的信件,以及一本攤開的記事本,記事本上的字句明顯糊了一段,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一團黑色的墨跡印在上頭。



來到這個剛受戰火洗禮的小村莊三個多月的時間裡,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手上的墨跡總是擦淨後沒多久又再度沾上,每每想寫點什麼,無論是紀錄在這裡的生活或是想提筆寫信給遠方的人,她總是累得不自覺睡了過去。在這個缺乏物資的環境,光是思考如何用有限的醫療用品達到最好的成效就足夠她費神了。



沒有任何一封信件從這裡寄出,不過每一封信的內容也是大同小異,不外乎是她在這裡過的很好,請勿掛念之類的廢話。只是有幾封信的後頭寫著一個小小的「想念」或是「緋山」之類的字眼,所以說最矛盾的不正是這位醫生嗎?要別人請勿掛念,卻又掛念著別人。



用力拍了拍臉頰,試圖讓精神振作一些,這裡的生活儘管簡單卻充滿危險,她是知道的,光從進到這個小村莊,沿路經過各個戒備森嚴的關卡,荷槍的士兵不停翻驗證明文件就能略知一二。



每天送來的病患,經常有的身中數個槍傷,或是被炸傷了手腳,戰爭還沒徹底平息,村莊簡陋的土牆外還有著政府軍與反抗軍的對峙,那道土牆之內也並非絕對安全,象徵意義更大一些,一旦戰爭的情勢逆轉,即使她是醫生也難以確保自己的安危。



她是知道的,卻還是想在這裡找尋答案。如果只是將醫療技術帶回地方的急救中心,她相信在翔北那段時間的經歷已經足夠了,那麼……



捧起桌上擺放的合照,凝視著照片的人,這大概就是為什麼她會選擇來到這裡的緣故吧。她覺得自己是個笨蛋,無法經由反覆思索得到答案,只能不斷重複驗證。



那個人身上有著她所缺乏的熱情,還有勇氣,或許在這裡都可以找到,但更重要的是──這裡沒有緋山美帆子這個人。



習慣了每日單純而忙碌的生活,處理完手邊病患的閒暇時光,就教當地的孩童一些基礎的課程,僅是偶有一刻的空白,腦海也會閃過那些曾有過的片段。



一次又一次,都只是一再證明了無論身在何處,無論多麼忙碌,都不會忘記的。



「所以……請再等我三個月吧,緋山醫生。」放下了合照,她微笑地注視著那個人。三個月後,就是為期半年的支援行程結束,她想找尋的答案,其實一直存在自己身邊不是嗎?



*  *  *  *  *



三個月後,冴島罕見地來到緋山的公寓。



沒有多說什麼,就將手上一捧信件交到緋山手中。



「這是……什麼?」她當然看得出來,信件上是那個袋鼠醫生的字跡,只是為什麼是由冴島交到她的手中?



抿了抿唇,像是多說一個字都不肯,冴島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你的信。」



強忍著情緒,她緊緊抓著手中的信件,她顫抖地逐字問著:「……白石……醫生呢?」



「這些就是她給你的信。」依舊平靜的回答。



「白石惠那個傢伙人呢!」



冴島的沉默,以及由她人轉交的信件,事情的結果彷彿全指向那個她最不願意聽到的答案。明知道是那麼危險的地方,還信誓旦旦說著要去找尋答案的人,與她約定了半年的期限……



「白石惠……」一滴、兩滴……溫熱的液體沿著臉頰滑落,再也按捺不住的情緒爆發,聲嘶力竭地哭喊著:「白痴惠!你這個白痴!笨蛋!為什麼要去那裡啊!!!」



緊抱著那些信件,像是要感受對方最後一絲的氣息,她無力的滑坐到玄關地板。











「緋山醫生你為什麼在哭啊?」



聽到熟悉的聲音,她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



「緋山醫生?」見她沒有回答,依舊將頭埋在膝間,有些擔憂的語氣。



「……?」她猛地抬頭一看,眼前的人不正是那個袋鼠醫生嗎!



「咦欸欸欸!!!你不是死了嗎!」



「嗚哇!緋山醫生這麼久沒見到我,第一句話居然這麼傷人!」



一旁的冴島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愉快地朝兩人道別。「信件也送到了,我就先走囉。」



「冴島這女人根本是故意的!」她咬牙切齒地目送冴島離開的身影,沒事把氣氛弄得像是白石出了什麼意外似的!



彷彿氣不過,一抬手就是狠狠地彈了元兇額頭一記。「說到底,都是因為你這傢伙要她轉交信件!而且你明明人就在這裡,幹嘛還要她轉交?」



「哎唷!」揉了揉額頭,對方一臉無辜地回著:「當場看你讀信也未免……」



她狐疑地盯著對方看個不停:「你在信裡寫了什麼?」



「那些不重要了。」袋鼠醫生只是露出那個她最熟悉的笑容:「倒是,緋山醫生看到我的答案了嗎?」



她伸手用力捏著對方的臉頰,一面想著眼前這傢伙到底有多了解她,才會這麼有把握把答案寫在那種地方呢?



「唔?緋山醫生的答案是什──」話才說到一半就被打斷。



「緋山惠!」



「咦?堅持的是這種地方嗎?」



那天,從翔北的更衣室櫃門取下的名牌,背面寫著小小的字,「白石美帆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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