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打錯人了嗎?比卡特一呆,下一刻便靈醒過來,伸手想抓痛極倒地的湛藍。不料湛藍的意識尚是清醒,而且因為從小就練習過體操和排球,反應極快;見到對方伸手,下意識地就地一滾,避開了比卡特的魔掌。
廚房中,黎葒在聽見門鈴聲,湛藍跑去應門時,雖然這是自動禁足期間每天都發生的事情,仍然如佟氏與警方的囑咐,暗暗提高警覺。聽見戀人在客廳的悲鳴聲,她嚇了一跳,但仍然拿出手機,快速按了幾個捷徑按鍵,才拿了專門購買的掃帚,走了出去。
一出廚房門,便看見大門大開;倒地的湛藍滾到距離自己稍近的地方,掙扎著站了起來。「藍!你還好嗎?」
「我沒事!」湛藍忍著左手的劇痛,踉蹌著跑到黎葒身後。
黎葒毫不猶豫,按照警囑大喝出聲:「羅拔圖.比卡特!你犯了重罪,卻不在印尼服刑,在這兒幹甚麼?!」
突然聽見中文的大喝,比卡特也是一怔,但看見正主兒黎葒的臉,凶念立刻湧上。「Ruby Li……!」
黎葒右手拿著實木製作的掃帚,擺出在防身術班中學來的姿勢,倒也似模似樣,比卡特一時間也不敢上前。
被黎葒護在身後,湛藍掏了掏裙袋,摸到那非常熟悉的小電器,按下按鍵。
這時是下班、下補習課的時間,整座大廈開始熱鬧起來,回家的人絡繹不絕。黎葒家的門是大開著的,又傳來吵鬧和慘叫的聲音,自然引起鄰居的注意。
黎葒眼角瞄到隔壁和對面單位的鄰居已經開門探頭出來,便再重覆一次剛才的話,喊道:「羅拔圖.比卡特,你在印尼犯了強姦重罪被人通緝,卻偷渡來中國行兇,還打傷無辜,真是好膽!」
聽說是強姦犯和國際通緝犯,鄰居們大驚失色;家中男主人已經開始搜尋掃帚之類的武器,開始包圍黎葒家的大門口,也有人以手機報警。
比卡特卻完全沒有留意到後方鄰居的舉動;他眼中只有眼前的黎葒,一雙眼睛死盯著那身形比他高的短髮女子,眼睛似要噴出火來:「你!這還不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和那個徐家軒,我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這時連樓上、樓下的鄰居也從相通的後樓梯聽到響聲,消息也開始在大樓傳播。九樓就住了退役中國國家武術隊隊員、現在分別開了防身術學校與當了高中武術隊教練的朱勁、文敏夫妻,二人聽說是與他們頗聊得來的前國家隊『隊友』受襲,都拿了棍棒等物品,上樓來看看有甚麼可以協助的地方。
二人一上到十樓,便看見黎葒把護著左手的湛藍護在身後,在屋內與比卡特對峙。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威脅女隊員和你發生關係以得到被提拔的機會,這種事被人知道了,你當然會被炒,這是怪得了別人的嗎?」黎葒看見人越來越多,故意大聲宣告比卡特的罪狀,既是拖延時間,也順便說出一直以來的懷疑:「老徐在印尼出事,看來也是你的傑作吧!」
「當然!」比卡特被怒火蒙蔽了理智,順口說了出來:「那是他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到我的主場探聽我的秘密?我要做掉他還不容易?一個小弟跟一輛偷回來的車就了結他,活該!」
黎葒咬牙。所以自己和初蕾總編的猜想沒有錯,小徐果然是比卡特殺死的!
認屍時所見的同事的慘狀、小徐家人的哭喊景象一一兜上心頭,她咬著下唇,把用掃帚棍痛打比卡特的憤怒衝動壓抑下去。
「是殺人犯嗎?!」鄰居們更加群情汹湧,一些鄰居已經掄起了掃帚、擀麵棒等武器。性格最衝動的業主立案法團團長李夫人(住在十一樓)更揮動手上的晾衣竹,「不能讓這種人給跑了!」
黎葒在心中苦笑。聽說李太太在未嫁人之前是社團人士的情婦,後來嫁人從良,走回正道。現在她身為業主立案法團團長的夫人,又在這大廈持有八個單位收租。這樣的大業主,最不願大廈或小區的聲譽受損,影響樓價和出租的行情。本來她就不把世間正途放在眼內,以她的火爆個性,真的很有可能煽動大家處以私刑,實行搶在警察來到之前,先把闖進來的國際通緝犯給痛打一頓再說。
不過現在可不是擔心比卡特人身安危的時候。自己如何避開比卡特可能的攻擊,以及保護明顯已經受傷、但無暇檢查其傷勢的藍藍,是當前最重要的任務。
比卡特這時總算留意到聚集在門外的民眾。趁比卡特稍稍分神的瞬間,黎葒把湛藍護在身後,不著痕跡地安靜慢慢移動,到了餐桌旁邊,讓湛藍躲到椅桌後方。
湛藍雖然感到左手劇痛,卻十分配合,知道黎葒是在保護她,便護著左手,躲到有桌椅掩護的位置去蹲下。
比卡特回頭,看見門外隨時準備衝進來的鄰居。「Ruby Li好傢伙,竟然糾集那麼多人來對付我!」
黎葒還未及答話,李太太已經暴喝道:「那當然,竟然敢踩到老娘的地方撒野,好膽!你已經被包圍了!你逃不掉的,快束手就擒吧!」
朱氏夫妻聽見李太太的大喝,深知這樣一定會刺激到凶徒,一起大喊道:「黎小姐,小心!」二人亦同時推開圍觀的一般鄰居,衝進黎葒家的大門去,便要救助黎葒和湛藍二人。
比卡特果然咬緊牙關,掄起手上的棍棒,向黎葒就敲去:「哼,反正都已經這樣,甚麼也沒所謂了,去死吧,Ruby Li!」
黎葒一直注視比卡特,也看見比卡特眼中的凶光。她腳下早已跨著馬步,以掃帚棍打橫擋在身前;也不和比卡特鬥力,向後退後一步,把比卡特一擊的力道卸到一邊去。
這正是林素玉所教的方法;只是現在自己有迴旋餘地、也有武器在手,更不用像素玉一樣要達成甚麼『特殊目的』;所以只需要卸除那道力就可以了,不用像素玉一樣犧牲左臉。
下一刻,朱勁夫妻已經分別從左右邊趕到。朱勁閃電出手,抓住比卡特的右手腕弱點位,一時去勢已盡、回不到原來準備位置的比卡特完全無法防備,木棒脫手落地。朱勁把比卡特的右手反剪向後,再在膝彎踢上一腳,令比卡特跪倒在木板地上。
比卡特畢竟不是善類,還想掙扎;但完全不是練家子的朱勁的對手。朱勁稍一用力,更把比卡特按牢在地上。
「安份點吧,不要再讓罪情再嚴重些了。」朱勁道。
在一眾鄰居的歡呼聲中,黎葒立刻跑到餐桌後,扶起湛藍:「藍,還痛嗎?」
「我還好,葒不用擔心,好嗎?」湛藍抬頭,向黎葒笑了一下。
「傻瓜。」黎葒道,把湛藍摟緊了一點。
文敏趕到餐桌後,察看湛藍的傷勢:「湛小姐,你還好嗎?」
被黎葒扶著腰站起來,湛藍勉強露出微笑:「左手還能動,應該沒有斷骨吧?謝謝你,朱太太。」
文敏和朱勁新婚才兩年,在體育圈子中也沒有大肆宣揚。聽見湛藍自然地稱呼自己作太太,不禁笑了起來。「嗯,應該只是皮肉傷,這樣便不用擔心了。」
這時警察也趕到。在一直圍觀的鄰居熱切指點下,四名精銳武警接下朱勁制住比卡特的任務,並為逃獄的比卡特戴上手銬和腳鏈。其他警員則開始訪問鄰居,錄取口供。朱勁和文敏夫妻也被邀請回警署協助調查。
當知道比卡特在所有人面前承認自己是指使殺害徐家軒的幕後黑手時,警員們都提高警戒,手持鐵鍊的兩位警官都不禁穩了穩手上壓制這殺人凶手的器具。
鄰居自動讓出一條路來,讓警察帶走比卡特,但仍然忍不住向他吐口水。「呸!殺人犯也有今天了!快滾回印尼坐電椅吧!」
黎葒苦笑。印尼在2020年恢復電擊死刑,這點跟仍然存在死刑法的中國是一樣的。不過怎樣懲罰比卡特也好,也得等引渡、法庭判決後才可以決定吧?
中國和印尼倒是有引渡協議的;只是比卡特在中國境內也鬧得歡:襲警、拒捕、越獄(拘留所)、偷渡、行使假護照、傷人(湛藍)。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收場就是了。
可是,這些都不關她們的事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帶藍藍去醫院,檢查和醫治被比卡特擊傷的左手。
她低頭,緊了緊擁抱湛藍的雙臂。
藍藍平安無事,這才是最重要的。
警車和救護車也在樓下待命。警察不管毫髮無傷的比卡特聲稱被朱勁攻擊、鬧著要去醫院驗傷的無理要求,實行先把比卡特押送回拘留所再說。反正警局也有駐署醫師,不必擔心驗傷的問題。
救護員也來了。黎葒扶了湛藍坐上輪椅,在已經半散去的鄰居注視下,把門鎖好,讓屋子保持比卡特犯案時的原狀;才陪同湛藍一起上救護車,到醫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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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卡特被神川市警方重新逮了回去;這次被拘留緊鄰四安監獄的高警戒拘留所裏。這監獄和附設拘留所座落在廢棄銅礦遺址上,四周都是光禿禿的山谷,比卡特再找不到機會越獄。
印尼警方得到消息,立刻提出引渡請求。然而比卡特在中國境內也犯下多起罪行(後來警方發現在大廈樓下被擊暈的百貨公司司機和送貨員),故此中國警方要求比卡特先服完在中國的刑期,方才安排引渡。
如果一切成事,那就很有可能變成比卡特要先在百萬大山中的高防衛監獄服刑(可能高達五年)後,方才能被引渡到印尼執行死刑了。
比卡特被押送回警署錄口供時,仍然堅決否認殺人。但湛藍在醫院提交的MP3錄音筆檔案,卻清楚紀錄了當時比卡特親口承認殺死徐家軒的對話;而且聽說印尼方已經掌握了決定性證據,被當作替死鬼的印尼社團小夥子也已經招認,當時社團是受到比卡特的指使,故意把殺人事件構造成交通意外。
比卡特的事件,在中國與印尼也有報導。印尼輿輪一般認為,比卡特在印尼羽協犯下的罪行已足夠監禁三十年以上有餘;加上謀殺中國記者徐家軒的重罪,一旦定罪,終身監禁甚或死刑也是逃不掉的了。
湛藍被擊傷左手,手腕和前臂也嚴重瘀青,幸好沒有傷及筋骨,亦毋需固定。在醫院留醫一晚,第二天便出院了;接下來將會接受楚真的針灸與推拿治療。
黎葒一直陪著湛藍,直到湛藍出院後,方才答應警方派員前來錄口供和拍攝比卡特犯罪現場的請求。
在警員來搜集證據、正式錄取口供,連續幾天的忙亂過後,一切總算塵埃落定。黎葒和湛藍回到辦公室,迎來的便是同事們的緊張問候。
「你們還好吧?」黃琴率先問道。「才回公司一天便搞出這麼大的事,真恐怖啊!那比卡特沒有對你們怎麼樣吧?」
「我們沒事,藍藍也只是受了點輕傷。」黎葒道。
「這樣就好了!」殷緋也道,「初蕾總編這幾天急壞了呢!若你們出了事,不只世界女排大獎賽的採訪沒了著落,我們還要應付同行們的採訪呢?到時真的是永無寧日了!」
黎葒苦笑。相比起世界女排大獎賽的事情,看來初蕾還比較擔心被同行追訪吧?白初蕾這由宅女一躍而成為世界冠軍、再成為《國際體育在線》的記者與總編的傳奇式人物,要她自己採訪別人可以,自己卻完全不適應被採訪的日子。聽說她走上記者之路,最初也是因為實在受不了被追訪,乾脆自己寫自己的報導,因而開始的。後來白初蕾自寫自誇(?)的稿子居然被《國際體育在線》採用了,她這才漸漸走上傳媒的道路。
聽說初蕾總編一開始是用筆名寫稿的,也只以Email與《國際體育在線》聯絡。到了很久之後,《國際體育在線》才發現這位專營體操項目新聞的『自由撰稿人』,竟然就是白初蕾本人……這也是流傳在傳媒界的一些軼聞。
金佳鈴探頭進來:「初蕾總編想見你們。」
黎葒點頭,和湛藍互相整了整身上的襯衫(湛藍另外穿上遮掩傷處瘀青的長袖薄外套),準備下樓到總編室去。
這時唐紫、殷緋、黃琴等同事對黎湛二人的親密舉動已經沒有任何反應。這兩個前女子排球球手常有驚人之舉,不知不覺間,她們也已經完全習慣。
畢竟論恩愛閃光,小路和小朗天天膩在一起,那些肉麻對話和舉動多了去了;經過一個多月的『密集訓練』,大家對親密舉動也已經免疫。更何況,雖然葒和藍藍已經是辦公室中大家心知肚明的一對,但她們的互動,與小路小朗的互動相比起來,簡直是保守和端莊,也在絕大部份人的接受範圍之內。
白初蕾穿著非常適合夏天的水藍色輕盈長裙。一看見黎湛二人進來,便立刻問道:「葒、藍藍,你們還好吧?」
「幸好鄰居和警察都來得快,我和藍藍也平安無事。」黎葒道。
「這樣就好了。」白初蕾鬆了口氣。「世界女排大獎賽第一站的大阪站,你們可以前去吧?」
黎葒和湛藍一同苦笑;果然是總編,到最後還是擔心工作問題。湛藍答道:「傷勢並不嚴重,去採訪是沒有問題的。」
白初蕾點頭。「我聽說那個比卡特已經被送往高度設防的拘留所了,看來已經沒有機會再溜出來做壞事。果然,小徐的死真的不是意外,我們早就這麼猜了不是?只是可惜沒有證據吧。這次比卡特惡貫滿盈,回到印尼肯定會判死刑,小徐也算沉冤得雪了。」
黎葒也點頭。小徐的妻子到了半年後,仍未能克服喪夫之痛,很大程度上與小徐實是冤死有關。這次真相大白,小徐原來是為了維護比卡特魔掌下印尼女子羽隊球手、勇於報導真相而犧牲性命的英雄,而不是大意亂過馬路這種微不足道的原因而喪命;無論是小徐在天之靈、或是他的家人與愛人的心靈,也能得到一點安慰吧?
只是正義將會在印尼伸張就是了。她和藍藍未來幾年的採訪行程也已經底定,看來是沒有機會親眼目睹那一切。
「到時我倒是想親自飛到印尼一趟,見證這傢伙被判刑、坐電椅。」白初蕾咬牙:「哼,竟然敢動我的人,也活該有今天了!葒、藍藍,如果你們想要,到時我把全程都拍攝下來,讓你們和公眾一同欣賞。」
黎葒和湛藍一齊苦笑。她們期待正義得以伸張的一刻,不過真的沒有想過還要拍攝全程直播視頻那麼誇張。把這種可能十分血腥的片段放在《國際體育在線》網站上,真的沒有問題嗎?
下午三點。完成了所有工作,黎葒開車把湛藍載回家中,也不換衣服,先把湛藍牽進寢室,直接回到床上休息。
「還痛嗎?」黎葒握著湛藍的手,問道。
湛藍搖頭,看著床頭几上那枚只剩下戒台的戒指:「瘀青已經退掉很多了,不用擔心啊。只是可惜,寶石還是找不到呢……」
「是啊。」黎葒苦笑,「我已經用吸塵機吸過房子的每一個角落了,但還是找不到。」
「應該不會是有人進來把寶石撿走了吧……」湛藍道,隨即搖頭:「也不對。前天警方來拍攝現場時,沒有動到家中的東西。當時鄰居也沒有進來,我們是鎖好門才走的,應該不可能有人有機會撿掉東西才對。」
「如果當時寶石是飛出大門外,倒是有可能被清潔人員掃走,又或被鄰居發現撿走。」黎葒呼了口氣,「不過又不是甚麼值錢的寶石,說不定撿到的人還以為是塑膠或玻璃假石呢!」
「嗯……」湛藍垂頭,「對不起,葒的生日禮物才送我不久,我便把它弄壞了。」
「傻瓜。」黎葒摸摸湛藍的臉頰,「那畢竟只是身外物,你想要戒指,我再買給你。」
湛藍搖頭。本來對她來說,那戒指並不代表承諾或是名份之類的事情。她不在乎世俗對她們的看法,也不在乎那些太過長遠而虛幻的承諾;她只希望和葒相愛,好好渡過每一天,那樣便足夠。那個戒指很重要,也只是因為那是葒送給她的禮物,那才是價值所在。
無論如何,雖然這戒指沒了寶石,已經不能戴了,但她還是會把葒的這份心意,好好珍藏起來的。
然後呢……這半年的體育記者生涯,也讓她認識了好些有趣的人。或許她可以找機會打聽一下,看看有沒有好師傅,可以幫忙修理有一點歪掉的戒台,也或許可以配個相似的寶石上去。
接下來便是八月的世界女排大獎賽賽期,她們會跟著中國隊的腳步走,採訪分站賽和決賽賽事。九月頭有全國業餘公開賽,CVL的下半年賽季也會開始。然後,國際排壇便會迎來年度盛事,為期接近一個月的世界錦標賽,會在英國倫敦舉行。世錦賽完結後,還有世青盃、亞運會……
2022年,是國際排壇馬不停蹄的一年。
如果到時,她們因為採訪和寫稿而變得太忙,一切就留待冬休的時候進行吧。
她和葒會一直相愛,也會繼續她們的使命,在記者席這不遠不近的地方,以她們的筆、她們的電腦,報導真相,一直守護培養了她們、令她們相遇相識的排球壇。
即使偶然會碰見像徐先生那樣的慘事,也會碰見像比卡特那樣的惡人,也不會阻礙她們的腳步。
「傻藍藍,那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我會一直保護你,帶著你一起做這些事的。」黎葒乾脆也躺到床上,吻著湛藍的臉頰、唇瓣,「那個戒台,你想怎樣就怎樣吧,嗯?我再買禮物給你。嗯……藍藍沒事就好了,這樣就太好了呢……」
感到戀人的手探入了自己的衣衫,在撫摸自己的腰間;湛藍的臉紅了紅,隨即沉醉在溫暖熟悉的觸感之中。「葒,我沒事啊……唔嗯……現在就要嗎?這樣好嗎?素玉、Ana、Valentina小姐,還有很多人都寄了Email來問候我們呢……要快點回覆才行啊……」
「不要緊,大家當然知道我們沒事,她們只是表達一下關心而已,不趕著要我們的回覆。」黎葒道,把湛藍放倒在枕上,順手拉過被子來,蓋住二人相疊的身體。「讓我檢查一下藍藍的身體,嗯,瘀青也褪掉了好些呢;其他部份也沒有受傷,也還是這麼美,這麼暖呢,太好了……」
湛藍輕聲呻吟,也很快忘掉了Email的事,身心也跌入與戀人交纏結合的狂喜之中。
溫柔熱暖的氣氛,在小巧寢室中滿滿瀰漫。一切驚險事情暫告一段落;修長的短髮女子與擁有長長黑髮的少女互許愛語,交纏擁抱,互相取悅、享受對方,在投入緊湊忙碌的工作行程之前,讓身體和心靈也得到滿足。
手提電腦和錄音筆都被擱放一旁的梳妝、書桌兩用桌子上,旁邊還放著從公司取回來的世界女排大獎賽中國隊隨隊記者專用名牌。衣櫃門前的掛勾上,一大一小兩件《國際體育在線》的風衣並排懸掛,一邊也掛著乾洗送回的小禮服,黎明色與深藍色的禮服掛在一起,已經燙得平整,隨時準備被帶去世界各地,在國際頂尖賽事的記者招待會中著用。
(完)
後記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