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风格略诡异,果咩/w\
1.
当响子像往常一样睁开眼时,迎接她的不止是早上的阳光,还有一只喵喵叫着的小猫.原本属於恋人的那半边床空荡荡的,只有一只黑色毛髪的小猫,被搅了好梦的响子有点生气,就粗鲁的把那只猫从床上踢了下去.谁知道它又爬了上来,继续对着响子喵喵叫个不停.这下响子彻底醒了,抓起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想把它从窗口扔出去,但奇怪的是,响子似乎能从它的叫声里听出它要表达的意思.响子把它放下来,盯着它打量了一会儿。“喵。”它伸长脖子对响子叫了一声,似乎是在喊,响子.
“你是塞蕾丝?”响子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黑色毛髪的小家伙,它又叫了一声,似乎是肯定了响子的疑问。“你怎麼变成猫了?”响子抱起它(不,应该说是“她”),她在响子怀裏蹭了两下,然后用猫的语言告诉响子,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响子把她举起来仔细看了看,和普通的猫没有任何外表上的差异。如果不是响子能听懂她的叫声,响子想她现在已经被自己扔到门口的垃圾箱里了。塞蕾丝似乎看穿了响子的心思,抗议似的对着她挥挥爪子。响子笑着把她放下来,她又喵喵叫着往响子怀里钻,表达着自己的委屈。“好啦好啦,”响子帮她顺毛,“做猫咪也挺好的,不是吗?”塞蕾丝听到以后立马气急败坏的乱抓乱挠,在响子的胳膊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抓痕。
老实说,响子对自家恋人变成猫这件事不太在意。看到她那副着急的模样还有些想笑。也许自己真是一个不称职的恋人吧。但是,这确实没什麼不好的呀。响子抱着塞蕾丝笑起来。
2.
今天是塞蕾丝变成猫的第二天,一切都变得非常糟糕。凖确来说,是对家务活一窍不通的响子把一切都变得非常糟糕。
做饭时差点把厨房烧掉,洗衣服时泡沫怎麼也洗不乾净,还要帮塞蕾丝凖备一个合适的小窝。最后把一切都搞砸的响子颓丧的坐在沙发里啃杯面,塞蕾丝坐在一边喵喵叫着说她也饿了。响子给她找来一个小碗,倒了些牛奶给她。她喝完牛奶后就心满意足的走到院子里晒太阳,不一会就睡着了。
好像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完成。想到连照顾一只只要喝牛奶的猫都这麼吃力,不禁有点汗颜.老实说响子宁愿变成猫的那个是自己,可是想到这丫头有可能把清酒当成猫喝的东西之类的,响子开始觉得会泡杯面已经是一个很自豪的技能了。可是连自家恋人都照顾不好,这个恋人还真是不合格。
响子打开食谱,继续研究那些让自己头疼的东西。从今天起,做个体贴的好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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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塞蕾丝似乎对自己的小窝不太满意,依旧每晚都爬到床上来睡。变成猫后她的某些生活习惯也随之大变,比如变得爱犯困,爱喝牛奶,爱往响子身上蹭。说起来她还真是只“小猫”,比响子的手掌大不了多少,还只能吃流食。响子给她做了些逗宠物的玩具,比如线团,她玩的很开心。看来连心智都快退化到猫咪的水准了。
而响子因为工作量的增加,身体有些吃不消,竟然多了耳鸣这种毛病。有时她和响子说话也不太能听清,只能大约听懂她的猫语。
“响子?”
那天夜里响子听到塞蕾丝在叫自己,用人类的语言。
“你怎么……” 响子惊讶的看着变回人类形态的塞蕾丝,她像往常一样蜷成拥抱着响子,使两人的距离更加接近.
“麻烦你了,这段时间。”她伸出手替响子理了理头发,脸上挂着似乎是笑的表情。
“没有。” 响子的脸稍微有点发烫,“我太没用了,什么都做不好。之前一直都辛苦你了。要是没有你,这个家大概会变得不像样吧。”
“不会啊,你看,你现在也处理的很好啊。今天不是还学会了做饭吗?”
“才不是,我做的好难吃……”响子的鼻子有些泛酸,响子得承认,她有点想念原来的恋人。不止是因为家务活这样的琐事,至于原因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
“慢慢来,不要着急。”她趴到我枕边,“也许我哪天还会变回来哦。你就不要哭了嘛。”
“我……我哪哭了?” 响子赶紧转过身背对着她。
“嗯,好吧。笨蛋响子快睡觉吧,明天你还有很多工作呢。”
响子转过身把她抱到怀里,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4.
也不是每天都能那么和谐。和塞蕾丝还是原来那副样子时一样,她们还是时有争吵。原来她每次和响子吵完都会赌气离家出走好几天都不回来,响子也拉不下面子去找,但现在响子不敢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她是只别人一只手就可以捏死的小奶猫,出了家门谁知道会遇上什么事。所以每次吵架都是以我响子投降收场。
比如今天,她为了抗议响子离家好几天没回来,把家里弄的一团糟——沙发和床上都是她的抓痕,墙纸也差不多都被抓破了,厨房里的瓶瓶罐罐碎了一地。响子很想好好揍她一顿,但拳头在半空中渐渐减速,最终化为一记不痛不痒的轻拍落在她头上。谁让她现在是猫咪呢?她总不能真动手打她吧?
“你要是早道歉的话,我也不会和你生气。”她气鼓鼓的喝着牛奶,“把我丢在家里这么久,哪有你这样的恋人。”
“是我错啦。”响子摸着她的背,“但是把家里弄成这样也不好吧?”
“奇怪,你原来可没有这么好脾气。”她疑惑的看着.
“人的脾气总是会变得吧, 更何况你现在这形态啊.” 响子抱起塞蕾丝,让她用舌头舔自己的嘴唇.
“哼,你别以为你这样就可以欺负我” 塞蕾丝像是威胁似的挥了挥爪子.
“好啦好啦”
5.
塞蕾丝在一天天长大,从一只手掌大小的奶猫长到半个胳膊长。但是幼稚的个性一点都没变,还是常跟响子赌气就抓坏家里的东西。有时响子真的很怀念那个温柔懂事的恋人,不过也不敢对她抱怨——那会让更多家具遭殃。
除此以外生活和原先并无太大差别,响子还是担着侦探职务,每天都很忙。响子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也许这种话听起来大逆不道。响子不明白自己当前工作的意义是什么。找到真相真的就好吗?不管真相背后是希望还是绝望?她不知道。在一次次的侦探中她会莫名的恐惧,假如有一天,发现自己坚持的信仰是错误的,那会怎么样?
只有在回家的路上她才能平静下来。那个时候她只想快点回家,因为塞蕾丝在等着她。
6.
响子有时候会想,如果让她来侦查自己,那会是怎样的结局。
她是罪人,对她侦查下的冤魂来说。但对某些人来说,她又是保护着他们的英雄。有一次她问塞蕾丝,她觉得她是坏人吗?
“响子会伤害我吗?”
“当然不会。”
“会抛弃我吗?”
“更不可能。”
“那你怎么会是坏人?”
这样笃定却毫无凭据的答案。她哭笑不得。
“你在保护对你来说重要的东西,这就够了。响子,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东西。无论善良,正义,真理,都是这样。你没办法成全所有人,但你为这个家付出的努力我看的见。这就够了,响子。也许听上去很自私。”
“如果有一天我连你也没办法保护呢?”
“不会的。你会一直在我身边。我比你更相信你。”
7.
她到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变成猫的塞蕾丝已不再是人类,她在长大,也在老去,不断向死亡靠拢。
对一只猫来说,十年可能就是他们漫长的一生。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塞蕾丝已经老了。
她总是生病,又吃不了多少东西,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响子很着急,但什么也做不了。
每天回家时,远远的看到她坐在窗台上等自己,就会很想哭。她没有朋友,没有更广的圈子,从她还是原来的塞蕾丝时就如此。自己就是她的全部,她一直在支撑着,支撑到她习惯了她所有的牺牲。
她一直需要她照顾,而在她可以照顾她时,她却要离开了。这是给她的报应。最恶毒的报应。
8.
“响子,你再给我做一顿饭吧。”塞蕾丝把舔的干干净净的碗向响子推了推。她知道她吃不下了,几分钟前她才把药给吐了出来。医生说这些药也只能拖延一段时间,建议给她安乐死。她没想到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面对死亡,除了多掉几滴眼泪外什么也做不了。
她看着勉强咽下食物的塞蕾丝,生平第一次在她面前肆无忌惮的流泪。
“不要再吃了,如果实在吃不下的话……”
“如果是响子要离开我了,我一定会很想给她做最后一顿饭。你也是这么想的,是吗?”
她似乎回想起一些事,火场上的呼救声,谁最后的自欺欺人,厨房里残留的可可粉和牛奶的气味,塞蕾丝离开后显得过分空旷的双人床……
“雾切,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你要记得,你的恋人是被你亲手毁掉的!”
“我做错了什麼?对错是根据你的世界观来的吗?你凭什么把自己那一套称为正义?”
“你再也看不到我了。这就是我的报复。”
耳鸣铺天盖地。她不知道这些声音从何而来,却被它们压迫的难以呼吸。求求你了,不要再让自己想起这些。如果要报复,你已经成功了,不是吗?
9.
“响子,我还是建议你给它安乐死。这只猫太老了,已经没有治愈的可能了。”我看着眼前这个面如死灰的女人,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为一只猫悲痛到这种程度。
“求求你救救塞蕾丝……”
“塞蕾丝?”我有些疑惑,“塞蕾丝不是在那个绝望学园的牺牲者吗?"
“求求你……”
她完全听不到我在说什么,只是目光涣散的盯着那只奄奄一息的猫。
“也许该去看医生的是你。”我把她按到椅子上,看着她的眼睛,“那只是一只猫,你从我这里领养的流浪猫,你不记得了吗?”
“塞蕾丝……”她只是重复着这三个字。
“响子……”
她的脸上全是泪水,我还没见过这样失态的她。当她把塞蕾丝送上火场时,我还曾责怪她冷血。今天我才知道,她一直在受折磨,也许,她过得比塞蕾丝更糟糕。
毕竟那个人失去的只是灵魂和肉体,而她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