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話：無法實現的約定

1979年6月4日

在那之後，莉維斯就這樣消失在雪瑞的面前。

但是，琉維斯偶爾還是會在雪瑞身邊晃啊晃的，所以可以肯定還沒有回到屬於她們的闇夜領土去。

「雪瑞大姊，妳跟莉維斯大姊怎麼了？」蒂絲還特別跑到雪瑞的班級去騷擾她，應該說關心她。

「嗯……好像發生了很多事情吧，其實我也搞不太清楚……」她覺得這輩子都不想再提到莉維斯‧D‧拿恩提這個吸血鬼了，甚至連吸血鬼一詞都不想提到。深深的絕望佔據了她的心。

又笑自己太蠢居然相信人類的天敵，又貶低覺得傷心得自己，到底該如何做才能夠完全忘了她？或許當時不應該阻止對方消除記憶的。

「妳看。」蒂絲拿出了一個小瓶子，內部裝著紅色的液體。她搖了搖瓶身，繼續說著：「這是直系吸血鬼的血唷，莉維斯大姊突然就願意給我了，因為實在太奇怪，所以來問問看妳。」

「嗯……可以不要再來找我了嗎？」

「為、為什麼？我做了什麼讓妳討厭的事情嗎！？」蒂絲慌張的自轉了好幾圈，然後貼近雪瑞的臉驚恐的問著。

「不……妳的目的也達成了，我再也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不要再來煩我。」

蒂絲覺得對方好奇怪，完全不像是原本的她！而且還隨隨便便說出傷人的話！實在是太過分了！

「……結村雪瑞是大笨蛋！」

眼中含著淚水飛奔而出，她的心意就這樣被踐踏了。莉維斯要離開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難過的又不只有雪瑞一個人。原本想要安慰雪瑞的蒂絲就這樣被無情的打擊。

一切都變了，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 ※ ※

除了雪瑞之外，還有另一個一直在關注莉維斯的人。

那就是副會長──燈彩黎光。

她最近也在四處尋找著莉維斯的身影，不僅只於為了學生會的事務，而是私事。一直以來都想問，卻一直錯過時機……

但自從校慶過後，她總是能感覺到一些非人類的氣息，或許是獵人的血統透過那些怪異的事情覺醒了吧。雖然也記不太清楚，但總是還有點模模糊糊的印象……

她打開了學生會辦公室的門，裡面一個人也沒有。進去之後輕嘆一口氣，默默了上了鎖。她不知道等等出現在眼前的到底會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只是，就算外表改變，也改變不了相處了長時間的瞭解。

走到了窗邊，把窗簾都拉上，確定已經跟外面切斷連結後，她打開了儲藏櫃的門。不出所料，裡面果然躲著一個人。

「不用躲了，會長。不，現在叫妳莉維斯應該比較好吧。」

看著瑟縮在儲藏櫃裡的人，現在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其實有點心痛。

「先出來吧，這樣沒辦法說話……」

黎光伸手想要把她拉起，沒想到卻撲了個空，驚呼：「妳的手……」

「別擔心。」莉維斯終於開口，並且離開了狹小的儲藏櫃。

她看起來有些精神不濟、全身毫無血色，頭髮也散亂著。現在任誰看到都會被嚇到，並且無法把她跟以往光彩耀人的會長相提並論。

「沒想到先找到妾身的人會是妳啊……」

雖然是狼狽的模樣，但是高傲的氣質依然沒變，說話的語調也依舊。

「進入主題吧，」黎光看到她這副模樣，也不由得退卻了，有種淡淡的殺戮氣息在這個封閉空間裡，如果一不小心激怒了眼前的人，或許對方會完全不理以往同儕的情面吧……「妳、妳是吸血鬼吧？」

「沒錯唷~偉大獵人世家的女兒找妾身有什麼事嗎？」

「那……那妳認識這張畫裡的人嗎？」黎光拿出了一張泛黃的黑白畫像，畫中有兩個女人，其中一個跟眼前的黎光有些相似，但是留著長髮，依照紙質的年代也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而另一個……

「這不是妾身嗎？妳從哪裡弄來的？」

莉維斯開始覺得頭有些痛，缺失的拼圖就快要湊齊了，那個熟悉的面容、還有跟自己一起的畫像……

「果然是妳……另一個人是我的祖先。」

(黎光的祖先？難怪她身上會有令人懷念的味道……)

莉維斯頭依然陣陣發疼，果然迷題都要解開了是吧……當最後一塊拼圖完成，自己就沒有留在這裡的理由了。

「給妳……這是我們家的女性代代相傳的一封信，祖訓說過，無論過了多久都要把它交到對方手中，但是收信的人地方完全都模糊掉了。所以完全不知道是誰了。唯一的線索只有照片跟對方是吸血鬼兩個線索而已。」

接過了破破爛爛的信，莉維斯輕輕的打開來閱讀。古老的文字幾乎都模糊掉了，只是有些畫面開始在腦中顯現……寫這封信的人的身型、模樣、跟自己的關係……像跑馬燈一般的出現在眼前。

此時，她再也忍不住了。喉嚨像火一般的在燃燒著，懷念的味道就在眼前！

有些失控的她把黎光壓在牆壁上，纖細的手卻如此的有力。她用牙齒扯開了制服的扣子，讓黎光的脖子顯露，隨後把頭埋在她的肩頭，吸允著對方的香味。

「莉、莉維斯？放開我……」驚嚇之餘也說不出什麼話，吸血鬼的一舉一動都讓身體不聽使喚的癱軟。尤其是還在耳邊輕吹口氣，說著：「終於找到妳了。」

隨後一陣刺痛感襲來，尖牙突破了皮膚，炙熱的紅色流出，她毫不客氣的吸著對方的血。喉嚨的乾渴感漸漸解除，多天以來沒進食的莉維斯終於喝到了鮮血，而且是互相有過約定之人的子嗣，這讓她更是心滿意足。

殘留在口中的味道，讓記憶完全甦醒。

「燈彩黎光，妳願意代替妳的祖先實現約定嗎？」

「我……願意。」

黎光癱軟的倒在地上，聽著莉維斯像是求婚一般話語，不自覺得就肯定的回應了。

「那我們……約好了，等妳處理好人類的事情，我們就走。」

「嗯……」

莉維斯湊上前去，奪走黎光的唇。

她已經搞不懂自己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