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

保护人类……吗？

灵梦扶着老人退后了一步，让他靠在一旁坐好后，冷冷地笑了，“失礼的，是你呢……”

“……嘶……………………魔理沙，你倒是轻点啊。”

“灵梦笨蛋daze！怎么会变成那样子的啊？”

适才还全力抱怨魔理沙手段粗鲁的灵梦一时无言，“………………”

“嘛，所以那些大人都是麻烦的要死了。”

“像我家老头子，成天催我回家结婚什么的，还有什么继承家业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个儿子了，居然还找我ze！”魔理沙碎碎念着递过毛巾。

听到什么关键词了……灵梦饶有兴趣地笑笑，“催你～结～婚～？～”

“啊啊啊啊！灵梦不要再说了ZE!～快被整疯了DAZE!”马上脸红起来的魔理沙抱着脑袋晃来晃去，“要是香霖再帮忙传话我就不去了！”

“嘛……”灵梦摸了摸手臂上被包扎好还隐隐作痛的伤口，“……魔理沙也老大不小了呢。”

魔理沙气得凌乱的金发都抖起来，“别跟我说这个ze，我被爱丽丝和帕秋莉纠结得不行了，再说了，八云紫都没有把你嫁出去我着什么急……”

“咚！”

巨大的阴阳玉带着无比的威严降下……

“但是灵梦怎么会受伤呢？那只是普通的一般人吧。”

灵梦微微正色，“想飞起来躲过，没成功……”

陷入了小小的沉默。

魔理沙诧异地注视着一如既往淡然如水的灵梦。

不论重力或者重负，抑或力量差造成的威胁，皆可无视，拥有在天空飞行的能力，不被重力束缚的，完全自由的巫女……

“……飞不起来的，博丽灵梦……有趣吗？”笑着说完这句话之后，灵梦将绷带扎紧了些，站起身来。

早就察觉紊乱的气息……

呐，魔理沙，搞不好……

“…………灵梦？”

“魔理沙……”背过身的灵梦淡淡地笑着说，“我记得，你最初说过，要打败我吧。”

“灵梦……”

“抱歉，似乎让你失望了，也好呢……换个更加可靠的奋斗对象吧……”

最后喃喃般的声音，淹没在风里。远去的红白身影，仿若春日之雪，消散无踪。

“……博丽灵梦！除了你之外……还会有谁啊！！！！！”

终于反应过来的呐喊，没有传到那人的耳畔。

“紫大人……你的手。”

深深陷入肉中的指甲，殷红的血液翻涌着从白皙的手掌中流出。

“我没事。”

八云蓝简单地治疗后，小女孩的八云紫再次复杂地看向已经没有人的街道。

她……还能旁观下去吗？

看到被打伤的灵梦，没有立刻反击而是露出苦笑的模样，按捺不住要冲上去的冲动，那鲜红的血液也映红了她的双眸。

『诶……紫要怎么跟后来的巫女介绍我啊？』

『……初代吧？麻烦……要不然不介绍行不行？』

『过分呐，幽幽子!你也不要光顾着笑，快来教训下这个傲气的妖怪！』

『博丽巫女和八云紫打起来的话，幻想乡可怎么办呢？』

『漫不经心啊，这态度。』

“……博丽巫女和八云紫是维持大结界的命脉，一旦出现问题，幻想乡就危险了。”

瞬间清醒的眼神，恍若昔日贤者的威严与无情。

“紫大人，难道说……”

博丽巫女们，每当发现灵力衰弱的迹象就会被软磨硬泡着出嫁，然后寻找下一任……八云蓝微微叹息，本以为灵梦可以逃过这一劫的

，她可是独一无二的幻想乡的灵梦啊。

而且……紫大人……真的愿意吗？

“去问问吧。”八云紫没有回头，但是小小的拳头攥得更紧。

睡不着。

或许是伤口的原因。或许是隐约逼近结局的原因。

博丽灵梦翻来覆去的在榻上打滚，就是睡不着。

这次异变是她接手博丽巫女以来最莫名其妙的异变，因为自己在异变之中不断被削弱，甚至逐渐地动摇疑惑。

还有一件事……大妖怪……

没有向白玉楼打听你的踪迹。

你不想出现，或者不能出现。后者的可能性极低。前者的话……

那就没有打听的必要了吧？

『大妖怪，要是哪一天我爱上谁，怎么办？』

『啊啦，好绝情呢灵梦。』

『认真的。』

很快，很快就结束了。

『……要听真话吗？』

『当然。』

『抢亲可以嘛~……幻想乡里，打得过八云紫的人还是挺少的嘛。』

『…………不是真话啊。要是不说，我就走了。』

『好啦，别生气嘛。』

关于灵梦的幻想。

灵梦的幻想乡。

『你会……把我收拾好打包嫁人吧？顺手废掉我的灵力……』

『……』

『灵力……不废除可以吗…………你也知道博丽灵梦很没用的，除了巫女之外就什么都不是……』

『…………』

『不行吗？』

『……对不起呢，灵梦。博丽巫女和八云紫对大结界的作用……你知道的。』

『不会让你得逞的……倘若真有一天，我不再飞行，大概，那就是我的死亡之日吧。』

侧耳倾听着似曾相识的脚步声，博丽灵梦猛地跑到门前拉开门。

冰冷的月光里，撑着阳伞的金发女子笑容温和。

“灵梦，好久不见。”

发丝凌乱，只着浅白里衣的博丽灵梦点了点头，心思打千百个弯，最后却只是低头淡淡地道：“…………哦。进来坐吧。”

博丽灵梦你简直要孤独终老行不行啊！在心里埋怨着自己的灵梦，面上还是和她倒的白开水一样平静。抽屉里明明有大妖怪送来的上好茶叶，就是不开。

“不奇怪么？”盯着根本不配称之为“茶”的茶水，八云紫皱皱眉，“……我为何深夜来访。”

“……”盯着八云紫许久，灵梦吐出长长一口气，“有什么奇怪的……从来就没有正常过。倒是异变这边，结界没有弱化吧？……看样子还过得去，不然你早就出现了。”

对，所以现在你这么“正常”，也不该奇怪吧。

“灵梦。”八云紫轻轻咳嗽了一声，声音越发平和温柔，神色却稍微正色，“辛苦了。”

博丽灵梦摇首，饮尽面前的茶水，抬起头，“有什么事就快说吧……我大概也猜得到。”

“……”端起杯子欲言又止的八云紫，许久才道，“灵梦……你希望怎么结束这一切呢？”

“……这就是……辞退咯？”

“嗯…………”

伸伸懒腰，博丽灵梦也不回话，做了个送客的手势，径自走开，“记得把茶杯给我放好方便洗……在你找到下一任之前，博丽神社还是我的家……”

边说边走的灵梦似乎毫不在意地笑起来，“呐……怎么办呢？……魔理沙和爱丽丝肯定收留我的吧……要不要到守失蹭饭呢？

人间之里不也不错么，种种花草说不定还能和幽香交个朋友？

记得蕾米莉亚也说过她家欢迎我，嘛，还能顺道看看魔理沙被芙兰虐的模样？

豪族们也说过希望我加入来着……”

说着说着，泪水就偷偷地下来了；走着走着，速度就快起来了。

“八云蓝！！！！！！”双手用力拧着“八云紫”的耳朵，小女孩气鼓鼓地直跺脚，“你你你……行不行啊！！灵梦那么机灵肯定会发现不对头的啊！！！叫你去装我真失策……”

八云紫赧然地笑笑，“紫大人……早就说了……要找也是找幽幽子大人。”

“不成！幽幽子十有八九会趁机调戏！她乐意我还不乐意呢！”小女孩背过身子，“灵梦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在她解决异变之前就香消玉殒了……”

“在意了？这不还是在意的么，紫大人。”

小女孩撑着下巴，有些底气不足地道，“……那怎么办？我还能跟她说不当巫女了，过来当我的情人吗？……”

“为什么不可以呐？”

小女孩黑线，“……蓝，把橙拉出去。大人的事她不要参与……”

“现在唯一不是大人的就是紫大人哦。”x2

一步步走进熟悉的门，熟悉的房间。

一会儿你就来了吧，久违的见面就是把我废掉……真是……

自箱底取出古老的器物，缓缓地坚定地擦拭起来。

稍微，有点伤心。

轻吹了吹冰凉的剑刃。渐渐降临的月光里，银白色的长剑闪闪发光。

不想知道你那无所谓的笑。

不想被你敷衍着结束这一切。

凛冽寒冷的剑刃映照着少女姣好的容颜和红白色的衣衫。

不想被你，推开更远。

大妖怪，八云紫。

她默默叹息着，将剑没入自己的胸口。

请回答我吧…………这个问题……

你所注视的……是博丽，还是灵梦。

不过这一次，我会赢的。

“——灵梦！！！！！！！！！！！”

声嘶力竭的喊叫声，在庭院里回荡。

皎洁如雪的月夜，孤独的没有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