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killkill 于 2013-8-26 00:47 编辑
LZ来更新了。
唉。
停电了,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会不会很失望。
以下正文。
第十六章
赤土晴绘的心情很糟。
停电前的那一刻,她还在专心致志地陪松实玄对局。阿知贺的「龙王」在先锋战中迫不得已打出了手里的宝牌,根据以往的经验,玄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摸不到宝牌。
「不能怪小玄啊。」
那时,她安慰着因为失落和愧疚而微微发抖的少女。
——毕竟对手是白系台的宫永照,现今站在230万高中生顶点的王者。
当务之急,是通过大量的对局,让松实玄的能力在决赛来临前复活。
既可以不受干扰地专心练习,又可以增强整个团队凝聚力,让孩子们放松心情,调节一下大赛之前的紧张气氛——
赤土晴绘想到了在东京郊外举办合宿的训练方法。
如果她能事先知道,大赛的解说员们也选在这里合宿,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推翻自己的提案。
——虽然这对整个队伍是好事。
没有什么能比和职业雀士进行适度的切磋,更好地促进一名选手的成长了。
但是——
万一是和那个人对局的话,恐怕自己就要在大赛开赛前,就不得不提交退赛申请书了吧。
那个人的话……
现在应该在隔壁,开心地和其他雀士打牌吧。
尽管其他人可能不太开心就是了。
想象着对方在牌桌上一如既往用泫然欲泣的表情,打着让其他人哭都哭不出的麻将。
心里涌上的熟悉的恐惧感里,竟然夹带了一丝丝的怀念。
就在隔壁么——
感觉胸口闷闷,喘不过气来,她松了松脖子上的丝巾。
「啊,赤土老师,是觉得热了么?」坐在赤土晴绘下家的松实宥问道。
问话的少女,在炎夏的晚上仍然戴着长长的围巾。
「不,没什么。」
——看着你的打扮就让人感觉更热了啊,小宥。
赤土晴绘抱以开朗的笑容回话,这时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离门口最近的高鸭稳乃走过去拉开移门,两根长长的红色发带就不请自来地飘了进来。
——龙门渕的天江衣?
幼小的满月之雀士,揉着像兔子一样红通通的眼眶,含糊不清地说着「衣被可怕的魔神欺负了」。
然后扑进高鸭稳乃的怀里,用可怜兮兮的语气请求收留。
赤土晴绘可以猜想到隔壁的牌局上发生了什么。
她正想继续和玄的对局——
只见穿着洋装的幼小少女哭得一抽一噎,高鸭稳乃露出惊慌的表情。
不详的预感是如此真实。
几秒钟后,头顶的吊灯猛地暗了。
——停电了还怎么继续打啊!
---------------------------------------------------------------------------------
「嗯,已经在修了么?我知道了,非常感谢……」
针生绘理挂掉旅馆经理打来的致歉电话。她转过头面向众人,「很快就会恢复供电。」
藤田靖子苦笑一声,「我觉得是我们该向旅馆说对不起才对。」
「……呜诶!」小锻治健夜发出一声惊呼。福与恒子悄无声息地从背后抱住了她,「健夜会不会怕黑呢?」
「不、不怕……」
——不怕……而且你这样挂在我身上好沉诶。
「嗯……现在呆在房间里也没意思,不如去问候一下隔壁吧。」三寻木咏摇了摇扇子,声音中带着狡黠的笑意。
----------------------------------------------------------------------------------
正在等待着恢复供电的时候,隔壁穿着红色和服的少女礼貌地来访。
「啊啊!是三寻木咏雀士!」
「我记得!之前稳带来的周刊麻将上,封面人物就是……」
「喔喔喔哦!好想要签名啊!」
「唉,冷静点……三寻木雀士不是一直都有解说我们的比赛么。」
鹭森灼是整个队伍中最冷静的人。
即使如此,她也对三寻木咏提出的邀约感到激动。
——不过,到隔壁去的话,不就意味着小晴会见到不想见到的人么?
鹭森灼偷偷瞄了一眼,可惜光线昏暗,看不清自家教练的表情。
----------------------------------------------------------------------------------
「您的意思是,邀请我们过去一起打麻将?」
赤土晴绘斟酌了一下,谨慎地开口。
「嗯,没错呦……本来我过来,是想帮藤田靖子把她的小兔子带回去,」和服少女笑得一脸天真无邪,「但是转念一想,与其让衣跑到这里打麻将,不如邀请你们过去一起玩,这样靖子就不用担心了呢。」
「十分感谢您的邀请……但是,和您这样的顶尖雀士对局,对这些孩子们来说是不是太早了呢?」
「太早么?」三寻木咏的声音中满是劝诱的意味。「阿知贺的孩子们很有潜力,她们缺乏的只是实战的经验。这一点,我想赤土教练您不会不清楚的吧。和我们对局,难道不是这些孩子们的意愿么——」
顿了一顿,她继续说道。
「——再说了,说到顶尖雀士的话,我可是远远比不过那一位啊。」
----------------------------------------------------------------------------------
恢复供电比想象中要快。
赤土晴绘拉开移门,身后是一群兴高采烈的孩子们。
环视一圈后,她躬身行礼。
「那个,请多关照了。」
「啊,不必客气,坐吧。幸亏这个房间还算大,不过椅子可能不够,我去搬一些进来可以么?」
有着金色短发的解说员微微一笑。
「辛苦你了……我也一起去吧。」
「不不,怎么能让客人做这种事情。」对方礼貌地婉拒,走出了门外。
「能够带领阿知贺冲击决赛的教练,久仰大名呢。」
「创造了大冷门呢……啊,抱歉,我的话失礼了。」
赤土晴绘笑了一下,表示不介意。
今年的阿知贺能够走到半决赛,的确算是冷门中的冷门。
现在很少有人记得,十年前自己的母校阿知贺女子学院还是麻将的名门。
前辈们曾经获得过无数辉煌的胜利。
她本以为这样的辉煌会在自己手里继承下去——
直到那年被小锻治健夜率领的土浦女子高中击沉。
----------------------------------------------------------------------------------
赤土晴绘用复杂的目光望向本应出现在麻将桌旁,现在却呆在角落喝着茶的小锻治健夜。
后者靠在福与恒子身边,完全没有察觉到两人依偎着的样子有多么暧昧。
尽管在看比赛直播的时候,注意到了小锻治健夜并不排斥这个搭档的亲昵举动。
但是,实际看到的时候——
还是觉得心里的某个角落泛起酸涩的感觉。
察觉到她的视线,小锻治健夜抬起头。
茫然无辜的目光落在了赤土晴绘的脸上。
「赤土小姐么——」
刻意用了敬称。
小锻治健夜的目光,逐渐向下。
落到了赤土晴绘的脖子上,以干练的围脖式系好的和风米色丝巾上。
「——很漂亮的丝巾呢。」
「谢、谢谢夸奖。」
赤土晴绘的脸腾地红了起来。
尽管心里咬牙切齿,她还是不得不礼貌地作出感谢。
在丝巾遮掩之下,昭示所有权一般的鲜红吻痕,仍未褪去。
这个令人害羞的秘密,在场中估计只有她和小锻治健夜,以及鹭森灼知道。
那天,阿知贺沉稳的副将发现吻痕后,意料之外地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地提议赤土晴绘在出门前系上丝巾。
感激着学生的体贴的同时,赤土晴绘在心里痛恨着自己对某个混蛋的过分纵容。
无论被谁称赞都好——
就是不想被眼前这个害得自己不得不在夏天系上丝巾的罪魁祸首称赞。
她强忍恼火,看着小锻治健夜。
对方的脸上的神情,无辜得无可挑剔。
----------------------------------------------------------------------------------
忍耐是一种美德。
赤土晴绘这样安慰自己。
但是,根据古老汉字的造字法,忍字的构造,就是心上有一把刀——
这是无法回避的事情。
眼角的余光,总是不经意间看到那个人……那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
「健夜,这个草莓大福很好吃,要吃一个么?」
「诶……不用了吧。」
棕红长发的新人主持人正试图像树袋熊一样挂在小锻治健夜的身上。
自己所熟知的,一向讨厌、甚至是厌恶和别人有身体接触的雀士,居然没有推开或躲开的举动。
——亏你之前还好意思说什么「好久不见有点想念我」的鬼话。
一直以来,相信着这个披着纯良外表的恶魔所说的话,就是她人生中最大的错误。
十年前是这样。
十年后依旧如此。
——可恶……
她是如此心烦意乱,以至于连鹭森灼多次用担忧的目光望向她也没有察觉到。
所以说——
赤土晴绘的心情很糟。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