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arsz 于 2013-9-7 21:58 编辑
残音
楔子
我仰着头望着冥界永远挂在天空上的、永远也不满的残月,轻声唱着我生前还记得的曲调。
尽管声音听起来有点哑,上次被割喉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唔,好像又裂开了的样子。
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心情愉快。因为谁都没有被虐待的兴趣……我又不是抖M的变态。冥王已经整个末冬之月没有来找我,虽然按照惯例,这只不过是给我足够的时间养伤,然后再把完整的我折磨得七零八碎。
每年的末冬之月都是我得以重整旗鼓,调整好状态以备之后一整年的虐待。
她如果心情好的话顶多就是把我的喉咙割掉让我唱歌、或者说把我手脚的筋挑断让我跳舞,心情不好的时候会直接把我从上而下贯下来,然后迎接我的是她大镰刀的利刃……之类的。
反正我已经死了。只是思考能力尚在,痛感犹存,所以看到我挣扎讨饶的神情,冥王就特别心情愉悦。
越愉悦就操的越狠。
所以最好的方法是板着脸全部隐忍下来,这样痛苦时间会得到最大化地减少。因为得不到乐趣的她只会暴怒地把我砍成七八块,然后第二天来再想新的法子折磨我。
倒不是习惯,痛觉这种事,不管一次还是两次,其实永远习惯不了。这只是单纯为了适应环境而做出的努力罢了。
唔,毕竟冥王还是得处理冥界公务的不是?也不能整天玩我……
我在冥界的定位……应该是玩具、或者宠物之类的?
并且还是专供冥王玩乐的、级别比较高的王室玩具。
地位虽然在她那里低贱到极点,但是却绝不允许其他冥官动我。上次有只堕天使只是嘲笑了一下我被砍掉脚踝时爬行的样子,翅膀就当场被镰刀砍掉了。
看起来像是专属物一类的东西……但真的没有那么浪漫,真的没有。
不不不,也不是歌妓或者舞姬,那级别也太高了,我担不起。我纯粹只是个玩具、出气筒,要把她心情好或不好的发泄全部照单全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挑中我,死后还特地把我从地狱里一路用铁链提上炼狱来。也许是我长得比较养眼?
外貌是我少数会承认的事情之一。樱花般的发色是生前每个人见到我都会忍不住提到并且赞叹一两句的。而从冥王对待我的结果上看来似乎也是这样,不管她怎么玩我,也从来不会动我的头发。
不过虽说樱色头发染了血之后变得格外凄美……但是这又不是爱情故事。
再说要让我爱上整天虐待我的变态,我虽然死了,但魂魄里的脑子也还没烂掉。
但是要说恨她么?其实也并没有。「恨」或者「愤怒」这一类的情感,对我来说太激昂,光是对付冥王的折磨就好受了,哪还有精力去分给这些东西。相对而言我更觉得大概是「不解」或者说「倒霉」之类的吧。
确实很倒霉,被她选中。不会是我也会是别人,但偏偏是我被她选中,死了还不得解脱。
至于生前的事情,我早已忘得干净——不,也许是冥王让我忘的也说不定,她用项圈把我拖下来的时候曾经喂我喝了一碗满是腥臭的液体,我足足吐完了身体里的所有东西。
——包括旧日的那些记忆。虽然不是全部……但是基本上我连我生前的职业什么的都想不起来了。
只是我始终执着地记着我的名字,虽然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因为在这里不可能有人叫我名字——玩具怎么可能会有名字?——冥王「喂」来「喂」去算她心情好,更多时候是叫畜生一类的名词。
(Luka。)
我只是觉得,名字是证明我存在的唯一证据。我还保有思考能力,如果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的话,那我就真的沦为一个玩物了。
——虽然现在也已经差不多了。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喉咙上的伤口,血好像还没有止住。算了继续流好了,反正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
只是有些痛而已。
残月在暗红色的天空上发出冥界少见的、非常柔和的蓝光,末冬之月就快要过去了。很快会迎来冥界的初春之月,对我而言又是一场战斗的开始。
嗯,希望冥王今年心情也能好些。
不然大概又要被开肠破肚之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