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依託的原點
「喝完。」見阿妮沒再有疑問,三笠將營養液湊到她嘴邊,至少也要喝完一罐吧!
阿妮卻不合作,微微偏頭避開,三笠蹙眉,賭氣地含住一小口封住她的唇,早已扣上後頸的手不容阿妮閃躲,野獸霸道又不失溫柔地將口中的液體渡給她。
「唔……」阿妮在她的舌探入時忍不住哼吟,溫軟的舌仔細掃視,像在確認液體是否已經吞嚥,也像是在跟她索求著什麼。
吻罷,她們又以看不清彼此的距離額頭相抵,輕輕閉眼感受對方的呼吸。
「不喝,我不介意用這種方法餵妳。」說完三笠輕啄她的唇,她喜歡這樣對待她,不暴力但卻能讓獅子手足無措,她非常喜歡。
「不……」阿妮沒力氣應付她的吻,只得說出理由:「味道……想吐……」
三笠聞言只好把營養液放到一邊,那味道確實不是很好沒錯,「那喝水?」
阿妮沒應聲,她闔上雙眼呼吸漸漸綿長,她很累,連說話都覺得吃力。
野獸嘆息,還是拿起水用棉棒沾著湊到她的雙唇之間,阿妮是會渴的,於是有意無意吸啜了半杯水後嘴唇才沒再有動作,三笠擁著又一次熟睡的小貓不敢亂動,生怕吵醒需要休息的她。
再次醒來後阿妮才確定之前三笠溫柔餵食的動作不是自己在作夢,野獸仍是面癱無表情的,但對待的動作卻是前所未有的輕柔,她看著只剩一隻右手的身軀,嘴角揚起幾不可查的苦澀弧度。
真慘……果然啊……
果然又一次應證了之前的想法,對她來說,野獸的溫柔只能用悽慘的遭遇去換,而這一次還真是慘到不能再慘了。
右手輕撫凝結在左半邊身軀的結晶,這隻巨人差點咬到心臟,如果是那樣的話就沒救了。
當時體力已經透支的身體修復完大動脈就自行結晶化了,阿妮不知道該不該慶幸她能撐到結晶化完成,畢竟這個過程也是要消耗能量的,還沒把傷口堵住就耗盡能量死去的戰士她看過不少。
雖然活著,但狀況真的是差到不行,不只是手腳無法再生,她發現就連體內的血液都不足夠,現在是處於某種嚴重的貧血狀態,單單是從平躺到坐起的姿勢變換都會頭暈目眩很久。
這樣的自己,活著真的該慶幸嗎?
還在胡思亂想三笠便又將她扶起,再次靠在野獸懷中享受她的溫柔,雖說因為暈眩的關係看不到,但口中品嘗到的味道告訴她,連遞上的水果三笠都細心挑選橘子、草莓這種咀嚼不費力的,這讓阿妮心中又是溫暖又是惶恐。
她是喜歡三笠的溫柔的,可卻沒有接受的勇氣,她更害怕自己沉溺在其中無法自拔,害怕到最後會在野獸的冷與熱之間迷失自我。
「我……」於是,她停止繼續被餵食的狀態開口請求,「我想看看爸爸……能不能……看他?」多麼希望父親是自己唯一的依託,她想再見父親一面想確認心中仍就只有那麼一個他。
只有那個承諾無論如何都會站在自己身邊的親人,至於野獸,那不過是每次脆弱時她總剛好在身邊造成的錯覺罷了,只是那樣而已。
「嗯。」三笠輕快答應,「團長說有在安排。」回到調查兵團本部後高層就告訴過她,在阿妮醒來後兩天內會安排她跟父親見上一面。
對於這一點三笠本來是樂見其成的,只是她沒想到自己會在高層有意透漏真相過後險些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