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天际的凝望 于 2013-9-27 23:50 编辑
陆
【三笠视角】
当我拥有了第一天的记忆,唯独的印象,便是和蔼地笑着的黑发东洋母亲,抱着我,牵起我尚未发育的手,指着站在桌子前面的金发西洋父亲,教我怎样用这个国家的语言发“爸爸”这两个音。
当时的我,虽然已经会说话,但说得很少,说出来的字句发音也不标准,每天母亲就那样一遍遍,耐心地教我怎么说,怎么发音。
父亲则会在我指着他,张开嘴,笨拙地动着舌头让略微含糊不清的发音通过细细的牙缝钻出来,吐出“爸爸”这两个音的时候,高兴地笑起来,抱着我的腰把我一下举过头顶,逗我开心,再把我抱在胸前,刮一下我的鼻子,开玩笑地抱怨:
“怎么学这么久才会叫这两个字?真是个小笨蛋,一点都不像天资聪颖的我。”
我不高兴地望向在旁边笑得比父亲还灿烂的母亲
“三笠,别听你爸爸胡说,都那么大的人了还信口开河,其实他一直到14岁为止还连自己的姓氏‘ACKERMAN’都拼错。”
知道了父亲一个不小的秘密的我,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父亲看着我笑得欢脱的样子,开始用手指轻轻戳我腰间,抱怨我没大没小。忍不住痒的我岂会停下?只会笑得更猛,还笑的不小心把自己呛着了,咳嗽个不停,父亲便赶紧轻轻拍我的背。
后来,稍大些,我说话经常被邻居们称赞是“字正腔圆”,听闻此言的母亲自然是高兴得不行,便开始教我读书、写字。我渐渐喜欢上了看书,经常拿起一本故事书,一看就是一整天,完全沉浸在作者细腻幽婉的文字里,陶醉在故事的世界中,不愿醒来。
这时候,父亲便会走过来,把我拍拍醒,他一向主张才华和体魄要同时发展,所以我每天除了捧着书看个不停,就是随父亲出门去,在街上逛逛,然后去森林随他打猎。父亲打猎的水平很高,他最擅长的就是打野鹿。野鹿的感官很敏锐,警惕性很高,父亲往往甚至要躲在树上,看准一只野鹿落单的时候,迅速射出一箭,他的箭法也一样高明,一箭封喉,强大的力量让箭矢直接贯穿野鹿的喉咙,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这时一直呆在旁边不出声的我便会高兴地和父亲击掌,然后和他一起从树上攀下,用最快的速度奔过去把野鹿绑好,使劲拖回家里去。
打猎我最开心的,便是偶尔和负伤野鹿的搏斗。我一旦发现鹿没死,便会兴奋地从腰间抽出父亲给我的猎刀,学着父亲的一招一式,像模像样地和它来一场打斗。通常不到几个回合,野鹿便被我斩落马下。那时父亲便会摸着我的头,称赞我在格斗上的惊人天赋,小小年纪才三岁,居然就能把野鹿杀死,虽然那时的我尚不知那“格斗”为何物。只知道能得到父亲的称赞很高兴,很开心。
那是作为一个孩子,天生的纯真和无邪。
谁知命运多舛?
那天,是除夕,听母亲说,那是东洋一个最重要的节日,人们在这一天张灯结彩,除旧迎新,企盼来年能过的更好。不过在我现在生活的这个国度,似乎没有这个说法。但母亲告诉我,在除夕节,我们一家都要出去。我十分高兴地答应了。
由于下雪,晚上的街道人很少,只剩街边的店铺还开着,但也门可罗雀。我们一家就那样在街上走着,谈笑风生,我和母亲继续那父亲连自己姓氏都拼不来的事情开着玩笑,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父亲帮我把松掉的围巾拉拉好,也跟着我们一起笑了起来。
走到一个小巷子里时,两旁餐馆呛人的油腻味道传了出来,我们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想要赶紧离开,毕竟这种地方多呆不好。
当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几个人突然从前面冲了出来,太暗了,而且又背对月光,我没看清他们的面貌,只记得勉强瞥见了这几个人的最后一个。
父亲立刻停下了脚步,把我护在身后。我当时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抬头看的时候,父亲的脸特别凝重。母亲悄悄拉着我的肩膀,把我夹在她和父亲之间。
我回头看了一眼,母亲的脸上竟然有几分惊恐。我再越过视线看向更远的地方,小巷的后面,似乎有几个人也正朝这边走来。
前面突然传来沉闷的声响,是父亲和他们打斗了起来。虽然父亲体格很好,但对方毕竟人多势众,他难以招架,而且对方已经有几个人拔出了刀,他便立刻示意我和母亲快走。
母亲立刻拉起我的手朝小巷的入口处跑去,可是却证明了我看见的是对的,确实有几个人从那里走了过来,手上也都拿着刀。母亲停下了脚步,不由向后畏缩了一下。
领头的一个人朝后面的人示意了一下,便立刻有一个人冲过来把我从母亲手里夺下,母亲立刻冲上去要把我抢回来,却冷不丁被猛刺数刀,连我的身上都溅到了母亲的血,我不敢回头看,只是奋力抵抗。
但就算父亲再评价我是战门天才,一个四岁的孩子,又怎能和一个身材高大的带刀成年男子相抗衡?
我被灌了不知名的药物,就那样沉沉睡去。恍惚间,我看见了倒在地上那一滩深色液体里的父亲和母亲,鼻腔里冲进一股不适的血腥味……
待我醒来,我已经手脚被绑,被关在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里,嘴也被堵上,想呼救或者磨断绳子都没有办法。
我透过头顶上装着铁栏杆的窗,看向外面,现在,除了祈祷奇迹的出现,我再没有别的路可
走。
不知是不是上天听见了我的祈祷,他为我派来了一个少年。或者说少年并不合适,他看起来和我年龄相仿。正当我饥饿口渴,困苦不堪的时候,门突然被撞开。我支撑着睁开眼睛,看向突然射进来的强光,一个幼小的男生站在门口。他看见我便立刻向我冲过来,帮我解开手脚上的束缚,拿掉嘴里的布条,晃着我的肩膀,不断地问我
“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吗?”
当时的我已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只能动着发干发裂的嘴唇,向他艰难地说
“水……”
他把耳朵凑近我的嘴边,示意自己没听清,我只能用力再说了一次。幸好,这次他听懂了,立刻抱起我,冲到门外去,把我安置在一张长椅上,便去帮我找水了。
我躺在长椅上,看向周围,门外走进一个身材和父亲一样高大的男子,有着一头黑色的长发,戴着眼镜。他向我走来,开始同我攀谈,说些家常事。然而刚刚亲眼目睹父母死亡的我,虽然那个时候尚不知道他们的遭遇使得我们从此阴阳永隔这一残酷而又无法改变的事实,却也闭紧了口风,什么都不愿意说。
他似乎理解我的心情,就开始向我介绍起了他自己。通过他的叙述,我了解到了他的名字叫格里沙,是一个医生,刚刚把我救出来的那个男孩便是他的儿子,艾伦,和我一般大。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和艾伦同岁,似乎生日挨得也挺近。
正当他和我说着话的时候,艾伦从厨房拿水回来了,我轻轻地道了声谢,不知他有没有听见,便端起水杯仰起头一口气把水都喝完了。一整天没有被水湿润过的喉咙突然得到如此甘霖,变得贪婪了起来。但我不愿意过多地要求别人帮助自己,便把这口贪杯忍了下去。放下水杯,向格里沙伯父和艾伦道谢之后就想走。
“你要去哪里?”艾伦叫住了我,
我回头,仿佛听见了什么相当多余的问题,
“当然是回家去啊。”
格里沙伯父开口
“不要回去了,你家里没有人。”
“现在没有人,不代表将来也没有。”
艾伦愣了一愣,随即转向自己的父亲寻求帮助。伯父稍一沉吟,
“但你现在这么晚了,一个人回家不大好。”
“没关系,我一个人行的。”为了证明我的话,我还强撑着走了几步路,但一直没能摄取养分的身体却好死不死地阻止了我的逞强。我眼前一黑,忽然开始耳鸣,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一次醒来,已经躺在了一张陌生的床上。我动了动喉咙,还是有点干,但已经比刚才昏倒之前要好多了,大概谁在我昏迷的时候给我灌了点水,以滋润一下那干涩的像火烧一样的咽喉。
稍微把头抬起来一点,可以看到窗子外面门廊上的情况。门前的台阶上坐着一个黑发的男孩,虽然只能看见一个背影,但我还是认出了那是艾伦。我右手手臂用力在床上撑了一下,手腕都被压痛了,但还是支撑不起我的体重,又重重地向后倒去。
门外的艾伦听见我倒在床上的重重一声闷响,立刻跑进来查看。见是我醒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才稍稍宽慰了些,告诉我先躺着不要动,因为被灌了软筋散又很久没摄取养分的我身体还很虚。
大概毕竟是和同龄人会比较有话题可讲,我和他渐渐开始聊起了天,即使是多年之后,回想起那一天的我依然会觉得不可思议,刚刚经历了,也知道了失去双亲痛苦的我怎么那么健谈,好几次还把艾伦反驳的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格里沙伯父便趁机提出要我和他们一起住一段时间,大概是为了我心安,还编了个很拙劣的谎言,说我的父母生病,正在他这里治疗。我当时听了差点就没忍住要当场揭穿,想想还是算了。他可能是以为我还理解不了父母双亡是一个什么概念。但我当时毕竟也有四岁了,有了自己思考的能力。试问,一个四岁就在母亲的影响下接触文学作品的孩子,怎会理解不了父母已然离自己远去再也无法相见?
其实世界上所有事情并不是我们不知道,只是我们因为不愿意知道而刻意选择回避。
虽然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回避更简单,但坦然地去知道,去接受,去面对,甚至去挑战,是一种态度,是一种顽强,是一种勇气,更是一种尊严。
时间一久,虽然大家彼此之间都不说,我也没有改姓JAGER,但我们都已经默认了,我是JAGER的养女。
有一天,我和艾伦出门去,说好他去劈柴我去打水。我从井边打完水回来,看见艾伦一脸兴奋的样子,眉宇间满是期冀和冲劲。我问他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兴奋,他笑而不语,还说天机不可泄露,等我回家自然知道。
回到家,卡尔拉伯母正在水槽边洗碗碟,见我们回来了,便像往常一样问我们晚饭想吃点什么。
艾伦居然一反常态地没有立刻兴致勃勃地开始背菜单,反而是用非常严肃的语调和伯母说
“母亲,我做了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伯母放下手里的碗碟,回过头看着我们,我则茫然地盯着一脸严肃的艾伦
“我将来要加入兵团。”
“这个想法不错啊。”伯母点点头
“我要加入调查兵团,去墙外远征!”艾伦的话语掷地有声
“什么?!”我和伯母同时惊呆了
调查兵团由于经常要参加壁外远征,所以是所有兵团里士兵死亡率最高的,绝非贪生怕死之徒能去的地方,因为越是怕死,反而死的越早,只有真正勇敢无畏的优秀士兵才能存活下来,在经历一次次战斗,一次次从血泊里站起来,一次次克服身上的伤痛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优异战士,成为其他兵团望尘莫及的精英士兵。
“不可能!”一向慈祥的伯母居然朝着艾伦开始咆哮,甚至把手中陶瓷的碟子都狠狠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们绝对不会同意你做出加入调查兵团这种愚蠢的行为!”
艾伦咬紧了牙关,没有退缩,他反而紧紧盯着伯母,连伯母都被艾伦的眼神吓到了,
“我一定要去。”他一字一顿地说着,
“不行!你会没命的!”
“我又没有去过,您怎么知道我必死无疑?难道在您的眼中,您的儿子就是这样无能的人吗?”
和艾伦从小认识的我居然感觉恍如隔世,他以前绝不是一个会这样说话的人,更不是一个会顶撞父母的人。伯母刚要问他,他为什么一定要去寻死,艾伦如同预测到了伯母接下来会说什么一样,继续开口
“因为我要向调查兵团的士兵那样,添上自由的翅膀,向自由的世界进击!”
伯母竟一时语塞,找不出反驳他的话,却还是不愿让步,两人之间的气氛闹得很僵。我赶紧拉了拉艾伦的袖子,把他拉到一边
“艾伦,你为什么非要加入调查兵团去墙外远征呢?”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那种事情还需要问吗?”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话,
“三笠,你听好了,”他随即换了一副严肃的样子,
“因为——因为我!我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世界上诞生了!因为我活着!所以我要走出这个阴暗发霉而且狭窄的连呼吸都困难的墙壁……去到外面的世界……去探险啊!三笠,也许你不觉得呆在墙壁里有什么不好,但我告诉你,天外有天,没有被人类认知完整的外面的世界……它有多壮丽,是你无法想象的!”
听完他的解释,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搭在他略显单薄的肩膀上,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不会拦你……你的想法,你的梦,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尽我所有的力量帮你实现,助你一臂之力……哪怕代价是与这个世界为敌,是背叛这个世界。所以……无论你去哪里,都请让我跟着你……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艾伦,只要有你在,我就无所不能。”
我听见艾伦释怀般地松了口气,他的眼睛也慢慢褪去了刚才的肃杀。
就在这件事不久之后,超大巨人就破坏了墙壁,卡尔拉伯母被巨人吞噬,格里沙伯父匆匆给艾伦注射了药物,把钥匙和资料交给他之后也消失了。我和艾伦则被救了出来。
艾伦从此对于巨人的仇恨大增,一直充满了他的胸膛,把拳头狠狠地砸在墙壁上,瞪大眼睛流着泪大吼誓死也一定要把巨人全部驱逐出去。
加入了兵团的我们开始了严酷的训练。把杀死所有巨人作为目标的艾伦训练比谁都刻苦,都努力。在他训练的时候,我都会从宿舍里拿好毛巾,带好水壶,去校场上找他,看着他在那里刻苦的训练,然后放下毛巾和水壶走上前去陪着他一起练。他通常不是在锻炼体能,就是拖着同期生练格门。有一次他运气不好,居然正巧撞上阿尼,结果直接被她一个熟练的过肩摔撂倒。不过这倒也成就了一段师生缘,阿尼居然对目光坚毅不怕死的艾伦提起了兴趣,开始教他格斗术。通常这些时候就没我什么事,我便在旁边看他们练习,还得费很大的力气,在艾伦被阿尼打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时候忍住不冲上去和她打起来。
尽管对阿尼一直和艾伦打架持反对的态度,但艾伦也听不进去,他说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肯教自己的格门高手,怎能放过如此的大好机会?对他的要求我实在无法拒绝,只能忍着了。
话虽如此,但不得不承认的是,阿尼的格斗技巧真的很好,而且似乎有很多都有独到之处。真不知以前是跟随哪个名师在学习,能击击命中要害,如果他们是真刀真枪地在对打,估计艾伦几秒钟就得没命了。然而练久了,艾伦倒也打得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
有一次印象比较深刻的。
艾伦双腿分立,左腿在前右腿在后,军靴的跟深深嵌到泥土里,稳稳地支撑住了他的重心。以在前的左腿为轴心腿,右腿灵活变换步伐,时而左右摇摆,时而下蹲跃起,以躲避阿尼的攻击,上肢则瞅准了机会就出拳攻击。
他以腰为轴,看准阿尼跳起刚落地的一瞬,使出一个全力的右摆拳,直接打向阿尼头部,左臂则半掩在胸前。谁知她落地时没有立刻站直,而是迅速地反应了过来,在脚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弯曲膝盖,再把腰弯下,这就完全躲过了艾伦那一记重拳。再以支撑重心的左腿发力,右腿蹬地,猛地把身体往前送,借助向前的冲力和手臂肌肉的爆发力,一拳打在艾伦的胸口。巨大的冲击波震的他往后连退数步,没稳住重心而直接向后倒地。
阿尼拍拍手上的灰,走到艾伦面前向他伸出一只手把他拉起来,随后开始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
“你要记住,绝对不能暴露任何的攻击目标给你的对手,哪怕是再小的,也可能致命。像你刚才,有意识把左手护在胸前,这虽然很好,但你大部分注意力还是在攻击上,左手没有完全护住。格门,就是要攻防兼备。攻多,是暴露弱点;防多,是示弱于人。这个度是我没办法教你的,只能靠你自己慢慢感觉,因为每个人情况不一样,每一次格门你的对手情况也不一样。身材小的人,适合高速移动,攻击灵活。而你相对于算比较高大,攻击贵在速度,你如果主力攻击肯定赢不了,所以就要立刻做出判断,和身材小的人打要注意防守,没有万分的把握切不可贸然攻击。同样的,和一个体型比你高大的人格门,你就要充分运用自己的小身体,因为你的速度相对于他而言算快的,这时候你就要主打进攻。但因为他身材高大,你也不能盲目一通乱打,要看准要害,一击致命。”
这么长篇大论,艾伦居然十分耐心地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听完,边听还边不住点头。见他们差不多也该结束了,我便把毛巾和水壶拿过去给艾伦。
“谢谢,三笠。”艾伦一边接过一边道谢
“没事。”我回答着,脸上不自觉地扬起微笑
似乎感到一束略微带点刺的目光从旁边射过来,我猛地回头,越过眼前矮小金发冷漠的人的头顶,正好看见了在校场上一起边散步边说笑的让和马可,不过他们并没有在朝这里看。
大概是我自己太敏感了。
这么想着,我对还在喝水的艾伦说了声便先行回宿舍了。
一切都如此顺利,我们顺利地训练,顺利地毕业,顺利地加入调查兵团。也不知是谁提议的,建议我们在毕业的那一天全员聚在一起,办一个酒会,一方面庆祝我们顺利毕业,另一方面为之后就要劳燕分飞而告别。此言一出,立刻赢得所有人的赞同。
酒会上,训练兵团前十名自然不可避免地成为了众人的主角,本来不喜欢被大家注视着的我想趁人多逃掉的,谁知没把握好逃跑的时机,被很多同期生围起来了,不停地问我为何能变得这么强。我不好发火,只能搬出平时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们看我这么难以接近就自己离开。
好不容易等到身边的人散开了不少,终于有机会大口呼吸了。我和艾伦便端着酒杯,说几句话,喝几口红酒,可是艾伦酒量不大好,喝了大半杯脸就涨红了,身体也软了很多。我没办法只能去拉他,又感到了那似曾相识的目光,不过这时候我没工夫去管它,赶紧叫来了让就和他一起把艾伦扛回宿舍。
正式加入调查兵团,是在几天后。我和艾伦脱下穿了三年一井有写褪色的制服,换上了新的“自由之翼”军装,腰间别着新的立体机动,灌满了瓦斯,随时待命准备飞出墙壁遨游在天际。站在WALL ROSE上向下俯瞰。虽然身为调查兵团新入生,在没有上级军官指示下还不能擅自飞去WALL MARIA,但在WALL ROSE上凭栏远眺,感受新世界的风吹过鬓角那潇洒的感觉,也不失为一件惬意的事。
默然抬首,远望天际,前方几百里的风景尽收眼底。
从WALL ROSE上俯瞰现如今已经杂草丛生,新木拔地而起的WALL MARIA领地,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再看得远些,似乎能看到我真正的家,那个隐在山里的家。
艾伦果然是对的,还没有被人类认知完整的外面的世界真的很震撼人心。虽然我看到的并不能算“外面的世界”,但它的壮丽,确实是我从未见到过的。以后我也绝不会厌烦这样的风景。因为,我明白,我虽然属于艾伦所在的地方,但更属于自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