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_342:} 三笠的胸部不會回來了
除非她的心結被打開
但我還沒想到怎麼接上那橋段就是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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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笠隨著漢吉坐上一台休旅車,車窗都上了深色的隔熱紙,讓外面無法透視車內狀況。車門打開就看見艾倫被兩名大漢押在最後一排拼命想要掙脫兩人的牽制,直到他看見了三笠上車才安靜下來。
「很頑強的小鬼,可惜腦子被打壞了。」漢吉附在三笠耳邊語帶嘲諷地說。
「那又如何。」三笠漫不在乎地推開漢吉,「至少他還留下一條命,不是嗎?」漢吉聳聳肩不作回應,指示司機開車。
休旅車駛出大樓的地下停車場,三笠就著夕陽的餘暉看向窗外飛掠而過的風景,光影在大樓間變換著,來往的車輛人群生氣蓬勃,那種繁華榮盛的景象和三笠腦中想像的自由城完全不一樣。她以為這座不法之城是更加陰暗破陋、危機四伏的,但是現在看見的也就只是與其他國家城市無異的樣貌。
漢吉指著左側讓大片綠蔭覆蓋住的公園向她介紹:「這裡是中央公園,周邊都是托洛斯特區的商業重鎮。」接著打開平板電腦,叫出了一份自由城的地圖向三笠解釋:「通常我們活動的地區會在托洛斯特區的西部,那裡連接著斯托貝斯區,也就是各大集團分據的主要區域。現在我們要前往希干錫納區,那裡是工業重鎮,出入人物也較混雜,低階的罪犯份子通常都只能待在那裡─」
被拿掉口中塞住異物的艾倫忽然湊到兩人身後大叫:「三笠,我餓了!」三笠轉身將他推回座位上,不耐地說:「閉嘴!我沒食物給你吃。」
「我─餓─了!!!!!!」艾倫又開始大鬧起來,三笠皺緊眉頭轉向漢吉詢問:「有沒有時間停下來買點東西給他吃?」漢吉點點頭,又指示司機繞到一間速食店的快速取餐道,整台車的人都點了餐點。
「妳還是挺關心艾倫的嘛。」漢吉說著咬下一口起士漢堡。「畢竟是我犯下的錯誤讓他失去雙親和家園,雖然是個累贅,但等到他有自力更生的一天,我的贖罪也就結束了。」三笠只吃了附餐的薯條,然後將還未打開的漢堡遞給後座的艾倫。「嘛…話雖這麼說,但妳倒挺有母親的架式。」將三笠的動作盡收眼底,漢吉作出結論。
當他們的座車抵達希干錫納區時已近晚上7點,綿延不絕的工廠廠房仍舊燈火通明。三笠看見路旁一間隨意用鐵皮夾板搭建的房屋前,有人正用架起的鐵桶和朋友們烤肉喝酒,愜意談笑,即使這裡生活品質較為低落,但至少他們不太有心機。相較起來,繁華熱鬧的托洛斯特區倒讓三笠覺得那些穿著光鮮亮麗的男男女圌女臉上都戴著虛假的面具。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
「所以…艾倫的表哥阿爾敏是住在這附近?」三笠盯著車窗外問。「他住在比較有秩序的地方,塞爾利亞街。」「那邊也就是我要待下來的地方了?」三笠扭頭望向漢吉,墨色眼眸中不帶一絲情緒。「不,妳得跟我走。」漢吉說出這句話時注意到三笠眼中一閃即逝的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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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歲的阿爾敏個頭只比15歲的艾倫高過半顆頭,白白淨淨的模樣和這裡一片灰撲撲的景色不大搭軋。漢吉等人的出現似乎讓阿爾敏很不安,他眼神閃爍不敢與漢吉對視,得到了同意之後才敢上前將艾倫帶下車。艾倫回頭看著和漢吉並肩而立的三笠,疑惑不已:「我們到家了,妳幹嘛還站在那邊?」
三笠搖搖頭,對艾倫說:「艾倫,從現在開始阿爾敏會代替我照顧你,別給他製造麻煩。」聽見三笠沒有要留下來的意思,艾倫甩脫阿爾敏衝了過來抓住三笠外套袖子,著急地說:「那妳要去哪裡?這裡就是妳的家啊!」
「艾倫…我會常來看你的。」三笠拿開艾倫的手,把他交給阿爾敏,簡短交代幾句便轉身衝回車上將車門鎖住。艾倫又衝了過來卻無法打開車門,他握緊拳頭死命敲打窗戶喊著要三笠下車。「開車。」三笠面無表情對司機說,但漢吉看見她的眼中凝結些微濕氣,一眨眼又已不見。
三笠又被帶回剛剛的房間。不過已經佈置過了,有床有沙發還有電視,一應俱全的套房。這裡還有個利威爾翹腳坐在沙發上,不發一語打量著三笠。
三笠帶來的行李也已送到房間,她蹲在地上打開行李箱,把衣褲全整齊收進衣櫃裡。
「喂,跟我聊聊。」始終等不到三笠開口,利威爾終於主動說話。
「聊誰的?」三笠脫下外套甩了甩,掛在牆上的壁勾。
「妳的。」
三笠眉頭微蹙,眼中淨是不解:「你們不早就對我的過去調查清楚了?還有什麼可聊?」
「但我不知道妳的未來,通常來到自由城的人只有兩種,一是絕望求死、二是尋求新生。」
「二。」三笠拉過椅子坐在利威爾面前,毫無畏懼與他對視:「你呢?」
利威爾平靜的眼色中浮起一點波瀾,從來沒有人敢直接對他提問,也沒有人敢這般大剌剌地坐在他面前。微微咧嘴向三笠露出貌似友好的笑容,利威爾丟下一句:「要在自圌由城得到新生也就得被囚禁在自圌由城裡。」便起身準備離開房間。臨走前,利威爾從外套內袋掏出一張磁卡放在門旁矮櫃上:「對了,這張門禁卡收好。」說完便大步跨出房門。三笠仍坐在椅子上,化為一座雕像似的動也不動。
白色的磚牆、窗外一望無際的藍天、屋裡的貓咪、料理的香氣…她曾有過短暫的家,但那段記憶不是完整的,就像只是一場讓人錯亂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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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邊五斗櫃上的電子時鐘在早上10點響起刺耳的鬧鈴。三笠蓬著一頭亂髮,斜過身將鬧鈴拍掉,然後無力地趴在床上,因為時差關係她睡得很不安穩,到底是誰設定了鬧鈴要她起床。
漢吉的聲音忽然在上頭響起:「別跟我說妳退休了就變成生活安逸的老人。」三笠給了一記狠瞪過去,但漢吉不為所動,興致昂然地蹲下來,掩不住亢奮的語氣說:「妳身上的傷疤還真是不少,戰功彪炳啊。」說著就動手撫摸起三笠露出坦克背心外略為隆起的傷疤。啊,她一向喜歡這種軟軟的、中心微硬的奇異觸感,漢吉臉上漸漸浮現滿足的潮紅。
看不下去漢吉有些猥褻的表情,三笠把頭埋在手臂中,悶聲問:「…是妳調鬧鈴的?」她目前只想知道這問題的答案。「沒錯,我們的時間很寶貴,不許浪費!」漢吉抓住她的手使勁把人拖下床,然後拿出血壓計替她量測,「…血壓很低呢,果然還是因為肺功能的影響吧?」
「…利威爾說的是真的? 我的身體能夠恢復到之前的狀態。」剛睡醒又空腹的三笠不能夠迅速行動,但被漢吉這樣一折騰,額頭上立時冒出了些微汗珠。「當然可以,我率領的小組可是最強的醫療小組,許多集團都要外借我的小組去執行困難手術呢。」漢吉低下頭,隔了一層鏡片的眼睛閃著詭異光芒,抬手覆上三笠略微凹陷的胸口:「外型重塑,也沒問題的。」
「…目前不需要。」三笠拍開她的手,撐著床沿站起,「這塊缺陷是為了紀念我的小隊。」漢吉低聲咕噥幾句,三笠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撈起床邊的軍牌項鍊戴上,她轉頭冷眼看著並沒有迴避意思的漢吉:「妳這傢伙不知道禮貌的單字怎麼拼嗎?」漢吉攤開雙手向三笠聳聳肩:「妳可以當我不存在啊。」
三笠閃進浴室大力甩上門。漢吉將眼鏡扶上額頭,嘆了口氣:「唉…這傢伙的內心可真多糾結啊。」
把三笠帶去作完詳細的全身檢查,兩人坐下來用餐時已經是下午1點。三笠抓著刀叉的手仍隱約顫抖,剛剛抽完血她臉色慘白整個人天旋地轉,還好漢吉趕快塞了一個麵包過來解救窘境。
「等報告出來馬上就要評估人工肺部的重建計劃。」漢吉執起刀叉將帶血的五分熟牛排整齊切塊,又說:「期待嗎?」「嗯。」三笠切開牛排檢視橫切面,她要求牛排必須是九分熟,她無法忍受吃下帶血的肉塊和咀嚼中漫出的血腥味。
會有這樣的恐懼是一回潛進了歐洲異端分子的地下碉堡搶救人質。可是人質都死光了。
在那個鮮血肆意灑上四面牆壁的房間,被放血的人質一字排開成大字型綁在木桌上,已經遭到開膛剖腹,臟器被撈了出來放在一旁的木桶中。一個屠夫站在大型料理台前俐落斬下一名年輕女子的手臂,放入高桶中快速汆燙,用小刀剝下皮膚,又將肉和骨頭分離,而在一旁運轉中的烤箱依稀看見除去頭部和四肢的人體躺在裡頭。
三笠埋伏在空調通風孔處,讓廚房的腥臭氣味薰得頭暈目眩,她不可置信看著眼前血腥瘋狂的景象,差點就要乾嘔出酸稠的胃液。年輕女子死前恐慌僵硬的臉孔正對著通風孔,三笠強迫自己看著那張臉,耳邊迴盪著筋骨讓切肉刀砍斷的清脆聲響。憤怒和悲傷在心裡傾注滿溢,逐漸控制住她的意識和行動。
這些窮兇惡極的人類都該死,一個一個,都去死吧。
三笠一腳踢開通風孔的網罩,開槍打殘屠夫的手,從通風孔盪了下來將屠夫踹倒在地,「混蛋呀啊啊啊啊啊─!!!」她發出怒吼開槍射穿屠夫一截又一截的肢幹。三笠撿起屠夫掉落的小刀,踩住倒在地上屠夫的脖子,把小刀放進他的嘴中,目光冷峻直視屠夫的眼睛,小刀慢慢地移動,劃破了屠夫的嘴邊,三笠細細看著屠夫眼中神韻的轉變。她轉動手腕將小刀向外扯裂屠夫一邊臉頰。
屠夫驚恐的眼中擠出大把大把眼淚,三笠看著手腳俱殘的屠夫只能不成聲地痛嚎著,從傷處湧出的鮮血往他的喉嚨深處鑽去,她抿抿唇再度把小刀放入屠夫嘴巴,又扯裂另一邊臉頰,接著翻轉沾血的小刀朝下釘入屠夫一邊眼窩,站起來抬腳再用力踩住刀柄往下按。
「你的同黨,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三笠抹去臉頰被濺上的血跡,放任屠夫倒在地上抽搐等死。
三笠命令隊員將所有食用人肉的異端份子全捉了起來。要捉起來很容易,異端份子們剛好在一間大宴會廳裡進行開心的雜交派對。只不過菜還沒上完,倒送來了三笠的小隊這支餘興節目。
三笠將這20餘名異端份子用鋼線呈圓圈狀綁在一起,然後把一枚枚的M67手榴彈夾在他們之中。「不好意思,廚師死了,沒菜可上,我送你們吃幾顆蘋果。」三笠亮出手上的M67手榴彈,對這20餘人說:「這就是蘋果,張開嘴。」她拉開引信將手榴彈投入被捆綁成團的異端份子之中,然後領隊往出口衝,從宴會廳轟出一團巨大火光,朝他們逃出的方向竄來,地下碉堡開始塌陷。
在那次事件之後,三笠就不敢吃帶血的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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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餐廳這邊,用餐時段以外只有少數人還在這裡吃飯,周圍一片寂靜。三笠本身就是不會主動找話題的人,而漢吉正盯著平板電腦喃喃自語。當三笠默默將食物都吃光時,漢吉才抬起頭對她說:「回去睡午覺休息一下,晚上我帶妳去找納拿巴。」
「嗯。」也不問過原因,將這件事當作命令接下的三笠端起餐盤先行離開。
晚上七點,漢吉直接進入房間叫醒熟睡的三笠。「我說妳啊,真的成了生活安逸的老人了。」漢吉扔來一套Blazer休閒西裝和雕花皮鞋到床上,三笠好不容易才睜開惺忪睡眼,摸著那套質料上好的衣鞋問:「要去哪?」
「等等就知道了,在妳的身體未恢復之前,先給妳一份輕鬆的工作。」漢吉說著遞過來一支智慧型手機:「這手機給妳,重要的聯絡人都已經存進去。」
給三笠的任務交代完了,漢吉開心為自己鼓掌幾下然後從晚宴包拿出自己的手機:「好啦,我要叫中國餐廳的外送去納拿巴那邊,妳想吃什麼?」三笠聳聳肩:「隨便。」她注意到漢吉臉上的粗框眼鏡不見了,穿著也和白天不太一樣…這女人穿著黑色無袖的V領窄身洋裝,將隱藏在白色實驗袍底下的身材曲線都展露了出來,三笠目光不自覺停留在漢吉刻意集中罩杯的胸前。
「喂,妳這目光是羨慕還是欣賞?」漢吉揚起促狹的笑容,故意對著三笠搔首弄姿,逗得三笠不知所措,連忙抓起西裝和皮鞋衝進浴圌室,這有如純真少年的反應讓漢吉笑得前俯後仰。
換上漢吉送來的西裝和雕花皮鞋,就著穿衣鏡審視,三笠對自己這不倫不類的模樣感到不悅,這種裝扮到底是要她去做什麼工作? 漢吉這時又出聲催促,三笠只有壓下不滿和疑問隨她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