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テオ 于 2014-9-16 00:46 编辑
各位晚安,這裡是努力克制自己別亂開坑的迪奧
想不到距離上次更新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本來以為更久,大家還沒放棄(?)這邊真是讓我感動。
寫一寫卡文的時候,偶爾再回來看看大家的留言,會感到有股力量湧現,因為沒有Luka出場的場景就會寫的很無力(這人,所以說今天還能更新,真的要謝謝大家的支持。
說話算話,我真的沒打算要讓這一篇坑掉!其他的就不一定了←
順便當成祝大家萬聖節快樂文好了,雖然內容完全無關就是了。
那麼,以下是更新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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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大地穿戴由六角結晶層層疊起的無垢雪衣。壟罩天際的烏雲攔截光線,黎明前的間隙也不見在角落沉默等待的月。嚴酷低溫延長戰事,釀成更多犧牲,秋季短暫與民休息緊接又是權力者無止盡的爭鬥。
從剛倒下的敵人胸腔抽回長劍,身著光輝銀鎧的王者斬斷一呼出即凝結的鮮紅叫喊。隨劈砍動作點綴畫布的點點朱紅,宛若不合時節綻放的山櫻。
巡音抿了下凍裂的唇。
由舌尖開始擴散的黏稠味覺,喚醒與未來首次見面舞會的記憶:被甩巴掌後,口腔本應只有血的鏽與鹹,卻漸漸嘗出苦澀。面具無法掩飾深呼吸與嘆息,他以刃劃出銀弧,甩去高攀劍柄的血色藤蔓,不疾不徐將其納回雕工精細的劍鞘,純熟的武器鍛造手藝仍難掩刀刃磨損嚴重的事實。國王緩步至一具平躺雪地的軀體邊,取下其左手無名指上的指輪,以接近將其捏碎的力道掐於掌心。
鮮豔與晦暗的紅,斑斑交錯,面具刻花處更陷數不盡亡魂。冰晶瞳眸仰望昏暗天幕,灼熱鼻息化作裊裊輕煙,裸露的雙頰凍得赤紅。去年在北地也有如此雪景,可現今意義已大不相同。
王所佇立的丘陵不只同樣覆蓋冰冷,坍塌帳篷、折損刀劍、撕碎紙張、更多踐踏足跡與飛濺一地的血花……沾上櫻色髮尾的紅早已氧化成暗褐色。他嘗試舐去唇上乾涸血漬,腳尖無意輕觸方才親自刺穿胸膛而喪命的屍首, 「看吧,奪取性命是這麼容易的一件事…」國王用嗡嗡作響的腦袋邊想著,並試圖活動早因低溫發麻的指尖。「可是已經沒有時間等待了。」僅有自己能聽見聲量的低吟。
這場以王為首的交鋒,結束速度比眾人預料的快。巡音將主力部隊留在前線,親自帶領輕裝部隊在雪夜從後方突襲對方駐紮據點。戰敗與年輕國王戰亡的消息傳入始音國,始音海人即位不久但為人寬厚,是頗受期待的國君。騷動不僅在國內擴散,也影響鄰近諸國的百姓,民間愈加躁動。
黃髮少女在始音王后的臂彎裡啜泣。王后輕聲安撫全身都在顫抖的鏡音國王室成員的末裔,一方面更為自己未能阻止琉歌的作為自責。
鏡音王室過去曾出現被稱為災厄的雙子。應會被抹去存在的公主因母親的袒護與不忍,被半拋棄地寄養他國庶民中,直到雙胞胎弟弟成年後才間接被告知真實身分。與兄弟被迫離異,戀人因戰爭身亡…未來思考能替朋友做些什麼。
時間飛快地繼續前進,她並沒有太多時間能夠躊躇。即位不久的的始音國王尚未留下子嗣,重擔全數落到王后肩膀。龐大的國務與責任接連而來,最首要的問題是安定騷動不安的人心並得到民眾信任。地位也需要鞏固,少了當權者表哥的庇護,未來會發展成什麼情況並不難想像,女王尚青春的眉宇間已寫滿憂愁。
幾天後始音國的接位者,年輕的王后端坐在國境內最有勢力的教會會議室,眼前是身披紅袍,教會裡地位僅次於最高權力者教宗的樞機。「很遺憾始音國失去好君王,也抱歉挑在貴國喪主時要求會面。」
王后兩手交叉自然的放置下腹部,疊在下方的手在桌下抓皺裙摺。「都只是民眾的謠傳,並沒有證據陛下已經戰亡,請不要輕易下定論。」儘管對方發言讓人不快,王后微笑應對。戰敗是事實,可是不表示始音表哥一定會被殺害,不能否定逃亡的可能性。期盼遲遲未歸的國王,她說服自己戀人不會真的無情取走表哥的生命。
紅帽的樞機什麼話也沒有回,從懷裡掏出用手巾小心翼翼包好的物品,挪至王后面前。「請殿下親自確認吧。」
攤開手巾,一只閃閃發光的戒指。她驚訝拿起審視發現內圈沾有乾涸的血漬,「這是…怎麼會在您的手上…?」屬於始音王室,家族傳承下來,獨一無二與王后成對的婚戒。
「應該是被當成戰利品帶進入巡音國,透過私人途徑才到我手中,我想應該要讓它回到始音國內才是。」
王后保持沉默,只是安靜地望著戒指。他繼續有十足把握的說,絲毫不留她感受憂傷的時間。
「耳聞殿下也希望阻止巡音的肆意妄為。這點我們立場相同:不能再讓更多無辜的人民受難。」王后心裡油然而生更多疑惑,但是並未打斷談話。
「鏡音國蒙受重創,貴國也剛失去君王。巡音擁有實力堅強的軍隊、狡詐戰術與新式武器,有餘力應戰的諸國就算締結同盟恐怕也是散沙,無法與之匹敵。」
現在的情勢所有的掌權者都相當清楚,揮之不去的陰影在青色眼眸沉澱。「不安的情緒也已在我國的人民中擴散…可是以戰止戰只會引起更多仇恨。」
「不穩定的民心在諸國均是如此,」樞機換氣的空檔有了停頓,女王於是將思緒重新拉回對方想談論的話題上。「甚且巡音國內也對戰爭感到疲乏。」
她明白了樞機想請求的事。「您的意思是…」
「讓人民去阻止自己的國君。」
如同巡音國的成立,巡音便是藉由人民的力量推翻執政者。可那也是規劃數年才有的結果,真的能這麼順利?女王將疑慮提出,而對方流露令人困惑的淺笑。「只是要讓戰爭無法繼續持續,不會太困難。只要讓人們認同殿下反對戰爭的意志就足夠了。」
「要說服民眾的話,教會的影響力應該遠遠高於一國的王后吧?」且若是憤怒的民眾失控,有可能會傷害到琉歌…因為是基於私情的思慮,始音王后沒說出後半段。
「教會勢力唯獨在巡音國境內無法扎根,巡音陛下似乎故意不讓教會影響力深入國內。」他接著頷首微笑。「況且我個人也希望請您來擔任這個角色。」
「個人的請求?」令人摸不著頭緒。
「是的。我認為您比現在的教會更適合這個角色。」高階神職人員說出不肯定教會的發言,且不疾不徐地說話步調讓年輕王后心情越加緊繃。「您又身為剛上任的領導者,最急迫的事情就得到朝臣與人民支持,藉此彰顯影響力並無壞處。」
心裡還有些不可告人的擔憂,可是王后憶起那日薄暮時分,自己向冥頑不靈情人烙下的狂語。到頭來卻什麼也不能辦到,她直到現在才明白自己勢必得做出決定,選擇放棄其中一邊。
「我明白了。」她緊緊抿著嘴唇,音量微弱語句清晰的答應。
此時,城裡鐘樓傳來通知正午的聲響。「抱歉我該先回去了,謝謝您今日的建言。」離去的腳步優雅不失身分,內心匆促的像是逃亡。
始音王后登上馬車離開教會,而獨自坐在會議室的樞機並不急著離開,端起茶杯飲盡沉澱於杯底的最後一口茶,「雖然現在問有點遲,不過真不後悔這樣做?」視線對上自後門現身的人影,兩眼陰沉雙拳緊握。
「是的,」他停頓數秒,嘆口氣又補上一句。「真是精湛的演技。」擠出勉強的微笑。
「別這樣說,我只看不下去現在扭曲上帝教誨的教會。」聖職者此時已自然的放下身段,蹙起眉向來者給予的評價表示抗議。
「之後你們內部的事情也跟先前討論的相同。」他斂起笑容。「那是當然。」樞機點頭應道。
接著藏身暗處的人影張口還想說些什麼,想了想又把嘴闔上。但他的欲言又止已被對方發現。「還有什麼事?」
「有些在意的事情,未、始音王后踏出門前是不是有往我這邊望了一眼?」
「我想沒有,您多慮了。」已有白髮的樞機刻意加上敬語調皮的調侃大學時期就已相識的友人。他不理會對方有些沮喪的神情,自顧自地繼續說。「怎麼還是老樣子一直戴著面具,都這年紀了還放不下小傷疤?」
「時機到了自然會取下…」面對面的談話隨來者的轉身即將結束,「待時刻到來,希望你能繼續執行原本的計畫。」豔陽穿過彩繪玻璃,投射進教堂,腥紅地毯上七彩光影舞動著,似火焰燃燒。他伸手推開後門快速離去。
在始音城堡,擁有向日葵般燦爛黃髮的少女挨著富麗寢室裡的窗台,平時靈動的淡藍雙眸此時顯得無神。她的心思不在兩眼瞪視的庶民街道,也不完全在遠征或許戰亡的情人,是關於自己的身世、關於自己的抉擇,鈴直到現在才能平復心情好好考慮。
「孩子,聽媽媽說,這是很重要的事情…」母親、更精確的說是養母,她用聽了十幾年的熟悉嗓音柔柔陳述陌生的事實。這種語調總是只在鈴童稚闖禍時才會出現,於是本能的繃緊情緒。
擁有迥然相異棕眸的母親直視著她,「你、其實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意外的是,鈴比自己想像的更平靜地接受了這項事實。小時候學校有個討人厭的男孩子曾經取笑鈴與父母長的完全不像,事後雖然那男孩再也不敢提,可是自此以後與父母全然不相像這個困惑便在她心裡萌芽。
與認為自己鎮定的內心不同,母親直接證明的事實終究嘶啞了原本銀鈴嗓音,「那、我是誰?」
「是一個認識很久的朋友託付給我…」深怕從小扶養的女兒,不能接受事實自眼前逃跑,鈴的養母重重按住她的肩膀:「鏡音國的現任王后。」深呼吸,要向女兒坦白這件事也讓她緊張。「我們家不只供應始音國御用甜點,以前是為鏡音王室效勞。」趁女兒呆愣的表情還沒變化,按住肩膀的手改為環抱,並在她耳邊輕聲繼續。「你有個雙胞胎兄弟,迷信的國王認為你們的出生是凶兆,於是王后瞞著國王把你偷偷託付給我。」說完她小心確認懷中女兒的神情,才慢慢放鬆力道。「你的生母從沒忘記你,我們也一直當你成是親生女兒,」棕色雙眸的眼角細紋皺起、眼眶泛淚,不過鈴此時也無法完全看清楚母親的面容、聽清楚母親些微哽咽的聲音。「抱歉現在才說出真相。」
平日熱鬧的街道現在在鈴眼裡黯淡無光。「公主…」趴在窗台邊,少女喃喃自語,她並不是沒想過自己如果是王室或許跟海人之間就不會有這麼大的阻礙,但是當自己的身分竟然真的是公主反而沒什麼真實感。母親說鏡音王后把自己託付民間後,每固定一段時間便會寄來生活所需的費用。養母為什麼選在鏡音國被攻打時說出真相,一個根本不被承認的公主身分有何意義?貿然公開甚至可能會引來親生父親的殺意…而且鈴喜歡跟養父母在一起的生活,始音王宮內的繁文縟節也已經夠她受的了,這件事情就當成永遠的秘密吧。
這個想法直到鏡音落敗,鈴的生父被巡音處以死刑為止。雖然不知道巡音是否會對鏡音王后與雙胞胎兄弟處刑,可是她有再不做點「什麼」會永遠見不到他們的預感。捫心自問,消極導致這種結果的話,將會後悔一輩子。
最後她選擇求助於始音的年輕國王,但是向諸國提供的建議並沒有立刻被實行,反而間接造成海人必須上戰場戰亡,而後諸國才與教會聯手推舉出實行人選…方喪偶的年輕始音王后。握有大權的諸王擔憂巡音國的矛頭會接下來指向自己,在這個時機、這位敵人面前,或許真的由未來領導反對戰爭最適切。始音王后一場場的演說已在民間發酵,連常待在王宮中的鈴都可以感覺到民間有一股力量正在醞釀,可是她最關心的事依舊:是否還有機會見到海人與生母以及生死未卜的王儲:雙胞胎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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