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与未来二十六:不再有交集的平行线
风鸣翼今天请假没有去上班而是来到了自己父母的墓地上,那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风鸣翼的父母葬在风鸣家所属的墓区里,是一片风景幽静绿草横生的地方。是代代风鸣家的人安息的地方。
清风轻轻拂过,带起树叶沙沙作响,因为是冬季了,所以树叶不是很茂密,但落叶并没有覆盖住墓碑,显然是有人常过来打扫。
“大小姐,天冷了,我给您拿件外套吧。”墓地的看门人脸色担忧的看着站在墓碑前的风鸣翼。
“我没事,谢谢你,我想一个人呆会儿。”风鸣翼回以礼貌的笑容,随即将手放在墓碑上轻轻摩擦着。
看门人见状只好点点头转身离开。
风鸣翼眼眸微沉的凝视着墓碑上镶刻的名字,因为风鸣翼的父母生前是从事机密任务的人员所以不能像其他人那样在墓碑上贴上照片,而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名字罢了。不仅是她的父母,就连所有沉睡在这里的人都不被允许展露真容。
手上传来的冰冷触感让风鸣翼增添了一份哀伤,记忆中的身影是那么的温暖,如今她真实感受到的却是刺骨的寒冷。其实这是她第二次来到父母的墓前,第一次是葬礼的时候,弦十郎就是在这里告诉她要学会坚强,学会一个人生存。那天她哭得很伤心,也因此开始逃避,不愿看到曾经的家人如今变成一块冰冷的墓碑,这一别就是15年。
“克莱尔小姐全告诉我了,爸爸和妈妈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对不起,一直没有来看你们。”风鸣翼蹲下身用手轻抚着墓碑,眼神闪烁着温柔。
“我已经19岁了,很快就要成年了,如果可以真的很想见你们一面,然后亲口告诉你们这些年我所经历过的事,以及……”声音停顿了下,风鸣翼微微垂下眼眸,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的话,现在在自己身边的人就会是她吧……
“以及你爱着却不能在一起的人对吧?”突然,一个玩味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酒红发的女人出现在视线中。
“克莱尔小姐?!你怎么会……”风鸣翼惊讶的看着向她走过来的克莱尔,这里应该是不允许无关人员进入的。
“这里的看门人曾经是你父亲的心腹,所以在很久以前就认识我了,在跟他说明了下原因后就放我上来了。”克莱尔耸了耸肩,漫不经心的回道。
“是这样啊……”风鸣翼点了下头,弦十郎跟她说过这里的看门人是信得过的,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话说你刚刚是不是在想你的未婚妻?”克莱尔狡黠的瞅着风鸣翼,一副八卦表情。
风鸣翼身体一僵,不自然的别过脸,道:“她已经不是我的未婚妻了,我和她的之间的关系早已经结束了。”
“真的是这样吗?”克莱尔明显不信,眯了眯眼,怪声怪气的说道:“那是谁前几天不知辛苦按时送亲手做的便当来?又是谁一口一个翼叫得那么亲密那么深情?”看着风鸣翼越来越低的头,克莱尔好笑了下,伸手摸着她的头,道:“既然在乎干嘛还那么冷落人家?不怕到时候后悔啊?”
风鸣翼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心里却泛起波纹来。
克莱尔见自己的话奏效了,于是再接再厉道:“翼,告诉我你再犹豫什么?这些天我能感觉得到你是爱着那个叫玛丽亚的女人的,可为什么总是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如果不介意的话就跟我说说吧,姐姐给你出主意~”说着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闻言,风鸣翼先是沉默了会儿,决定……还是不说了!
“疼…!”风鸣翼捂着头,不解的看向对她施暴的女人。
只见克莱尔举着作案的拳头恶狠狠的瞪着风鸣翼,道:“要你说就说!哪来那么多磨叽!天天看你有气无力的病态样老娘就觉心烦!小屁孩不懂爱情还装深沉,你以为你是情圣吗?跟你那闷骚爹一个样,就是个万年不开花的大木头!”每说一句克莱尔就用她纤细修长的手指戳着风鸣翼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完全没了之前妩媚妖娆的妖精样,整个在训斥自家孩子考试考了零分的欧巴桑。
风鸣翼愣了,甚至忘了反抗,呆呆的看着泼妇状的法国第一模特儿,大有一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克莱尔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露出本性了连忙轻咳了下,顺势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照了照然后再整理下仪容仪表,再转过身时又是一副妖精样了,声音魅惑轻柔的道:“来,告诉姐姐,你和玛丽亚小盆友到底在闹哪样?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免费为你解答的。”说罢还掩嘴轻笑了几声,这姿态像足了**里不怀好意的**。
敢情你还想收费?风鸣翼黑线,今天受的刺激太多了,表示大脑运转不能。做了个汗颜的动作后,风鸣翼乖乖的道出自己和玛丽亚之间的感情纠葛,看到克莱尔阴沉着的脸,生怕对方又戳她额头于是急忙后退了几步做好防备措施。
克莱尔先是深呼吸,然后深呼吸,接着深呼吸,最后露出一抹气极扭曲的笑容,道:“我错了,你比你那闷骚爸强多了,果真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说道最后已经开始磨牙了,双眼冒火的瞪着战战兢兢的蓝毛,抚额沉思了会儿后,清了清喉咙,开口道:“我们结婚吧。”
……………………
“玛丽亚,不要再找了!跟我回去吧!”切歌拉扯着玛丽亚的胳膊,声音有些颤抖的急声道。
“不行,翼她不相信我,所以我一定要找回戒指,这样才能证明我是认真的。”玛丽亚不理会切歌的劝说,依旧在寒冷刺骨的湖水里寻找着被抛弃在这儿的戒指。
切歌急得跳脚,这已经是冬季了,湖水虽然没有结冰但已经冷到无法忍受了,更何况是穿得这么少站在湖水里那么久!
“玛丽亚,风鸣她不要你了,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就算你真的找到戒指又怎么样?难道她就会重新和你在一起吗?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切歌一把拉过玛丽亚,直直的盯着她喊道。
“不……”玛丽亚摇着头,死死的咬着下唇。
“玛丽亚!”切歌皱着眉握紧玛丽亚的双肩还想说什么,但却被玛丽亚打断了。
“你不要再说了!”玛丽亚突然喊了出来,双手捂着耳朵缓缓的蹲了下去,泪水滴落在湖面上,“是我放开了她的手,是我背叛了她,是我让她这么抗拒的,所以……至少把戒指找回来,那曾经是我们的订婚戒指……”声音颤抖得已经无法继续说下去了,玛丽亚此时十分的后悔,后悔当初的固执,如果能早点想通的话,自己或许已经和翼结婚了,会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然而这一切全都被她亲手扼杀掉了……
“玛丽亚……”切歌满是心疼的看着眼前的玛丽亚,曾经的玛丽亚是那么的高傲,何曾有过这样卑微的一面?难道未来真的改变了吗?玛丽亚最终还是没能和风鸣翼在一起,如果结局真的是这样她不敢想象玛丽亚会不会崩溃掉。
“回去吧,玛丽亚。”正当切歌伸手想要将玛丽亚扶起来时却被对方挣开了手,起身跑到湖水的更深处然后一头扎了进去。
“玛丽亚!!”切歌吓得急忙跑过去想将潜到湖里的玛丽亚拉出来,但当她把玛丽亚成功的带上岸时,对方惨白的脸上却挂着一抹笑容,似是找到什么宝物般。
“找到了,终于让我找到了。”玛丽亚低声喃喃着,双手紧握着什么放于胸前,最后因为体力透支玛丽亚昏倒在了切歌的怀里。
医院里,切歌和调焦急的等待着,医生说玛丽亚因为体力不支再加上在冰冷的湖水里呆太久了所以在发高烧,需要住院观察。
病床上,玛丽亚脸色依旧惨白,眉头紧锁着,似乎在做什么不好的梦,然而她的右手却至始至终死死的握成拳,即使昏倒了却仍是没有松开过。
三天后,玛丽亚的高烧退了下去,意识渐渐的清醒起来,大病之后身体变得比以前更加脆弱了,切歌和调喜极而泣的抱在一起,而玛丽亚则是呆呆的望了会儿天花板,然后猛然想起什么,不管还在打点滴的左手,急忙坐起身松开右手,在看到手中握着的东西还在后顿时松了口气。
那是风鸣翼送给她的订婚戒指,蓝色的钻石即使被埋于湖底也依旧散发着幽蓝的光辉,似乎努力的与它的另一半呼应着。
切歌和调看到那枚戒指后瞬间沉默了下来,两人对视了下,都显得欲言又止,玛丽亚注意到她们的异样,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调瞪了眼切歌,切歌缩了缩头,小脸顿时苦了下来,犹豫了下后,小心翼翼的看着玛丽亚,道:“玛丽亚,在你昏迷的三天里发生了一些事,你一定要坚持住。”随即深吸了口气,道:“风鸣要结婚了。”
“………哎?”玛丽亚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右手顿时失去了力道,一声脆响,戒指的光辉黯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