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长船清光 于 2015-6-14 03:24 编辑

还没完，就不说什么了...

设定偷懒，cp丧病且杂，不爽你别看。

不是很长，大概分上下两篇。

以下正文。

锡兵

【上】

港口区的酒馆里，啤酒永远是一杯三个铜板。雾雨魔理沙摸遍全身口袋，只摸出两个。她瞪着金灿灿一双醉眼，扫过一旁衣衫褴褛的铁匠，又扫过双手摊开空空如也的机械师，最后可怜兮兮地望向怀抱战斧的红发佣兵。

“美铃，借我个铜板儿，明天我就还给你......”

“我说，你倒是去把证考下来啊，混个好差事——”

省得天天穷成这样。红美铃把后半句咽回去，摸出个铜板弹给她。

雾雨魔理沙端起酒杯灌了一大口，又重重地放下。

“魔法这东西，不该有标准——”

她打了个响指，火苗从指间窜起，照亮了乌烟瘴气的角落。黑色的尖顶帽在斑驳墙上投下巨大黑影。

“在这儿点火，魔理沙你想死啊！”

一盆水当头浇下，在触到她身体的一瞬间化为蒸汽。河城荷取低声骂了一句，摘下模糊的眼镜。

“我拿着中级证，也不过是在这儿晃瓶子！你什么时候能稍微长大一点？！”

头戴大红蝴蝶结的酒保扔下盆指着她骂道。柜台后金发的老板钻出来，揽住她的肩。

“事业单位招魔法师你不去，非要在我这破地方，你怨谁。”

“滚蛋！”

八云老板被踢回了柜台，一脸享受。

藤原妹红趁机喝光了雾雨魔理沙的酒，和红美铃一左一右架着她拖出去。河城荷取跟在后边，吃力地拎着佣兵的双刃大斧。

“还有你们这些玩破铜烂铁的...看看现在，一百个法师轰不下一架飞空艇！这仗打起来有什么意思！”

“科技和魔法并不冲突...而且你追求过的，我的同学爱丽丝，她的机械技工学得过满分。”

雾雨魔理沙不吭声了。

好的元素魔法师是千杯不醉的，他们可以把血管里流动的酒精迅速循环出去——可惜她不是个好的魔法师。她参加过不下十次等级考试，从低级到高级，却每次都以一把火烧掉考卷告终。她及其厌恶笔试，市面上最好的辅导材料，《五年考级三年模拟》，她一页都看不下去。

而且，做了注册魔法师，就有义务随时响应政府的号召——魔理沙不想早早送死。所以，不管博丽灵梦如何咒骂她，泼她满头满脸的水，她都不在意。这总比有一天突然接到多年好友的阵亡通知要好得多。

她并不是文盲，对于魔法，她还是很乐于学习的——关于这一点，巴瓦鲁图书馆的管理者，大魔法师帕秋莉诺蕾姬可以证明。因为她从未见过这样执着的偷书贼。

好几天没去过了，明天睡醒一定要去借几本书...

雾雨魔理沙躺在硬铺板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河城荷取累得全身酸痛，红美铃的大斧着实不轻，她无法想象挥舞着它冲锋是什么感觉。她力气不大，也不爱学魔法，只能勉强将空气中的水元素聚集成一个小水球。是工业革命给了她活路，人们开始用晶石储存能量以推动庞大的机械，比如飞空艇——从她工作以来，不知有多少个引擎上刻着她的工号。现在它们正在港口沉眠，也有的冒着热气在帝国上空巡视。

作为一个优秀的机械师，她的工资虽不足以在海区生活，至少也能在北部区衣食无忧。但她依旧住着低矮的平房，周围充斥着打打杀杀，每天早上一出门就踩到漂着机油的污水里，周围高耸的烟筒一年四季不间断地吐出滚滚黑烟。各种机器的部件在高温中铸成，而后送到她所在的工厂组装并赋予晶石作为灵魂。她热爱这地方。对于陌生的环境和人，她本能地感到恐惧和厌恶。即使是在这熟悉的地方，她也不过是和那么几个人交好。

她的生活是平淡规律的，就像那些整日面对的皮带和齿轮，一圈一圈日复一日。深水城是个商业中心，也是最大的工业城市——不过这些与她毫无干系。白天下班时她听说晶石的价格涨了三个百分点，晚上美铃就拍着桌子说叛军抢了矿山，过些日子又有仗打了！

有什么关系呢。无论打仗与否，她还是早出晚归的上班。藤原依旧满头大汗地打铁，也许生意会好一些。魔理沙轮不到上战场，等到业余魔法师都要被强征的时候，帝国就离灭亡不远了。美铃扛着斧头走上头骨港停泊的大船，一月半月的又会扛着斧头回来，斧柄上挂着钱袋。

无论何时，战争都是人和人之间的事情。飞空艇终将落地，巨船也会被击沉。最终和最初一样，人们挥舞着长剑和战斧在极北的荒原上厮杀，空中有羽箭来回飞过，有些被施了法，带着一星火光。那曾经的蛮荒之地上，盛产暗魔法师，和悍不畏死的战士。帝国政府强征了北部人祖祖辈辈赖以为生的矿山，她觉得如果是自己，也会愤怒地抄起扳手回击。

年轻的机械师揉着自己酸痛的手臂，对自己反动的想法无知无觉。在她的学生时代，炼金动力学和机械技工学时常满分，必修的帝国历史和哲学却从不及格。对于课本上那些冗长的内容她只有一个想法：关我什么事。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在一片喧闹中醒来。房子太破，隔音效果实在是差。

“安静安静！领主大人来了，你们这些杂鱼都让开——”

河城荷取摘下睡帽揉着眼出门，扒开人群就看到那身着一袭考究大氅的年轻领主，蓬莱山辉夜，正站在藤原铁匠铺的门口，细瘦的身材被黑衣服衬得更是弱不禁风。相比之下只穿着单衣的藤原妹红都比她结实。

藤原还没放下铁锤，有些迷茫地看着这突然驾临的大人物。她对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向来是一丝好感也没有的，在那银发从者说明来意后也没什么反应。

“你的父亲，藤原不比等为我打造了这把佩剑，将近二十年过去了它依然削铁如泥——”

从者拔出剑，随手砍在一扇铁门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刻痕。

“所以我想，你一定也是位出色的手艺人。北方有战事，为了深水城的荣耀与利益，领主大人要亲自上战场。”

她收回剑上前一步，拿出个小袋子给藤原妹红。

“拜托你在三天之内打出一副好盔甲，交货之后还有一百金币。”

藤原妹红挺直了腰杆，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深水城的荣耀？那只会给蓬莱山家的家徽增光添彩，不会照到这里一丝一毫。深水城的利益？海区的贵族妇人身上的珠宝一年比一年沉重，她却眼睁睁看着父亲死在她面前。打吧，打死才好。把他们都杀光，一个都不放过。

“喂，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那有些三白眼的领主不耐烦地看着她。

“哈？我才不...唔喔喔喔魔理沙你有病啊！想让我死？！”

“领主大人，这活儿我们接了！”

金发的魔法师死死捂着藤原妹红的嘴，谄媚地笑着接过了盛有十个金币的钱袋，目送她被侍卫簇拥着离去。

等到魔理沙鼻青脸肿地潜入大图书馆，已经是下午了。藤原的力气实在不小，她揉着脸想，自己是个魔法师，怎么能打肉搏战呢！她本来想在家躺着不出门的，但转而一想，那个病秧子管理员会不会很寂寞啊...而且也确实好久没什么书看了。

面对浑身透湿的雾雨魔理沙，河城荷取是不会惊讶的，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是去偷书了，然后被水系的大魔法师劈头盖脸教训一顿。但面对一个浑身透湿面色惊恐的雾雨魔理沙...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大图书馆的地下室里...有不得了的恶魔啊！”

魔理沙放下酒杯，惊魂未定。

众所周知，大图书馆是贵族斯卡雷特家的城堡，红魔馆的一部分。不过这贵族现在也有些没落了，只剩下斯卡雷特小姐一个人。她生得一双祖传猩红眼，深居简出很少露面，有些吓人。

比起斯卡雷特小姐，大家还是和红魔馆的管家比较熟。十六夜管家经常过来订飞刀，一次就是百十来把，也不知要做什么。她听力极好，有一次红美铃在不远处偷摸谈论她的身材，结果被插了一身。

不打不相识，一来二去的红美铃就觉得她特别可爱，每次喝醉了都要念叨着，等我有了钱，就去娶她。魔理沙她们背地说她有病，但还是帮她琢磨怎么写情诗。她拿了诗，扛着大斧，站在红魔馆门口磕磕绊绊地念。那诗蹩脚得很，路人听不下去纷纷走了——不能怪她们，三个粗人和一个机械师，怎么想也不可能写出什么好东西。后来十六夜管家满脸通红地把她连人带斧拖了进去，说你别念了...我答应你。等你有钱回去盖栋房子好好过日子，我就辞了工作，跟你走。

幸亏美铃不是深水城人，否则她这辈子拼死拼活也挣不到一栋好房子。但老家的土地也不便宜，她出去打杀了一年，还差不少钱。战斧卷了刃，马被砍断腿。她一次又一次登船离去，一次又一次衣衫褴褛地回来。

现在这位身经百战的佣兵正皱眉思考着友人口中的恶魔是个什么模样。地下室里黑得要命，它的红眼会发光——暗魔法师召唤的魔兽，它们是没有眼睛的啊。

“不是人吓人吧。”

不信鬼神的藤原妹红问道。

“它不出声，就是在那里，一直盯着我——后来它好像要靠近去抓我，我就跑了。”

河城荷取沉默着，心里倒是好奇得很。大学时的室友爱丽丝沉迷于各种怪谈，她也被影响得开始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总之是吓死我了，你们还忍心让我出钱？”

三个铜板瞬间一起砸向她。

藤原妹红往家走去，发现门口有个戴着兜帽的人。她走近了一看，是白天上门的蓬莱山辉夜。

“这么晚了，领主大人有何贵干。”

她没好气地开门，默默咒骂着给她惹了大麻烦的雾雨魔理沙。

“我不要盔甲了，你不用还钱。我...不想去打仗。”

“不是为了深水城的荣耀么？你们这些贵族，随随便便去转一圈就行了。以为是小孩子玩打仗游戏么，想不去就不去？开什么玩笑。”

她往屋里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看。年轻的领主还直挺挺站在门口。

“好了好了，回去吧。你的盔甲，我会尽力的。”

她惊异地看着那身形瘦削的贵族一拳向她挥过来。

“你知道些什么！深水城的自治权太宽了，上头恨不能除掉我们...我就是不想死，不想死有错吗？！”

她匆忙地用满是老茧和细碎烫痕的手接住那挟着愤怒的一拳，出乎意料的力道不小。看着面前充满哀伤的深黑双眼，她突然开始有些同情她。

“就算这样，这种时候也不能随你。别想这些了，要不我陪你去散散步？”

港口区的板房之间实在没什么好看，藤原妹红想了想，带着蓬莱山辉夜爬上了不远处一座小山。半山腰有草地，她们坐在那里，看着山下漆黑一片的棚屋，和远处城堡的剪影。

“你给我唱歌听吧。”

“啊？凭什么？”

“凭我手里有你的一百金币。”

她想说我又不是那个半吊子魔法师，钱不钱的有什么关系——但她看着身旁抱膝而坐显得格外单薄的蓬莱山辉夜，想了想还是顺了她的意愿。对，不是深水城的领主，而是名为蓬莱山辉夜的少女。

“一个男人要走过多少条路，才能成为独当一面的战士？

一只白鹰要横穿几次海洋，才会在陆地停止？

一支长箭要飞过几条战壕，才会折断在染血的土地...”

藤原妹红叼着一根不知名的野草，轻声唱起来。是首记不清作者的民歌，她父亲教她唱过。

她的声音被夜风吹得有些含混，又有些低沉。

蓬莱山辉夜打断她说，换一首吧。

她吐出口中叼着的草叶。

“如果有一天，我战死沙场，你一定把我来埋葬...”

她唱歌并不难听，和魔理沙一对比堪称天籁之音。但她还是挨打了，领主大人一拳捶在她后背，把后面的歌词打了回去。

“你想我死啊！”

她们在草地上扭打起来，藤原小心地控制着力道，避免把这金贵的家伙打坏。一开始她确实是觉得她的死活和自己无关，被火魔法烧死被弓箭射死被暗魔法师的召唤兽咬死，怎样都好。但现在这样看来，这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少女么，会笑会发怒也会恐惧，不情愿地面对未知的战场。

“别害怕。我保证，这世上不会有哪怕一把刀剑，可以刺穿我的盔甲。”

她双手压在蓬莱山辉夜的肩头，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一字一句地说。

TBC.

深水城以及相关的一切设定都是偷懒直接拿来的，和原作无关，因为我不会取地名。至于DND里没有的，就是我扯淡（...

上下篇，不坑，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