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yuka1234 于 2013-12-8 02:47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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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焰」

「曉美同學」

「「焰」」

為什麼。

到底是為什麼？

明明總是會破壞氣氛的行動、抱持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而且在最初就沒有任何瓜葛的這樣的我。

為何、現在、都站在我的面前呢。

確實也感覺不到重拾了昔日記憶的氛圍。

我滿心疑惑地看著面前溫柔地微笑著、聚集在我身邊的人們，雙掌不由自主地輕拍了一下。

啪。

請妳們不要再與我扯上任何關係了。

我吶、為了僅僅一個人的幸福而創造出這個世界。

為了讓那個人能夠幸福，妳們也必須變得幸福才行。

所以。

妳們只需要歌頌這份幸福就好。

這份幸福裡是不需要“罪”的，對吧？

RESET

「小焰。」

面對臉上浮現出微笑、帶著櫻桃髮色的少女，我不自覺驚愕地瞪大雙眼。

原來、是這樣嗎，以拍擊雙手發動催眠術操縱對方的記憶，這種力量並不能在這孩子身上起作用呢。

過去的同伴已經徹底遺忘了從前的經歷。

巴麻美、佐倉杏子、美樹沙耶加，他們也因為記憶操作的能力，只認為我是跟她們在同一所學校上課的學生。

但是，只有鹿目圓不受我的能力影響。

以這孩子的情況來看,只簡單地使用能力而不直接干涉的話是行不通的。

舊世界的神，確實是難對付的存在。

「有……什麼事嗎。」

「那個、呃、吶……要不要一起回去？」

差點就立刻反射性地點頭，但總算是忍耐下來了。

哧溜哧溜地圍繞在我身邊的使魔們則代替我擅自地點著頭。

看著帶點羞澀的圓忸忸怩怩地等待著我的答覆，我讓自己的腦袋極速運轉起來。

「這樣、我可以把它理解作『可以任意被我襲擊』的意思嗎？」

我伸出手掌，輕柔地觸碰對方的臉頰，圓便像是被嚇到、腳步站不穩般搖擺著、滿臉通紅。

我微笑面向著表情變得生硬的圓，放在臉頰上的手掌滑落到下顎，捧起了圓毫無防備的臉蛋。

圓的眼角還滲出了淚水。

喏、看吧、快點逃走吧。會被襲擊的喔。

「可、可以哦……所以一起回去吧？」

真有衝動想、跪在地上抱頭吶喊。

不惜奉獻身軀也要接近我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耐不住淚汪汪地等著我回應的圓的姿態、我盡量不讓圓發現內心的動搖，慢慢放開了她。

「……說笑而已，不要真的接受。」

不知為何不能直視著圓的臉，只好努力假裝自然地緊抓著自己的皮包。

冷靜地、不能讓圓看到任何異樣。

「欸、小、小焰……？」

「看、不是要一起回去嗎？」

對，或許這是一個好機會。

趁機篡改這孩子的記憶中涉及我的部分就好。

一想到她的笑容不會再面對著我綻放，心裡就感到一陣刺痛，但是這與圓所蒙受的痛苦相比，卻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嗯！」聽到圓似是很高興般的聲線後，我臉上浮現出了扭曲的笑容。

─

「吶、小焰跟小香他們吵架了嗎？」

「吵架、就算這麼說、原本就沒有怎麼說過話，我也不太清楚。」

「欸？」

只有圓的記憶不能操縱的話，已經能預想到她會有這樣的疑問。

倒不如說，會有疑問也是當然的吧。

在圓的角度來看，我就像是突然被大家排擠了一般，圓會這樣詢問也是人之常情。

「比起那個、圓。」

「欸、不要岔開話題嘛。」

「手、可以牽手嗎？」

「呃？」

這邊如此提案的話，圓就會如預想一般的回應我，這讓我不禁揚起了嘴角。

面對著圓瞬間變得通紅的臉蛋，我似是催促著圓一般緩緩伸出了手。

溫柔的圓絕對不會拒絕吧。

「嗯、嗯……」

看吧。

等不及膽怯地伸出手來的圓，我帶點強硬地抓著她的手掌，並順勢擁抱著圓。

「哇！」

沒有顧及到圓被嚇到的小聲驚叫，為避免圓逃走，我抱著圓的力度更大了。

「小、小焰……？」

「圓、請把妳的記憶……給我吧？」

只有在這麼做的時候，才能夠壓制住圓環之力。

我慎重地注意沒有取走其他的情報，繼而加重了魔力。

逐漸、我感覺到緊抱著的圓的身體裡的力氣被抽走、變得無力。

這樣就、結束了吧。

「欸……曉美、同學？」

輕力地放開圓的身體後，既困惑又怯懦的圓的聲線。

與剛才有著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我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幾分。

「不要呆著站在這裡，這很危險。」

故意裝作微笑的樣子這麼說著，圓還是帶點糊塗地左顧右盼、環視著四周。

為什麼我會站在這裡？為何？發生什麼事了？這般的感情深刻地傳達了過來。

「那麼、我先告辭了。」

我以似有若無的聲線把話傳達給還在混亂中的圓，雖想著離開這兒……。

「曉、曉美同學、」

在這兒我犯下了最大的錯誤。

如果想要從此雙方沒有任何瓜葛的話，直接無視圓的搭話就好，可是我卻被意想不到的呼喚停住了腳步。

步伐只要一停下，就再也動不了分毫。

「那個、我好像、剛才一直在發呆……剛剛是妳幫了我一把嗎？」

找不到合適的話回應這個提問。

「謝、謝謝妳。」

自顧自地把沈默當作肯定，然後隨便接近到我的身邊來。

啊啊、這樣不行。這樣的話完全是……。

「要不是曉美同學在我身邊的話……欸、曉美同學！？」

在察覺到的時候已經逃走了。

因為、要是再這樣繼續對話的話，又會變成跟之前一樣的狀況。

要是變回那樣的話，我這麼做到底還有何意義呢。

啊啊、好丟臉。

明明已經是惡魔了。

我還是、逃走了。

─

翌日。

我還是一如既往地托著腮、看著窗外的景色。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妳啊……總是一副討人厭的樣子才總是被人誤會、啊啊、或許這不是誤解吧？」

「沒、沒有這樣的事嘛、小香太沒禮貌了啦。」

「要吃嗎？」

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為什麼在我座位的四周，會被圓、美樹沙耶加跟佐倉杏子圍繞住呢。

雖說已經盡量無視她們，但她們卻在熱衷於討論與我相關的事。

「不要露出一副很無聊的表情嘛，至少也吃吃這個吧？」

「唔嗯、」

在佯裝作事不關己的時候，強硬遞上來放到嘴邊的……POCKY。

「真是的、只是因為這傢伙對妳稍微親切點而已，就說什麼想要跟這傢伙搭話之類的,小圓也真是太多管閒事了吧？」

「小焰並不是像小香所想的那種人啦！」

「啊啊、POCKY都被吃光了、我去再開一包……」

「……」

「反正啊、我也只是圓的貼身保鏢而已、怎麼想也無所謂吧？杏子給我一支POCKY、」

「切、真是拿妳沒辦法呢……小圓也要吃嗎？」

「嗯、謝謝妳杏子醬。」

「……」

「對不起、我來遲了……！」

「啊、麻美學姊！」

「好、全員到齊了的話就一起去吃午飯吧！」

「肚子好餓──」

「妳啊、明明一直在在吃零食反而覺得肚子餓嗎。」

「妳很煩耶──吃飯跟這個是兩回事啦。」

「小焰、一起去吃午飯吧？」

「啊啊！！！到底是怎麼了！妳們！！」

我忍受不住似是圍繞著我延伸開來一般的談話，狠狠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剛才吵吵嚷嚷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鴉雀無聲。

四人都以一副發愣的表情往我這邊看來。

一副、完成不明白為何我會惱怒一般的、表情。

「美樹沙耶加！」

「什、什麼啊。」

「妳不是討厭我的嗎！？為什麼還附和她們啊！」

「不、也沒有說討厭什麼的。」

「欸！？」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妳是個危險人物、只有這樣。」

「那也已經是足夠讓妳討厭我的理由了吧！」

「所以我才成為小圓的貼身保鏢嘛。而且小圓一副哭喪著臉的樣子拜託我，總不能無視小圓的心情吧。」

「小、小香！」

「……」

這個美樹沙耶加完全不行。

果然原本應該把我是惡魔這個事實更深刻地留在她的腦海裡會比較好嗎……。

完全的失敗……。

「巴麻美！」

「怎、怎麼了呢。」

「我、應該是不認識妳的吧！」

「啊、這樣啊、初次見面。」

「並不是這個意思啊啊啊啊！」

「哎呀、難道是已經從她們的口中聽說了我的事情嗎？知道今天會多一個人一起過午飯時段，一直在期待著呢。」

「……沒事了。」

完全不像話。

看見既高興又笑容可掬的巴麻美、脫力。

面對著全盤接受著我的對方，簡直難以再爭論下去。

「佐倉杏子！」

「什麼啦。」

「妳為什麼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啊！」

「欸？什麼？」

「我在妳們的中心這一點！」

「不是啦、是小圓說想要邀請妳一起來的啊、況且我也沒有任何反對的理由。」

「……」

「嘛、如果妳做了威脅到我的事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那就只好威脅妳了。」

「哈哈、妳真是個有趣的傢伙啊──」

「為什麼會這麼想啊！」

完全對我沒有敵意的佐倉杏子也不行。

從前像瘋狗一樣的杏子現在卻變得圓滑了。

不、嘛……雖說會有這樣的改變也是由我所造成的。

「……小、鹿目圓。」

「怎麼了？小焰。」

「那個啊、那個……」

「嗯？」

「昨天是用姓氏稱呼我的吧。」

「啊、嗯、怎麼說、總覺得那樣比較適應……不可以嗎？」

「不行……並不是不行。」

倒不如說這樣的叫法還比較順耳。

……不是這樣。

雖然只留下了是同班同學的印象……但卻沒有把除此之外的記憶都奪走所引起的嗎。

不管怎樣，是因為圓的意願讓其他幾人都聚集到我身邊來的。

若不把這個原因完全阻隔住，無論重來多少次都會變成這個狀態吧。

「總、總之！我不會跟你們一起行動啦！」

我硬是把她們推開、逃出了教室。

為了從這個四面楚歌的情況下逃走，我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是說了多麼讓人感到丟臉的話。

「喏、沙耶加……她到底哪裡是危險人物啊？」

「嗯……？」

「嗚……明明以為終於搭上了話的嘛。」

「唔、我覺得這件事愈來愈有趣了哦、接下來一起努力吧！鹿目同學！」

「是！」

─

總之現在應該最先把鹿目圓的記憶再次消除。

然後再把其他三人裡有關我的記憶都消除。

雖然存在於世界上、但卻沒辦法認知到我的存在就可以了。

然後作為像空氣一般的存在，守望著圓的幸福就好。

「啊……小焰？」

在回家途中的上學路上，我在與沙耶加分別後的岔口前方等著圓。

「圓、我一直在等妳。」

「太好了、還以為今天不會再見到小焰呢。」

「欸。」

「午間的時候對不起呢？沒有問過小焰是否方便就直接下決定了……」

「不、不……」

「啊、在這裡站著說話好像不太好吧，要不要來我家過夜呢？」

「我要說的話不需要很長時間……」

「反正也是要住下來，如果能順道一起吃晚飯的話絕對是讓人很高興的事呢。」

「這樣不太好……」

「因為小焰不是一個人住嗎……欸那個、為什麼我會知道小焰是一個人住的呢……」

「！」

難道要在這個時候覺醒！？

我沒能等到看見瞳色變成金黃色，想也不想就把圓抱進懷裡。

這樣正好、就這樣接著把圓的記憶抹去。

感覺跟圓聊天的時候，總會一點一點地把話題扯到別的地方去，原本的目的總是不能順利達成。

對於我來說，這個情況卻是正中下懷。

「小、小焰……？」

「圓……拜託、不要再跟我扯上任何關係了……」

「為什麼……？」

「我只要能從遠處守望圓妳的幸福就好、只要這樣我就……」

我幾乎就把「最後的擁抱」這樣的話說出口，然後收緊了懷抱。

雖然這樣或許會讓圓感到辛苦，但現在希望能得到圓的諒解。

收緊懷抱的力度漸漸加大。

把圓的記憶裡有關“曉美焰”的記憶一滴不漏地消除掉。

然後、圓的身體裡的力氣如同上次一樣被抽走、變得無力。

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接下來只要再操縱其他人的記憶就行了。

輕力地放開了圓、就這樣默默地遠離處於呆滯狀態的圓的身邊。

「那、那個……」

不知是否意識稍微清醒了的圓、從背後想要叫住我。

但是若在這裡停下腳步的話就會重蹈覆轍了。

我無視了圓的叫喚，加快了腳步。

「等、等一下！」

慌張的聲線、急促的腳步聲。想不到圓會為了叫住我做到這種地步。

我用困擾的表情看著抓著我的手臂、氣喘吁吁的圓。

「對、對不起……但是、總覺得必須拉住妳才行……」

流著淚的圓。

明明最想要哭的是我才對。

無論被做了怎樣殘酷無情的事、也會溫柔地對待我的圓。感覺心臟似是被搗碎般難受。

對作為惡魔的我而言，圓的溫柔對我來說就只能是傷害。

「我想要知道、妳的事情……」

變得模糊不清的世界。

當眼框的淚掉落到地面時，我終於明白了一件事。

我無論怎樣也無法從圓的“溫柔”之中逃走。

無論把記憶篡改多少次也好，也只是徒勞無功地做著相同的事。

但是我只能不斷地掙扎。無論幾次也好，背負著一次又一次的罪孽。

為了能讓她幸福。

而我一直都沒能察覺。

她的幸福裡，“曉美焰”是必要的、這件事情。

※

神也好、魔也罷。

焰還是那個笨蛋焰；圓還是那個溫柔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