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相隔半个地球的思念“兰,兰……”一大早,灰原哀提着电脑跑进了病房,单薄的身体卷着早春的气息,微凉中意外有点朝气勃勃,阳光早跑上了窗外泡桐的树梢,预示着一天的好天气。毛利兰放下手里的书,清早醒来不见她的身影还疑惑呢,“哀,什么时候起来的?”灰原哀直接靠在了床边,把电脑放在腿上,拉着毛利兰坐在一起,手心的热度让毛利兰诧异,细看时才见她眉眼都带上了一层笑意。“姐姐醒了,兰……”灰原哀点开了视频通话,忐忑的盯着正在连接中的屏幕,紧紧攥着毛利兰的手,等了十几秒还在链接中又把目光放开。“没事的,再等等。”毛利兰拍了拍她的手,回握。“嗯。”灰原哀的目光重新放在了屏幕上。正在连接中的省略号一直一直晃着,时间似乎有点久了,灰原哀动了动有些酸的腿,电脑屏幕歪了些,毛利兰伸手帮忙扶着电脑时屏幕一闪,宫野明美身着病服的影像出现在屏幕上,毛利兰愣了下,“哀,啊……明美……姐姐……”她结结巴巴开口,意外的见面突然想起自己这样子似乎不太好,想看看头发有没有乱,松开手电脑却放不稳,尴尬地脸涨得通红,灰原哀看着她,再转而看屏幕里面的姐姐,不由莞尔。“小兰啊,咳…….咳……不介意就叫姐姐吧。”宫野明美笑着说,语气亲昵的反而让毛利兰更为拘谨起来。“是。”“都是一家人了,咳,”宫野明美说着的时候突然连续咳嗽起来,镜头被移开,却仍旧听得见压抑的闷哼声,灰原哀脸上的笑容很快敛去,“姐姐……”很快影像中晃过一人,是散着头发穿着家居服的vermouth,之后镜头再次偏转,显示的是她递上了一杯水后轻轻拍着宫野明美的背。“她刚醒不久。”“不碍事的,志保,不用担心。”宫野明美缓了口气抬头看向镜头,错过了灰原哀一瞬间难看的脸色和毛利兰的担忧。“嗯,我知道。姐姐,要继续待在美国?”灰原哀试探着问。“既然来了就想看看这边呢,志保的学校我也想去看看,还有莎朗的舞台……呐,感觉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小兰也在住院么,身体快好起来吧。”宫野明美笑着说,声音也很有朝气,vermouth在她身后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灰原哀也只是点头,安静的看着她的一言一语。“快出院了,日本快到春天呢,姐姐回来的时候能看见富士山下的樱花了。”毛利兰被宫野明美的话放松了不少,“哀……志保我们都非常想见您呢。”“富士山下的樱花,还真是想见呢,莎朗喜欢么,大家一起去看吧。”宫野明美双手合十,“是新的一年了,嗯,新的愿望。”视频通话就暂停在宫野明美的笑容那里,断了。 “姐姐很开心。”毛利兰吸了吸鼻子眼眶酸涩的发胀,眨了眨后,才把眼眶里转动的眼泪给转了回去,靠在灰原哀的肩膀上,“哀……”“新的愿望,以前每年新年后和姐姐的约定。”灰原哀低头解释道。“那么好的人,怎么会……一定会做到的。只要大家都不放弃,一定会做到的!”毛利兰还是没忍住,趴在灰原哀的肩头抽泣。虽然她当初劝说着灰原哀以此作为继续下去的信念走出了那样惨痛的回忆,却也无法面对着,宫野明美即将凋零的生命。不一会vermouth的电话打了过来。 “医生例行检查,中断了通话。”“姐姐她的醒后身体情况如何?”灰原哀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忙问。“并没有反弹,但是恶化的可能性很高。特效药期望能维持一段时间。”“你就决定放弃么,姐姐一旦离开无菌病房,感染的可能性很高!到时候病情无法控制……”灰原哀的警告并没有换来vermouth的反驳,vermouth只是平静的叙述,平静到灰原哀对那个女人越发反感。“你不是已经同意了,sherry。”“这并不代表,无法拒绝。为什么,不去拒绝姐姐……”问题的答案,灰原哀知道,vermouth也明白她知道。所以,没有回答便被掐断。灰原哀握着手里的手机,握紧,却又慢慢的垂下了手臂,姐姐的脾气她怎么不知道呢,是不会接受留在医院的,没办法么?那就看着姐姐,死么?!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灰原哀还是无法做到,无法做到看着姐姐一步一步的越走越远……从小被遗弃在黑暗之中的姐妹,相扶相伴的,无法割舍的羁绊。灰原哀不记得,有多少次宫野明美把她从黑糊糊的屋子里抱着她说,志保不怕不怕,有姐姐在。犹如被圈养的家禽,过目不忘的本领和敏捷快速的反应,在一天天成长中越发遮不住,她是父母之后的优秀继承者,所以,普通人的成长方式只能被组织无情的剥夺。那天的夜晚,夕阳的余晖如血般美丽,她好奇的趴在窗外看,那不算窗台,只能是一个通风口。四岁的年纪说着刚从捡到的纸上看到的句子,“如果落日的余辉照射着你的双手……”“志保,你在说什么?”收拾着狭小的屋子的明美问道。“姐姐,刚刚在纸上看到的,是说这个吧。”手指着外面的天空,可是最后一抹霞光已经没黑暗蚕食,明美抬头望了望,最后走到通风口拉上了遮布,“又是纸么,志保看得懂么?晚上很冷的,志保还是快点准备睡觉吧。”“姐姐,今天外面的那些黑衣人不会过来么?” “嗯,没事的,姐姐会陪着志保的。”明美笑着说,嘴角却是青紫青紫的,那时的她一点都不懂,碰着那些伤口还是会问,“姐姐,这个不痛么?”那时不明白哪里来的伤,哪里来的痛。“不痛的,志保乖啊。”“姐姐,被子有点冷。”“姐姐,睡了么?”“姐姐……”那天姐姐也是很早很早就睡了,她睁着眼睛习惯的看着窗外,可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以前还是有点亮光的吧,或者外面听到的电视机吵闹的声音,那天除了,渐渐逼近的脚步声之后,就是房门被粗鲁的推开。那只是一间很小很小的仓库,她和姐姐只是被当作没有利用价值的废物一样,不,还是有价值的,因为那可怜的价值,她们才能在那样的黑暗拥挤的仓库活了下来。刺眼的光亮打在脸上,她甚至来不及遮掩,就被粗暴的从床上拽下来。“啊……姐姐,姐姐!”她惊慌的只能呼喊,却看到姐姐同样的被拖出了被子。“志保,志保,你们干什么,放开志保!!”看着姐姐咬伤了那黑衣人跑过来,然后又被踹倒在地,爬起来,又被踹到在地……“放开志保,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她看不清姐姐的脸了,是鲜红的血迹,在那么亮的灯光下刺眼的鲜红。“不要,不要打姐姐,放开我!!!”她意外的挣开了,想跑过去却再次被抓住摔在仓库冰冷的墙上,无论如何哭喊,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桎梏的那双铁钳一般的手。只能看着,姐姐被那个黑衣人扯住头发拽起来,“你们想干什么?”“她可是那位先生看好的人呢,放心我们可不敢动你那宝贝妹妹。”“志保她才四岁,她什么都不明白的。”明美慌乱的说,“爸爸和妈妈离开时她都不会走路,你们找错了。”“姐姐……姐姐……”她哭喊着,然而,哭喊和泪水只能换来他们的不耐,“切,吵死了,这么个只会哭的小鬼有什么用!”“我说,你们问什么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明美开始挣扎,头上的血迹流在眼睑上,让她睁不开眼睛,“志保,乖啊,没事的,姐姐在这里。”“快点说,宫野厚司真的死透了么,什么都没留下?!”黑衣人把明美拽起来,恶狠狠的问。“是你们告诉我爸爸和妈妈不在的,我……我知道,我知道,爸爸告诉我说,妈妈工作的地方留了很重要的东西!”“啪!”一个巴掌甩在她脸上,“实验室早就炸飞了,你耍我们呢!” “姐姐!!!”一拳一拳,一脚一脚,击打肉体的声音很熟悉很熟悉,每次这些黑衣人来都会把姐姐拽出去,姐姐都会把她推开。很久之后,姐姐才会进来,抱着她温柔地说,志保,不怕不怕,有姐姐在。现在她开始明白,姐姐为什么一直都有青青紫紫的伤,为什么磕到很痛很痛的时候却从不哭泣。“你们不是要抓我的么?!”她第一次拿出藏在身上的小刀说,“放开我姐姐,你们不想我死吧。”手用力的捅进皮肤里,她觉得痛,可是相比姐姐而言一点都不痛的,她擦干泪水,看着惊愕的众人,用着比他们更冷的声音。“我跟你们走,放开她,还有留下伤药,快点!”是的呢,第一次能够从他们脸上看到慌乱,所以一直一直都是姐姐在保护我吧,都是在承受着那些殴打。志保啊,是爸爸和妈妈留给姐姐的宝贝呢。她并不是什么宝贝,只是祸害而已。“志保……”“志保!!!”“哀。”毛利兰抱着出神的灰原哀,轻轻的唤着,“哀,哀……哀,哀……”脸上,肩上,手上,都是眼泪,都是怀里的人的眼泪。“兰……”灰原哀回神后,怔怔的看着她,冰蓝色的眼眸中,都是黯然和伤痛。“哀,你去美国吧。去看姐姐,好不好。”毛利兰看着她,“贝尔摩德是很在乎姐姐的,我知道你放不下法国的事情,但是现在无法抓捕她,你也不能一直这样。我知道的,哀很想很想见姐姐的,所以,去美国吧。”“兰。”“不用担心我啦,我会在日本,等你和姐姐回来的。”毛利兰扣紧她的手,抵着她的额头,“一点都不想看到哀哭呢,你知道么,你有多痛,我就会有多伤心。好想你能忘了呢,那些过往的一切。”“我知道。”“知道也不是装成没事的样子,我会更担心的,笨蛋!”毛利兰拿头撞她,灰原哀缩了缩头,“嗯。”“下午出发吧,东西我都帮你收拾好了,下午有航班。”“兰,你......”灰原哀忍不住抱紧她,“我知道了,谢谢。”“一家人嘛。”毛利兰傻傻的笑,“可是姐姐说的哟。”“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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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有种越写越长的即视感。。。回忆内容的确有点.....
喵,回忆如果不喜欢我就自己写不发了。
的确,有点累了。然后想着要更黄泉那篇,其实私底下有构思和码字什么的。
嘛,大概又停不下来,如果停下来再捡起来很麻烦,毕竟正文的内容有点多而且复杂,停下来我可能就不会写了。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