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无标题

作者:silayloe
更新时间:2013-12-26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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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57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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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之三◆







重又面对面对坐的姐妹,继续方才的茶话会,而双方的神情明显轻快不少了。志摩子重新斟满两杯茶,乃梨子道谢过后,吃掉最后一口红莓千层饼,该刻,时针划向十点,宅邸古寂的气息渗进了房内。


“那天我也算遭遇了信仰理解上的重大转折吧,鉴此才想与你说说当时的想法。”志摩子以茶润润喉咙,重又开口。


怎么又跟基督教扯上关系了,乃梨子不解。


“不过嘛…淋雨的缘由也很单纯,”志摩子歪着脑袋思索,“就是忽然想跑个步?”


姐姐呆萌的表情让乃梨子额上的黑线再度狂泻,志摩子呵呵笑了,她放下茶杯,调整好呼吸,开始追溯回忆: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我无由来地想去看那棵樱花树,在房里看雷电闪过时,我心中竟害怕它再次遭到雷袭…我知道这种想法有点不可理喻,但在意的心情却越来越强烈,完全无法阻止,于是,我就冒雨走出了寺庙,本是打着伞去的,可伞中途就让风吹走了,衣服亦湿个透,那该怎么办呢,可我并不想回家,当时只一心希望到樱树那里去,这淤积在胸口的冲动,那么的强,强到无法控制,像胀满的气球般充实,满得心脏快要撕裂了,从裂口中悸动的某样东西灌注入、并催促、鞭笞着身体…乃梨子,我真的不能回头啊,感觉就只此一次的机会,错过的话,我就无法找出答案了——呐,就这么着,我跑了起来。”


志摩子在此处按住,再啖上一口茶,如临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倾听那方正尽责往脑里输入前面的内容,看来,今天志摩子的说话,会是平常的几倍不止。


“这与参加田径项目不同,与赶着时间去上班上学不同,想不顾一切地奔跑,是极纯粹的冲动、渴望、或称欲求也不为过?在雨中拔足狂奔,全身都充满畅快剧烈的快乐,那是痛苦与愉悦的混合物,天堂与地狱不断交错,我在两片极景中来回穿梭,唯一不变的是奔跑的姿势,执迷地、疯狂地、气喘吁吁地驱动肉体达致极限,反倒在那片节律里感到平静…很古怪不是?可我真的感觉到了。类似的情况亦非第一次出现,十二岁时,在我决心将生命奉献给神的时候,啊,准确地说,正是宣布希望与双亲断绝关系那刻,遵从内心行动后的恍惚之间,我感受到了完全的自由,心中扩开了一处场所,广阔洁白、没有规则与前提、却有着无限多异与可能性的空间,仅仅属于我,我能平静地居于其中。即便那瞬间短如光露,我也不会忘记。”


乃梨子听到的是渐渐高昂起来的声音,如果她能目睹志摩子在宗教壁画前流泪的景象,或能明白眼前人透露出貌似深溺于自我的精神涌流与那非常相似,越是沉迷于镜中自身的形象,倒能于内心扩出无限的宇宙,从心去理解字面意思,乃梨子感觉领悟了三四成,可还差那么一大截,要到哪儿补全,她暂时也不明白。可乃梨子从没有对志摩子的世界一笑置之,反倒认真去对待,并乐于携着姐姐的手,将那世界展露于阳光之下,这是她最珍贵的地方。


“说回那天吧,到最后我没去到樱花树下,反而跑到离树林很远的小池边上去了,差不多是那儿吧,我被草狠狠绊倒,摔在地上好痛,于是我就哭了…”


志摩子盯着红色内起伏的茶叶,带着深浸于回忆的困惑表情说道:


“…好难受呀,本来填充在胸口的鼓动在那时倏地溜了出去,从我的体内消失了,我好害怕,好惶恐,身体被雨水浇成了冰凉,手足跑得非常疲劳,我还能感觉肌肉组织在不受控制地抽搐,风雨和雷电是不会为渺小的我停下的,我差点以为自己会在那儿死去,谁能在漫天飘雨中找到我这形单影只的人,谁能在我无法喊出呼唤之际来到身边将我扶起,谁又会知道我曾静悄悄地消失,仿佛从没存在过?世界自如其是地转动,唯我一个孤岛之客,呆呆地看它上演悲欢离合,你知道么…这曾是我期待的景色,是的,去往无人之境,独自面对上帝。小时候,我总是害怕嘈杂拥挤的地方,敏感的心总无法抵抗来自他人的滋扰,接着感到焦虑,很难独自抚平心绪…正因如此,我才更喜爱天主教严谨纯净的信仰氛围,从得到父母留下的念珠开始,理想神圣的上帝之国就深深地吸引着我,我明白啊,那才是能永远收容自己的港湾,我愿意舍弃所有的自我,从此安睡在上帝的手心里。。可当我倒在雨中,我只能感觉噬骨般的哀伤、与孤独,神走了…这样的我,被遗弃了,我是连上帝亦不愿放牧的病弱羔羊…”


“志摩子…你,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不如放轻松点看好吗,事情没那么糟吧。”乃梨子终能挤出一句话,话题越加进展下去,她越想以常识的观念来纠正对方。心中的担忧、讶异、不解与同情,还有某种莫名的抗拒心强烈地搅拌在一起,使得乃梨子很不喜欢现在的气氛,自方才志摩子平淡地剖白内心开始,她就隐约知晓,这场谈话为何会拖至今时今日,可这却让乃梨子更害怕,自己会再次伤害到姐姐。可目前双方都无法知晓对方的心理活动,志摩子更不可能去思考妹妹的想法了,她本就不该去顾忌旁人,这个彻底倒空自己的时刻,本应完全属于她,顿了顿后,她说:


“这是我出生以来最痛苦的一次哭泣,那如电击般震痛一波波地从胸口冲刺出来,寒冷侵身,连脚尖都在颤抖,我声嘶力竭地哭着,为孤独与无能的志摩子而悲伤,为什么,我是偏偏是这种人,不能变成另外的东西,与随便什么事物合为一体也好,我只是不想独单一人啊…我还对身处这境况的如此一个我生出了很深的厌恶,只想不断否定、否定、否定这愚蠢又可笑的存在。你能想像得到么,我就如临终之人把活过的十多年走马灯花地在脑海掠过,却没有哪怕一丁点回忆,能治疗该时我心里因那东西的离去而留下的空虚与巨大的裂口…那一刻,我对自身的失望达到了顶点…”


“够了! 不要再说了!” 乃梨子大声地喊了出来,她急切想阻止这种悲观气氛的继续蔓延,差点从坐垫上跳起来,“你不是孤独一人啊,我们明明就在你身边啊!为什么你总爱把所有事情往身上揽呢——全是那个混蛋男人干的好事,你到底听他胡说八道了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那时乃梨子真想抱住姐姐,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那只是在做噩梦,梦醒后的生活才是真实,为何要执着这些虚假的幻觉呢?她几乎因此变得愤怒,几想不管不顾地将最真实的心情爆发,就算用上最粗鲁无礼的手段也罢,乃梨子只想阻止姐姐陷入到黑暗的漩涡里去。可志摩子却立刻挥出手,硬是拦在妹妹面前,像在宗教审判当日,令学姐按在乃梨子肩上的手腕。


茶发少女低着头,呼吸声也深了起来,似乎因妹妹抒发的强烈情感而震动,可她正尽全力维持这艰难辟出的、终于让自己豁出一切地交出内心的机会,召唤回忆所消耗的心力已让她无法有多余空间与乃梨子论辩了,唯有以这种赢弱的方式,来坚持自己对自己许下的诺言。


乃梨子只能重新坐好,让脑袋冷静下来。


“抱歉…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哭泣之后, 我就趴在草地上——”志摩子收紧手心,平缓着呼吸,刻不容隙地将故事继续。


“毫无力气地看着朦胧的草色,雨还在下,敲得我头昏脑胀…迷迷糊糊间,我似乎看到星点阳光散落在草尖上,对那时的我来说,那股色泽好温暖…我撑起酸痛的身子,努力抬起头,团块状的青紫色云朵就悬在顶上,仿佛下一秒就有闪电自雨中劈下,像烧毁樱树般将我烧毁,块云与块云之间漏下轻纱似的光幕,彩虹般的颜色变幻着,同雨水相与混迹,而雨继续往脸上飞泼,那片七彩的光辉,也越来越近。”


志摩子深深吸了口气,投向乃梨子的眼神亦敛起了方才的波动,变得沉静肃穆。


“…在那阵光中,我看到一个浑身散发着金色光芒的人,他在对我微笑,那笑容既似神,又似人,在高空展开一双巨大的白色翅膀,如此轻盈、沉稳,如空气般温柔地流动,接着他降了下来,以臂弯包裹着我,可当我伸手触摸到他的身躯,却感到沉柔似水,那人的肤色如水晶般剔透铮亮,眼睛像白金在闪闪发光,肢体的线条匀称得如黄金分割本身,不存在任何缺陷与瑕疵,多么纯净光洁的生命啊,一个比在宗教艺术内描绘的更完美的人,是我所有理想的结晶…我被那种美丽惊呆了,深深地击中了我的心,眼里不停地流泪。可他却不是上帝,他有许多重脸孔,天使的脸与恶魔的脸交换出现,并有许多重颜色,白色、黑色与晦暗的灰色,不论是美好还是邪恶的脸,他都纯粹得让我感不到杂质,那人的模样在说,他行善事或行恶事都是没有动机的,他的外表即是他的本质,不需以思辨穿透所谓的理念的内核,只要注视着他,仅凭注视这个动作,我所追求的答案,就明明白白地闯进我的心中了…观看,是获取真理的唯一方式…”



于是,我便对他说了话:


若我有舍弃天主教信仰一日的来临,我当场把这生命还给你。



乃梨子瞪大了眼睛,那瞬间,她感觉自己完全被阻隔在志摩子的世界之外,身体的一部分正不断喧叫,想在当场制造不知趣的笑声,或以一系列横扫过脑海的所谓常识来否定刚才听见的一切,甚至说这些都是瞎扯,可她却无法动弹,她又怎么能对志摩子这样做呢。乃梨子已尽力启动脑中关于神秘事件的所有知识与观念,以此言当真为前提,企图在短时间内将那故事与言说者重合在一个当下,但这对她来说并不容易。



乃梨子的脑袋此刻乱作了一坨浆糊。


志摩子仍以严肃的神情坦述着,她将手捂在胸前,闭起眼睛说道:



“这个,就是我与那人立下的新契约,如果我不再追随上帝,选择从神国离开,那余下的时间亦只是与魔鬼共舞,从今以后,将由上帝全权接收本属藤堂志摩子决定死亡的权力,把此生的最终的景色交托出去,我就从对死的恐惧中释放了…而以此作为交换,那人将一座以金线织成的房屋放在我的心中,随着房子的摆入,裂着大口的空虚的心立刻变得沉稳充实。那所房子,很大很大,像我十二岁在心中扩出的小小宇宙,四周没有墙,光线能随意进出,我能随心所欲地创造任何我想创造的事物,我的生长没有止尽与极限,那种感觉好愉快…”



至此,志摩子站起来走向窗边,乃梨子跟随她的背影站起,定在对方背后几步远。


这时茶发少女在窗前站定,双手撑在窗台,身子靠近玻璃,轻轻舒了一口气:


“我啊,也许骨子里响应着亲生父母为爱抛弃信仰的那点率性?从小就隐约感到,我与这座佛寺格格不入,与莉莉安亦格格不入,而修道院是神唯一设在地上能收留我的处所,以此为盾牌,我心安理得地避开着带罪的人群,可不知何时开始,连支撑这幼稚念头的修女心愿亦无法坚持了…乃梨子,你还记得与哥哥初次见面那天吗?其实,他后来在公寓里问我了,问我是否还想当修女,我当时的答案是:不知道。真可怕不是?我竟觉察到内心在动摇,这很不好受。就像背叛了最爱的亲人和朋友。”志摩子苦笑道。


“有时候,我会想谴责那个年幼无知就草草替我做决定的十二岁孩童,擅自的枷锁把自身围困在痛苦中那么久,可我做不到啊…而且,我猛然发现,四周仅有我一个人是站在她那边的,身边的人都努力为我解开心结,以勇气与热情把志摩子从孤独的围墙中拖出来,让她看到广阔的世界。连哥哥也是,之前还说希望我嫁给僧侣,可我决定进入神学院时,他却承诺会继承寺庙,对此,我非常、非常的感激…可当初以颗单纯的心踏进神的大门、后却傻乎乎地套上脚镣的倔强孩子,她该怎么办呢,她其实与你们一样,均是让志摩子活出自我的重要的人啊…我无法背叛或是遗弃她,我得负起责任,将她引领到我的居所…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总被那种在家里‘自己什么都做不到’的苦闷困住了…”



乃梨子的身子僵直着,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


志摩子打开了窗,乡间万籁俱寂,漆黑的庭院自远方撒满星月。




“现在的志摩子,既非那顽固于做修女,却不足坚强至舍弃双亲的十二岁孩童,亦非那个向往人之温暖与喧乐却裹步不前,在修道院外走来走去,忸捏的十六岁女孩,而是她们的合一,心中既有万人,处独身一隅却不为寂寞所扰,啊,不…应该说,我并不畏惧坦诚,我是自愿选择了孤独,坐在心内的那座房子,安静地看人来人往…”


茶发少女回过头来,对着妹妹微笑,圣母玛利亚般柔美的笑容。


“乃梨子,会不会很惊讶呢,那座房子的样式,不是教堂也不是神学院…而是小寓寺哦…”


“姐姐…”


“所以我决定留下来,留在父母、哥哥、圣学姐、祥子学姐、佑巳同学、还有你的身边,但最重要的是,回到小寓寺,回到养育了我的家。我已将死亡交给上帝,那我的生就得交还回这儿,只要这里需要我,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外面的世界,与哥哥一同,肩负起这座寺庙。我不会再驱逐自己离开,去寻找所谓的栖身之所了,我想静静候在此处,迎接你们的归来,如果乃梨子需要帮助,你只须来我这儿就行了。”


志摩子把身子转过,双手轻握,以礼仪的姿态摆置,脸上是温暖的笑容。


“不知道今晚的说话,又能否帮到乃梨子呢?”


兰发少女只一言不发地望向志摩子的眼眸,这出乎意料的大段沉默让年长那位略略苦笑了一下。


“抱歉。絮絮叨叨的,听着很抽象对吧。我明白这不好懂,所以很少对别人说过…”



乃梨子摇摇头,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姐姐,志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脸露绯红,“这,乃梨子…?”


可乃梨子并不解释,只静静地、静静地将脑袋埋进那白皙的肩窝,鼻息间全是志摩子的味道,那让人舒适的甜味,是淡淡的、清新的,如拥一朵道不出名字的花,志摩子也松开了拘谨的姿势,紧紧搂住妹妹,言语亦然失效,她们正感受这一刻的宁静,两颗心,似在瞬间融合。


不,我能明白。


志摩子用双手抓住了对她最重要的两件事物,看似牺牲了自身,实则在为更大的幸福奋斗。


而且…我回想起来了,在莉莉安宗教审判那日,我竟着迷地盯住瞳子手上的佛珠,光线漫照之下,泛着紫光的透明珠串如此夺目,片刻间我的眼中满满是那股光芒,其余什么都看不到了,甚至还觉得那漂亮的珠子与教堂相配至极,无须考虑经文或佛像的形状,只需感受到这份美就已足够,如姐姐内心的纯洁真诚感动着我,只要这个人是志摩子,是始终如一地安坐于小寓寺的志摩子,我一定会到她身边,与这美丽永结齐心,这就是,我真正的心情。




姐姐,我喜欢你。



你的生命会有许多人奔流而过,而我仅是其中之一,但只要是乃梨子的份,我都会负起责任去做,我要和其他人一起,创造属于你的幸福。




我只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叩,叩。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惊动了姐妹俩,她们稍稍松开彼此,大眼瞪着小眼,相视片刻后噗嗤一笑,而后乃梨子牵起了志摩子的手,两人前去开门,原来叩门的是夫人,她已换上和式睡袍,手上端着的小圆盘摆了两份红豆布丁:


“你们谈到这么晚呀?”夫人呵呵笑问,“要不要再吃点夜宵?这是贤文做好放在家里冰着的哦。”


“好耶,肚子正咕噜噜叫呐。”乃梨子笑着接过了盘子。


“谢谢母亲,来得正好呢。”志摩子也笑。


“哎呀,看你们两孩子。”夫人伸手去各自掐了一下两人的脸蛋,闹得少女们好生奇怪,“哭成花猫子就不美丽了喔,淑女要时刻保持着笑容,明白么?”


夫人落下一句晚安后就笑着离开,殊不知她的火眼金睛已把两位年轻人的脸弄得红彤彤了。



“大人还真是厉害,什么都瞒不过他们。”乃梨子格格笑了两声,放好布丁。


“常言道,旁观者清嘛。”志摩子轻垂眼睑,坐下。


“但看穿也没什么哦,流泪又不丢脸,不是么?”乃梨子勺起布丁塞进口里,开心地说道,“嗯,好吃,贤文叔叔的手艺很不赖呢。”


志摩子提起眼睑,定定地看着吃布丁的妹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后竟越笑越开。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乃梨子目瞪口呆地看捂着肚子笑得开怀的姐姐,诡异的道:“志…志摩子你…”



是坏掉了吗…?



“啊,真是…乃梨子,果然是很成熟的人呢…”


志摩子好不容易止住笑,擦着眼泪说道。


“没啦。我刚才说了什么装腔作势的话嘛?”


“才不呢。”志摩子笑着摇头,握住乃梨子垂在膝头的左手,“是说到我心坎上的话喔。”


听罢,乃梨子扬起了明快的笑容,亦将手握紧了,这两姐妹,想必来到最美好的时候了。


“不过啊,乃梨子,我母亲的手艺应该也很不赖吧,”志摩子坐正身子,恢复一贯的优雅,开始倒起了茶,“晚饭,看来吃了不少?”


“嗯?是呀,怎么忽然说这个。”兰发少女的头顶亮起问号灯。


“因为,比起昨晚抱的,今日的乃梨子,似乎变胖了喔。”


看着那幅天真笑靥无邪,市松娃娃的下巴在这美好的时代里直坠了地狱。




啊啊啊!!请不要摆着天使的脸孔说这种魔鬼的话好吗!!!


二条乃梨子,次回合,再败!














跋:


本章摘自《白蔷薇氏怪谈录·藤堂志摩子遇鬼求闻是史》{:4_346:}

bug略大我也不知道怎么吐,总之有些奇怪的地方(其实是缺逻辑吧喂#)后面会说明的(那么我们明天见(别在反白处挥手下降阿


ps虽然迟了一天但也祝阿圣生快吧w


↓下面来水

怎么办我一看到仙小姐就主动脑补了现实版的小志摩哎{:4_351:} 不是外貌的形似而是因为气质阿啊~天然(hei)呆+御姐脸彻底戳死萌点破无能只求牡丹花下死!{:4_3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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