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頌幸福的足跡───章十六
聖祥大學學院,肅立於東京都,在熱鬧繁華都市中,學院就像世外桃源般~佔地廣泛以外,還包含附屬高中部、國中部、國小部、幼稚園,算是東京都唯一一間包含所有學級的校園,當然上面還有碩士班博士班,不過是和大學部同一個活動空間罷了~
至於以下的年級相隔距離較遠,即使如此,拜聖祥大學的土地規劃所致,高中部的哥哥姊姊可以輕易跨越校園直奔國小國中部找弟弟妹妹,所以,奈葉兒時常常有哥哥姊姊跑來小學部找自己的印象,身為高町家的么女,從小到大被上面四個大人疼愛著,有時~奈葉會出現小女兒的任性,特別當她堅決不予禮讓時,更是明顯。
不過…那也是來自她的關心,就大方向來說是正確的,只是讓人乖乖聽話這點…小女兒特質立即實體化。但是…碰上疾風可成兩回事,疾風是獨生女,但由於父母早逝的影響造就獨立事事不求人的個性, 彼此年紀相仿,在許多事物上造就不同的見解,有時卻也意外的融洽。
「疾風在班上開心嗎?」鼓勵疾風來上課的奈葉,最關心的話題莫過於此,當初八神家一同討論時,夏瑪爾最擔心的也是這孩子的人際關係,疾風不擅長交友,來自她生病而長期無法隨心與人交流,即使,她非常喜歡人群。
「嗯…雖然升大四的課程比較零落,除了必修課以外其餘課程都還算有趣,嘛~素描天才這四個字掛在我身上,不愁沒人陪我說話呢~」疾風習慣輕描淡寫正負兩面的事實,一部分來自本身的獨立個性,另外理當是不想給真正關心她的人擔憂。忽然感受奈葉加重握力,偏頭一看是蒼紫沉著思索地樣子,好看眉頭稍稍蹙緊,輕問「怎麼了?」
奈葉抿抿嘴,使著不甘心的低嗓納納回語「疾…疾風才不是什麼天才,這世界上沒有天才,有的也只是真正因為喜歡想持續努力的人…」
無論是奈葉的班上,或是任何接觸有關疾風是素描天才的話題,奈葉總是使著充滿任性與辯解的口吻向每個人強調著~
〝疾風才不是天才!她只是喜歡畫畫而已,跟天才沒有關係,她叫疾風,八神疾風。〞
每當奈葉脹紅著臉,不甘心的和所有人強調已經倒背如流的字句時,聽慣的人單純是想玩弄,沒聽過的人只是納悶,無論對象是誰,即使是教授,奈葉也像後援隊一樣為八神疾風四個字一再勇敢申訴。
確實,奈葉不曾說疾風是天才,天才形容詞到她嘴裡是『喜歡並且持續努力的人。』在奈葉的觀念裡,天才頂多比較有天分而已,但絕對不是天生就高人一等。奈葉的觀念一向簡單有理,所以疾風很清楚究竟喜歡上奈葉什麼,她本身就是清楚的人,基本上,高町奈葉的觀念往往跳脫常理卻貼近真理,則那些真理往往不經意使疾風訝異且備感認同。
許多同年齡層的人們無法理解的敘述。
奈葉其實比多數人成熟~只是本人的純真地坦率,讓人無法如此看待。
所以…
嘴角加深曲度,回握身旁只看〝八神疾風〞的戀人,輕語「是啊~我不姓素描名天才,怎麼到了這裡,素描天才快變成我的姓名了。」
聽聞,展開直率笑容「因為還有很多人不認識疾風哦~認識疾風的人就會知道,疾風就是疾風。」
看,就連認識二字,從奈葉口中說出來,也擁有更深的含意。
奈葉簡單的理所當然,導致很多人聽不懂她的詞句組合,一部分也是來自奈葉不擅長用詞組合,她數理就學業來說算高上等級,只是碰到文字類立刻掛點,也造就她言語和邏輯,外內兩邊產生斷層。
這點疾風一直很慶幸,她能聽懂奈葉的話,讓她自然而然穩固領導,不輕易接受外界的影響。
事實上,真正的天才,並不喜歡被稱作天才。
因為~當被稱作天才的同時,似乎也說明過去的努力都是不重要的
在人們眼中只會認為天才很輕鬆,因為是天才,所以只要一點點努力便可以得到大量的掌聲。
試問,昏暗迷途中,花費幾千個小時努力,被天才二字取代一切時,那些時間又代表什麼?
奈葉只是比別人更專注於背後的努力而非眼前榮耀光環罷了。
「說到素描…」繞校園半途奈葉忽然自言自語起來,她仰頭看遠處青藍高空…不一會轉頭直視另一種清澈湛藍笑語「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去,疾風應該會喜歡~不過…要先找鈴鹿醬就是了。」
「鈴鹿醬?」
「是啊~等我一下。」奈葉取出手機撥打電話,沒多久兩人便約好十分鐘到音樂大樓正門口集合。「走吧,那個地方只有鈴鹿醬才能隨意進入~非音樂系的學生要先申請,太麻煩了~找鈴鹿醬比較快,先繞過去看看,好嗎?」待疾風點頭,兩個大學生並肩來到相約地點。
和鈴鹿醬會面後免不了一陣寒暄,三名友人談笑風生邊走進音樂大樓,爬上幾層階梯繞過幾個角彎,走近音樂系大樓最頂層再上去一樓,走道底有一扇歐式純白鑲金色線條地大拱門,兩邊窗戶被春日陽光照射,形成另一種美景…
很難想像這種氣派的建築物會在教學樓裡。
走近拱門,鈴鹿拿出一把鑰匙,手腕輕輕向右轉〝卡嚓〞一聲,清脆乾淨地門鎖被悄悄打開。
「那,疾風醬先閉上眼睛,等我們叫妳。」鈴鹿一手扶門板,一手拿著鑰匙,回頭溫柔交代著。
奈葉從旁輕輕握緊手,微笑點頭。
感覺上很像一種儀式,疾風也不疑有它慢慢闔眼…
一邊聽著奈葉描述腳下要小心地階梯與門檻,一邊感受光線忽明忽滅…
四周非常安靜,還能聞到陣陣木質陳舊芬香。
「等一下哦~」奈葉輕輕放開手,隨後耳邊伴隨兩名友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好了!
眼睛慢慢睜開,先印入眼簾的是…一座超大的管風琴,無數銀色管子由高而低斜下排整架在大片木製牆面中,左右兩邊的銀管互相對稱,對稱處下方有一座與管器不符合比例地鋼琴,鋼琴後方還有一座深色木質講台,木頭上鑲著金色十字架。
仰頭有各式各樣在天空飛舞的小天使,有些天使歡笑唱歌,有些天使拿著豎琴歌舞,兩旁的大型窗戶上方有各種不同的顏色的玻璃窗,創造不同地視覺效果,下方透明乾淨的落地窗滲透春季溫暖陽光,反射白色牆面照亮整個空間,身旁層層木製長椅向演奏會一樣排列整齊…空盪盪地寬廣空間不含一絲寂寞,反而產生一種寧靜洗滌心靈的錯覺~
「好、好漂亮…」疾風一邊仰頭看著四周的建築設計,一邊旋轉身體掃視每個角度。
「喜歡嗎?」奈葉靠近門邊凝視正中央的疾風,溫柔笑問。
「嗯!」疾風循著聲音轉過方向~「謝謝妳們,奈葉、鈴?」
「鈴鹿醬先下去了,她把鑰匙給我,晚點我們再送過去給她。」
「好。」
「疾風儘管看,我等妳~」奈葉邊說邊來到最後排的木質長椅入座。「這裡很舒服呢…」
「是啊~」疾風興沖沖跑近大風琴面前,認真注視。
比起小素描家如孩子般興奮跑來跑去的樣子,小廚師坐在椅子上顯得昏昏欲睡…但還想多看她幾眼,她喜歡的人。
喜歡陪伴在她身邊默默凝視她將一張白紙慢慢填滿地過程,喜歡她清澈雙眸悠悠注視景色,時時抬頭低頭地模樣,喜歡她黑色筆尖一次次熟練掃過圖畫紙的沙沙聲響,彷彿…只要她待在身旁,身心會自動因為她的存在進入充實平靜地氛圍中…
春假去阿爾卑斯山上遊玩,接受大自然的洗禮之外,大多數的時間都是疾風拿著圖畫紙繪畫高山雄偉的一角,即使入住民宿,也已經訂下能窺探大自然優美景色的房間,她們會準備一張椅子、素描用具和一杯清澈山泉水,然後兩人重疊坐在椅子上,看著同樣的風景、吸入相同地空氣、感受一樣的寧靜~
奈葉不算是文靜的孩子,但當碰到疾風…文靜的世界彷彿有了趣味,她開始靜下心學習和疾風待在同一個空間、享受相同的感覺。她記得常常抱著享受素描的疾風而進入悠然睡眠世界中,短短五天四夜的旅程,兩人就是這麼簡單度過…與朋友出來大聲歡笑,疾風給予截然不同地悠靜感受,讓她獲得廚房大戰後的短暫心靈休憩…
「我聽鈴鹿醬說…」當疾風看得心滿意足來到奈葉身邊入座時,奈葉牽起手喃喃低語「之前有好幾對學長姊特地回來這裡舉辦婚禮,不知道今年有沒有…」
「奈葉也想在這舉辦婚禮儀式?」
「疾風呢?」
「哎呀…」原本想逗逗她的,怎麼就轉回來了?
奈葉莞爾淡笑,慢慢闔眼吸氣呢喃「無論時間長短、無論富有貧窮、無論喜悅悲傷、無論健康疾病、無論順境逆境、無論最初最後,牽繫圓滿初心,學習上帝給予每對伴侶的誓言,僅妳擁有。」緩緩睜開蒼紫雙眼,輕語「無論現在或未來,我都有自信可以告訴妳,五年、十年、二十年,我都會像最初一樣喜歡妳。」
回握緊實溫暖的手,靜靜湊近對方,於最後的間距悄悄低語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