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叹息之桥 于 2014-9-28 21:48 编辑
【你以为接下来会是亲王夜鬼witch meets witch的故事吗?哈哈哈太甜了,那不在本文的菜单里。】
(接上回)
那是她们非常值得纪念的相遇,这次邂逅成功地让施瑙佛上尉对维特根斯坦上尉的看法产生了360°的巨大转变。是的没错,你没看错,也就是,海德玛丽对海因莉凯“是个可怕的人”的看法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和巩固,只有加深认识完全没有改观。那份原本只针对维特根斯坦上尉的“名字”的恐惧也扩大到对维特根斯坦上尉“整个人”的范围。
啊,不过那是另外的故事了。在此先略过不表。
在回程途中又击落了一架恐怕是先前战斗中的漏网之鱼的异型机、尽职地完成了巡逻任务的海德玛丽施瑙佛上尉回到基地时,夜色已经浓稠得化不开了。跑道旁的指示灯在寒风中也似乎带了点萧瑟的味道。上尉抖擞了一下精神,边向指示塔汇报行动步骤一边进行着陆准备。
或许是最近太累了吧,怎么这次的降落总感觉视觉中的画面有点不协调。
是哪里的问题呢?
海德玛丽再次扫视基地全景。
机库是全黑的!
这绝对是异常状况!
先不提自己还未归队必定还有勤务兵等候着,就算在全员待机的安定情况下机库也是会保留几盏长明灯以应对紧急出击等特殊情形的。何况今天刚经历一场作战行动,现在应该是整备员们最忙碌的时候才对。
难道又有突发状况?
想到基地出现异状的可能,上尉忍住胃部涌起的阵阵不适,急匆匆地向库房冲去。
她推开半掩的厚重铁门,与之同时:
“啪”地,亮到能令人短暂失明的聚光灯束打在她身上。
“啪、啪啪啪”的声音环绕着海德玛丽响起,虽然只是清脆的丝毫不带威胁的声响,造成的惊吓却也让上尉本能地产生了拔枪冲动。
——尽管她已经意识到那是通常在庆贺时最普遍用的彩带手拉炮。
“生日快乐!”
兰特少校站在海德玛丽面前不远处,周围簇拥着基地的战友们。在不绝于耳的祝福声中,施瑙佛上尉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转头看向机库墙上的日历时钟。
——1944年2月16日。
日历下方还特地挂上了一件 这样简单却温馨的小条幅。“恭喜”的那一句写在纸上又被贴到条幅上的小字明显是刚刚才赶制出来的。
【啊,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啊。】
“你看,我就说她自己肯定都已经忘记生日这件事了。”
【这么说来之前强硬地要求我继续巡逻任务都是为了拖住我回基地的时间方便准备这些了?】
“少校,为了我这么大费周章什么的、”
确实绝对称得上大费周章了,空气中飘来的令人垂涎的巴尔玛干酪炸猪排和奶油芦笋的香味证明了兰特少校甚至在指挥战斗结束后如此紧迫的时间内专门为此在厨房忙碌过。这两样经典的卡尔斯兰美味正是喜好烹饪的兰特少校的拿手菜色之二。
兰特少校自顾地递过来一个高脚杯到海德玛丽手里,打断她的话。
“这可是先前成功阻止异型军偷袭的庆功会兼你的生日会,不需要太过介意的。大家也都想找个机会偶尔能好好放松一下吧。”
话这么一说,就算知道这只是少校应付自己的一套说辞,海德玛丽也没法再发表任何可能打击到大家宴会热情的发言了。
尽管像是被胁迫着参加了属于自己的生日会,也并不妨碍海德玛丽施瑙佛上尉因队友和上级的用心而感动不已。
海德玛丽举起手中的酒杯与少校和周围的人们一一碰杯,这才发现今晚的酒水与往常聚会时直接整瓶握在手中豪饮的啤酒大不相同。
注意到她的疑问的兰特笑看着寿星别有深意地提醒道:
“这次宴会很难得的,还会有别队的队长到席哟。今晚的酒可都是好酒,多喝点不要浪费了。”
“哈?别队的…?”
“恩,同是夜战王牌的,今夜还临时作为外援出动、参与了作战的某位稀客。”
四处张望也没找到自己所不熟悉的面孔,海德玛丽正好奇着时,得到了少校及时的解释。
“不用找了,那人现在还未到现场。作战结束后她一回来就去通讯室向她本部队上级陈述行动始末了,是因为在走廊里让她遇上了当时正在准备这个活动的人,听说这件事之后她就叫勤务兵从运输机上抬出三箱好酒支援给我们呢,可真是位豪爽的军人。说起来你之前就跟……”
后面的内容施瑙佛上尉根本没有认真听进耳朵里就已经隐约觉得哪里不对,有种不是很好的预感了。然而从前半夜开始作战、在回到基地后又草木皆兵地把自己惊了一吓,终于放松下来的上尉再次被胃部的不适感缠上了,身体上涌起的痛感让她没有了继续深究心底的些许“预感”的余裕。早前因高度紧张、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得以忽视的疼痛似乎愈演愈烈。
【一定是最近压力大了些,反正很快就能休假了,到时歇一歇就会好的。】
看着眼前洋溢着喜悦为自己递来又一杯战时难求的白葡萄酒的队友,向来拘谨谦逊不忍拂人好意的施瑙佛上尉只得压下向部队长报告身体不适、先行回寝休息的念头。接过对方手中的酒杯,海德玛丽仰头让凛冽香甜的液体顺喉而下,浓厚甘醇的回味让人忍不住叹一声好。
作为酒商家的孩子,施瑙佛上尉在酒汁入口的那刻就大致估到了它们的产地来历。但还不等她顺着思路整理出能在这种时期拿出它们送人的提供者的身份,她已经从人群往来欢闹的夹缝中看到了一个从黑暗中向机库门口不紧不慢悠悠信步而来的身影。
在天空中快意驰骋势不可挡的卡尔斯兰王牌机师——海德玛丽·施瑙费尔,在看清不远处带着常人所不能及的尊傲贵气向这边走来的对象时,将平日里对待同僚的平和沉稳的态度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她此时的肢体语言和心情状态恐怕都只能用“失礼”来形容。
年龄与她相仿的少女面带礼貌且克制的微笑,仅仅是借助着从机库透出的并不强烈的光亮,她的眼瞳就犹如折射了阳光的祖母绿宝石般干净清透熠熠生辉。
连海德玛丽的胃都差点被惊得忘记怎么疼了。
——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能让胃部失去疼痛的功能的话,被这么吓几回也没有关系。
身为凛凛王牌的施瑙佛上尉,也仍然只是一位花季少女而已。这位花季少女除了害怕那位严厉的贵族王牌,更害怕的是痛楚。但比起疼痛这件事更讨厌的是给他人添麻烦。
当年“圣特雷登的幽灵”事件也是因为她过重的责任心弄巧成惊的。
话说得有些远了。
现在是那位“害怕榜”前三之一“别人家的孩子”——海因莉凯维特根斯坦亲王大人正在向她走来,每靠近一些,海德玛丽上尉就莫名觉得“害怕榜榜眼”自胃部而来的存在感都要加重一分。
所幸,不知是因为作为本次宴会的酒水供应者,或者是亲王血脉中天生引人追随的气质使然,从她踏入机库门口到施瑙佛上尉面前短短三十米都不到的距离,沿路冒出许多递酒搭话、问候感谢、争相上前认识的人。
维特根斯坦亲王从来者手中礼貌地接过酒杯,表情在热闹的氛围下比往常稍微温和些,十分自然地应对着这些并不相熟的战友们。她接过酒也并不往口边送,仅是轻晃酒杯似是狎玩一样地看着杯中的液体贴着透明杯壁旋转。
如果不是亲王近乎苛刻的克己、从不烟酒的作风几乎闻名遐迩,这态度简直让人怀疑她是连自己拿出的酒都看不入眼了。
同为夜战王牌同为上尉军阶的维特根斯坦和施瑙佛这两位其实身上有许多相似的地方,但给人的感觉却相差了不止一条莱茵河那么长。虽然同样是严于律己,施瑙佛上尉的严于律己是搭配着“宽于待人”的理念落实,而完美主义者的亲王的严于律己却是跟“推己及人”原则捆绑销售的。尤其是在不相熟的人眼里维特根斯坦上尉还附带着贵族光环,就变得更有一种居高临下之感,所以亲王难免就落得了个“严厉、苛求、不好相处”的评价。
不过反过来看,只要是她要求部下做到的事情,她都必定会身先士卒第一个完成,奖罚分明。因为散发着这般独特复杂的人格魅力,维特根斯坦上尉也有着为数众多的追随者。不少人对她是又爱又怕,听说还有更夸张的一类故意犯些小错或搞出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故就为了得到她训斥惩罚践踏的特殊人群。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算不得什么。宽厚的海德玛丽对此并未作出评价。
结束了不知是与第几个人的寒暄交谈,维特根斯坦上尉终于来到宴会的主角面前。
亲王一脸傲气地微微点头示意后,举杯与海德玛丽手中的碰了一下。并非由什么讲究的材质做成的酒杯仍奏出了美妙清脆的声响。也不知道是为了壮胆还是除了喝酒根本不知道还能怎么面对这位人物,海德玛丽上尉十分干脆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或许是受感于海德玛丽的豪迈,亲王也动作优雅自然地喝了一下口杯中淡铂金色的液体,从其的表情来看,味道似乎还算令亲王满意。
“海德玛丽施瑙佛上尉,听闻你今夜又获得了三个击坠数,可喜可贺。只是我未能在场亲眼见证,实感相当遗憾。不过比起兰特少校跟我你还差得远了些,还有很长的路要追赶呢!”
这不知道是要打压她志气给她添堵还是想激励她再接再厉一般的发言,还有那股逼人的气势,让性子温软的上尉立刻难以招架不知如何回应了。不过对方倒像是没有期待她会有回复一样继续说着。
“异型军最近老是搞突袭,真是越来越没有教养了,那群无脑子的粗鄙之徒。”
“啊…与其说是没有脑子,现在连他们有没有生命、是否为活物都还搞不清楚…”
海德玛丽上尉弱弱地接了句话,无意识地将手移到了胃部。
亲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