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修罗狼 于 2014-1-26 04:51 编辑
二十四、走钢索的妖狐
笙笛姐妹俩收下婴儿之后，我们就离开了博丽神社。妹红如她之前所说去了了竹林，她准备在这里定居下来，就算人类村庄不接受她也无所谓，反正自己也已经习以为常。
在此之前妹红一直在寻找解除蓬莱之药的方法，她在寻死，想尽一切方法寻死，不惜千里迢迢前来拜访西行妖。但是当她发现竹林里的那户住家之后，妹红却重新燃起了战意，好像之前的百无聊赖都消失了一般，她兴冲冲的活动着胳膊，看上去非常的开心。
“终于找到那个混蛋啦，看我把她揍得满地找牙！”
妹红挥舞着拳头对我说道，她伸手摸了摸慧音的头。
“那，慧音就交给你照顾了哦。如果能在京都找到一个好人家就好了，慧音这么可爱肯定会有人家愿意收留的。”
慧音抓着我的衣服，躲到我的身后，怯生生地看着满脸笑容的妹红。
“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吗？”
“和我在一起很危险的哦，你还是和这位蓝大人一起去京都吧。”妹红蹲下身来，身后把慧音搂在怀里，“慧音，我呢，是蓬莱人，是不死身，一旦跟人打起架来可是很可怕的。因为我怎么都打不死所以就随便怎么打都可以啦，慧音要是见到那个样子的我，可是会做恶梦的哦？你先和蓝大人走，等你长大一些，如果你还想来找我，你就回到这里来好了。我会一直在这里的。”
“但是……妹妹也在这里……”慧音扁起嘴，看起来快哭了。
她要是哭起来就麻烦了，我也不会哄小孩啊……
“我也会照顾好小家伙的啦。等你长大了回到这里，她也就长大啦，到时候你们就能一起玩了。我随时都欢迎你的，我想其他人也会这样的。”
慧音揉揉眼睛，忍住没有哭出来。我伸出手把她抱了起来。
“那我们就走了。”我对妹红说道，“你自己保重。”
“我是蓬莱人，死不了的。倒是你们多加小心。”妹红拍拍我的肩膀，向我们挥了挥手，“有空的话就回来看看吧。”
我带着孩子告别了妹红，离开了这个神秘的山区。后来慧音还是哭了，在离开的车上哭了好久，直到橙出来哄了她半天才止住。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就算实际年龄比看上去的大上不少，那也依然只是一个小孩子罢了。
她太懂事了，有时候会让我不小心忘记这一点。
我们离开山区经过几天的颠簸，终于到达了京都。
当时的京都是名副其实的天子脚下，天皇陛下就住在这里。那个年代，这里被称作“平安京”，即使在当时也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远远望着这座城市，一想到我曾经险些君临此地，总觉得过去的自己还是相当的了不起的。
至少如果要现在的我再做一次这样的事情，我恐怕已经很难做到了。数百年间起起落落，就算我的记忆已经遗失了，但是我的身体似乎也牢牢的记住了一些东西，有时候我能从自己的某些习惯动作里觉察出一些似乎是时间沉淀下来的经验，或许放下现在所严守的教条和伦理放手去做的话，再成为一次君王侧的红颜祸水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不过，现在的我对那些已经失去了兴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论是好奇心还是想要享乐的心境，现在的我都没有，反倒是有着一种好像苦行僧一样的信念，我想要成为九尾，我想要取回自己曾经的力量。
就好像随着记忆一起慢慢复苏一样，我的心里燃起了某种战火，我想要力量，我想成为九尾，变成式神也好，变成怪物也好，就算吞食同类也无所谓，我从未如此地渴望力量。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中了毒一般。
一定是那个孩子的缘故，我和她呆在一起的时间或许太久了些。
“为了成为九尾，大家都会不择手段的。”
不知道为何，此时的我突然想起了织的话。
如果这种冲动就是让大家变得不择手段的缘由的话，恐怕现在的我，远离人群才是明智的选择吧……
我靠在客栈的墙壁上拿出了幽幽子大人让妹红转交给我的“礼物”。
因为到达的时间太晚的缘故，我们没能进城，现在我们正住在城郊一个简陋的客栈中。客栈没有称得上房间的地方，大家都聚在一起睡在地上，反正天气也正炎热起来了。这里其他的客人们似乎以为我和慧音是母女，毕竟慧音看上去实在太小了些，我也没有跟他们解释，他们爱怎样理解都好。
幽幽子大人的礼物，是一张地契。
附上的短信中说，这是平安京城外一家粮铺的地契，原本是她名下佐藤家的一间商铺，现在她把这家店送给我。一来是一笔收入，而来也能让我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我把地契和短信收回信封，揣在怀里。幽幽子大人真是细致入微，果然紫大人的朋友都不是一般人吗？
晚饭过后，无事的住客们都开始闲聊起来。到了戊时，慧音打起了瞌睡，橙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反正她是个好孩子，我需要她的时候一喊她，她就会回来了。我把慧音抱在怀里，这几天一直在路上颠簸，慧音也累了，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一会她就睡着了。
“蓝大人蓝大人！”
橙啪嗒啪嗒地跑了回来，发现慧音睡着了，小猫连忙捂住嘴巴。
“蓝大人，我听到一件很厉害的消息哦！”
橙神神秘秘地在我耳边说道。
“怎么了？”
“这附近，好像有狐妖出没。”橙压低了声音，“听说死的都是男人，而且全部被挖走了肝脏。他们都在那里说呢。”
这样的消息让我警觉起来，如果死状都是如此，那八成就是狐妖没跑了。虽然现在我是八尾，但是带着孩子和鬼都无法全力一战，何况是很可能与我实力相当的狐妖呢？
何况，一个大量吞食肝脏的狐妖，力量很可能还在我之上。
“这孩子，是你的小姓吗？”
突然有人搭话让我吃了一惊，我抬起头，是一个红鼻头的男人，他皮肤黝黑胳膊粗壮，一双赤脚都是泥，一看就是个庄稼人。
“是我的妹妹。”我摸了摸橙的脑袋，向男人点了点头。
“唉，别骗我了，我听到她叫你大人来着。”男人好像喝醉了，他憨厚地笑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你是不是哪个大名家的夫人跑出来啦？唉，你们这些贵族也会屈尊来这种地方真是少见啊，而且你还这么漂亮，你看大家都不敢跟你说话。”
好像莫名其妙地又有新的误会出现了。
不过正好，误会就误会吧。
“你看你真是的，既然看出来了就不要说出来嘛，不然我这么小心翼翼跑到这里来不久没有意义了吗？若是让追兵发现，这里也要遭殃呢。”
男人果然信了，一下子坐正了身子。
“哦哦哦，我果然猜对啦？真不愧是我啊！”
什么“真不愧是我”啊……
“刚才我的小姓说，这块地方闹妖怪？是真的吗？这里会有危险吗？”
“哦哦，是有这样的传言，说是发现了被挖走肝脏的尸体来着。”男人摩挲着下巴上的胡须点了点头，“不过夫人你不必担心啦，那个妖怪只袭击男人，夫人不会有事的啦。”
和橙说的一样，如果这是真的，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呢……
“出事的地方离这里远吗？”
“不远，就在这一块，但是活动好像范围挺大的。大家都说那妖怪肯定会飞，不然不可能跑得了那么多的地方。不过谁知道呢？大家讲故事的时候都喜欢添油加醋嘛。”
不知道事实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是我目前能掌握的，也只有这些添油加醋的故事罢了。等到子时左右，橙确认周围的人都已经睡熟之后把我叫醒，我把慧音交给橙来照顾，独自走出了客栈的大门。
晚上依然很热，我擦擦头上的汗，有点想念博丽神社凉爽的幽灵姐妹了。
这个且不谈，还有正事要做。
我绕到客栈后方，拿出符。
“式神「前鬼后鬼的守护」”
随着一声轻响，两个身材高大的鬼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善童鬼还是扛着他的斧子，看上去很不满地把脑袋凑近了我的面前。
“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啊？就你一个人吗？”
“半夜打扰真是对不起了，今天只有我一个人。”
我对善童鬼笑了笑，善童鬼往后缩了一步。
“呜哇！我可警告你，狐妖那套对我可没用哦！”
“善童你好烦。”
妙童鬼难得地开口了。
“既然召唤我们出来，不如听听她想说什么吧。”
“对对对，说的也是。”善童鬼像鸡啄米一样地点起了头，脸上的白布飘起来了一点，我有点好奇他俩的长相，但是直觉告诉我还是别看为好。
“快说吧，这次你想干啥？顺便如果你想让我跟鬼王打架，我可不干哦！”
“善童你好烦！”妙童鬼好像有点生气了。
善童鬼挠着脑袋，嘿嘿地笑了起来。这家伙该不会意外地怕老婆吧？
我清清嗓子，开始说正题。
“是这样的，这附近似乎有狐妖正在袭击人，不管我会不会成为目标，有狐妖在附近我就要知道他们的消息。我希望你们替我在这附近探查一番，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血迹也好，尸体也好，当然如果能直接找到目标就更棒了。”
“在天亮之前，给我答案。”
“好嘞。”善童鬼与妙童鬼隔着白布对望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伸手指向了不同的地方，然后用力一蹬地面，两只鬼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跳走了。
我没有回到房间，而是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不出一个时辰，善童鬼就回来了。
“大收获。”善童鬼精神满满地说道，“我还是直接带你去看看好了。”
越过黑压压的房顶，我跟在善童鬼身后向前疾驰。善童鬼回头看了一看我，似乎想要说什么，犹豫再三，他终于望着前方对我开了口。
“总觉得，一些时不见，您成长了不少啊。想想上次见面您那生涩的模样，真是要让善童我刮目相看了。”
善童鬼似乎有些害羞地对我说了这样的话，我听到他说敬语，这还是第一次。
“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啊。”
我笑着叹了口气。
善童鬼落在了一处屋顶上，妙童鬼已经在这里等我们了。
“喏，你自己看吧。”
善童鬼说着，指了指下方的树丛。
在那里，有一个妖怪正在吃人。
火红的尾巴柔顺地垂在地上，我数了数一共有五条。从衣着和身姿来看，应该是一位女性，而且的确就是一只狐妖。
她蹲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吞食着什么，在她的脚边是一个男人的尸体。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织。
虽然她总是说自己是吃人上瘾的软骨头，但是和我在一起的那么长时间中，她却并没有露出像这样的丑态，一次也没有。
我从房顶上跳下来，前鬼后鬼随着轻微的爆破声消失了。
“想吃自己找去，这是我的。”
我还没开口，狐妖反倒先说道。
“啊，不，我没什么食欲。”
“没食欲？怎么会呢？”
狐妖舔着手上的鲜血转过头来，她看见我，露出了一个狡猾的笑容。
“哎呀哎呀，我想说是谁呢？这不是九尾大人吗？”
狐妖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背擦了擦下巴上的血迹，反倒把血糊到了脸上去了。
“找我有何贵干呢，蓝大人？”
她话中带刺看上去神志并不是很清楚，她就像个瘾君子一样晕晕乎乎情绪亢奋。
当然，我认识她，就像她认识我一样。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我衷心的希望自己在这里遇到的不是她的话该多好。
这个坐在地上像疯子一样的家伙——是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