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老師

《502的DOKI♥DOKI戀愛故事！》（下篇）

-老師視角-

今天整天也沒人跟我說生日快樂。

……雖然並不是特別在意，但沒人能記起也真讓人落寞呢。伯爵那傢伙也忘了嗎？

早餐後一直沒機會與她碰面，我們都各自忙於自己的工作。預報果然沒錯，下午時異形軍來襲了，幸好只是小型異形軍，由伯爵與她的僚機喬潔出擊。喬潔完美地擊落了幾架異形軍，可是……只要與伯爵在一起，就算防禦技術享譽世界的喬潔也無法勝任掩護主機的工作。

伯爵橫衝直撞，擊墜所有異形軍，但同時自己也墜機了。所幸並無大傷，而且得到喬潔的即時治療。剛剛晚飯時她還在醫療室療傷，是波克雷什金大尉送晚飯給她。

……可能只是因為沒機會見面才沒對我說生日快樂吧？

不過，如果今天她面對的是喜歡的女生的話，她應該會鍥而不捨地用盡一切方法糾纏那個可憐人，只為跟她說一句生日快樂。

而我並不是她喜歡的女生呢……

真是的！為啥我這麼在意她的生日快樂！就算沒有她我也能活得好好的！

胡思亂想著，臥房的門便突然「咿呀」一聲打開。

「等…是誰不敲門——」我嚇了一跳，馬上跳下床。不速之客的面孔逐漸出現於門後，看到熟悉的臉，我的雙眼眯成一條線，「是偽伯爵啊？妳還沒死啊。」

「艾荻塔真過份呢，難道妳半點也不關心我的死活？」

二人獨處時她便會喚我的名字。

不知何以一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有點沙啞的聲音呼喚，我的心跳便會開始加快。站在她面前我開始聽到胸口傳來「噗通噗通」的聲響。

為了不讓她發現異樣，我只能用比平常更冷淡的語氣回答：「半點也不關心。」

聽起來就像我們平時的玩笑一樣吧？她甚麼也沒察覺吧？

「真過份呢艾荻塔……明明我這麼關心妳。」她說。

明明妳連生日快樂也沒說。

明明妳關心其他女生的時間遠比關心我的多。

……我不該嫉妒的。因為一直以來也是我要妳只把我當朋友。

「是喔，妳就會貧嘴。」我雙臂交疊放於胸前，「到底有甚麼事？」

她突然眯起眼看著我，「我餓了，艾荻塔。」

「餓、餓了？！」腦內馬上聯想到她抱著、吻著我的情景。

「艾荻塔為甚麼臉紅啊？我只是想問妳可不可以到飯堂煮點簡單的東西給我，因為負責茶水的大嬸已經休息了。」

對於聯想到奇怪的事的自己，我只覺羞恥。

也對呢，庫平斯基從不在我面前說黃色笑話，因為她知道我不喜歡。

真是夠了啦我，不要再自亂陣腳！！

「妳自己不會煮嗎？」

「我喜歡艾荻塔的料理嘛～～」

「好啦好啦，煮給妳就是。」

喜歡艾荻塔…甚麼的。

我垂下了眼斂。

我隨她離開臥室，走在通往飯堂的走廊上。因為飯堂、大廳、指令室也在另一幢建築內，途中還要走到室外。是頗長的路程。

「妳晚飯有好好吃的吧？」我問她。很注重身材的庫平斯基，一向不會在正餐以外的時間吃東西。

「送飯的是熊小姐不是艾荻塔，有點失望吶。」

「答非所問。」我白了她一眼，「看著可愛的女孩吃飯應該很有胃口吧？」說出口後才發現自己的句子裡帶著多強烈的醋意和諷刺，卻已不能收回。

「那傢伙一．點．也不可愛，根本是個暴力狂！」庫平斯基用誇張的語氣說。

她跟波克雷什金大尉從502集結那天開始便像歡喜冤家一樣。庫平斯基故意調戲她，大尉發火揍人；庫平斯基弄壞了飛行腳，大尉發火揍人；庫平斯基亂說話，大尉發火揍人——這已經成為502的日常。

從歡喜冤家變成情侶的橋段經常出現在伯爵的愛情喜劇裡。

而且波克大尉雖然表面上總在生氣，但其實她很關心庫平斯基的……還有小直和妮帕。剛剛也是她搶在我之前主動提出送飯給伯爵……

看來再過不久我又要開始為臭伯爵提供愛情建議呢，哼。

「不過北極熊與九尾狐相比，還是九尾狐更暴力…」庫平斯基笑嘻嘻地說。

「活得不耐煩了？」我抓起她的手腕，用力把她的手掌扳過去。……當然，不是真的『用力』。

「饒…饒命啊！九尾狐大人。對不起，在下知錯了！」

「哼，今天暫且放過妳。」我鬆開她的手腕。

不知不覺已來到距離飯堂只有幾步之遙的地方。

「九尾狐的暴力不言而喻了。」她睥睨著我，似笑非笑。

「甚麼——？！」我便要再次抓起她的手腕，卻被有所防備的她先抓住了。

「比力氣的話，妳跟我差遠了。」她得意地笑著。真討厭！！

「不要仗著先天優勢便——」

「艾荻塔，生日快樂。」她忽然說。

我呆了。

「哈？」

「等下一進到飯堂一定馬上便有很多人跟妳說生日快樂吧。而我，想成為妳的第一個。」

「誒…？！」

她仍然抓著我的手腕，還沒意識到她在說甚麼，她便推開了飯堂的門。

砰、砰、砰。

一瞬間，無數彩帶自門的兩邊的拉砲噴出。如煙火落下般，落在502眾成員的頭上。

「「「「「「老師生日快樂！！」」」」」」她們齊聲喊道。

xxxxx

-伯爵視角-

明明只是腳踝扭傷也把我送來醫療室了。這種浪費資源的事拉爾不抗議嗎？唉…害我在難得的晚飯時間也沒法跟老師見面。都怪妳啦，拉爾。

就算今天氣氛有點僵持，我還是想跟老師待在一起。我真是病重了……這半年來已經沒再跟任何女生約會，淨是想著老師的事。

像為了說服自己能逃脫對老師的單相思般，我開始向護士小姐搭訕：「不無聊嗎？」

我也算是醫療室常客，但這位護士小姐每次總像不認識我般，一言不發。明明她看起來活像個冒失的鄰家少女，應該不是那種嚴肅的人才對。

她搖了搖頭，仍舊沒說話。

包裹在護士服下的，是頗大的胸部。腰很瘦，個子不高。如果說拉爾是幹練成熟型，這位護士就是冒失可愛型。

「妳的身材很不錯呢。能媲美拉爾隊長的nice body~~」

她似乎很少被人如此誇獎，馬上滿臉通紅。

哈哈，果然是可愛型的。

「為甚麼不說話呢？難道我被討厭了？」我以曾讓無數少女神魂顛倒的微笑看著她。

她的臉更紅了。

「我挺中意妳的。每次我到這裡來妳也照顧周到。雖然常常出錯，但能感受到妳是個細心溫柔的人吶……每次總是輕輕地包紮、輕輕地打針、輕輕地抬起我的手腳，好像生怕弄痛我一樣。」

搏取女性歡心之道（一）：稱讚人時不可流於表面，必須舉出具體事例，對方便會有一直被仔細注視著的感覺。

護士小姐大概很不安吧？我看到她的手輕輕抓住了裙襬。但我剛剛的稱讚應該不是讓人覺得不安的話才對，那到底是為甚麼……

「抱歉，中尉，請不要再說了。曹長曾下令我不准跟中尉說話。」

誒？！！曹長？！是老師？

雖然答案顯而易見，但慎防萬一我還是向她確認：「…是珞斯曼曹長？」

「嗯……她說這是為了我的人生安全。」護士小姐一臉害怕地說。

人生安全？！！等，我又不是甚麼變態強姦犯！！

老師怎會說這種話？雖然她時常說要從我手上守護隊員，但那是玩笑的成份居多。拉爾和老師也很清楚我只是有點愛亂說話和風流成性，但我不僅對每段戀情也很認真，更不可能強逼別人做不喜歡的事。

老師為甚麼要下那樣的命令……

難道是因為最近我變本加厲地調戲女生？我的原意只是為了不讓老師察覺到我喜歡她啊……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進來，是捧著晚餐的莎夏——502的戰鬥隊長。

護士小姐彷彿得救了一樣跑出去。

連解釋的機會也沒有。

莎夏皺眉看著我，「為啥她紅著臉跑出去？妳又幹甚麼好事了，伯爵？」

「妳都把我當成甚麼人了？」

「看來我主動送飯過來是正確的抉擇。又逮到妳對後勤人員亂說話，這已經是本月第三次了，妳給我差不多一點啊伯爵。」

剛剛才被護士小姐誤解，現在又被莎夏說這種話——只覺非常不爽。

「隨妳怎麼想，反正我光明磊落，不是變態。」

「誰說妳是變態？！」莎夏緊皺的眉頭終於鬆開了，她像突然發現了甚麼似的，掩住了嘴巴，「啊，我讓妳誤會了……」

「誤會…？」我大惑不解。

「喬潔說對了呢……妳真的完全沒察覺到啊。」莎夏說著莫名其妙的話，「果然她常常擔任妳的僚機所以看得比較清楚嗎？我卻一直以為妳們在玩甚麼故擒欲縱。」

「到底在說甚麼……」

「妳這麼喜歡珞斯曼老師，難道真的半點也沒發現老師喜歡妳嗎？」

誒…誒？！訊息量太大，腦袋轉不過來。

「妳…妳說甚麼！我們只是朋友！」說這種話老師會生氣的啊！

「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傻子也能看出妳們兩個互相喜歡了。妳看看妳，一提到老師便完全亂了陣腳，平時的妳才不會說這種蠢話。而老師……雖然她沒妳這麼好懂，但作為女生，我每次跟妳玩鬧時也不可能感受不到背後傳來一股嫉妒的視線呢。剛剛我主動提出送飯時也是，她的模樣可落寞得很。」

「……真、真的嗎？」

難以置信……我真的完全沒有發現。

「當然是真的。我、喬潔和定子也討論過了。雖然沒跟拉爾隊長提及這件事，但她應該也是知道的吧。」

「妳們還討論過了？！」我目瞪口呆。

「也不算討論……我只是想確認不是我想太多。」

我沈吟半晌，尚在消化她的說話。

最後，我問：「為甚麼妳要現在告訴我？」

「今天是老師的生日對吧？希望妳們能好好解決這件事。」

「我不是想問為甚麼是『現在』，而是想問為甚麼是『妳』要告訴我。」

「這個……因為站在戰鬥隊長的立場上我不想看到妳和珞斯曼老師的表現一直受影響。」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如果這句話由其他人說出口，我大概會覺得這只是為了掩飾她好管閒事的本性而編出來的爛藉口。但我卻知道莎夏是誠懇地希望每個隊員能發揮最佳水準……

這位戰鬥隊長比隊上超過一半的隊員的年紀還要小，但她卻一直努力地做好自己的工作，甚至做得比本份還要多很多。深夜在隊舍的走廊經過時，時常看見她還在飯堂喝著咖啡翻閱隊員的戰鬥報告；明明不在她的職責內，她卻經常跟負責訓練的老師商討訓練計劃……據老師所說，莎夏對每個隊員的長處短處甚至戰鬥上的小習慣也僚如指掌。

不知道我正在腦海裡暗暗稱讚她，莎夏繼續說下去：「尤其是妳，伯爵。妳最近戰鬥時也太心不在焉了，尤其是老師在場看著時。妳因逼降而受傷的比率最近提升了多少妳知道嗎？妳入伍以來加起來的受傷次數也沒今年多。」

「嘛嘛，我老了嘛。」

「別找藉口，妳的身體檢查顯示妳一切正常。魔力量也只是稍低於顛峰期，仍然高於全卡爾斯蘭魔女的魔力量的上四份位。」

真是的，熊小姐到底把多少數據記在腦海中了呢？

戰鬥隊長果然就是該由這種人擔任，若由我這種只會不顧性命地沖進敵陣的莽夫擔任，大概就要天下大亂了。

「雖然好像有點多管閒事…但我還是希望妳和珞斯曼老師可以坦承彼此的心意。」莎夏說。「除了因為我是妳們的戰鬥隊長，也因為我是妳們的朋友。」

「妳沒有多管閒事啦。謝謝妳，妳是最好的戰鬥隊長，也是我像妹妹一樣的好朋友。」

我坐起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她一下便打開了我的手。

「別趁機亂摸啊，偽伯爵！」

「嗚，真暴力呢，熊小姐。」

xxxxx

晚飯後，我按照原定計劃，引老師到驚喜派對的地點——飯堂。

本來我想了幾個方案把老師騙到飯堂的，例如叫她到外面散步、邀請她去看星。但這些都會讓她誤以為能跟我在浪漫的地點獨處……如果她真的喜歡我，在我邀請她去散步/看星後發現原來是一伙人準備的生日派對，準會很失望吧。

所以最後我選了最無聊的方案「想吃東西」。雖然是無聊的方案，但只要稍加創意同樣能變得非常有趣，例如用微妙的眼神看著老師說「我餓了」。

本來還不確定老師真的喜歡我，但看她聽到這句話後方寸大亂的樣子，真讓我開心得幾乎想馬上跟她告白，差點打亂了拉爾的驚喜派對計劃。

跟她走往飯堂的路上時，我們說了很多話。其中，當我提到莎夏送飯時，老師果然馬上就醋意滿滿……

為甚麼我以前完全沒有發現？

因為害怕、因為不安。

我從沒想過老師會把我視為戀愛對象，也怕要是她知道我喜歡她便會破壞現在和諧的友好關係。

因此，知道老師的心意後真的好高興好高興。

來到飯堂門前，我忍不住任性了一下。我成為了第一個說生日快樂的人。今後的日子裡我也希望能成為這個特別的人，而不是只站在她的朋友群中一個毫不起眼的傢伙。

xxxxx

-老師視角-

生日派對非常快樂。大家一起唱生日歌、玩遊戲。在戰況吃緊的最前線部隊難得有機會如此盡情玩樂呢。

大家也送了不同的生日禮物：下原和喬潔協力作了生日蛋糕，拉爾送了「現在不能拆開（竊笑）」的神秘禮物，小直送了卡爾斯蘭語版的扶桑古典文學作品《枕草子》，妮帕送了手作的手繩，波克大尉送了一對簡樸的耳環，還有庫平斯基送了一個小盒子，囑咐我現在先別打開。

明明上年也當眾親我的額頭了，今年卻故弄玄虛？在打甚麼主意呢，伯爵？

派對上好幾次偷望跟波克大尉聊天的伯爵，她每次也正好往我這邊看……真的嚇了一跳。只是碰巧吧？？

拉爾喝了點酒，沒有醉，但她卻把喬潔灌醉了。不難看出一直在喬潔身邊的下原很是生氣，但礙於對方是隊長才不好意思反抗。不過……後來下原發現醉了的喬潔能被她一直抱著，所以憤怒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

——真可愛呢，下原。

而妮帕和小直這兩位受我指導最多的後輩則一直陪我說話，訴說她們對我的感激之情。培育後輩的感動莫過於看到她們不斷成長，飛到我無法觸及的天空，最後得到她們回頭一瞥的感激之言。

——小直和妮帕也是我非常可愛的學生。

十一點時派對已到達尾聲。下原先送喬潔回寢室。留下來的人也因我是生日的主角而不讓我參與打掃……

正遲疑是不是就這樣自私地離去之際，整晚幾乎沒跟我說過幾句話的伯爵走過來了。

「我們一起到外面散步，好不好？」

「妳不用留下來幫忙收拾場地嗎？」

「熊小姐說她會連著我的份一起打掃～」

熊小姐…又是熊小姐。

今天明明是我的生日，她卻整晚淨跟『熊小姐』聊天。

「妳還是繼續跟她聊天吧，我想自己回去。」

「吃醋了？」伯爵笑問。

因為這是『我』的日子，所以我已經沒有對我不滿的語氣加上任何掩飾。

「沒有吃醋。只是覺得她整天被妳這混蛋纏著有夠可憐。」

「可憐？這倒未必……如果我告訴妳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妳會怎樣？」

我一時愣住了……沒想過我一直暗自覺得會發生的事情真的發生了……可惡，為甚麼要在我的生日告訴我……

壞伯爵，臭伯爵，大笨蛋。

我才沒有想哭呢……

因為是朋友嘛……如果真的這樣，我也只能……

「會衷心祝福妳們的。」我咬著唇，不帶感情地說。

「老師……妳眼角有淚水吶。」伯爵收起笑容，換成了驚訝。

「哪有！妳別自作多情！」我馬上別過頭，不讓她看到我的臉，「不是說散步嗎？快走吧。」

只為了掩飾此刻的情緒，我逃也似的大步走了出去。

結果竟是我自動順從了散步的提議，難道這是她的計謀嗎？

「等，老師，別走這麼快，剛剛只是開玩笑而已。」

開玩笑？是玩笑嗎？

「…是不是玩笑也與我無干。」我說出違心話。

「怎麼會無干呢？妳是我的最好朋友。」

「是嗎？」

夠了啦，不想再聽到這種『妳是我朋友』的話。

「所以……一直以來無論我跟誰交往也希望對方能得到妳的認可。」

「我認可波克雷什金大尉喔，她是非常好的女孩。」我頭也不回地越走越快。

「我知道喔，因為艾荻塔常常跟我說熊小姐多認、多努力、多關心隊員。」

是啊？原來是我跟妳說她有多好的嗎？……我自嘲似的微微苦笑。

我的手腕突然被抓住了。力氣大的伯爵一扯之下便逼使我轉過來看著她。

「可是，這些全都跟熊小姐無關。」

「怎…怎麼會無關呢？」我嘗試掙脫她的手，她卻牢牢地抓住了。

「因為我喜歡的人不是她。」

「喔……那又怎樣？在我生日逼我聽這些到底是甚麼用意？」可惡，這傢伙到底想幹嘛……為甚麼要這樣欺負人……

我並不想這樣對她大吼大叫……只是壓抑了一年多的情感已無法再乖乖待在心底裡，必須對外渲洩。

反正是很要好的朋友，之後一定能得到原諒的。

她仍在自說自話：「以前每次喜歡上別人也能詢問妳的建議、聆聽妳的意見，但這次卻沒法這樣做……」

「終於聽膩了一個從未有戀愛經驗的人的話了嗎！」

「不是的，老師…」

「不然是怎樣！！」

「我愛上妳了。」

一直緊閉的眼睛，此刻瞪大了看著她。

好像以為我聽不見一樣，她又說了一遍：「我愛上妳了，妳說我該怎麼辦呢？」

庫平斯基的樣子十分彆扭……印象中她一直以來面對愛情也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從沒見過她像現在一樣不知所措。

「這…這也是玩笑嗎？」我的表情大概與她一樣不知所措。

「不是……」

「……」

「……」

那份沈默不知持續了多久。可能只有幾秒，感覺卻像一輩子。

「我也……」把心裡話說出口，使我好像快要窒息般，「……我也喜歡妳。」

我用非常小的聲音，極速地說出這句讓人羞恥的話。

說出來後，就像懸在心間的一塊大石終於粉碎了。我鬆了一口氣，呼吸終於重新變得順暢。

「我想跟妳在一起…」庫平斯基說，「但又害怕…失敗的話便連朋友也失去。」

原來她的想法跟我一模一樣……

這狀況…我究竟該說甚麼？

完全沒有經驗……

雖然閒時也會看愛情小說，但那跟現實是兩碼子的事。

「……還沒試過交往就說失敗，這也太悲傷了。」結果，我選擇說出心底話。

「…艾荻塔願意跟我交往嗎？」

「大概……我在很久以前就一直如此渴望。」我低下頭，不敢與她對望。

雖然我也很滿足當她的知己，我知道她一切不為人知的優點與缺點、長處與短處；但同時，我也希望成為戀人……成為她朝思暮想、渴望相親相愛的人。

氣氛越來越尷尬了。

對著相識已夠的人說這種話真的好害羞。

我們又陷入了沈默，只聽見自己胸口傳來噗通噗通的心跳聲。

伯爵從口袋拿出她剛才送我的小盒子。一定是從飯堂出來時她乘我不注意而拿走了的。

此際，她打開盒子，藏在帛裡的是水滴形的紫水晶吊墜銀鏈。

「我替妳戴上，好不好？」

「嗯。」我輕輕點頭。

她俯身湊近我，打開鎖扣，把項鍊繞到我的脖子後。臉靠得很近很近……連她呼吸的氣息也感受到……我的心好像跳得快要從胸口躍出。

「遠在那個生日吻之前我就已經很喜歡妳了。我喜歡即使被說『沒可能』仍然堅毅不屈的妳，我喜歡醉心研究的妳，我喜歡對學生無私地傾囊相授的妳，我喜歡工作時認真得對旁人視而不見、平時卻十分愛玩又傻氣的妳……」她輕聲地說，直到鎖扣『啪』一聲扣上。「上年親了額頭，那今年——」

啾。

還沒反應過來，左邊的臉頰便被親了一下。

「生日快樂，艾荻塔。」

「不親唇嗎……」還以為伯爵一定會趁著大好氣氛而親下來。

「隨便奪去老師的初吻會被揍的吧？」伯爵笑說，「還是說，老師對於我們的接吻已經期待已久？」

「不要。妳敢親下來的話絕對會揍妳。不會原諒妳的。」

「艾荻塔的初吻我會好好珍惜的……」伯爵牽起了我的手，「以後還有很多機會呢。」

「嗯，以後還有很多，很多，很多機會。」

我笑了，為何甜甜的感覺自心裡化開？明明沒吃甜點才對。

戀愛大概就是這樣，時而苦澀、時而甜蜜，卻總教人心跳不已。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