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rn to die 向死而生

0.

Keep making me laugh

來哄騙我露出笑容吧　　

Let's go get high

來一起沉淪在快感中吧　　

The road is long, we carry on

漫長的人生終究要堅持下去　　

Try to have fun in the meantime

與此同時，讓我們享受這一切

Come and take a walk on the wild side

來在人生道路上瘋狂地放逐吧 　　

Let me kiss you hard in the pouring rain

來在傾盆大雨中盡情的親吻吧　　

You like your girls insane

你不是喜歡我失心瘋的樣子嗎？

Choose your last words

謹慎地選擇你的字句，就像最後一次一樣 　　

This is the last time 　

沒有更好的時間來做這些了　

Cause you and I, we were born to die

因為你知道的——

我們向死而生*。　　

1.

馬里蘭州*。港口。

海風傳來鹹濕的氣息，滲入毛孔。街邊堆著潮濕的集裝箱，巷角東倒西歪的躺著昨夜宿醉的人。商店的櫥窗剛剛關了夜燈，陳舊的假人從窗口瞬間隱去，詭異的觀感譲坐在碼頭邊哈煙的兩個人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

“海平面就像巨大的鯨魚，太陽像有顏色的藥片那樣被它吞吐著。”海莉特深深吸了一口煙，在晨風裡咳了兩下。唐拍了兩下她的背：“這個港口，養了一個州啊。”

海莉特接了電話趕到現場的時候巷子里已經只剩下兩個人了。她還沒走近，就聽見衣著窸窸窣窣的聲響，剛剛唐在電話里叫著不明不白的話，她恍然唐一共也記不住幾個號碼，不過她一般也不給海莉特打電話就是了。海莉特想著唐大概又遇了什麼麻煩，畢竟這裡治安也是全州數一數二的鬆弛，唐那個人又招三惹四的。

結果趕來就聽到那些細細碎碎的呻吟了，巷子里黑的，她走了幾步就聽見熟悉的聲音，誘哄著說surf n’turf*啊，give you a head*啊之類的，靠在墻上的影子她認不出來，總歸是個長髮的女人，大概蹲下的那個是她青梅——說白了也不算青梅，不過海莉特剛剛青春期還不能分辨是非那會，喝酒哈煙都是學的唐。結果她的癮上來比唐還重了。

孽緣，都他媽的孽緣。海莉特叼著根煙坐在距離那兩個人不到幾十步的地方，巷子里黑又不敢打亮火，一股癮上來，她煩躁的用頭頂擦著夜裡冰涼的墻面，渾身忽冷忽熱。想來她連卷煙都是和唐學的，煙葉也是在唐的渠道弄到。

海莉特有個孩子氣的媽，兩年前她和米莉出櫃的時候米莉一臉惶恐說那你不生小孩子給我玩了啊？完全超出海莉特的預想。她當時眼前一黑，說我也不純彎的……那種事遠得很。

不過米莉這件事同意的簡直爽快，不過底線便是No刺青，No哈煙。所以海莉特偶時也是愧疚的。

兩個人細細碎碎的呻吟聲逐漸地大了，海莉特恍恍惚惚咬著煙卷，癮上來不明不白的就把煙葉嚼了，發覺精神疲憊的時候她還是能清晰的分辨出唐.喬萬尼的呻吟聲音，迷幻的眼前仿佛都能看得她那張臉。

海莉特.卡薩諾瓦骨子里還是有種美國人的大條的，因此她十五歲的人生里一直覺得莎士比亞的東西其實幾句話就能概括的劇情，那麼寫簡直娘砲……不過形容真是精準，她想，她和唐十二歲的時候念莎士比亞，在書裡找到能形容兩個人的句子。

形容唐.喬萬尼的就是那句濫俗的“使一千艘戰艦出海的臉”……海莉特看到那句話的時候覺得那就是一見鐘情的感覺，那個時間那個地點，那個人那句話，就比童話還真實了。形容她自己那句是唐用碳筆畫出來的，年代久遠兩個人都記不清（唐從來不記這個），就記得那個詞，她每次望著馬里蘭破舊的月色，都笑著想，對啊，我就合該是這樣子*。

媽的兩個人還沒搞完……海莉特靠在墻邊嚼著煙葉望著樓頂劃開的夜空，還是那樣的月色……辛辣的味道刺激著味蕾，一個人的聲音拔高了嗯嗯啊啊，她突然就煩躁起來。手指伸入髪間，海莉特的頭髮是黑色的波浪，秀髮及腰並不是開心的事情，她的頭髮硬又蓬鬆。然而此時她的手插入髪間，好像所有癮都減退了一樣。

我還記得。海莉特想，唐.喬萬尼……手指插入她髪間的觸感，還有她手指的溫度……聽著那呻吟，就像上了癮，汗水從毛孔里就蒸騰了，聽人說吸了海洛因就如此，眼前會出現彩虹出現光，飛速旋轉，極限快感……那就是灼燒的疼痛的情欲，是甩都甩不掉的麻煩，是她所有的跌落的開始，也必然是結束……

“海莉？”

聽到聲音海莉特抬頭。她恍然自己靠在垃圾桶旁邊，膝蓋破了一塊，頭髮蓬亂又滿臉的淚，被尖利的月牙刺得生疼。

“唐……”

海莉特掙扎著要起身，隨後。

“Hey，海莉……”

唐的身後一個人隱現，月牙白的肌膚優美的的蝴蝶骨，清晰的吻痕，金色的髮絲柔順的垂在肩上，髪頂凌亂，嘴唇嫣紅。

“……Good sex hair，”海莉特的嘴邊擠出一絲笑，“Naomi.”

“我要走出去。”後來海莉特就和唐有意無意的保持了距離，只是有一天她們又坐在港口哈煙，她這樣和唐說。

“你要去哪裡？”唐問。

“倫敦，紐約，洛杉磯，巴黎……”海莉特掐滅煙蒂，“我要去時代廣場，要去倫敦的別墅外和漂亮的姐姐滾草地，要吸古柯堿吸得瘦再瘦，然後去買MCQUEEN的犰狳鞋……”

“Enfant terrible*……”

“總之我要走，”海莉特深吸了一口海風，“但我也知道我帶不走也留不住的……我沒法掌握的東西。我總是試圖去抓住我的人生……”

唐靜靜地看著她，煙明滅的閃。海莉特的眼圈紅了，但是她沒有哭泣。

而後她欺身上來，就著未燃盡的煙親吻唐。灼燒的氣味進入口腔，海莉特疼的皺眉，緊緊抓住唐的手。

這是她們第一次煙吻，兩個人都想，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好了就讓這一切這樣……我要去尋找我自己了。”

海莉特起身，離別都是傷感的，不過她的傷感方式是話嘮，

“……在我死之前。”

TBC（大概）

*Lana Del Ray的歌。強推。

*馬里蘭州。美國東海岸中部的最初十三州之一。獨立戰爭中反英態度堅決。又稱“自由之州”。治安特別ry。湾内鱼类、蟹类、蛤类、蚝类不仅产量多，而且味道鲜美。湾内每年产蚝量，在50州内列第一位。

*surf n’turf.英式俚語有，美式我不確定……“衝浪”加“賽馬”，你猜什麼？嘿。

*give u a head.……其實就是口【】啊不過我知道GAY用的比較多就是。

*The lunatic, the lover and the poet are of imagination all compact. (A Midsummer Night’s Dream 5.1)

疯子、情人、诗人都是想象的产儿。——《仲夏夜之梦》

*這詞是形容Alexander McQueen的，意指早熟的兒童，肆無忌憚的人……用在這裡是雙關，大概。這兩個人寫出來脫離我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