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传说之药

【你说，进攻月球？】看着从间隙里探出半个身子的八云紫，我用非常冷漠的语气拒绝了她的请求，【你的人情我会还，但是不是在这种时候……我没时间和你们这群扩张欲充斥大脑的家伙一起想什么侵略的事情。】

【啊啦啊啦，是因为那个被西行妖占据了身体的人类吗？】八云紫露出了【我就知道】的表情，【我真是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会爱上一个人类啊，风见幽香……再说了，就算她死了，你不是还有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下属可以做替代吗？人类有什么好的……】

我直接用手中的伞对准了她所在的间隙，伞尖几乎实质化的妖力蓄势待发，【八云紫，不懂的事情，别乱插嘴……还是说你喜欢来找碴？】

【呀咧呀咧，我知道了~】八云紫做出了投降的姿势，说着一点都没有诚意的道歉，【揭了你的伤疤还真是不好意思了啊……不过我想提醒一下你，就算你现在到处找寻擅长治疗的妖怪和人类，也不可能把那个完全被【死】侵蚀了的人类哦……连你这种触摸到【生】的家伙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难道觉得其他的妖怪就能解决了？】

我只能用沉默来面对八云紫。

我当然知道啊，幽幽子的伤，根本不是可以依靠正常的药或者治疗妖术来解决的，那是被西行妖的【死】完完全全侵蚀留下的无解之症，她现在还能勉勉强强地活着，已经是我用尽全力用【生】为她抵消【死】的侵蚀的结果了……

那不是医术可以插手的范畴，已经是与神明抗争的领域了。

我这样做，也仅仅只是因为自己的尊严不容许我什么都不做就看着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而已……

八云紫也知道继续说下去只会导致我和她彻底翻脸，于是【啪】地一下收起了自己的扇子，用恶魔般诱惑的声音说道：【不过啊，我可是听说，有一种药，可以让灵魂与肉体永远地无隙结合在一起哦……你也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吧？意味着永生和不死哦……】

手上的伞颤抖了一下。

【听说而已……如果你拿得出这种药来，陪你去月面打一仗也不是什么问题……可惜你只是，听说有这种东西而已，八云紫。】眯起了自己猩红的眼睛，我对八云紫冷冷地说道，【所以不用浪费你招揽其他妖怪的时间了，我是不会去参合你的计划的……】

【呀咧呀咧，你确定吗？】八云紫用扇子遮住了自己的嘴，【我可是有明确的情报，指出那种药，配方和产地都在月球之上哦，风见幽香……就算这样，你也不肯为了你的人类小情人搏一搏吗？真是薄情呢~】

【明确的……情报？八云紫，说这种话，最好有充足的底气……我可不是那种有闲心陪你开玩笑的家伙，确定了那种药是真实存在的，以及在哪里可以找到之后，你随时都可以来拉拢我……如果没有，就先离开，我说的，够明确了吧？】露出了感到无趣的表情，摆着手说出了送客性质的话语。

【你会去的，风见幽香……我等着你回心转意的那天，到那天，到当初你上门威胁我的那个地方找我就好……】金发的间隙妖怪露出了成竹在胸的笑容，合上了自己的间隙，离开了这里。

【为什么不去？】魂魄妖姬冰冷地盯着我，【你明明知道那种可能是存在着的……】

【八云紫这个家伙，想做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去了，就回不来了……我有这种感觉。】轻轻走到幽幽子的病榻前，我用最低的声音回答道，【我不想为了一个注定不可能的可能搭上其他所有的可能……即使它是最可能的一个。】

轻柔地用手抚摸着幽幽子的脸庞，我只能在心里感叹着自己的无力。

距离西行妖自我保护式的爆发，已经过去了接近三个月……我带着幽幽子东奔西走，寻找着治愈她的可能性，很可惜，一无所获。

而她的身体，也已经到了极限，每天都要进行的【生】与【死】的互换，已经让她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不堪重负了，最多，还剩下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那还是我全力为她延续的时间……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对她那么执着，就和八云紫所说的一样，我的身旁，还有一个和幽幽子一模一样的樱见，即使幽幽子死了，也只不过是我的生命中留下了一道稍微有些深的印记而已，根本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

但是，我还是试图留下她。

人类所说的爱，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樱见抬着水走了进来，看着正在生闷气的魂魄妖姬和看着幽幽子发呆的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低低地说道，【幽香大人，该给幽幽子小姐擦拭一下身体了……】

魂魄妖姬恶狠狠地盯了我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而我只是点了点头，示意樱见抬着水走过来。

看着熟练地开始为幽幽子擦拭身体的樱见，我的眼睛有那么一些恍惚。

如果她能成为真的幽幽子，或者幽幽子能和她一样健康地站在我的面前，该多好。

八云紫的言语，如同恶魔的低语一般，再次在我的脑海里环绕起来。

月面……月球……不死之药……

【妖姬小姐，幽香大人有话要对你说……】坐在院子里努力平静自己心情的魂魄妖姬，被走出门的樱见叫了进来。

【如果我留下足够的【生】，你能保证幽幽子多久的健康？说最有把握的时间，魂魄妖姬。】坐在椅子上，我这样对走进来的魂魄妖姬说道。

【我不擅长这种细致的活……最多，能有十天的把握……】魂魄妖姬冷静地说道，【你为何不留下樱见？虽然实力不行，但是这种事情上她应该比我擅长……】

【樱见的话，是不能留下的……我需要带着她，保证我能在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后回来……所以只能靠你。】

双方用自己最为认真的眼神盯着对方。

【我了解了……】魂魄妖姬先一步选择了退让，【我会尽全力保证在你回来之前，幽幽子大人的身体不会恶化的……】

【我到现在，都不曾原谅你愚蠢地把幽幽子交出去的行为，魂魄妖姬……所以你理解的吧？如果不是真的毫无选择，我绝对不会把幽幽子留在你身旁的……】从椅子上站起，我把手中的伞指向了魂魄妖姬，【第二次的话，你连辩解的时间都不会有的，魂魄妖姬。】

【你最好还是想想怎么从八云紫的设计和月面上的那些存在的手里夺回不死之药并且带回来吧，风见幽香……其他事情，我会办好的。】魂魄妖姬针锋相对地回复到。

【但愿。】轻轻用伞砸了一下地面，我把已经储存好的【生】留在了桌子上，拉着樱见的手走出了门，【走了，樱见……我们该去和那位工于心计的间隙妖怪，共舞一场了。】

空气被尖锐的呼啸声划破。

【果然……幽香又自己决定了啊……】非常艰难地睁开眼睛的西行寺幽幽子，无力地盯着窗外远去的绿色光痕，低低地说道。

【幽幽子大人！请快点躺下！您的身体受不了的……】魂魄妖姬大惊失色，赶快上前试图安抚用尽全力坐起来的幽幽子重新睡下，可是看到了幽幽子眼里那浓重的悲伤之后，魂魄妖姬沉默地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啊啊，喜欢自作主张的家伙……明明，不需要为我做那么多的啊……】

樱色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我现在所期望的，仅仅，只是在你的注视下，笑着离开了啊，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