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zx62883 于 2014-2-6 22:55 编辑
———— 故人叹。
她是琴师,被帝皇囚禁在这宫中的琴师,但是她却是绝对的自由,帝皇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事,只求她在心烦或者喜庆的日子演奏一番。她叫,洛天依。
她是二皇子,戎马一生,虽不得一人之爱,但也却默默守护,在这个皇宫因帝皇不得民心而被其他王爷得逞攻城时,送走了琴师,却被自己的亲兄弟关起来用尽办法折磨。她叫,乐正綾。
——
一名公公带着几名公公和几名婢女寻找着自己的主子,但快找遍整个皇宫都无法找到,在快哭的时候却意外的听到熟悉的琴声以及…他们主子独有的箫声。寻着声音走过去,公公老泪都快流出来了,找了半天,敢情他家主子一直窝在洛琴师这儿了。
“二皇子,我觉得您该回去了。”
琴声戛然而止,被称为二皇子的少年也停止了箫声,风轻轻的吹起,两人的发丝被稍微吹乱,今日二皇子衣着白衣绣竹外衫,白色的发带在墨发发尾处绑成一个结,玉笛更是给少年郎增添一丝英气和儒雅。
“那…在下先告辞,期待下次与洛姑娘的合奏。”
二皇子将玉笛放回腰间,稍微弯腰行了个礼跟着公公去御书房,二皇子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也是最放心的儿子,二皇子文武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最拿手的却是音律。
——
出征,在这个充满战乱的世界,是必然存在的东西。在出征的前一天,二皇子来到了琴师的居处但却来不对时候,碰上美人出浴。
“在、在下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转身,开门,关门,动作都非常迅速。而洛琴师在看到二皇子这般模样露出了轻笑,柔声道:“真是个呆子。”
穿好衣服,洛琴师让站在门外的二皇子进来,二皇子看到洛琴师便想起刚刚香艳的那一幕,脸“唰”一下子又红了起来。忆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二皇子道:“明天,我要率兵出征。”
倒茶的手顿了一下,洛琴师倒了一杯茶给二皇子,看着杯中漂浮在表面的茶叶和叶根,洛琴师柔声道:“祝君凯旋归来。”
“难道…难道你就打算说点别的?你知道这几年我一直对你的心意,但为何你就是不给我答复?”
对上二皇子充满爱意的双眸,洛琴师摇了摇头苦笑道:“身为阶下囚的琴师,不敢妄想,所以…请您打消这心思吧。前几日您送来的贡品,我正准备让人给您送回去,这下刚好,您就拿回去吧。”
刻意用敬语,二皇子握杯的手越来越用力,到最后居然把杯子给捏爆了,瓷片刺进手掌,几滴鲜血顺着手掌的轮廓往下滑最后滴落在木桌上。
“您这是在作甚!”
“无碍!是本皇子打扰琴师了!那些贡品中有一样东西你肯定会要的,至于其他本皇子自会让人来拿。我的名字叫乐正綾,我会让你记住这个名字一辈子。”
甩袖离开,看着二皇子越走越远的背影,洛琴师流下了眼泪。不是不爱,只是两人的身份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她是阶下囚,被永远囚禁在这深宫的琴师,而那人…是高高在上皇帝最疼爱宠爱的二皇子。
——
“敌军将军已杀!兄弟们!杀进城里!”
用手背擦了一下脸上的鲜血,率领着剩余士兵攻进城内,殊不知在不远处的暗处一名黑衣人拉着弓对准乐正綾,在夺胜的瞬间,箭穿过乐正綾的胸膛。那一刻,乐正綾的脑子里只有一个人的名字,那便是琴师的名字,洛天依。
当乐正綾醒来的时候,正在自己的帐篷中,头侧过一边看到自己的青梅竹马正趴着床边睡着了,紧皱的眉头,乐正綾似乎也想到那人梦到了什么,闭上眼睛重新进入了睡眠。二次醒来的时候,乐正綾的青梅竹马正好在更换纱布。
“流歌…”
沙哑低沉的声音,乐正綾有点恍惚,甚至在问自己这真的是自己的声音吗?被点名的人没有说话,继续包扎伤口,一切弄好之后拿了一碗药给乐正綾喝,有点抗拒但乐正綾还是把它喝完。看着脸色十分不好的流歌,乐正綾没敢说话,最后还是由流歌开口道:“我要是没跟着来,你的身份就曝光了,你是女子一但被人发现也算是欺君之罪。能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我已经尽力了,但多少还是会留下病根,伤口稍微偏离一点点就真的是一箭穿心了。”
乐正綾苦笑了一下,不知为何忽然很想念远在皇宫的那人,流歌也知道乐正綾在想什么,拍了拍乐正綾的肩膀,流歌出了帐篷。手伸进中衣里面拿出自己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玉佩,乐正綾出了神,仿佛那人的一笑一语都在自己的面前。只可惜,伊人不爱。
回程的日子里,乐正綾越发越想念那人,但是想到那人对自己的疏离,拒绝,心便是一阵抽痛。
——
半年过去,乐正綾的伤已经养的差不多,每天都按时的五更天起来准备早朝,然后回到自己的綾洛殿练武一直到午膳时间才休息,日复一日,乐正綾开始觉得自己力不从心,被流歌诊断之后是感染了风寒导致的发烧,无奈的笑了笑,乐正綾进入了短暂的睡眠。
梦中,乐正綾一直在追逐着那人,但那人却越走越快,在快碰到的时候却看到那人厌恶的眼神,手不甘的缩回来,周围渐渐黑暗然后一道强光刺痛乐正綾的双眸。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屋顶,乐正綾自言自语道:“原来,只是梦。”
但是,梦归梦,在将来的某一天,或许就上演着这一场梦。
皇帝的暴政不得民心,身为大将军的二皇子乐正綾自然要帮她的父亲平反叛贼,然,这样的无情这样的杀戮让乐正綾渐渐麻木,只要闭上眼睛,乐正綾就会想到那些跪在自己面前求饶,因自己杀害他的家人而恨自己的目光,那些因为反抗而死在自己枪下的人,不甘、憎恨、恐惧,是乐正綾每晚都会梦到的表情,而梦中的她,周围都是尸体,血腥味重的让人作呕。
每次出征回来,乐正綾换下那充满血腥味的盔甲,简单的沐浴换上那白衣绣竹衫便往洛天依的住处,听着那人的琴声慢慢入睡,时间长了便成了习惯。然,在某一天,乐正綾在临走前却停下脚步背对着洛天依道:“这江山,我不知道我能够保到何时,我所挂念之人便只有你一人,我知道我多么难缠,但我就是放不下,爱着你守着你十年,我知道你爱我但不愿说出来。若是那天…我战死了,你可是会为我哭泣?罢了…血腥味太重,只要闭上眼睛我就梦到那些死在我枪下的人,现在的我不过是一个罪人罢了。若是那天我让人送走你,你可千万别执着不走,说不定…说不定那时我已死在别人的剑下…”
“我等你。”
洛天依的话,让乐正綾的嘴角微微上扬。这样便好,足以。
——
乐正綾的话灵验了,洛天依的琴弦断掉了,看着一名白衣书生急急忙忙的走进来让自己收拾下东西随他离开。看着断掉的琴弦,洛天依觉得好笑,原来自己是这般任性的人。简单的收拾几件衣服,打开盒子拿出放在里面已久的琴,洛天依跟着书生便离开了皇宫,一切都那么顺利。但洛天依却不知道,那人此时已被兵临城下的亲兄弟拿剑指着喉间,双眸因敌人的暗算而被夺走,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拿枪支撑自己的身体,微微扬起头道:“杀了我,这天下便是你的。然,你却不会得到民心。”
“杀了你,狗皇帝就没有人护着,这天下是我的!来人!把她关起来!”
有时候,对一个人,不杀是最大的折磨,更何况是此时已经身受重伤的乐正綾。被关了一月有余,在睡梦中的乐正綾觉得外面吵吵闹闹便睁开眼睛,从气息上乐正綾判断出事自己的友人以及其他的结拜兄弟时,乐正綾愣了愣,手缓慢的伸出手握住那人的手,在那人与其他兄弟姐妹的掩护下逃出了地牢。
——
几年过去,天下在新皇的统治下还算安稳,但反贼起兵的事情却一直没有办法解决。
“师傅,您又在发呆了。”
“我已经没有东西可以交给你了…若是那天你呆在这儿腻了,便拿着这些盘缠离开了。”
洛天依抚着琴,轻轻的弹奏,这首曲子,洛天依只要发呆或者发完呆便会弹奏。
“师傅,您这是什么话?徒儿不会离开的。啊对了…隔壁宅子似乎来个位公子,可惜那公子是个瞎子,为人倒是挺不错的,镇长让我告诉您一声,让您有空就过去看看…人说男子不适合红衣,但那公子却是穿出不同的味道…”
“我看你莫不是春心荡漾了?”
“哎!师傅您这是什么话儿!不和你说了!”
笑看徒儿的背影,洛天依继续弹奏着自己的曲子,然,这次却有箫声相伴。恍然间,洛天依仿佛看到那人重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间也仿佛回到还在皇宫的那时,与那人合奏的情景。
“在下乐正綾,敢问姑娘芳名?”
“洛天依。”
琴师得了自由,在一个小镇里面收了名徒弟,靠刺绣或者给有钱人家的小姐授课过日子,一开始琴师并不是特别有名,靠这几年的打拼才有如今的名字。若问洛琴师,别人必会回答:“桃有洛师,琴声入心。”
“现在,你可愿意做我的妻子?”
伸出手,乐正綾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好看的笑容,风轻轻吹起,打乱了两人的发丝。
“愿意。”
握上那人的手,洛天依露出了笑容。经过岁月的冲洗,乐正綾双眸的那道刀痕只留下淡淡的轨迹,洛天依的手指轻抚着那道淡色并且微微凸起的刀痕,道:“为亲人戎马一生,最后落的如此下场,可甘心?”
握住伊人的手,移了个位置靠在自己脸上,乐正綾淡笑道:“若能得伊人所爱,何来不甘之说?戎马一生,只为了护伊人一世平安。”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