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下正文
巨大的聲響傳入耳中,非常刺耳,瞬間感到耳鳴,就像失去聽覺一樣。
隱隱約約看到的情景,依舊深刻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淚水來不及劃過臉頰,伴隨而來的是全身痛楚徹骨,不論身體還是心靈。
也許疼到極限、痛到暈了過去,在那之後,記憶是一片空白。
#27 確認
等到能夠再次構築記憶的時候,就表示已逐漸清醒了。
緩緩睜開眼,四周瀰漫著淡淡的藥味,映入眼簾的是白色天花板。
微弱的光線穿過窗戶,清風也跟著起舞,外面無雨,應該是不錯的天氣。
艾拉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頭部或四肢皆被繃帶緊緊地包覆,她無法動彈,連手指都有些不聽使喚。
總覺得能夠活著真是奇蹟,換作一般人早死了,若不是艾拉反應迅速。
而這也歸功她平日的固有魔法,也許無形之中漸漸地養成習慣了。
──不知道昏迷幾天。
百合祭仍舊繼續嗎?
自己是出局了吧?感覺有些對不住佩琳。
艾拉不自覺微微一笑,卻笑的苦澀,笑的心酸。
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
反正現在還沒有人來探望自己,想著想著她閉上了眼,再次回憶起那天發生的事。
開門的那一瞬間,及時用雙手保護頭部,然後……撞到了誰?
隱約的看見……嗯,銀髮的女性,好像是。
──無所謂。
接著,模糊的視線中,艾拉努力地朝著自己方才開門的方向看去,她想看清楚,門的另一頭,究竟是什麼,那裡有什麼。
──雖說全身痛的要死不活。
頭部應該也流血了,不曉得是因為撞擊還是被碎片劃傷,畢竟模糊的視線中看到了一絲絲地血跡由上至下。
或許發生這樣的事,第一時間是感到驚訝,但艾拉意外地冷靜。
可當她看到了某個情景之後,便一直努力地讓模糊的視線清晰起來,因為她想好好確認。
確認,再確認。
熟悉的髮色,熟悉的面頰,熟悉的雙瞳,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感覺………
──桑妮亞。
是妳嗎?
不不不,肯定不是。
艾拉在內心裡不斷地否認搖頭,她想,自己的視力哪有好成這個樣子,畢竟有段距離,而且那時的視線有些模糊不清,所以肯定是看錯了,是錯覺。
──但,感覺………
不!絕對不是。
又一次的否定。
「憐。」
聽見隔壁病床傳來談話聲,艾拉再次緩緩睜開眼。
肯定傷的不輕吧,她想。
因為連頭部都很難動,感覺輕輕一動便會疼,她只能緩緩移動視線而已。
與艾拉同間病房,彼此之間有塊輕薄的白色簾布用來隔開。
在醫院,隨時保持安靜,輕聲細語。
艾拉聽著她們的談話,享受這樣有些清閒的時光。
隔壁病床,躺在床上的是一位女性,來探病的也是一位女性,聽聲音就知道了。
「憐,好多了嗎?」
「嗯。」
「太好了……」
「抱歉吶,讓妳擔心了。」
「真是……所以說,為什麼就那樣使用能力呢?就算使用也太勉強自己………都差點倒下了。」
「本來,只是想稍微看看而已,但不知道為什麼……能力好像…莫名的失控了。」
「……失控了?」
「嗯。」
無論如何,從她們的談話中,艾拉可以肯定,在自己隔壁的這兩位,感情非常好。
因為她們就散發出這樣的氛圍。
喀。
房門被打開了。
──不曉得是誰呢?
腳步聲離艾拉越來越近。
──熟識的人?
「艾拉。」
聲音非常細微,對方也許只是想輕聲一喚,怕是吵醒那身負重傷躺在病床上的人。
「金髮…傲嬌…眼鏡?」
「像是在說關鍵字一樣吶妳,看樣子是好多了?」
映入艾拉眼簾的是她的好友兼百合祭搭擋──佩琳•克洛斯特曼。
「或許吧,能夠說話還能看點東西,總比一片漆黑或一片空白好。」
「……不管怎麼說,妳能夠醒來就好。」
「我睡多久了?」
「三天。」說著說著,佩琳走到放置病床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三天了嗎?
艾拉不自覺地心頭一顫。
「艾拉…?妳還好吧。」
「還可以。」
「妳昏迷的這段期間,有很多人都來探望過妳哦。」
「哦?有誰呢。」
「之後妳就知道了,因為大家每天都一定會來,包括我,對了,還有一個………」
「還有一個?」
「嗯,有一位自稱是艾拉妳的姊姊來過,但她似乎還有其他事務纏身,所以她留下了一封信要我轉交給妳。」
語畢,佩琳從外套裡拿出了一個白色信封,並打算將其遞給艾拉,但她發現艾拉似乎無法自由行動,她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佩琳,妳直接念給我聽,可以嗎?」
「好像很久沒聽到妳正常的叫我名字了………」
「我再重來一次?」
「不必,那我拆開信封,確定要我讀給妳聽?」
「嗯,麻煩妳了。」
得到艾拉的回應,佩琳便著手將信封拆開,從中取出了一張白色信紙,她將其打開後,她的神情透露出她感到有些驚訝。
「上面寫什麼?」艾拉見狀,趕緊出聲詢問。
「呃,上面只寫著【不愧是我妹妹】這幾個字而已。」說完,佩琳起身將白色信紙遞到了艾拉眼前。
艾拉看了看便說:「是姊姊的字跡沒錯。」
「是嗎?」
「嗯,是的,那個……」艾拉停頓了一會又接著說,「佩琳,能讓我安靜地待一會嗎?我想好好的…想一下。」
「沒問題,那我先走囉。」
「嗯,謝謝。」
之後,佩琳背對著艾拉說了一句「妳果然是傷的不輕呢,一下佩琳一下謝謝。」說完便朝著病房門走去。
雖說看不到佩琳的神情,但艾拉能夠感受到佩琳的關心與溫柔。
隔壁病床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安靜下來了。
或許是躺在病床上的人睡著了。
艾拉再次閉上眼。
想想,姊姊只寫了「不愧是我妹妹」這幾個字,意味著什麼?
沒有責備,沒有疑問。
相反,卻感受到姊姊的關心,簡單幾個字或許在旁人眼裡沒有什麼,抑或是看不懂、不清楚。
從以前開始,姊姊就是那樣,看似不拘小節有些豪邁的性格,還有,喜歡酒。
但她總是用自己的方式來關心周遭的人,是吶,不拘小節卻又時常能夠查覺身旁的人的細微變化,豪邁的性格卻又在重要的時後認真嚴謹,很帥氣,可靠,是個能承擔責任的人,有肩膀的人。
姊姊寫了「不愧是我妹妹」這幾個字,也就表示她不會過於干涉自己的事。
無條件的信任嗎?還是說,她僅僅是對於自己身負重傷這件事的看法是:真奇蹟,居然有這種能讓艾拉受傷的人的存在。
──總覺得兩個都有可能。
喀。
房門再次被開啟。
腳步聲逐漸接近艾拉。
聽見聲響,艾拉又再次地緩緩睜開眼。
「喲,醒來了?」
「栗色…繃帶…貧?」
「這是什麼關鍵字,後面的那個【貧】指的是什麼?」
「咳,指的是貧保田同學的貧。」艾拉說。
只見貧保田紅葉微微一笑,並坐在放置病床一旁的椅子上。
「貧保田同學,居然會來探望我,有些意外呢。」
「當然不是來探望艾拉同學妳了,是有事來的。」
「什麼事?」
「雖說我覺得在妳出院之後,妳也會知道,畢竟那位明娜會長可是細心又謹慎的人,同時還是個溫柔體貼的傢伙,所以肯定不會在妳療傷的時候告知妳的。」
「……什麼事嗎?」
「嗯,確實有事,在我說之前,能請妳先做好心理準備嗎?」
「沒問題,妳說吧。」
「妳已經昏迷三天了,在這段期間,百合祭沒有中止依舊照常運行,自妳發生這件事故後,之後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有目擊證人,但只有一人可信度就不高了,因此需要艾拉同學妳。」
「需要我?做什麼……?」艾拉莫名的緊張起來,具體原因,她也不清楚。
片刻寧靜。
之後,貧保田紅葉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艾拉。
艾拉得知那位目擊證人,看見了桑妮亞,還有哈特曼。
──原來不是錯覺。
在聽見這件事後,艾拉內心並無動搖過,但她也確信了自己非錯覺。
也是,其實那個時候就知道是桑妮亞了吧?
「……大致如此。」
「貧保田同學,為什麼妳會選擇現在告訴我呢?」
「因為確認後,可以使方向更明確,我會直接轉告明娜會長。」
「嗯……難道說,不是因為我是那種可以承擔這種衝擊的人嗎?」
「真有自信。」
「還好。」
「是嗎?就我知道的,那位桑妮亞同學和妳很要好吧?還有,那位哈特曼同學,和妳交情也不錯吧?」
「……是啊。」
艾拉苦笑,眼神逐漸深邃,因為她。
──受傷了。
兩人不再說話,陷入沉寂氛圍。
一段時間後。
喀。
又再次聽見房門被打開。
依舊地,腳步聲朝著艾拉而來,但這次是兩個人的腳步聲。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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