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yokiri 于 2014-2-28 16:23 编辑

由于最近执勤愈发频繁的缘故，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所以这一次稍微激烈了点。不知道高潮几次了的志恩在弥生愈发加快的手速里有片刻的失神。

「啊啊啊……哈……」等到视力逐渐从纯白的寂静中恢复的时候，弥生的手指也已经干净地离开了自己。预感到她接下来运动的轨迹，就如同每一次她离开自己时的毫不犹豫，志恩本能地环抱住弥生。

「再让我抱一会儿。」声音早已褪去了方才的妩媚动人，于是连动作都带上了一丝不从容的意味。

弥生的身体僵硬了几秒，顺势跪坐在志恩腿间。沉默横亘在二人之间，志恩被这样的安静挤压地有点不知所措，她并没有放松手上的力道，却也说不出只言片语。

「志恩？」终于由弥生起身推开志恩，试图打破这样的气氛。

「我想要去洗澡，所以请放手可以吗。」她的手搭上了志恩的肩，用着不由分说的力道，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到了礼貌的范围。

好像也不能再挽留，志恩识趣地转而爬到床头，点上了烟。弥生去衣柜拿好换洗的衣物，走进了浴室。谁的视线都没有在谁的身上停留，志恩盯着被褥上的褶皱吞吐着蓝烟，弥生则被蒸腾而上的温柔水汽剥夺了思考志恩方才举动的欲望。

「弥生。」用并没有想要得到回应的音量，志恩看着右手边淋浴房内的少女。灯光把她略显瘦削的身材投在了磨砂玻璃上，薄薄的一片。明明是淡漠的灰，却被暖色的光线晕染出了温柔的味道。

志恩并不喜爱灰色，她更喜欢大红大紫那样艳丽的色彩，能够轻易的夺走眼球，是强势到能够侵染别人的颜色。而据她所知，弥生更像是灰色。并不是吸纳了所有色彩的漆黑，也不是没有任何色彩的纯白，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肮脏的灰暗。如同影子，连接着不想让人找到的回忆和过去，却又总是无可奈何的粘腻在自己身后，无法摆脱。可以锋利得切割出血来，也是柔和得会让人沉沦其中的，暧昧晦涩的存在——志恩并不喜欢。

手掌在无意间附上了那片稀薄的灰色，勾勒着少女静止的轮廓，由膝盖向上爬过腰线，一直到自己够不到的高度，再下回到指尖，挑逗地触碰着。

「你啊，如果能再…」

回过神来的时候，花洒的声音早已消失不见。惊觉到刚才脱口而出的言语，志恩刹住车，触电般缩回了手。

「弥生？」洗得睡着了吗？这孩子还真是不省心，有一回连续执勤之后去自己家，刚进门打完招呼，就软软地倒在自己身上，昏睡了一天一夜。果然这次又是一样吗，不过洗澡也能睡着还真是……

志恩摁灭烟头，起身准备去浴室。

「弥生。」即使耳边充斥着嘈杂的水流声，还是在其中清晰地分辨出了志恩的音色。以为是她有事，弥生便暂时关掉了花洒。

等了半天都没有听到下文，弥生还以为刚才只是她一时兴起的呢喃，不易察觉地轻叹了口气之后打算抬手旋开热水，动作却又被接下来的声音止住。

「你啊，如果能再…」

如果能再？

水珠从发梢和之间滴落下来，发出单调且空洞的滴答声。弥生并不擅长开口询问，于是一如既往静默地决定等着志恩接下来的话语。

追溯着并不算太过久远的记忆，她记得那个青蓝发色的女人也对自己说过类似的抱怨。当时她说的是什么来着？

「弥生？」

她当时也这么叫着自己的名字。在每一次结束之后都会牢牢抱着自己，两人带着热烈的汗水也不觉得难受，只以为那样的契合是爱情的表现。若你向我索取，那我便义无反顾地倾我所有来满足你。只是这样自作多情地恪守着单向的契约。

如今再想想也只觉得愚蠢。弥生就在接下来的时间内，似是要告别过去般把自己武装成冷漠的抗拒者。不再被动当等候主人发号施令的忠犬，主动拉开距离一定更有优势。

“刷”浴室的门被轻轻移开，沉浸在回忆和自省里的弥生下意识捂住胸前退后了两步，直直撞在了厚重玻璃上，发出一声闷哼后，被志恩拉进怀里。

「呜哇，刚刚那一下还真是狠。连我都舍不得这么弄疼你…」志恩像是母亲一样揉着弥生微湿的头发，一边说着安慰的话语「不疼咯不疼咯。」

可从钝痛中稍稍清醒过来的弥生还是抗拒般想要挣脱志恩的怀抱，她无言地推开志恩，眉眼间有一丝慌乱和不耐。「抱…抱歉……让我先洗完吧。」意识到行为的粗鲁，弥生倒是第一时间道了歉。退到门边的志恩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只是那样抱着腰看着侧过脸去的弥生。

热气差不多都已经从敞开的门前散去，虽然已经打起了冷战，弥生还是打算沉默着让志恩先走。

「呐，弥生。你在逃避什么？」

但她这一次终究没有。

「你在……害怕什么？」

灯光下志恩琥珀色的瞳孔好像在发着危险的光，弥生垂下眼。那是——生气的志恩。

「抱歉。」可是除了道歉，弥生什么都答不上来。

志恩踏进湿漉漉的淋浴间，不由分说地把弥生压在角落。弥生闪躲不开，只能微微低着头，把视线瞥向光洁的大理石瓷砖。

似乎是放弃了逼问，志恩捧起弥生冰凉的脸，深深地望向她的眼睛。那是美到可以用浓郁来形容的靛蓝色，在濡湿的纤长睫毛之下，矿物一般的瞳孔。但志恩只看到一片悲伤的灰色。

那是，自己非常讨厌的颜色。

志恩眯起眼睛，对着弥生的唇瓣狠狠地咬了下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逐渐看到了她眼中蔓延开来的灰暗，放弃了演奏和歌唱，只是翻着音乐杂志，看过就罢。不想让她就这样堕落在浑浊的色泽之中，才想要将她染上自己的颜色，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除了用新的欲望填满弥生之外，志恩根本想不到任何其他的办法。

开始觉察到以后，她就连欢爱之时眼里都只剩下了连绵的灰。

弥生，我要怎么做？

我…不知道啊……

不要再纵容着我了，不要再让我觉得即使继续逃避下去也无所谓。我并不是那个容器足够大到盛满你所有的期待和爱，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爆炸的。

弥生的头被志恩强制固定在玻璃墙角，自暴自弃地被志恩翻动着，爱抚着，却无法涌起任何一丝情欲。

「咳咳咳……咳咳……」

大概是被呛到了，弥生猛地俯下身咳嗽起来。志恩盯着少女长发之下精致的脊椎骨，胸腔里膨胀起来的空虚感让她自己觉得恶心。

「你好好洗个澡吧，我先睡了。」志恩转身轻轻地拉上门。

「嗯，谢谢。」弥生一边嗫嚅着简短的字节，一边抬起手打算旋开花洒。

但是眼里泛滥的泪水让她几乎摸索不到水龙头的位置来掩饰几近决堤的悲鸣。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