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九尾的情谊
再见到岚是大概十天之后的事情了。
变成九尾之后我的身体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岚的爪子撕开了我的肚子，那么恐怖的伤口不出三天便愈合得连疤痕都看不到了。伤口都消失之后，我才回到了住处，虽然紫大人之前已经和橙联系过，但是我回到家的时候，橙还是扑到我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慧音什么也没有问，她依然成熟得不像个小孩子。不过我回来的头一天晚上，不论是橙还是慧音都紧紧地抓着我，一整晚都没有松开。
一向夜行性的橙好像为了照顾慧音强行调整了作息时间，这真是太辛苦她了，我回来之后她睡了整整一天，然后又恢复了半夜起床的习惯。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紫大人没有来找我，日子好像又恢复了平静。人类真是热情又温暖的生物，掌柜的儿子伤已经基本上好了，小伙子活蹦乱跳地天天围着我转，说是要报答我的恩情。这小子虽然冒失了一点，不过手脚利索能干得很，被他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倒是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了，不知道如果这家伙知道我也是妖怪会是什么反应……
那天傍晚的时候，橙刚刚起床不久，慧音打着哈欠乖乖睡下了。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敲门，接着就传来了骚动的声音。我连忙赶到前厅去看看怎么回事。一来到前厅就看到门被整个拆下来了，掌柜的儿子抱着头缩在角落里。
岚站在门口，手上提着扯下来的门板，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在干什么啊……”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们的门太不结实了。”岚把门板随手一扔，看了看我有些为难地改了口，“好吧，我还不太能控制好力道。”
岚的左眼上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我的爪子留下的抓痕清晰地留在脸上，看样子并不会那么容易消失，让她原本姣好的面容平添几分煞气。
岚大步走进店里来，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尖尖的耳朵和火红的九尾就那样露在外面，她没有去理睬缩在地上的少年，好像根本没看见他。
“你这家伙，怎么一声不吭就走掉了！”岚在我面前停下脚步突然气呼呼地嚷嚷起来，“亏我还到处找你！”
“因为那个时候你还没醒嘛，我不是拜托紫大人告诉你了吗？”
大概紫大人也传达到了，否则她应该是没办法找到这里来。
“话是这么说……”岚依然很不高兴地抱起胳膊，侧过身去不看我，她这才看见蹲在墙角的少年，走上前去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啊，那个跑得像兔子一样的小子！”
掌柜的儿子吓得不敢答话。
“他是这家店掌柜的儿子。”
“原来如此。”岚好像对他失去了兴趣，顺手把少年扔给了我，“呼，真是的……一睁开眼睛就被青训了一顿，然后你又不见了，尽是倒霉事。”
我把少年送进里屋，叫他不要出来之后，把岚领到了我的房间。橙第一次见到岚，警觉地拱起了脊背。
“你养的猫？”岚在榻榻米上坐下，指了指橙。慧音和我住在一个房间，这个时候已经睡下了，我们回来的时候，慧音缩在被子里只看得到鼓起的被褥。
“是式神。”我摸了摸橙的头，她温顺地趴在我的背上，警惕地等着岚。我拍拍她的脑袋让她去倒茶。
“连式神都有了啊……”
“织送给我的。”
“是吗……可惜织已经不在了啊……我还有挺多话想问她呢……”岚向后倒去，就这么躺在了榻榻米上，“其实我是逃出来的啦，因为你都不陪我挨训。以前每次挨训的时候明明都是一起的说……”
“这次我没有挨训的理由吧？”
“青训人的时候需要理由吗？我还没见过她那么生气呢，呜哇，超可怕。”岚抬起胳膊枕在了脑袋底下，翘着腿闭上眼睛，“所以我就溜出来了。反正眼睛也不疼了，月亮上的家伙超厉害。”
岚的眼睛恐怕已经没有办法了。
橙拿来了茶，她把杯子放在岚的面前，不过岚并没有动弹。
“眼睛那个，抱歉……”我低下头去。
“别在意，反正是我自作自受，我自己清楚。”岚哼了一声，好像真的不在意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说气话。
我没有回话，房间里沉默了下来。这种沉默持续了一会，岚好像有些受不住了，不耐烦地一下子坐起身来。
“叫你别在意了就别在意啦！”岚说着，把她的巴掌拍在我的脑袋上，这一巴掌相当的疼，我脑袋都被拍得“嗡”地一下，“比起这个，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回家去？”
“回家去？”我捂着脑袋抬起头。
“我已经决定跟着青回去了，出来这些年我才感觉到，对我们最好的人果然还是青。虽然她总是凶巴巴地训人，甩又甩不掉，还总是吓唬我们，但是好歹我一点也不用担心青会害我们。跟着那个不知道一天到晚在想什么的八云紫，还不如跟着青回家呢。”
岚是认真的，她抱着胳膊，金色的眼睛里满是认真的神色，这幅摸样倒是真和平日里的青有七分相似。她一点也不信任紫大人，如她所说我对紫大人的了解也非常的有限，如果放在天平上权衡一番的话，无疑跟着青回家是一个绝对安全的选项。
但是，只有安全是不够的，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安全”已经不够了。
“好不容易成了九尾，我想多尝试一些事情。如果八云紫想要使用我的力量的话，我想把力量借给她，她是能有一番作为的人，我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我尽量温和地对岚这样说，她虽然皱起了眉头，但是看上去并没有觉得意外或者生气。
“如果她将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牺牲你呢？”
“那就要看什么程度的牺牲了。”岚的问题让我思考起来，她果然是个深思熟虑的人，这一点和我不同，“也许会临阵逃掉吧？不过我觉得如果紫大人真的想要牺牲掉我，是不会给我逃掉的机会的。但是同样，如果她想要我的力量，我也不认为我能够逃脱她的掌控。不过我觉得还是值得一试的，如果紫大人真的强大到可以完全地左右我的生死，当初她又何必把我交给青呢？”
“如果她真的能自如掌控九尾，她又何必对虚弱的我那样客气呢？”
“那是当然，我并不认为八云紫能完全控制你。”我的回答好像岚早就想过了，她挺起胸膛，用好像在训诫妹妹的姐姐一样的口吻说道，“但是一旦你完成术式成为她的式神，是否能保持自我意识都是个问题，我不知道九尾能强到什么程度，但是只要是式神都不可能违抗主人。如果你全力反抗，她的力量恐怕不足以把你强行收为式神，但是如果你自己愿意呢？一旦术式完成，再想挣脱将是非常困难的事情，最后即使你能够挣脱，也只有反噬主人杀掉八云紫一途了。”
“这一点不用担心，九尾的话保持自我意识是肯定的，我也不会强迫她做即使杀掉我也不愿意干的事情。”
声音从空中传来，在我俩之间的半空中，紫大人从间隙里探出头来。看见八云紫，岚似乎有些害怕。
“真是的，刚睡醒就听到有人在说我的坏话。对了，青的建议你考虑得如何了？”
被紫大人一问，岚好像被噎住一样地闭上嘴巴，低下头去了。
“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好好跟青说的话，她肯定也会尊重你的意见的啦。”
“不，青的话我还是会听的，既然是青的意见的话……”岚抬起头来，重新看向我，她涨红了脸好像准备说什么很不好意思的事情一样，“告诉你一件事情，不许笑。”
“好……”
她一说不许笑我反而已经有点想笑了。
“青重新给了我一个名字。”岚把手按在胸口上，深吸了一口气，“凪，以后我就叫凪了。”
好像男孩的名字……我咽了咽口水没有笑出来。
“比起岚，青更希望你能带来平静，大闹一场之后也该安定下来了。既然你接受了这个名字，这么说你的心意已经决定了吗？”紫大人笑着用折扇点着下巴，“你终于也要放弃成为九尾了吗？”（*凪，读作なぎNAGI，意思为风平浪静，岚的意思是暴风雨）
“不，我没有放弃成为九尾。”岚——现在也许应该称呼她为凪——摇了摇头，“我放弃的，只是成为你的式神而已。我会以自己的努力来成为九尾，不需要借助你的力量。”
“哦，口气不小。但愿这次你不要再误入歧途。”
“我并没有误入歧途，今后也不会误入歧途。我是妖怪，吃人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如果你把这个认为是误入歧途的话……”
“不，我并不觉得妖怪吃人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我指的不是这个。”紫大人打断了凪的话，“如果青那时候没有出现，跟着兰走了的你会如何？你们会如何？你觉得青是怎么知道身在远方的你们认识了兰，又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赶到你们身边的呢？”
这个问题想都不用想，只有一种可能性。
凪不说话了，她闭上嘴巴咬紧了牙关。
“我之所以事到如今还这么看好青，就是因为她心地善良又深谋远虑，而且头脑相当的聪明。她熟悉人事，了解人类，她知人性，甚至于有时候都不像一个妖怪。被她养大的你们，我相信你们内心本善，能走得了正途。她无法成为九尾老实说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如果她能成为九尾，就我的直接目的而言，恐怕比你们两个加起来还要管用。”
紫大人笑了起来。
“你们之前一直在猜测我为什么需要九尾，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为什么我需要九尾，为什么我需要‘蓝’。”
紫大人用扇子在手上敲了敲，突然一个结界在我们身边展开，将我们三个人一起罩在了里面。紫大人从间隙中走出来，在我们面前坐下了，她拿着折扇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成为九尾之时，在梦中最后见到的织的模样。
“蓝应该听织说过，我想要建立幻想乡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
“就是这样，我想要建立一个妖怪能延续下去的乐土。人类持续增长，从当年丰聪耳的时代开始，佛教进入这个国家，许多妖怪赖以生存的神道教信仰受到了冲击。这种冲击并不是致命的，但是却是长期的，越来越多的外界思想进入这里，而人们的信仰却在逐渐流失。虽然现在宗教还是很盛行，但是比起共存，人们越来越倾向于退治，而且随着人类退治能力的提高，我们妖怪的生存空间会被最大程度的挤压。”
“还有比退治更可怕的，那就是无视妖怪，否认妖怪的存在。当人类完全不相信妖怪存在的时候，妖怪就会真的消失。”
“不仅仅是妖怪，恐怕早晚连神明都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
“信仰流失，如果不想消失的话，神明也会变得不得不另寻出路，当然天照之类的大神也许并不担心，但是神明可是号称八百万，被人们遗忘的终归是大多数。我想建立一块乐土，在外界的信仰变得荒芜起来的时候将这块地方与外界隔离开来，让妖怪和神明得以继续存在下去。这个地方，我称它为‘幻想乡’。”
“一开始我想去月亮上另寻出路，但是失败了。”紫大人耸了耸肩，无奈地笑了起来，“月亮上有着月之都，他们的战斗力实在不容小觑，和她们抢地盘，就算是我也相当的吃力，何况当时还有某个月之头脑在，我算是吃了不小的苦头。我并没有再次进攻月亮的计划，这个你们可以放心，攻击月之都我暂时是放弃了，我准备在地上划立这块地方，现在这块地方我已经选好了。”
这么说来……
“没错，就和你想的一样。”紫大人笑着用扇子指向我，“就是巫女姐妹所住的那块地方——‘博丽’。”
“我决定在那里建立幻想乡，并且从此开始召集各路妖怪进驻此地。但是这里就有一个问题。”
紫大人竖起一根手指，露出几分邪气的笑容看着我俩的脸。
“妖怪们长久以来各自为阵，而且自由散漫互相之间总是冲突不断，把他们塞进一个这么小的地方，恐怕早晚会变成战争。何况现在的博丽有鬼族坐镇，鬼族凶猛残暴，欺负外来者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有他们存在不但无法吸引其他妖怪前来，也会让这里永无宁日。”
“所以我需要九尾。”
“作为准备工作我需要做到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保证进来的妖怪们都安分下来，第二件事是把鬼赶走。对于占据一座山的鬼，撒豆子是没用的，只有用武力战胜他们，他们才会听得进人说话。不过遗憾的是，我既没有打败整个鬼族的力量，也不知道一次退治那么多的鬼的方法。鬼族憨厚直爽，但是并不愚钝，我也不希望和鬼撕破脸皮，我希望能尽量减少鬼族的伤亡，毕竟鬼中也有我的朋友。赶走他们的方式我会想办法，但是不论我用什么方法，对于脾气暴躁的鬼来说都是没用的，首先，我要让他们在一定程度上安定下来。”
“而九尾正有着这样的力量。”
“九尾是最强的妖兽，生于青丘之国，食之能驱避邪气。当然我并不是说要吃掉你，真要吃掉你这方圆多少里内都留不得妖怪了。九尾是瑞兽，虽然会吃人但是除此之外确是祥瑞之兆，此处有九尾坐镇此地，仅此一点便可让妖怪们安定下来，而且对鬼族同样有效。”
紫大人抬起扇子指了指我。
“关于蓝的来历，凪养伤的时候我也说过了。之所以我一定要蓝，是因为她历史悠久血统纯正，功效自然比一般的狐狸要强。但是不论是苏妲己还是玉藻前，贪狼星身为夏禹和涂山氏的后人，却天性暴戾难以管束，就算不去驱使放在那里也能成为祸患。所以趁着九尾被姜子牙和安培晴明两次退治伤了元气，把她带离之前的环境从零开始成长一遍，对我来说是必要的。”
“不过，副作用就是，因为失去记忆心智也不得不重新成长一次。只是耍这种小手段的持续力是有限的，想必蓝你现在已经基本上都想起来了吧？我希望你能重新认识人类，抛弃你过去的怨恨和偏见，在你意识初始的时候让青给你做出榜样，毕竟她看待人类的眼光在妖怪中都是不多见的。”
紫大人这样说着对我笑了起来。她说的没错，那些失去的记忆我基本上都恢复过来了，但是就算能够想起也没有实感，就好像是别人的记忆一样。也许这也是紫大人希望达到的效果吧？她希望我能抛弃过去的身份却保留过去的身体，如凤凰涅槃一般，重新开始。
“另外我要说的是……”本以为已经说完了的紫大人，忽然又开口说了起来，“凪，不管你是凪也好岚也好，培养你们成为九尾的目的，并不是给蓝作垫脚石。的确，我的首选是贪狼星，但是她会不会暴走我心里一直都没有底。如果她依旧改不掉嗜虐的天性，那么对我来说危害便不在鬼族之下。所以你们认识白狐狸的时候，我可真是捏了把汗，把这件事告诉青也算是我的私心。如果九尾依然还是那个贪狼星，我便只能将她再次封印起来，所以我培养你们成为九尾，也是真心的。”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即使不依靠你，我们也可以成为九尾。”凪看了一眼紫大人，移开了视线，“但是你也说过我们中只有一个会成为九尾，另一个必然半途而废。”
“没错，我是这样说过。”紫大人用折扇点着自己的下巴，露出一脸的坏笑，“那么你认为如何呢？”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我自己成为九尾是注定不会成功的，也许的确不依靠你能够成为九尾，但是那个人不会是我。”凪咬紧牙关，手在膝盖上握成了拳头。
“可以这么说，然后呢？”不知道为什么，紫大人看上去很开心。
“你的这些预言，真的是有根据的吗？还是说只是糊弄我们的信口开河呢？”
紫大人轻声地笑了起来。
“你觉得呢？”
“八云大人！”
“你贵为九尾，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我来告诉你答案吗？”
紫大人说着站起身来，用扇子在空中长长地划了一道，一条间隙在在我们面前张开了。
一个人怒气冲冲地间隙里跨了过来。
“啊，你个小混球原来在这里！”青伸手一把揪住了凪的耳朵，“我话还没说完你就给我跑！逮着机会就开溜！别以为每次往爱那里躲就没事了，你给我过来！”
“哇哇哇……青姐！对不起啦青姐！”
凪被青揪住耳朵，像小时候一样哇哇乱叫起来。
“爱你这个叛徒！”
“不关我的事啦……”
“居然不来帮我你这个叛徒！”
“不要，我不想跟你一起挨骂。”
“你这个混蛋！你你你……”
凪这么嚷嚷着，脑袋上挨了青一烟锅。
“拉上爱也没用！这次我就找你一个人，乖乖跟我走！好的不学，看我怎么收拾你！”
被青凶了两句，凪像泄了气的皮球，耳朵都耷拉了下来。她老老实实地低下头，被青掐着后脖子带回了间隙的另一边。
紫大人一直都在笑。
“紫大人您太坏啦……”
“嘛，本来就是青拜托我的。”
紫大人笑着耸耸肩，也跟在青的后面准备跨进了间隙。
“说来，蓝，关于凪的问题，你怎么想？”
紫大人突然发问，我小小的吃了一惊。
“关于您是否能真的预知未来吗？”
“没错。”紫大人停下脚步，看样子打算听到我的答案再回去。
“如果紫大人真的能够预知未来的话，又何必培养其他九尾呢？”
紫大人笑了起来，轻轻的笑出了声。
“那么依你之见，凪能成为九尾吗？”
“如果没有什么特殊原因的话，肯定是没问题的。”我从坐着的地上站起身来，“毕竟岚是天才啊。”
“天才吗……”紫大人好像玩味着我的说辞，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不过她并没有表示赞同或是反对，只是自言自语地笑了两声。
“我倒是基本上能猜得到呢……她的未来。对了，过两天有个酒宴，你和那两个孩子一起来吧。到时候我会来接你们的，回头见啦~”
紫大人这样说着，跨进了间隙。身边的结界消失了，慧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被褥里坐起身，正担心地看着我。
“还没睡着吗？”我对慧音笑了笑。
慧音一言不发地从被褥里爬起身，啪嗒啪嗒地跑过来扑进我的怀里，小小的身体微微地发抖，银色柔软的头发像小马的鬃毛一般披在背上。
“抱歉让你担心啦，我没事的。”
我轻轻抚摸慧音的头，忽然猫咪的小脑袋从我另一边的胳膊下面钻了进来，橙抱住我的脖子也是一言不发。我的腰和脖子都被两个小家伙紧紧地粘住了，不知道应该说幸福还是无奈的感情涌上心头。我伸出双臂抱住她们。
“好了好了，我没事的啦，只是和紫大人说了几句话而已。对不起，让你们担心啦。”
我拍着两个小丫头的背，轻声安慰她们。她们好像担心我会突然消失或是飞走一般紧紧地搂着我，久久不愿分开。
我也不想和她们分开。
虽然原本将慧音带到京都来，是想要给她找一个好的养父母，但是此时的我抱着两个小小的身体，这样的打算却都消失了。人类不适合她，慧音不应该和妖怪的世界断绝联系。她终究是个半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真的变成单纯的人类。
我把手放在两个孩子的头上，将她们的身体紧紧地搂在怀里。
如果真的能够建立一个让妖怪和异类安稳生活的幻想乡，就算为了她们，我也愿意尝试。如果能做到这件事的人正是八云紫，那么我愿意把我的全部力量借给她。
关于未来，我在心里悄悄地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