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hredder 于 2014-3-16 20:20 编辑

仔细想想，当时的我简直如初生的婴儿般一无所知。那时的她，又是何思何想……

『non title.2』

「Fate-chan」

「——啊，你好，Nanoha-san。」

开学典礼之后的某天，我放学回到公寓时，忽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而转过头去。非常温柔的音色，其实无需回头便能知晓这声音的主人。

自开学典礼以来，Nanoha-san她们就好像一直惦记着我，经常主动向我搭话。尤其是她，Nanoha-san特别和蔼近人，甚至还说「下次能去你家里坐坐吗？」

「还没有叫习惯呢？」

「恩。啊……我适应力比较低」

「我没有强迫你那样叫哦？」

我至今还是用「san」称呼她。不过每次Nanoha-san都会像这样稍显愉快地回敬我——如果我有姐姐的话，大概也是像这种感觉的吧？不过我是独生女，所以也不太清楚……

「话说回来，今天放学很早呢？」

好像，我听说3年级有升学咨询……

「恩，我不用参加升学咨询嘛。」

她微微一笑，「所以就提早回来了」。对于Nanoha-san的回答，我也没多想，只是婉转地回了一句，「这样啊」，升学什么的，本来就是人各有志嘛。

「对了，今天能去Fate-chan家里叨扰吗？」

「……不行。」

「诶！为什么？」

「那个，因为……我家里什么都没有嘛，而且还堆得乱七八糟。」

其实并没有那么杂乱无章……还不如说什么都没有，就算想乱也乱不起来。只因为实在不好意思，所以婉言谢绝了她。至今为止，都没有让朋友到我家里来过嘛。

「我不介意哦？」

但是，Nanoha-san也不打算退让，「今天就算回去家里也没有人嘛」，开始软磨硬泡起来。因为体育老师那件事还欠了Nanoha-san一份恩情，而且也并不是讨厌她来我家……算了，好吧。

「我知道了。不过，真的什么都没有哦……」

「哇~♪」

「——Nanoha-san还真是……」

「嗯？什么？」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么孩子气。」

用手隐藏起嘴角不知不觉间上扬的弧度，我那样说道。于是，一抹隐约的朱色攀上了Nanoha-san的脸颊。不同于往日的成熟，偶尔展现出的童真也别具一番风味。

「真是的！不可以开长辈的玩笑哦！」

「对不起，一不小心就……啊对了，有件事我比较在意……」

「在意的事？」

对，我觉得很诧异。为什么她们4个人会同时转学。同年，同居，还一同转学未免也有些太不可思议。

「——那个，Nanoha-san你们是4个人生活在一起对吧？」

「恩，对的。我们是姐妹嘛。」

「诶！竟然是4姐妹？」

「呢哈，骗你的……抱歉呢。」

而且4个人全都是美女——我的这句话还没能说出口，便从她的苍色瞳孔中望见了恶作剧的颜色……看来，被摆了一道。

「——是吗。也是呢。」

「啊哈哈。Fate-chan的反应真有趣。」

「请，请别捉弄我啊！」

结果，还是敌不过年长一岁的Nanoha-san啊。不知不觉间已到了我家门口，我的提问也就这样不了了之地结束了。

「不过，真的什么都没哦。」

「打扰了。」

「请进。」

Nanoha-san一踏进我的屋子便开始四下观察起来。

「就算再怎么看，家具也不会凭空多出来哦？——要红茶还是咖啡？」

「那么，我要红茶。」

我微笑地看着边说便向我点头示意的Nanoha-san，并开始烧水。Nanoha-san没有多做什么，只是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眺望着电视柜上的照片。红茶沏好了，总之先搬到桌子上吧。

「……这个，是Fate-chan？」

她边说边指向我与父母的合照。

「恩，是的。我父亲和母亲。」

「嗯……父母没和你住在一起吗？」

Nanoha-san低头抿了一口红茶，听到我略微掺杂苦笑的回答「已经去世了」时，她并没有露出吃惊的神色，轻回了一句「是吗，对不起。」——看到这个反映我反而松了一口气，因为我不想被怜悯。

「Fate-chan小时候是怎么样的？」

「诶。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好了好了，现在是Nanoha学姐的提问时间。」

「哎？是啊……」

顺着她的话，我开始回忆起幼时的点滴。

「总之，我小时候比较听父母的话。」

「然后？」

「那个，然后……还有就是……」

再试着挖掘儿时的记忆。对了，小时候我曾任性地跟母亲吵着说「想要个姐姐！」，为此她还愁了好长一段时间呢。然后就是——唔，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有趣的回忆了。

「还有就是，吵着想要姐姐吧……」

听到我苦笑着的回答，Nanoha-san轻声微笑了。如果我有姐姐的话，大概也会是像这种感觉的吧？Nanoha-san不说话时非常成熟嘛。

「Fate-chan小时候一定非常可爱吧。照片就很可爱。」

「……也没有吧。Nanoha-san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诶？我？」

将问题原封不动地还给她。Nanoha-san好像没有想到我会反问她，苍色的瞳孔无辜地眨着。

「唔……好像平凡，但又好像波澜万丈？」

「诶？那是什么回答。」

看着一脸认真样的Nanoha-san，我不禁失笑出声。

「诶？笑什么啊？」

「因为，就感觉很好笑嘛。」

「真是的！」

「不好意思……那，具体是怎样的童年？」

我收敛了一下情绪，那样问道。苍色的瞳孔径直地望向我，回了一声「是啊」。不知为何，从Nanoha-san率直的眼神中我仿佛读出了一丝苦涩……微微将视线转移至桌面，提起茶杯，抿一口红茶。

「小时候，真的是平凡又普通的……后来……」

「后来？」

我不解地歪着头。Nanoha-san微笑着挠挠脸颊说，

「后来就是，倾注全力。」

「诶？那根本不算回答啊？」

「呢哈哈。我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咯。你看，马上就到晚饭时间了哦，Fate-chan？」

「才6点……」

「才不是呢，我说的是准备做晚饭！」

「啊，那我去便利店买点——」

嗙！！！

说了一半的「买点东西回来」因为Nanoha-san突然嗙的一下拍手声而吞了回去。Nanoha-san有时会毫无征兆地让人大吃一惊。拜托下次不要这样了，真的会吓死人……

「突然怎么了？」

「难，难道说……Fate-chan成天竟吃那些东西？」

「也有不吃的时候哦。」

「有做料理啊，还算好……」

「不，不是那个……是什么都不吃……」

「不吃饭」，当我将这个涵义传达给Nanoha-san时，她露出了大受打击般的表情。——受什么刺激了？

「那样的，不行！！！」

「诶。」

「好歹好好吃饭啊！真是的，不敢相信。」

「——啊，对，对不起。」

「啊，那个……我并没有生气哦，只是……」

好像有点伤脑筋？——不是。「悲伤」可能更为贴切。Nanoha-san隐约露出了悲伤的神情，轻叹了句，「抱歉」。

「只是，以前……我认识的人中也有像你一样的，所以忍不住习惯性地发了脾气。」

「果然还是生气了……」

「没，没有生气哦。真的！——啊，总、总之，不能总吃便利店的。至少也要去店里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Nanoha-san慌忙地打着马虎眼，并强硬地说，「明白了」？说罢，便站了起来。我完全被她的气场压住，只能没出息地回答「啊，明白了」。不禁苦笑感慨，感觉她真的像是姐姐一样啊。

「那么，待久了也不好，我回自己家去吧。」

「诶？」

「不是『诶』。一定要好好吃饭哦，Fate-chan。」

「唔，我、我知道了。今天自己做饭。」

「恩。真能干真能干。——那么，我先回去了。」

「不好意思没有好好招待你。」

送至大门口，她留下一句「我会再来的~」，便走出了屋子。露出耀眼的笑容，呼呼地挥了一下手，像个孩子般天真无邪地回去了。——果然好可爱啊。关上门后，我笑着开始履行自己做晚饭的约定——既然约定了就一定要兑现嘛。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改变一下生活习惯，我自言自语着向超市走去。

顺带一提，那天晚饭的味道——如果还能称之为晚饭的话，感觉跟我儿时在沙坑摔倒时灌入嘴里的沙子差不多……总是，一点不好吃。

◇

「……对不起。」

数日后的午休时间，教学楼的后面我正与初次见面的女生交谈着。我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更别提接受她的「那份心意」了。听到我的回绝，那孩子也像青春电视剧或是漫画中常出现的剧情般哭着跑开了。啊，伤到她了，我也隐约随之悲伤起来。

不怎么想回教室啊……

「Fate-chan。」

正在我小声叹息时，不知不觉间Nanoha-san来到了我的身边。正好是那孩子走的方向——被看到了，吗？

「Nanoha……san。」

「别摆出那副表情……抱歉，看到了。」

「不，也没什么，我……」

全写在脸上了吗？与我对上眼的同时，Nanoha-san露出了无奈的笑容。身旁稍显破旧的长椅上，我弯腰坐下。Nanoha-san稍微犹豫了下，也随之坐在我边上。——快开始上开了，没事吗？

「Nanoha-san，快上课了？」

「恩，不过看到Fate-chan露出这么伤心的表情，我放不下心。」

Nanoha-san再次扬起了夹杂苦涩的笑容。虽然很过意不去，但不知为何感到一丝安心。恍惚间，我泄露了自己的心声——或许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的，心声。

「人，真的会喜欢上连话都没说过的什么人吗……」

眼神追随着天空中飘浮的白云，便听到「是啊」一声。将视线转向声音，Nanoha-san用着比往日更成熟的表情，说道。

「Fate-chan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没有，吧。」

「一次都没？」

「是的。虽然都这个年纪了……而且，我不太清楚『喜欢』是什么样的感情。」

每次被对方如此传达后，我总会那样想。听到我苦笑的回答后，Nanoha-san只是微笑着温柔地轻叹了句「是吗」。

「Nanoha-san呢？有喜欢过谁，或是跟谁成为过恋人吗？」

看着换上略显成熟表情的Nanoha-san，我一边心里暗想「有的吧」，一边犹豫地开口问道。她还是保持着那神情，稍微思考了下，然后正视我的眼睛——深邃澄清的瞳眸，我的心脏不禁漏跳了一拍。

「……有哦。」

她又微笑了，非常的美丽。常听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丽，大概就是像这样的吧。

「是吗，果然Nanoha-san是大人呢……喜欢上某个人，是怎样的感觉？」

「呵呵，是呢……很难用言语来表达，大概，心头和脑海都会被对方所占据吧。」

「还是不太明白。……不过Nanoha-san真的很喜欢那个人呢。」

什么时候我也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吧？那样呆呆思考的时侯，不自觉地提了稍显失礼的问题——等说出口后才终于发觉。不过Nanoha-san依旧凝视着我，稍顿一拍随即回答道。

「恩，喜欢……」

清澈空灵的嗓音伴随着风的沙沙声。我急忙摇摇头，只为掩饰望着她的瞳孔而入迷的自己。

「能让人这么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感情，真是羡慕Nanoha-san的那位呢……」

「呢哈哈……是吗？不过，喜欢上什么人真的是非常美好的事哦。——虽然有时也会很残酷」

压着随风飘起的侧马尾，Nanoha-san告诉我「喜欢上什么人是非常美好的」，但后半句的声太小，并没有传入我的耳朵里。

「唉？Nanoha-san？」

「好了好了，该回去上课了！」

「诶？啊，但是！」

「Fate-chan一定也会遇上合适的人的。——而且。」

无视我的疑问，Nanoha-san从长椅上站了起来，仰望天空缓缓地伸展着，随后转过头微笑道。

「要是有什么烦恼的事，可以随时找我哦。」

「……谢谢。」

对于她突然的发言，差点脱口而出「诶？」，但还是诚实地道了谢。怎么突然说那个了？虽然那样想过，不过一个更为单纯的疑问浮现了出来。

「Nanoha-san为什么对我这么温柔？」

她转学过来不过数日，我们相遇至今也不过数日，Nanoha-san在学校因受欢而各种忙碌的事也是早有耳闻。但偏偏这几日她竟为我的事操心。高兴，同时不可思议。毕竟学年也不同——是把我当妹妹吗？是的话还挺开心的。我抱着那样的想法，问了她。Nanoha-san还是保持着微笑，回答了我。

「Fate-chan是——」

「我是……？」

Nanoha-san看着一脸迷惑歪头不解的我，「呼」地轻叹了一声。

「因为，Fate-chan就是Fate-chan，吧？」

「意思……还是不明白。」

「呢哈哈，就是说Fate-chan是让人放不下心的孩子。」

她那么说着，把我从长椅上拉了起来，并啪地拍了一下我的后背。

「怎么，怎么突然？」

「好了， 快回去上课吧！」

「诶诶？」

我被她用力推着后背赶回教室，「Nanoha-san呢？」那样问道。「我下节是体育课，所以没关系」，霸道的回答。

结果，只有我一个人不情不愿地返回了教室。

◇

「……Alisa –chan，你要藏到什么时候？」

目送Fate离开后，Nanoha再次在长椅上坐下，对着学校的大树后面那样发话道。——于是，Alisa带着几分愧疚的神色走了出来。

「别那么生气。……抱歉，偷听了。」

「我也没介意。」

「只是，Chrono担心你过于接近Fate。」

「……不能，接近她吗？」

「也并不是那样……而且，你也很令人担心。」

听到Alisa的回答，Nanoha的苍色瞳愈发地深邃了。

「你认为，我看到那个场面后什么都不会想……？」

「啊……你没在告白途中冲出去就已经很值得表扬了。——我，疾风，还有铃鹿，我们都希望Fate的身边总有你的存在，一直都是。」

「…………谢谢。」

「但是Nanoha，难受的话不用勉强接近Fate也没事，我们……」

后半的话语被Nanoha紧闭的双眼和左右摇晃的头所遮盖。

「无论多么辛苦都没事。」

那么说着，苍色的视线望向Alisa。

「即便如此，我还是想待在她的身边。我就是为此，而变强的……」

「那么，你就守护Fate吧。你们2个人，我们来守护。」

Fate抵达教室时，Nanoha和Alisa许下约定——为了不久后的「那个时候」。

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