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tomoyoneko 于 2014-3-7 21:52 编辑
Awoken by Caris August
Chapter 5: Don't Freak Out (原文)
譯者: 獨獨, 賊貓
捉蟲小精靈: 言言, 糖糖, 奧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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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沒有!」Anna挫敗地大吼,同時重重地甩上第12冊的Arendelle史實記載。
這些文件存放於鎮上最大的教堂中,無論何人想閱覽必須事先獲得神父的允諾或從女王那得到許可證明。Anna能感受到Elsa早在那天悄悄放入她洋裝上隱藏口袋的許可證已被壓出皺摺,她重重嘆了口氣並跌坐在椅子上。
她想要的只是資料,一些能指出這個印記確實存在的書面文字、而非僅存於某本古老書籍內的虛幻構想。只要有了證明,Anna知道這樣的事實能更簡單地被Elsa接受。 這不會讓事情簡化,Anna相信“容易”早在她放任那些對於她姊姊的情感繼續存在時就已經飛出窗外,但這樣將會彰顯出她們曖昧關係的本質。
追根究底, 這份本質才是Anna真正最關切的;除去所有的“憎惡”及破壞的規則,還有什麼樣的純粹仍能維持?Anna明白,這將證明相愛的印記是真實存在,她深信Elsa將會看到這一點。
然而,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有任何進展。
Anna從書架上拿出另一冊並隨便瞥了一眼,耐心從來不是她的強項,而在此處更是顯得淺而易見。十分鐘過後,Anna大聲咒罵並把手中的紙張用力甩出她正坐著的桌面,它們飄落並散在地板上。
「我敢肯定妳不會被允許在教堂內罵髒話,即便妳是個公主。」Anna重重嘆了口氣並轉頭越過肩膀看向拿著蠟燭好照亮房間的Kristoff走進來,他俯下身去收拾那些她弄出來的爛攤子。
「我不是在教堂裡,」她脫口反諷「我在教堂之下。」
他站著並假笑幾聲,將那些文件拋回桌面,「當神父來踢妳出去的時候就這樣跟他說吧。」
Anna瞇眼瞪著他與他的批評,看他彎下背靠在她身旁的桌子,兩手重重地握緊桌邊,「妳在這做什麼?」他開口詢問。
Anna模仿他做了同樣的動作,把背靠在桌子邊,盯著自己的雙腳,「我在尋找。」
「找什麼?」
「證據。」
「什麼的?」
Anne抿著嘴唇猶豫地回答,「...一些東西。」
她在Kristoff用手抹過他那頭粗野的頭髮時瞥了他一眼 ,「我相信妳已有樂觀的成果。」
她防衛性地交叉雙臂於胸前,突然發覺貼服於自己雙手的正是與Elsa成對的絲質手套,它們不像金髮冰藍眼那位的那麼華麗,長度僅止於她的手腕而非手肘中央,也沒有繁複的花樣。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Anna輕聲問他,她突然覺得自己像個被逮到的小孩。
「我去了趟城堡,」Kristoff直白告訴她,「妳不在那,而Elsa正在處理某件事情...」
「與某位長老會談。」
他點點頭並聳聳肩,「沒錯,妳說對了。總之,我遇到Olaf而他告訴我,妳在這邊尋找一些他不被允許瞭解、有關最高機密任務的資訊,最後他說他曾向你保證不會跟其他人提這件事。」
Anna翻了翻白眼並大笑,讓那位沒有顱骨或骨骼的雪人守住她的秘密真是個太棒的主意了。Kristoff靜靜對她微笑,兩人陷入一陣平和的寧靜之中。「宿醉感覺如何?」她過了一分鐘後開口詢問。
「很淒慘...」他傻笑並跳上桌面坐著,「妳對妳那神祕心上人的告白過程如何?」
「呵,原來你記得?」
「每個難堪的細節都記得。」
Anna對他咧嘴笑而他也回以一笑,但之後她強迫自己想起為何Kristoff需要在宴會上酩酊大醉的理由,笑容從她的臉上消退,她將手疊上他的,「我很抱歉傷害了你...我不知道會這樣,Kristoff,」她搖搖頭,「我從未想過讓你有這般感受。」
Kristoff望向前方、如同他們坐在雪橇中而她結束了這段感情的那天,「我相信妳,Anna,」他苦澀地說著,「即便感覺很糟,但我懂妳,所以別再讓自己對這件事內疚了。」
Anna瞥了一眼並捏捏他的手,「仍是朋友?」
Kristoff聽到她的問題便翻了翻白眼並扔給她一個極具個人特色的笑容,「是啊,當然,」他像立下約定那般舉起一根指頭,「但前提是妳得告訴我那傢夥是誰。」
「為何?好讓你能追打他?」她放聲大笑。
「不,好讓我能幫助你去追求他。」他平靜地答覆。Anna內心驚嘆於Kristoff有能力忽略他自己的渴望,如此專注於別人的,也就是她的,需求。她傾身向前離開桌子,並示意往門的方向走去。
「那就跟上吧,」她說著,「我不想在教堂跟你說,這只會讓我覺得自己像在告解。」
Kristoff呵呵笑著隨她一起踏上大理石樓梯,「好吧,所以我們要外出散步囉。」
他們逐漸登高躋身來到黃昏,太陽正緩緩從北山的左側沉下。Anna經過牧師身旁時向他揮手致謝,鋪有鵝卵石的街道上的人影逐漸變少,Arendelle的孩童回應他們母親的呼喚、奔跑回家準備享用晚餐然後上床睡覺。
Kristoff向一位不到13歲的男孩買了兩顆放在籃子內兜售的橘子,順手拋了一顆給Anna。兩人來到一塊格外安靜的地點,恰巧面向曾在數月前當Elsa逃脫城堡時所凍結的噴泉;Anna放任一隻手平順地滑過由灰色石頭製成的噴泉,猜想當時金髮冰藍眼的那位看著噴泉凍結凝固、她的秘密被公諸於世時是什麼樣的感受。
Anna發覺這裡很適合與Kristoff分享自己的秘密,他們一屁股坐到地上,背靠著噴泉。
他默默地剝著橘子,靜待她開口。她意識到沒有輕鬆的方法能做為這話題的起頭或結尾,只好轉過頭去面對著他、向他坦承。 「好吧...拜託別嚇壞。」
Kristoff皺起眉頭、隨手彈了片橘子進入嘴中,「這可無法保證。」
「不,我不在乎,我只需要你保證你不會,」Anna胡亂瞎扯,「即便你在腦中被嚇壞也別表達出來...別表現出你的驚恐,不然我會恐慌...我不能恐慌,我對恐慌和抵抗這感覺已經感到疲憊。」
「...好吧,」Kristoff挑挑眉,「聽起來比我所想的還糟,Anna,妳愛上誰了,管家嗎?」
Kai龐大的啤酒肚突然閃過她的腦海,她狠狠捶了Kristoff的手臂一拳「噁,這不好笑。」
「好吧,嗯哼,那男的是誰?」
Anna咬著她的唇瓣並側著向前傾身,「嗯...」 她拉長了尾音,「應該說是...女的...」
當Kristoff張口結舌地盯著她時,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他甚至還不知道最糟糕的部分。「...噢,好...」他勉強吞了口口水並轉回去看著他的橘子,像是突然對如何把水果剝成一片片的果肉產生極大的興致。
「Kristoff...」
「不,很好,一切都很好,」他安慰她,「我只是...妳為了一名女性而離開我,我...什麼...某個甚至沒有陽具的的人,Anna!」
「Kristoff!」
「抱歉!我是個男人,不然我該說什麼!?」
Anna頹然地靠向由冰冷石塊堆砌成的噴泉,「說些有意義並且不涉及人體構造的話好嗎?」
他用手抹抹嘴巴,吸了口氣,闔上他那對有些眩暈的褐色雙眼;當它們再度睜開時他看起來幾乎諒解了,「好吧...所以,」他的雙手緊緊交握,「妳愛上了一個女人。」
「對,我也這麼認為。」Anna無奈地表示。
「好吧。」
「你目前還可以接受嗎?」
「我認為勉強可以...」他注意到她的滿面愁容,「噢老天,還有更多隱情吧?」
Anna忿忿地剝著她的橘子,十指不住發顫,「對…」
「好,來吧!」Kristoff邊說邊聳聳肩膀就像準備著迎接一個物理性痛擊,「我準備好了!」
「...別被...」
「我才不會被嚇到!」
Anna張開嘴又閉上,再度張開卻又一言不發地轉過身去。到底要如何開口述說妳和親生姊姊擁有一段戀情?學校那些老師從未教導過這種狀況該怎麼辦。
「Anna,」Kristoff攫住她的肩膀並輕輕地搖晃,足以讓她能正視著他。「我永遠都會接納妳,好嗎?我會支持任何妳...」
「我吻了Elsa!」她吼了出來。
「...扔給我的...」Kristoff的下巴稍微往下降,「...啥?Els...妳...什麼?」
「噢老天...噢、渾蛋,」Anna啜泣著用雙臂摟住自己膝蓋,拖著它們抵在自己胸前,「我沒有...當我發現了這些情感我有試著擺脫它們,好嗎?我真的試過。」
嘴巴仍舊敞開,Kristoff漠然地注視著她。
「她無時無刻都該死的美極了。我並不只是在說她的外貌,還有內在...她的裡面是如此美麗...這聽起來真詭異,」她毫無章法的漫談突然中斷,她意識到Kristoff沒有跟上。他僅僅聽到Elsa的名諱後便努力於克服這個消息,她等了他的回應好一會兒。「Kristoff?」
Anna必須說Kristoff真的很不賴,他是如此擅長處理打擊。過了一會兒後,他最後終於閉上了嘴並眨眨眼,但雙眼從未離開她的身上超過一秒,「妳吻了Elsa。」他恍神地丟出這句話。
「對。」
「...一次?」
她對於他的問題瑟縮了一下,而他吐出長長一口氣,「超過一次,」Kristoff喃喃地說完之後心煩意亂地看著她,「然後?她回吻妳!?她應該明白,她是女王,她該有些常識...她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怎麼想,是在玩弄妳的感情嗎?」
Kristoff在那刻沉浸於自己的想法中,「我才不管她是否是他媽的火星女王!」他緊咬牙關「我要去揍...」
「不!」Anna暴怒地跺腳、雙手在身側握緊拳頭像是要攻擊般,粗暴地揪住他的下巴,猛力將他拉近直到兩人的鼻子撞在一起,「你、不、准、動、她!」她嘶聲怒吼,同時也被自己如此兇狠的嗓音所震撼。
兩人皆是緊繃地粗聲呼吸,互相惱怒地瞪視彼此。慢慢地,Kristoff的表情軟化,原先被揪住的下巴也開始緩緩放鬆,他看起來就像隻被人欺侮的幼犬。Anna的腎上腺素仍在翻騰,以一個猛推將兩人距離拉開。
他揉了揉自己的下巴,Anna在他面前不停地來回踱步。
「Anna,這多麼荒謬,」他隔了一段時間後嘗試開口,「...就算別人不知道,Elsa也該明白...」
「Kristoff,我們都懂!」Anna發出噓聲並繞著他迂迴前行,「這很瘋狂、這很愚蠢、這...」
「妳可能會被處死!」
「我知道!」她失控大吼,左顧右盼周圍後小聲回應,「我明白,好嗎?我比任何人更煩擾這些危險…也許除了Elsa之外。但是,可能互相有個致命吸引力,或是其他什原因,我不懂啦!總之,我們對於彼此更加密不可分。」
Anna抬起頭勇敢地凝視著Kristoff,示意他保持沉默別打斷她的發言,「我不曾跪在床邊祈求上蒼能讓我與我姊姊相愛,但就是發生了,它就這麼發生了,而我無力去改變這一切。」她扯下她的手套,朝他揮舞自己的掌心,宛如投降般向他展示,「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他的視線從墨色雪花回到她身上,又再看了一次,搖搖頭。
「Elsa也有一個,」Anna激動卻悄聲地說著,同時再度戴回手套,「一模一樣的,好嗎?它們是在宴會那晚突然出現,當我向她坦白…之後我們…」她驀地臉紅,「我們接吻的時候。圖書室內有收藏一本書,它描述了真愛與一個被稱做…」
「摯愛的印記。」Kristoff失神喃喃,點點頭結束她未完的語句。「是啊,我曾聽說,Pappie爺爺以前有提起過。」
山精。Anna真想摑自己耳光,竟然沒有想到先向山精們詢問,反而跑來把自己埋在這些歷史悠久的公共紀錄裡。她在腦海的備忘錄裡做了個筆記。
「所以妳認為它就是那被提及的印紀?」他謹慎地詢問。
「我相信是這樣。」她如實回答。
Kristoff以沉重的步伐走向她,她莫名緊張起來,直到他輕柔地舉起她的手。她看著他牽起自己的手,再度褪去那隻手套,他把她的手捧在掌心,將它翻轉過來好能仔細研究這個印紀。半晌後, 他拉開距離並舉起一隻手撓撓頭。
「好吧。」他說。
「什麼好吧?」她困惑地詢問。
Kristoff認真地對上她的視線,「Anna我跟妳說過我永遠會支持妳的。這個...」不知道如何更貼切的去形容這一切,只好對著Anna擺了擺手,「並不會改變我所說的。」
Anna輕輕抬起下巴,用懷疑的眼神凝視著他,脫口而出卻是破碎的嗓音,「你確定嗎?」
他漾開笑容,逐漸變回她所熟悉的那個Kristoff,「完全沒問題。」
Anna警惕地退後了片刻,隨後她放任自己的肩膀與防衛一同垮下,她顫抖地大口吸氣,淚水滾滾從眼中滑落,她跑向他。以一個擁抱緊緊摟住Kristoff,當他的臂膀充滿保護感地環繞她,她在他的胸膛抽噎。
「我真的很抱歉。」她忍不住放聲大哭。
他溫和地親了她的額頭,「我知道,沒關係,Anna,一切都會沒事的。」
「不要...」她抽了抽鼻子、很有可能順便在他的領口抹了一把鼻涕。「不要離開我們,我跟Elsa,我們需要你。我需要你。即便她很堅強,但她也很害怕。」
「我不會離開。」他許了承諾。當她終於鎮定下來,他往後退並低頭注視她,「所以…她讓妳感到快樂?」
「嗯…」Anna低聲呢喃,「對,非常開心。」
「那,她愛妳?」
「摯愛的印記,Kristoff。」Anna開口提醒他。
「對...」他幽幽地說道並擠了擠她的手臂「那麼,我們來想辦法讓妳回到她身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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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您要加糖嗎,陛下?」
Elsa向身旁那位圓胖的女性搖搖手,以冷冷一瞥摒退她,「不用了謝謝,Gerta,這樣很好。」
輕輕地用茶匙攪拌著那杯茶,Elsa從她的位子看向坐在沙發上的那個人。Benjanen Fiorde長老也把自己的杯子帶到他那老皺的嘴邊,緩緩地吹著冒著蒸氣的熱茶。
為了要分清楚這是個私人的問題,她刻意把這次會面安排在書房而不是在會議廳。此外,會議廳那邊有太多的秘道與角落可以偷聽,這裡是她的避風港,在這裡很安全。
「 Fiorde長老,」她對他說,沉思般地抿起嘴唇,「我請你來這裡是因為我有個...私人問題。」
「是的,」他微笑著,眼神中也染上了笑意「我想也是,Elsa 女王。我會竭盡所能來回答您的問題。」
Elsa往桌上看,順手拿起Anna在圖書館裡找到的書。「我在閱讀時,」 她開始敘述,熟練地翻到那早已牢記在心中的頁數,把書遞給長者,「我看到一個叫做... 『摯愛的印記』之類的東西?」
她挑起眉,彷彿要確定她是否有正確的說出這名字。她深知她沒說錯。
「是的,那是個古老的神話。」Fiorde點頭。
「神話?」她進一步追問,但這一切只是個傳說的可能性讓心情先一步沉重了下去。
「是的,」他手指小心翼翼地劃過頁面上的字,這本書畢竟很老舊了,他不希望讓這些紙張更加支離破碎,「有人說這正是現實世界中真愛應有的樣子,彰顯著兩個墜於愛戀之中的人。它不僅具有約束力同時也不可逆轉,這十分合情合理,因為愛被認定是大多數存在之中最強而有力的物質。」
Elsa仔細地觀察此人閱讀頁面時的神情,「你認為這有可能存在嗎?」她裝作若無其事地詢問,但她感覺杯中的茶已凍結。
「啊,現在我們將要跨入無法確信的地帶,」Fiorde善意告知她,「許多人會否認有如此偉大的事物可能存在於我們的世界,另一些人則宣稱他們曾經看過這種印記、或是目睹它的影響、甚至有些表示印記已經鐫刻於自己皮膚上。而最終,全都未經證實。」
Elsa搖搖頭站起身,雙手交疊於背後,她穿過房間來到這名男子身旁一同坐在沙發上。
她還是個年輕女孩時就已經認識Benjanen Fiorde;他不僅僅是議會長老之一,同時也是她雙親的首席幕僚,他更是最接近王室成員並能和全家成為朋友的人。 她還記得自己曾在這間書房的火堆前玩著玩具,而她的雙親與Fiorde正一同熬夜商討某些私人事務。
她並不傻,她只會將信任放在自己或Anna身上。然而, 她相信這個男人的內心,相信他的忠誠勝過王座前的大多數人,Elsa對這個事實滿懷信心,不論她決定詢問他什麼問題,他都將死守這份秘密。
「長老,請恕我直言,我並非詢問是否世人相信這印記的存在,我只想問你是否相信。」Elsa對他說著,讓自己保持信心十足。
他沉沉嘆氣並轉頭望向火堆,啜了口茶,「妳可能會覺得我是個傻子。」
「我很重視你的意見,不論什麼方面。」
「那我將告訴妳,陛下,畢竟我無權拒絕妳,」Fiorde無奈地告訴她「但妳必須相信我說的乃是實話,無論聽起來有多荒謬。」
Elsa點點頭,「說吧。」
「我的小兒子,Ander,在一個非常年少的歲數遇見他的妻子,」老男人開始敘述,他的手擺在自己大腿上,「他在十六歲時第一次看見Sophie並在那刻深深為之著迷,她年長了五歲,還是一位富商的女兒,這樣的結合不符常規...但還是發生了。Ander贏得她的傾慕,在她父親和我都不知情之下偷偷追求她。某天夜晚,Sophie的父親看到Ander從她女兒的窗台跳出。」
Elsa意會地微笑。
「嗯,」Fiorde緩緩告訴她,在空中擺了擺手,「我想妳應該能夠想像他的反應。他造訪我們家並禁止Ander再和他的女兒有任何來往。Ander是個好兒子,通情達理而又相當遵守法律,但當事情牽扯到那個女孩,彷彿有什麼徹底改變了他。隔日早晨,Ander失蹤了,Sophie也是。他們從我的馬廄中偷走兩匹馬,一起逃進了群山之中。」
「從那夜之後,多年來再也沒有人聽過他們的消息,我們認定發生最糟的狀況:飢餓或野獸奪走了他們,畢竟,他們太年輕也沒有任何經驗。時光飛逝,兩方家族最終妥協了他們這般命運。直到八年後,突然有陣敲門聲,門口站著Ander與Sophie,現在已是他妻子,以及兩個小小孩童。他們還活著,不僅如此,他們已經成長茁壯擁有自己的家庭。」
「他們能夠回家真是奇蹟,我們全都為他們的回歸歡慶,但他們已經不再像從前的他們。」
「他們離開了八年,」Elsa若有所思地說著,「這麼長的時間的確會造成改變。」
Fiorde搖搖頭,「不,這種改變已超越任何正常發展所能言喻。彷彿Ander與Sophie合為一體,擁有相同的思緒、語句,他們像是融為一人,這種牽絆前所未有、不同以往我所見過。兩人掌心之中都有一個相同的百合花烙印,白色但不模糊。我曾詢問Ander那是什麼,他的答覆說這是他們對彼此的愛,當我向Sophie詢問,她的答覆一模一樣...她甚至用了完全相同的字詞。」
Elsa不甚自在地挪動身軀。
「他們只駐留了一小段時間,想要回到他們位在群山中的家,當他們離去,Sophie的父親最終還是給了兩人祝福。」Fiorde重溫這段回憶時忍不住露出微笑稍稍暫停,「而Ander的表情...能獲得這名男子的祝福,對我兒子而言富含遠超越我所能想像更多的意義,因為是這名男子養育了Sophie,而Sophie是Ander的一切。」
「Ander時常寫信來告知他的生活、孩童們,以及Sophie,總是Sophie。直到某天,我們收到一封寥寥幾筆倉促寫成的信,闡述孩子們得了某種不知名的病症並且持續惡化,Ander擔憂他們時間所剩不多,懇求我們能從城鎮帶藥給他。我一小時內動身,隔天早晨抵達Ander的小屋...但已經太遲了。」
Fiorde就此打住,Elsa輕觸他那蒼老的手,像是支持般握住他那脆弱不堪的指頭,「你不需要說完。」
「我必須說完,我親愛的女王。」他輕輕地告訴她,溫和地回握她的手,「這段過往,儘管令人心碎,卻讓我更加堅定我對於妳所提出的印記的信念。」
他繼續述說,「當我抵達時,壁爐內的碳仍在冒煙,門已經敞開,孩童們沒有在他們的床上,他們躺在地板,我猜,他們被放置在那是因為Ander與Sophie曾試圖搶救他們。Sophie倒在孩童們的一側,她的手中仍緊緊握著年幼孩子早已癱軟的小手,我相信她是因為過分洶湧的悲愴而選擇刺殺自己。」
「Ander倒臥在Sophie身上,將她緊緊摟在自己懷中,他用了相同的刀片對待自己。所以,我的兒子與他的家庭,就這樣冷冰冰而又毫無生氣的躺在地面。我不曾告訴Sophie的父親、或是我的妻子發生了什麼事。我擔憂這份消息太過沉痛會讓他們無法負荷。我告訴他們,Ander與Sophie被孩子們傳染疾病,而我束手無策,所以當我抵達時他們早已離去。我沒有提起自殺,我做不到。」
「你為什麼…」Elsa眼眶泛淚地搖搖頭,「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呢,長老?這之間有什麼關聯?」
Fiorde拍了拍身旁的那本書,異常嚴肅地回頭看向她,「因為這就是真愛的力量,Elsa女王,它具有約束力卻又無法掌控。它也許能帶來最美麗的喜悅,卻也同時具備毀滅一切的潛力。我兒子的妻子選擇自殺是因為她不能沒有她的孩子,而我的兒子自殺是因為他不能獨活。他們的愛情,即便多麼純淨,最後仍舊無法拯救他們,它為他們帶來噩耗。我希望妳能明白真愛的負擔,我也建議妳千萬別高估它的能力。」
Elsa清了清喉嚨,「你相信他們手腕上的烙印就是摯愛的印記嗎?」
Fiorde嘆了口氣俯身靠近火堆,觀看它舔吮原木並將之吞噬。「我小時候曾聽過那個印記,那是個母親們哄孩童入睡時常見的故事。自從問了Ander與Sophie有關烙印的事,又從兩人身上得到一模一樣的答覆...“這是他們對彼此的愛”...我便一直思索。妳知道這個神話,妳已經藉由這本書瞭解,當愛人消逝時將會發生什麼,Elsa女王?」
「...印記將會持續可見,直至死亡將他們分離。」她悄聲低喃,引述書頁中的語句。
Fiorde頷首,「我埋葬了他們四人。Ander與Sophie的掌心中並沒有任何烙印,Elsa女王,我深信摯愛印記的存在...而我也已經目睹真愛所掌控的力量。無論妳今晚為了什麼原因選擇在此詢問我有關此印記的問題,也不論是否純粹好奇,」當老男人將攤開的掌心覆上她以穿戴著手套的手時,Elsa的雙眼忍不住睜大,「或是為了私人因素,請不要將我所說的當成兒戲。」
「Ander不是個君王,他沒有一個需要守護的王國,若有,我只盼望他選擇活著而非死亡。愛著Arendelle的心必須勝於一切,這是君王的職責,同時也是女王的職責。」
Elsa默然無語地端坐著,藍寶石般的雙眸失焦般地看向Fiorde,「我覺得你該離開了,」她告訴他,同時將自己的手掙開他的掌握,「已經很晚。」
Fiorde接納地點點頭,站起身,走向門口,「如妳所願,」他默默說著,「晚安,陛下。」
Elsa凝視著火堆,彷彿Fiorde分享他的故事時被火堆迷住那般,對於長老的離去不予以任何回應。門在他離去後緩緩闔上,她微微轉過身,將脖子抬高呈直角般注視著那道門。短短一分鐘內,Elsa那君王威嚴宛若崩潰般倒向沙發,她冥思苦想Fiorde說過的話並對面前的一切視而不見。
當大門再度開啟,她仍在相同的位置。Elsa覺得有股冷風掃向沙發,她抹抹自己的雙頰,發覺滿是濕意與鹹味,無數的淚水。「Gerta,拜託離開,」她虛弱地開口出聲,聲音如此刺耳苦澀,「我打算在這休息,我想一個人靜靜。」
快速的腳步聲湊近,Elsa對於這般違抗命令只覺得有股憤怒的火炬燃起,「Gerta!」
沙發的後背下沉,有個敏捷的翻滾,以及某個躺到她懷裡的身體。她發現一頭紅髮覆蓋在自己肩上。
「妳看起來好美,」Anna喃喃說著的同時以鼻尖愛撫年長少女的頭髮,之後皺著眉輕輕將她拉近自己並捧著她的臉龐,「也好憂傷,發生了什麼事?」
Elsa搖搖頭閉上雙眼,Anna的存在令她感到安穩。她能從她的指尖聞到橘子的味道,她的頭髮已解放開來,非如平常的辮子,蜷曲貼伏在那有著雀斑的面容旁; 她忍不住綻開笑容,只因有對唇瓣正一點一滴吻去那些不知何時滾落的淚水。「我很好,不必擔心,」Elsa躺回沙發仰視那雙藍綠色雙眸,「妳今天過得如何?」
躺在她身上的Anna突然開始緊張。
「怎麼了?」
她的妹妹移動到背後並緊緊抱住她,頭鑽入她頸窩的一側,「Kristoff在教堂找到我,我們談了一些事。」
「什麼事?」Elsa邊問邊將手臂覆上Anna的臂膀,一同纏繞於她的腹部。
「呃...有關我們。」 耳邊傳來悶悶的回答。
蜜金髮的女孩聽到這句馬上跳起來站得挺挺的,「妳說什麼?!」
「Elsa! 冷靜點!」Anna安慰著。她把冰雪女王拉回沙發上,回到剛剛的位置,「我們講的是Kristoff,他可是支持我們的,而且他對這件事情接納度很高,如果我們需要任何幫助...如果我們需要逃離這裡,他也會幫助我們。」
Elsa哼了一聲, 枕在她的手上,「那如果他沒辦法接受呢?」
「他像隻小貓一樣,」她輕蔑的說,「我閉著眼都可以收拾他。」
「嗯...我對這點有點懷疑。」她笑回去,但也放鬆了自己。
「我是說...他一開始慌了,還威脅說要揍妳甚麼的。」
Elsa轉過頭好讓Anna能看見她挑起的眉頭,「他是嗎?」
「嗯哼,」她急忙頷首,「整個就像隻超壯的泰迪熊守護者,很煩,於是我告訴他閉嘴,而且我不會讓他接近妳半步。」
「Anna...這真討人歡心,但我想妳似乎忘記在這段交往關係中哪位擁有冰雪魔力。」
Elsa突然被人從後方緊緊摟住,「這就是我們現階段的狀況嗎,陛下?」Anna忍不住提問,「一段交往關係?」
「嗯...對,」Elsa僵住片刻,轉身靠入她妹妹的臂膀中,「不...我的意思是,如果妳想。」
Anna更加緊密依偎,將年長少女的手臂環繞住自己,「我很願意。」
「很好,」Elsa輕聲細語,「我也是。」
「所以,」Anna懶洋洋地從一邊手肘抬起頭一邊開口,「妳能擁有冰雪魔力,而我將是在上面的那位。」
Elsa戳了戳那位紅髮,使她忍不住發出牢騷。「妳是要如何在沒有當過上位者的狀態下來當上面的那位?」
「我當然知道要如何做,Elsa!」Anna抗議著的同時,Elsa的手指順著她身體的曲線畫著。
「真的?怎麼做?」
較年輕的女孩在蜜金髮的身邊呵呵地笑出來。她感覺到Anna的腿從後方往前滑過她的膝蓋,一直前進到跨過她腰的另一邊。Elsa發覺她上方的女孩停止動作時,自己已然被困住。Anna跨上她,洋裝散在她大腿上,同時握住了她的一隻手,賊賊地凝視著她,「就像這樣。」Anna溫柔地調侃。
紅髮的目光隨著她唇上笑容逐漸弭平而轉為深邃,她舔舔嘴唇,Elsa勉強吞嚥並用手肘將自己撐起好能更貼近年輕女孩。Anna的手指從手腕滑到肘部,從肘部攀上肩膀,接著爬上Elsa披在左側的白金色辮子。她卸下冰製扣子隨手安置它,解開髮束,當她的手滑過柔軟頭髮時,Elsa閉上雙眼。
「我現在要吻妳。」Anna啞聲低喃,脫口而出的話語讓密金髮冰藍眼的那位抬頭一瞥,發覺對方正逐漸向下逼近。
她們在兩人中間開始了這個溫和的吻,很快地變成在釋放某種瘋狂被壓抑的...某些事物。某些可被稱為慾望的東西。
Anna輕輕咬了Elsa的唇,在發現身底下的女孩會因為自己的動作而扭動加上產生某種磨擦後,完全不能好好思考。她又咬了一次,這次咬得更深,只聽到身下的女孩發出更激烈的回應,而Elsa大聲地呼喊,拱起她的臀部。
「哦!」突如其來的用力磨蹭讓Anna洩漏一聲低吟,也發覺她姊姊嘴角勾起一抹壞壞的微笑。Elsa的舌頭伸過來輕舔著她的唇,如同那晚在花園裡一樣,雖然不知下一步該怎麼做,但她十分樂意地啟唇接納。
當金髮冰藍眼那位結束這吻,唇瓣隨後滑過她的下巴來到脖子,輕輕地細吻她的肌膚,她按捺不住脫口而出的嗚咽聲。Anna因為絲絲涼意禁不住地發顫,她讓脖子往右側傾斜,此時她的手指恰巧撫上Elsa自由飄逸的秀髮。Elsa的雙手從膝一路造訪Anna雙腿的細緻肌膚,跳過了禮服來到年輕少女的大腿,她用力將Anna的雙臀往下壓,同時猛力將自己的臀部向上拱。
「Elsaaa...」Anna抑制不住喉中的呻吟,她的嗓音染上顫抖,「再一次...」
Elsa遵循她的渴望,而這次紅髮做出相同的舉動,讓年長的女孩驚喜地嘆出喘息。Anna壞笑著揪了揪Elsa的頭髮,讓兩人的唇瓣再度撞擊,同時讓臀部一前一後地律動著壓向彼此。
Elsa不情願地讓嘴唇離開,她的頭倒回沙發上,即便胸腔劇烈起伏她仍死死摟住Anna的腰,示意她停下律動,「Anna...Anna...我們必須停下。」
最終她同意了,Anna放緩,身軀逐漸趨於靜止坐在Elsa身上,雙手仍埋在那片白金色的長髮之中,當她重返人間,她的雙眸如同擰上般緊閉著。
Elsa拉著她妹妹倒下,移動了自己的位置好讓Anna能躺在她身旁,她的頭倚靠在她的胸前。她靜靜等待Anna率先打破沉默,輕柔地以指代梳滑過她的髮,按摩她的頭皮。
「...我很抱歉。」Anna雙頰泛起暈紅地嘟噥。
Elsa更用力地摟著年輕女孩,「別道歉。」
「Elsa,那是什麼?」 她將疑問扔向僅被照亮一半的房間,殘存的火焰仍在垂死掙扎,「我無法抑制它,感覺就像有隻猛獸盤踞在我體內,而它...想要妳。」
Elsa輕輕嘆口氣,「這就是愛一個人的感覺,Anna。」
「性?」
「做愛...至少它會是這樣開始的,伴隨著極度熱烈的時刻。」
她能感受到紅髮那位的手,那隻有著印記的手,在她的胸口處上下撫摸著。「剛剛的感覺真是太好了。」Anna細語呢喃。
Elsa忍不住興起一陣顫慄,「那感覺甚至會比這更好。」
「我想與妳做愛...」她無所畏懼地告訴那位金髮冰藍眼,Elsa正想開口反駁時有兩隻指頭輕輕壓上她的唇,Anna柔柔地、小心翼翼地吻她,之後拉開距離對著她微笑。「我不是說現在,傻瓜,」她的眼神轉為嚴肅,放任自己輕鬆舒適地倚入Elsa的胸口,「在某天,當它恰當時,我想與妳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