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ciphona】 校園平行6

黑鳥的吻是這麼的舒服和柔軟，這樣美好的令人害怕失去。

本來還有些陰涼的道具是突然變得上升了幾度，熱的會讓人窒息。黑鳥的手在自己的腰部漸漸收緊，貪戀那高溫可以再繼續誤無忌憚地灼燒下去......

不行。

伊瀾重重一推，黑鳥撞上了身後的牆面，自己則是因為反作用力跌回了木製地面，手肘撞上堅硬的木板，瞬間整支臂膀陷入一陣酸麻。

黑鳥眼中的熱似乎被冰水當頭澆下一般，只閃過了不到一秒的錯愕，轉瞬變為了一片漆黑的死寂，比夜晚還冷，比清晨還冷。

她默默站起身，撇了眼雖然痛苦卻一舊倔強著狠咬下唇不願讓自己發出任何求救或是示弱的聲響。

“我就這麼惹你厭惡嗎？就算是現在？”腳步漸遠的黑鳥在門前駐足，聲音溫和而平靜。唇上還有著那太過高溫而燙傷的殷紅。

像是問句，又更像是肯定句。人總是這樣的，儘管自己已經認為早已瞭然，卻還是想要親耳聽見對方吐出那最後一句肯定。

“你似乎，很清楚我得事”伊瀾看向地面，“但我不懂你，你令我恐懼。”我恐懼著你，你讓我猜不透。像是你會打亂我的人生一般，我想知道，又不想要知道。這心情是矛盾的。

那想要知道真相又自私的不想被傷害的心情。

黑鳥俯視著他的眼神是痛的。

只是自己也不知道是黑鳥痛呢？還是因為自己先痛起來，所以看什麼都痛了？

“怎麼就這麼不願意做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呢？什麼都不需管，不需要背負著重擔，不需要......”這話再也不會說完，自己就這樣被黑鳥用多變的眼神一直看著，看到背脊發涼，看到不寒而慄。

只留下一聲嘆息，這空間又趨於了平靜，仿佛從頭到尾就只有自己坐在這裡一樣。

＃＃＃

“伊瀾？怎麼你在這裡？”話劇社的里誠發問時，伊瀾才驚覺自己已經坐了一個下午了，一連串的不正常與失態已經嚴重打亂他的生活，那個突然出現的傢伙，那個不像是校園一份子的偽裝，那個總是隨時出現在己身邊的人，那個不正常的熟悉，那個灼熱的氣氛和溫度......

跌跌撞撞的推開里誠，她倉惶離開了話劇社的道具室，像是被時間追趕著一樣逃離了那棟大樓。

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呼喊他，自己也不知碰撞過了多少人。

她只想逃，她只感覺壓迫，好像那東西不請自來了，那個自己熟悉而害怕的東西。叫什麼？

叫什麼？自己應該是知道的啊！到底叫什麼？

對了，它就叫做魔韵。

“你這風紀委員是怎麼當的啊！叫你你都不理是怎樣！”左臂被猛然一扯，是雅蓮那幾近抓狂的臉，還有遠處上氣不接下氣地趕來的里誠。

“哈…伊瀾你還跑得真快，我都追不上你。”

里誠勉強擠出了笑容，但是看起來似乎還是這麼狼狽。里誠什麼都不記得嗎？伊瀾覺得困惑，難道那一片黑的東西就是魔韵嗎？那個突然在自己腦中冒出的字彙？

“伊瀾......我看起來怎麼了嘛？”里誠笑著，伊瀾卻覺得那笑容令自己心裡警鐘大作。

自己平時根本很少注意周遭的人，這時他才發現，那笑容像是複製品，說不上來的怪異。

獃獃的轉向一旁怒斥自己的薇蓮。

也是，那些話語拼湊起來似乎合理，卻又感覺到似曾相識。

就像.......這些人的一言一行都是從自己記憶中拼湊出來一樣！

“你......”有沒有怎樣。想這樣問的伊瀾卻被接下來猛烈的頭疼直接中斷控制力，整個頭撞上了地面。眼前的一切似乎在崩解，里誠不是里誠，薇蓮也不是薇蓮，就像是電視雜訊一般發出著刺耳又眩人耳目的噪音與視覺閃的伊瀾不自主的乾嘔。

是這個空間的問題！

她並沒有其他時間的記憶，只覺得這個學園是這麼理所當然，這些人是這麼理所當然。卻在重新思考後，一切都理所當然到噁心。直到黑鳥出現他才發現了這一切的問題點在哪，他們理所當然的不像現實世界一樣令人不知所措，他們不像黑鳥一樣無法捉摸。

黑鳥才真正是人，讓他有感覺的人。

空間似乎隨著伊瀾跳躍式的理解崩塌的更加快速，哪還有什麼學校的蹤影？頭頂上是不停墜落下大塊黑石的妖魅紫紅色空間，地下是深不見底的漆黑黑洞。

記憶裡的一句句不同人的話語同時間被播送著，令人崩潰。

伊瀾失控的大吼，後頸與背部被自己的指尖刮出了一條條的鮮紅。卻始終沒有辦法讓聲音停下。

她好想大哭，但是眼中乾的發澀，一連串的壓迫令她幾乎要離開自己的神智。

一雙手，覆蓋上了自己兩側的耳畔。

是人的溫度。

伊瀾激動地抓住對方得手，纖細的手腕上果真有一手纏上了直到臂膀的繃帶，掌心上約在食指與中指一帶似硬幣大的繭証摩挲著自己的耳廓。

那人黑白相間的髮在亂流中飛舞著，與自己的銀色髮絲在空中交纏又分離。

耳邊已經聽不見聲音了，是因為黑鳥的手？還是因為是黑鳥？

自己真的是搞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