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eydie0611 于 2015-10-4 12:51 编辑
※請注意,此篇為人妻Elsa設定※
※Elsanna分別虐/黑/OOC※
※無法接受者請千萬千萬慎入※
腦洞源自Lana Del Rey - Young and Beautiful此首歌曲
Will You Still Love Me?
_______Chapter 1_______
───噩夢總是會醒的,最可怕的是那些似乎永遠不會面臨結束的真實。
安娜忘記是誰曾經這樣對她說過,她拉緊色澤暗沉的斗篷,在人群中感覺自己像隻細長的蝙蝠,盤踞著最陰暗遙遠的角落。
所謂『遙遠』,當然是以那人為軸心所形成的準則。
世界何時依照自己的意思運轉過了?一次也沒有,那些悲傷和嘆息,除了紓洩不及千萬分之一情緒以外別無所用。她站在那裡,凝視和自己身著相同色調、纖長高挑的背影,然而她身後的位置卻不再屬於自己,不再有資格為她分享喜悅、分擔憂慮。
─────這是在哀悼嗎?
事到如今,憎恨依然包裹著以愛為名的濃稠糖心,在她的內心深處翻攪不已。 只一眼,便覺靈魂沸騰。
─────也難怪了,畢竟是夫婦。
當主教朗聲閱讀那份『偉大高貴之人』墓誌銘的同時,安娜掉頭轉身就走。她沉穩而略大的步伐越發急促,無法容忍再聽見任何一句讚譽,當她狹隘擁擠的心早已被所愛填滿、叫她該如何容忍那些有關於『他們』的鶼鰈情深?
她的出逃、周遊各國、四處冒險最後留存的紀念似乎是這強健體魄和意志。
於是她撐過了那段歲月,撐過第一時間遭受至愛拒絕後的痛苦、撐過得知女王決意與鄰國王位次位繼承人聯姻的忍讓、撐過所有非理智的尖銳時刻,針鋒相對和煎熬思念。
───噩夢總是會醒的。
安娜很高興她終於在此刻驗證了這句話的正確性。
在她終於不再年少輕狂、美麗如昔的此刻。在她最後停止揮霍付出、犧牲奉獻的此刻。
※ ※ ※
安娜實在記不得那些細節了,關於自己如何苦苦哀求艾莎認清事實、接受心中所想,忽略他人目光,放下整個王室乃至整座國家加諸於身的沉重枷鎖───懇求她就這麼一次、順心所欲的為她自己而活。
別讓他們看見、別讓他們知道,讓好戲上演,這會有多難? 只有妳、我知道的祕密,怎麼會藏不起來?
安娜實在記不得那些關於她如何一次又一次被拒之在外的細節了。
那些佔據心房,如煙雲繚繞,揮之不去觸之不得記憶。她是真的記不得、忘不了又想不起來了,她真該高興的,因她曾如此沉痛希冀著此刻到來,在每個舊創覆發、獨拭傷口的夜晚虔誠祈禱。
但當她仍然被那份包裹在漆黑之下的美麗哀愁給魅惑、仍然感受到和憤恨同等強烈的情感衝動、當她依舊渴望依舊癡心妄想著哪怕有一次機會將靈魂出賣給惡魔卻能換得一眼回眸。
她知道她還沒有走出來。她也許永遠也走不出來。
艾莎就坐在那裡,終於不再只是人群中的一個至高點、王座上的一尊雕像或模糊如牆上的一幅彩畫。她如今終於恢復到安娜蹴手可及的地方,猝不及防的喪失雙翅和所有武裝,她完美無瑕的至親至愛,終於從高聳雲端之中重重摔落到她的懷抱裡來。
再沒有任何藉口拒安娜千里之外。
以手拄頭,歪斜靠桌。安娜猜想那雙最終又恢復隱藏於手套之下的手是否依然白皙纖細,而她不必求證心中答案卻也是肯定的。肯定連同那些,在大婚以前只有安娜曾有幸目睹過包裹在衣著服飾之下的所有私密,都美麗如往。
安娜環顧四週,空盪諾大的雙人房中迴響著逐漸放緩的腳步,輕柔、謹慎到如此卑微。為了行動方便而在裙襬下增添的褲裝和長靴並未減緩女性柔美特質,卻巧妙融入男性的英挺俊朗。
腰間早已養成習慣貼身配戴的短劍、掩藏在斗篷下的羊皮背心乃至她的鞋跟上都以銀線繡滿精緻的雪花紋樣佐以花草圖騰。遙想當年,她仍然記得她的女王曾親口對她承認過因何挑選番紅花做為這個寒帶國度的象徵……她說,因為此種花的綻放花期距離冬天最近,她說───這花,是依戀的意思。
大婚後、那些圖騰全部大張旗鼓的歷經撤換。
如今哪裡也看不見了。只剩安娜還貼身收藏。
以牢籠看來,此處倒是裝潢得精美絕倫,卻絲毫不見名為『艾莎』的女人半分生活的痕跡。梳妝台上簇新的禮品,各式高低參差、繽紛絢爛的香水瓶都還是全滿,一段時間以來全然未被人更動位移的化妝用品滿布塵埃。
安娜從那面巨大的梳妝鏡中可以看見艾莎低首蹙眉模糊不清的表情,諷刺的是那幅掛在床頭的新婚畫像卻格外清晰刺目,叫她的雙眼隱隱生疼幾乎痛得以為會立時流出血來。
艾莎大約是在她旅居一個名為克羅諾斯的小島時倉促成婚的。啊、她奸詐狡詰的長姊,寧可以此種形式斷絕她為愛、為自己辯解的最後一絲機會,只因聽不得、安娜知道,只要自己處在她面前的一刻,艾莎就永遠無法做出這樣殘酷的決斷。
她肯定是喝醉了,酒量再好也禁不起一時意氣湧上心頭的醉意,何況本來就毫無酒量可言!?
安娜盯著她微軟搖晃的身軀,恨不得即刻能夠將她那一切脆弱、甚至喪夫所產生的疼痛揉碎了擁抱入懷。畢竟愛不就是這樣,盲目莽撞,毫無常理可言?
但安娜最後仍選擇停在艾莎身畔。
「關於這一切,我很抱歉。」
該有的場面話還是需要顧及,即使彼此都心知肚明那份越線的愛意在私下獨處時將會錯出怎樣的火花。艾莎似乎對她的來訪並不意外,臉上毫無波瀾,喜怒不見。
「感謝妳特地趕回來送他最後一程。」
「我怎麼能不回來。」
安娜挑起單邊的眉,話中有話。艾莎微醺的姿態像烈焰灼燒了她的眉宇眼目,為何時間總是偏心的站在艾莎那一邊,五年的歲月怎能絲毫未減損她的美卻激發出更多妖嬈冶豔?
蒼白面容上急速泛起的紅暈、因為隱忍傷悲而咬紅雙唇、迷濛雙眼,噢,她淒楚動人的姊姊、只有安娜自己曉得曾用過多少不堪入耳的可怕字眼詛咒那個男人───也許這正是他的死因之一也不一定。
「我知道妳希望我回來,我的陛下。」「我知道妳希望在此刻見到我。」
「我說過、我們將不再討論這一切。」
艾莎緊咬下唇,霜白的臉上忽然退去所有血色。是了,這才是安娜所熟悉的模樣、主宰冰與雪女王該有的姿態,安娜忽然很高興,至少現在只有她能夠看到艾莎的這一切───不論悲喜。
「但我也說過,在妳可以屏除任何感情望向我時,我才會放棄。」「而我踏進這個房間到現在,妳都還無法正眼看我。」
安娜往前靠近,伸手箝制著艾莎的雙手,半強迫的和她對望。
艾莎問自己究竟看見了什麼?她看見的怎麼不是當年那個嬌小可愛、黏人撒嬌的妹妹。時間將安娜歷練成一個截然不同的女人,自信孤傲的她英氣勃發,並且那雙銳利的眼神、只消一眼便看穿艾莎所有逃避閃躲。
她在安娜面前難堪得近乎赤裸,只剩最後一絲隱密,絕對、不能被揭發出來。
「我們可以的。」
耳邊低訴的話語似乎喚醒了體內那些酒精,在僅僅一層相隔皮膚之下的血液中翻滾奔騰。她是去否去了哪裡的禁忌之地習得與艾莎相互抗衡的魔法?是否在艾莎的血脈筋肉中下咒置蠱,讓艾莎在和她的對視中輕而易舉遺忘一直以來的努力偽裝都是為了什麼?
那些冷酷無情、那些鐵石心腸,艾莎忽然只想好好的盯緊眼前那雙碧綠深邃,如果那是湖泊,她情願此刻溺死在裡面,就此長眠,也不願再多說一句違心之論、多作一次殘忍拒絕。
她從未愛過名義上的夫君。 她從未把心交給安娜以外的任何人。
噢,但這是個機密,絕不能讓安娜知曉。
她都做了些什麼?只不過是希望能夠給安娜一個不必隱藏、無懼於世俗目光的『正常』生活,所以她在仔細衡量後選擇嫁給鄰國的第二王子,並私下協定給予部份實質權利做為回報,一方面借用他的人脈和經濟長才、一方面間接實現王子無法繼承王位的遺憾。
這大致上可稱為雙贏的局面事實上免不了暗中勢力較勁。
卻連艾莎也猜想不到,最後她的夫君居然愛上這個從未想過真正行使夫妻之實的妻子,甚至不惜利誘脅逼、用盡一切手段只為贏得她的芳心。在他得知妻子無法、也不可能愛上自己的真相後,居然選擇自我了結、只求讓艾莎活在一輩子愧疚罪孽之中。 她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恍惚間,艾莎只聽得安娜在她耳畔輕聲嘆息。那聲音悠遠迷茫毫無真實之感,使她驀地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安娜為自己犧牲生命被化作冰雕的那一刻、她所吐出的最後一絲生氣。
她實在害怕自己總有一天也將安娜逼上丈夫那樣的絕境。
「妳醉了,讓我扶妳去床上休息吧。」
安娜的嘆息只為了她自己心知肚明的傷心。她最心愛的女人,如今正為一個永遠無法復甦的男人痛苦,而她無能為力更不被看在眼裡。她不等艾莎的回覆便擅自伸手攙扶,將雙臂環繞過艾莎的腋下和腰部,為她如弱風拂柳的身姿心醉心碎。
她知道艾莎的心中有自己,但她無法確定那個男人究竟佔據多少篇幅? 她不願去猜想,那些可怕的臆測卻滿佈腦海,將她的理智擊潰。
「艾莎…妳聽得見我嗎?」「我知道妳醉了、妳的酒量一向不好。」「艾莎、我說我愛妳、我知道妳不願意聽,但我還是得說。」
愛人的情話如劇毒,麻痺知覺、緩慢滲入,使她神智模糊,誤以為身處可坦然以對的美夢之中,留連忘返。安娜的嗓音那麼低沉、如夢似幻的縈繞耳邊,噢、她僅有的安娜。
她僅有的愛。
「妳不曉得我在旅行中見識過什麼、我看過雪白的沙、火紅的海,見識過更多像我們這樣的人。妳沒有看見那些人臉上的笑容妳不會明白,我們本來就應該活得自由自在」 「我知道妳的顧慮,但我也從未說過要妳將這一切攤開在人前。」「我說我愛妳,妳明白嗎?只要妳一切都好,這就夠了。」「但是妳一直都不好,當我看著妳的神情時,我知道妳不快樂。」
下雨了,艾莎不曉得在夢境之中也能感覺到那麼真切的水滴,一滴一滴落在她滾燙的額頭上,又很快沒入髮根。奇怪了,她為什麼覺得這麼熱呢?是她的魔法在有安娜的夢中逐漸失效嗎?
「告訴我、當他親吻妳的時候是怎樣的感覺?」「他也用這樣的聲調向妳傾訴愛意?是否也用這樣的溫度,這樣的姿態祈求妳的愛直到獲得妳的允諾?」
話語所能造成的疼痛絕對不亞於肉體實際能夠承受的傷痛,那些字眼如同塗滿毒液的短刀,椎心刺骨的使艾莎因此清醒。額頭上沁出的汗為她退去幾分酒意,她睜大迷茫無助的雙眼,意識到此時此刻安娜正在對她做的事。
「不…安娜……」
安娜不用等到她開口也知道她想說什麼,什麼時候安娜自她口中得到過這個字眼以外的任何回應?從來沒有。
她已經錯過太多了。
如果相愛,必須在虛無飄渺的夢境之中,那麼請妳、別太快醒來。如果相愛,必須在烈火焚身的地獄之中,那麼求妳、別太快離開。
這一次,安娜心意已決。
即使跨過那道防線後,她將完全醜惡扭曲,成為眾人鄙棄、世人厭惡的惡魔。即使越過那道高牆後,等在那裡的是斷垣殘壁、一片傾頹,歷經心力交瘁後再也植栽不出一株希望幼苗、一片情感枝葉的大地貧瘠龜裂。
她仍然執拗,如千百個被情慾折磨、兀自苦熬的黑夜。
指尖與胸前點綴裝飾著的暗釦交纏,那些以精美繁複工法編織而成的黑色薔薇,就像那些天真無知歲月中曾許下的誓言,在無情的時間洪流下面臨破碎絕望。她將那些花蕊剝開,貪婪迫切有如一隻垂死的蜂、依循著那份香甜氣息,跌跌撞撞的來到這裡,懇求她賜予一滴果腹維生的糖蜜。
掩藏在喪服之下的束衣,不合時宜的勾勒出艾莎玲瓏有致的曲線。托襯著酥軟雪白的胸脯,病態收緊她原就纖細的腰圍,將不可被稱之為贅肉的部分往上下分別擠壓。安娜望著眼前胴體抿緊嘴唇不發一語,想到這樣絕美的景致曾同樣令身處艾莎面前的他人神魂顛倒,靈魂便覺滾燙燃燒。
也許是那些不受控制的淚水讓艾莎心軟,那些一滴一滴落在她腹部的清冷淚水,使她停止拒絕,停止持續說『不』的呢喃。安娜以鼻尖輕劃,在她的平坦光滑的腹部輕吻,心中情緒翻湧、起伏不定,為眼前所見、身體所感陷入癡狂。
她輕咬著艾莎的細膩肌膚,以為那將會脆弱得因為任何力道掌控的疏忽留下傷痕、絲絲滲血。當然她漸漸的便開始明白那不可能,她的親吻只會讓這片純白之地鮮花盛綻直至霜融雪化。
「告訴我,當我親吻妳的時候,妳也獲得和他親吻妳時同樣的快樂嗎?」
艾莎緊閉雙眼,仰頭感受那些奪眶熱淚順著額梢往後倏忽即逝消失在瀏海髮根之間───不。她將否定、連同那些絕望的嘆息一嚥而下。
「告訴我,這就是他所見過的妳的模樣嗎?」
心旌搖盪、意亂情迷的將纖纖十指錯亂在他的髮絲中,要求更多、更多?
「告訴我」
安娜止不住的打顫,嫉妒從諸多複雜情感中戰勝一切,躍然浮現眼前。她大力掀開艾莎的裙襬,將艾莎毫無衣著掩飾的私密之處暴露在空氣中、在亟欲發狂的衝動之下,熱切到近乎粗暴的凝視著她。
「告訴我,這就是他每晚所思所見的妳?」「這就是他讓妳傷心欲絕的原因?而妳也早在這麼多年的角色扮演中迷失本心?」
「不、求求妳,別再說了。安娜……求求妳。」
艾莎泣不成聲,她被壓制在床上無法動彈的身軀因為疼痛而緊緊蜷縮,她從來都不曾畏懼惡寒、此刻卻因為安娜的尖銳言語而瑟瑟發抖。她大可以推開安娜,大聲斥責妹妹的逾矩失態,可是她做不到。只因她清楚明白是自己將安娜逼上這樣的窮途末路。
是她自眼中所流露的、無法掩飾的愛。
「每當我說『求求妳』的時候,妳都是怎樣回應我的?」
安娜臉上壟罩陰霾,但那份苦楚的神情卻讓艾莎撕心裂肺。
放棄吧、放棄像隻忠犬般耐心等待。讓它走、讓那些繁文縟節煙消雲散。
她低頭吻住艾莎。吻住一直以來的渴望,那顆近在咫尺間的成熟果實,自她眼中曲曲折折流下的淚水、慾望所蘊育的泉源在她舌尖混雜成奇妙的滋味,酸澀、清甜,她感覺自己像個孩子,幼稚任性、霸道無理的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