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变强就好了』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是一怔。

「原村同学……」

宫永咲看着原村和开始飘忽的视线，像是明白了什么。没有问她为什么突然改口，只是问道，「那我也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吗？」

「嗯……」原村和点点头。

「那我们快走吧……小和。」

善解人意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很好用的品性，宫永咲感觉到了原村和态度上的转变，也乐于看到她如此的转变，自然不会多说什么。静静地握着原村和的手，宫永咲在前方带路，看来是找到路了……

当然了，虽然安安静静地一路前行感觉不错，但是原村和心里还有许多疑惑想要问。而且……她也需要一些事来转移放在两手相握处的注意力。

「咲さ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你不是被妖梦……」

「啊，这个呀。」提到这个，宫永咲挠挠头，「解决掉它就出来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咋听之下像是一种敷衍了事的感觉，但是原村和却听出了言语间隐藏的疲惫。不知道是因为刚刚的战斗，还是在这之前的……

「说起来，感觉小和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嗯？哪里不一样了？」

「唔，怎么说呢……眼神，对了，眼神看起来不太一样了！」

宫永咲点点头，肯定自己的结论。以前的原村和看周围人的眼神总是太过犀利，让人不太舒服。而现在，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没有那种犀利的感觉了。宫永咲甚至还产生了一种『这才像是原村同学』的想法。

「其实我也有感觉，自己之前好像不对劲……」

站在这个时间点回首过去的自己，原村和也觉得不可思议，那些话，那些行为，虽然自己有过类似的想法，但却从来没有打算付诸实践，就感觉像是有人放大了她内心的黑暗面一般。

在来到长月市之前，原村和没有尝试过和妖梦成为过朋友，但也不是将所有的妖梦都放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那些伤害了其他人的妖梦自然不用说，不过对于那些『看起来』无害的妖梦，原村和更多的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有触及她的底线，她也不会多管闲事。

但是在到达这个城镇之后一切就变了，而且还是本人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改变……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在原村和的心里留下了一点印记。

看着原村和皱着眉，一脸沉重的模样，宫永咲也只能安慰道，「不要担心了，既然能察觉到，接下来的日子里小心一些就好了。」

听到宫永咲的话语，原村和虽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任谁莫名其妙出了这样的事都很难不去想。原村和尽量让自己不再去想它，只是眉宇间的愁云怎么也化解不了。

「啊，我们到了哦！」

宫永咲突然开口，开心地指着前方。原村和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座古朴的神社靠山矗立在半山腰上。显然，那就是她们找寻了许久的新子神社了。

……然后两人就看到一阵烟从神社处以飞快的速度向她们的方向蔓延过来。

「和！咲！你们没事吧？」

「稳乃你跑慢一点啊！」

新子气喘吁吁地跟在高鸭稳乃后面，看着她飞快地从神社前冲到了宫永咲及原村和面前。抓住两人，问题像是炮弹一样不停从嘴里冒出。

「你们两人怎么这么晚？受伤了？迷路了？还是发生什么了？没有事吧？」

宫永咲看上去还好一些，但是原村和就真的是可以用伤痕累累来形容了。这种情形，就算两人想要隐瞒也没有办法，何况她们都不是擅长说谎的人，只能简单地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竟然发生了这种事，你们没事吧？！」

高鸭稳乃抓着原村和的肩膀一阵猛摇，虽然是因为担心，但是宫永咲看着她脸上的蚊香眼，还是止不住担心。幸好憧抢在她前面把稳乃拉了回来。

「那个，能先帮小和处理一下伤口吗？」

「还有……能借一条裙子吗？」

原村和的声音有些微弱，但是两人还是听见了，这时两人才发现她的裙子……咳，这种事当然是小菜一碟，新子憧当场就应了下来。

至于为什么是新子憧回答……不好意思，稳乃的裙子还有一部分是她的，这个问题她完全可以代她回答。

走近了一看才发觉新子神社比看上去的还要大，弯曲的回廊像是迷宫一般，但是空荡荡的几乎没有生气。

「听说是为了增强封印的力量才会把神社建这么大，不过就算是人最多的时候，这里也没有住满过。」

吃过午餐的四人在桌前休息，对于原村和的疑惑，新子憧开口解释道。

「听说？封印？」

对于这种事，高鸭稳乃看上去比新子憧更积极，「是哦！这座神社，还有这座长月山都是为了镇压那位超~厉害的老爷爷才存在的！超厉害的！」

老爷爷？原村和觉得她好像又知道了什么秘密……

「喂！稳乃！这种事情不要随便说啊！」

新子憧狠狠地在高鸭稳乃头上敲了一下，对于这家伙的天然一脸怒气冲冲。高鸭稳乃捂着头上的包，眼角挂着泪珠看着新子憧。

看到这幅模样，宫永咲赶忙上去当和事老，「憧，冷静点。稳乃也是无心的嘛。」

原村和也在一旁道歉，「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吗？对不起是我多问了。」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新子憧连忙摆摆手，「其实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在这座长月山底，封印着一尊百余年前威名显赫的妖梦，而这尊妖梦正式新子家的祖先，憧的爷爷。这座神社原本是那个时代的异界士们建立的，作为封印的核心存在。

后来留守的异界士们不在了，新子家的人占据了这座神社留了下来。最初的目的是解开封印，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来的目的已经被渐渐地淡忘了，而神社也成了他们的家。

也因为长年累月的同化，所以只有新子家的人，以及得到他们家庇佑的人，才对长月山上的天然屏障有免疫力。

「虽然被封印在山底，但是这座神社里有可以和爷爷对话的地方，是个很有趣的老爷爷。」

高鸭稳乃在一旁补充道，看来她和憧的太爷爷似乎很投缘的样子。

「对了对了，憧，我能不能带和去和爷爷聊天？」

幸好这次稳乃还记得先问问憧的意见，不然恐怕又是一个暴栗。

「诶？……这个是没问题啦，原村さん怎么看？」

「一起去吧原村同学，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一下，需要你的帮忙。」宫永咲看着原村和，发出了邀请。这次上山发生了好多奇怪的事情，或许对于长月山最了解的憧的爷爷知道点些什么。

新子憧带着所有人来到一间类似祠堂一般的屋子，摇曳的烛光在墙上倒映出奇怪的影子。房间正中供奉着一尊雕像，隐藏在黑影中看不清形态。

四人相继走进屋，在蒲团上坐下。

「爷爷，您醒着吗？」

周遭的氛围让人不由自主地克制住自己的言行，在憧开口之后沉默了几秒，随着晃动的烛火，空气中传来一个年迈的声音。

「今天来的人不少啊。」

「冒昧打扰了，新子爷爷，有些事情想要询问您。」

宫永咲恭敬地开口，她和憧的爷爷也是有过几面之缘。

「宫永家的小女儿？你是要问今天上山的事吧？」一语道破，长月山发生的任何事都瞒不过他。

点点头，宫永咲正襟危坐等候着解释。其他人也静静等着，她们对答案也很好奇。

不过憧的爷爷没有直接回答宫永咲的问题，反倒是问道，「今天好像来了一个陌生的客人啊？」

「啊？我是原村和，请多指教。」

突然被提及，原村和有些慌张地自我介绍道。

新子爷爷的声音里多了一些惆怅，「没想到还有除灵师的后裔存在了，真是熟悉的感觉。」

「除灵师？」在坐的四人都没有听过这个词。

「你们不知道是正常的，在我那个年代就没剩多少除灵师了。」所以说现在知道除灵师的都是老一辈的存在了。

除灵师和异界士算是两个分支，相似又不尽相同。除灵师最大的特征就是他们的气息可以抑制妖梦这类生物的能力，最擅长的就是各种阵法封印结界。相比异界士，除灵师更具辅助性。

每听新子爷爷列出一个特征，宫永咲都跟着点点头，这么看来小和的确是除灵师的后裔。等等，这么说的话……

「在她的身边抑制了你的气息，所以你在山里才找不到路。」

「那之前没有迷路也是因为这个了……」

宫永咲常常找不到路并非是天生的，而是由于她体内妖梦的气息干扰才导致了她的方向感薄弱。和原村和一起行动时，妖梦的力量被压制，所以找回了方向感，也就不容易迷路。而在长月山上，因为她是凭借着妖梦力量感应方向，所以反而迷失了路途。

「但是我没有什么感觉啊？」

新子憧不解，按道理来说如果力量被压制了，她们自身应该会有感觉才是，可是现在她一点异样都察觉不到。

「那只是说明她还不会控制罢了，而且真正的除灵师才不只她这种水准。」

原村和的手死死拽住裙子，被否定的感觉真不好受。

之后又听着稳乃和新子爷爷聊了一会儿，四个人就离开了房间。

走回屋，原村和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坐在地上想着什么。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开口。

任谁都看得出来自尊心强的原村和对刚刚的话很是在意。

「那个，小和……不要在意新子爷爷的话了，你的实力很强的，真的！」

「不用安慰我了，咲さん，我很清楚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或许是以前过得太顺风顺水了，所以自信心有些膨胀。

似是看不惯别人消沉的模样，高鸭稳乃手在桌子上一拍，整个人凑到原村和面前，说道。

「觉得不够强的话，努力变强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