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无标题

作者:颖丞
更新时间:2014-04-02 20:21
点击:2825
章节字数:3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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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刚一发就有亲们加分支持,那我当然要回报大家了~二更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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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星期天的日程从上午八点满满的排到了下午两点,我一遍又一遍的和Kitty确认:“你确定我能在上海的星期天连蚂蚁都挤不进的路上用两个小时从M.E开到机场?亲爱的你要看清楚,我并不会飞。”


我早上五点半就爬了起来,我并没有顾里半个小时画完一整套妆的特技,洗澡,挑衣服,踩上顾里前一天扔给我的高跟鞋,做好早饭后把顾里的那份留在餐桌上,堪堪赶在了七点前出门。


直到坐上去M.E的出租车时我还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昨晚被顾里一句话搞的晚上两点都睡不着,可肇事者却把关系撇的一干二净,吃完饭拍拍屁股就回了房。


我坐在后座恶狠狠的诅咒顾里:总有一天你的胸围和腰围会上下颠倒。或许我的嘴脸太恐怖,司机一脚油门下去,我比预计提前了半个小时到达M.E门口。


按照惯例先是从头到脚的把宫洺伺候好,然后把Kitty发给我出差要用的档打印好分门别类的装进公文袋里,最后坐上出租车一路直奔周崇光的家。


我的每个周日都是一场灾难,但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一旦习惯了,我就能每个周日面不改色的砸开周崇光的门,波澜不惊的捡起他扔在地上的脏袜子,操起抹布和吸尘器把这个如同二次大战后的家收拾的堪比M.E举办服装发布会的会场。


如果这一切都结束后周崇光这个小贱人依然不给我稿子,我就会打开冰箱吃完他所有的冰激凌或者把辣椒水泼在他游戏机里。


我半躺在沙发上,满意的放下手中吃光的冰激凌盒,我仔细的研究了一下这个牌子的冰激凌,好吃的不像话,下周也去买一盒给顾里尝尝。


周崇光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一连消灭了三盒冰激凌,长长的睫毛忽扇忽扇的,看上去委屈极了。我拍拍他的脸,一脸的同情:“小可怜,下次早点把稿子交出来不就好了嘛,我还要赶飞机,先走了。”


我在上飞机前还给顾里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在接下来的一小时四十五分钟内我都会关机,这几乎也成了一种习惯。如果我有什么要事一定要禁音或者关机时,我都会提前告诉顾里一声,我不想她联系不到我。


有一次我陪宫洺开一场很重要的收购会议时,手机整整禁音了四个小时,而结束会议后我的手机几乎被一百多个未接来电和几十条短信塞爆了,差不多全是顾里的。


再我狂奔下M.E办公楼后,就看见顾里站在大堂里,墨镜在她指间不断反转着,高跟鞋不耐烦的交换着身体的重心。当时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比如顾里怀孕了,或者是顾源忽然领回来一个私生子。


“哦,没什么,只是过来看看你是不是被宫洺卖进了窑子里。”顾里只是架起了她那副墨镜,轻轻松松的回答。


“顾里,你用你的十二指肠想想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我无奈的皱起眉,我连电梯都来不及等狂奔了二十楼,高跟鞋差点都被我跺断在楼梯上。要不是顾里从不开玩笑,我还真以为她是专程来逗我玩的。


顾里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也对,要卖也是卖Kitty,她比你值钱多了。”


“……顾里,你要不是因为这张脸早不知道被人捅死多少次了。”


“谢谢。”……


我站在登机口前听着顾里在我每次出差前必说的几句话,什么“林萧说真的你可千万别穿长礼服,踩在裙摆上栽进水池里一次就够了,当然如果你有在大庭广众下洗澡的癖好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什么“林萧你要是敢喝超过三杯的酒我就把你上次喝醉后举着大闸蟹唱我是女生的视频放在学校论坛上”……


一直到登机前的最后五分钟我依然舍不得放下电话,反倒是顾里在电话里听见一遍遍提醒乘客登机的广播后终于止住了话头,我们互相说了再见。


“你怎么还不挂电话?”片刻的沉默后我又听见了顾里的声音,她那边很安静,静到我能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我甚至可以勾勒出在星期天的下午,她半躺在沙发上翻阅时尚杂志,手边的咖啡还蒸腾着缕缕热气的模样。


“我再等你先挂啊。”我知道顾里一定冲着电话翻了个白眼,她的语气甚至可以让奥斯卡给她颁发“最尖酸刻薄女主角”奖了。


“你以为你演偶像剧呢,你那姿色最多也只能演演女主她妈。”顾里毫不客气的挂断了电话,手机已经被我握的发烫,我笑的像一个白痴。


旁边强势围观了全程的检票员暧昧的冲我笑笑,我脸一红把机票塞进他手里拉起行李箱就跑,害的人家追了我半条登机道才把检好的票还给我。


我在飞机上又把Kitty交给我的档反复看了一遍,这次出差是为了给M.E谈一通品牌合作,其实按理来说这么重要的合作不应该由我这个实习助理出面。可不知宫洺是吃错了什么药胆子这么大,竟然把这么一通合作当作是我职位转正的测试,Kitty通知我的时候我看见她都快急哭了。


下飞机后我只有一个半小时在酒店房间准备,洗好澡后出来拉开行李箱,挑选着今晚宴会的服装。我刚一打开箱子就愣住了,我原本准备的礼服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套Armani的短款黑色礼裙,裙上的图案和我脚上这双高跟鞋都是一套的。


这套礼裙顾里宝贝的紧,我只见过她和《当月时经》主编面对面交谈访问的时候穿过一次,她还威胁我们谁敢把手放在她的裙子上就把我们扒光了打的连乳沟都找不见。


我象是捧圣旨一般颤颤巍巍的拎起那条裙子,一面忧愁的想着如果我把这套裙子撑爆了顾里一定会把我的肠子拉出来打一个蝴蝶结。


我摸出手机,想给顾里打个电话,却又不好意思亲口说谢谢,想了半天还是发了一条短信过去,顺便告诉她我已经到了酒店。没想到短信刚刚显示发送成功电话就嗡嗡的震动了起来,我一面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一面接起了电话。


“裙子穿上了么?”这回她电话里有了些嘈杂的鸣笛声,应该是在外面。我站在试衣镜前,扭了扭身子,感觉裙子的束腰快把我的胃挤出了喉咙。


“穿上了……就是一个人拉拉链不太方便……”我挑战着种种人类柔韧极限的姿势试图把拉链拉上来,我忽然想起顾里礼服的拉链一般都是我帮她拉的,我停下动作冲着电话嘟囔了一句:“我想让你帮我拉。”


“你说什么?大点声,我这里听不清。”


“我说裙子穿上了,谢谢你,嗯……你在外面?一个人吗?”我胳膊扭得快脱臼了才把拉链拉上来,裙子紧紧贴着我的身体,我感觉连呼吸都不大好了。


顾里的声音顿了顿,才说:“我和顾源出来吃晚饭。”


“哦。”话一出口我就察觉到声音里包裹的失望和茫然,我迅速改变了语气:“我的意思是,哦,有人陪你那我就放心了。那我先挂了,时间不早了。”


我迅速挂断了电话,眼睛瞥向了镜子,镜子里的人披着长发,微卷的发尾落在了胸前,身上穿着的是闪闪发亮的名牌短裙,还踩着一双即使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的限量版高跟鞋。


我指着镜子里的人笑出了声,你看看你啊,就算插上凤凰的毛也还是一只鸡。凤凰由她的龙陪伴着,而你却只能沾沾她的光,说到底连枝头都飞不上去。


这样的情绪一直充斥在我的脑海里,让我在宴会上彻底放开,或许是急于想要证明自己,却不是为了给宫洺看。


对方的合作负责人是一个阴气沉沉的中年人,从杂志纸张选择到模特人选问的一个不剩,我一个一个回答,偶尔实在想不起来就狠狠灌一口酒,逼迫着自己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这个叫Ken的中年男人似是暂时满意了下来,却绝口不提签合同的事,反而一杯接一杯的敬我酒,似乎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酒桶。


我咬着牙一边在心里中英文夹杂的骂了他十八辈祖宗,一边笑颜如花的和他一杯接一杯的拼酒。我听Kitty说过,酒场如生意场,谁先倒下谁的生意也就输了。


从香槟喝到红酒,从红酒又换上了洋酒,我眼睁睁的看着Ken几秒喝完一杯Whisky,放佛那只是一杯纯净水一般,然后对我举了举空酒杯说道:“Nice dress, beauty."


侍者适时的为我送上一杯新满上的Whisky,即使还隔着老远我都能闻到洋酒刺鼻的味道,我手指紧紧的攥住高脚杯,屏住呼吸也只用了几秒就喝空了酒杯。瞬间灼烫的感觉顺着喉管一路直冲胃部,喉头冒上些酸水,我勉强咽了下去,足足缓了半分钟才能说出话。


“Nice Hermes too. And if we can finish our contract first, it will be better, trust me.”我看见Ken暧昧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明白那是什么意思,所以我更不能喝醉,我还要证明给她看,这些事我也能做得到。


在接下来几轮酒杯交错中,我跑了数次卫生间,为了不会醉倒,我只能提前催吐,倒空胃里的酒液再接着去和他喝。我弯腰蹲在马桶前,手指轻轻按着舌根,瞬间天翻地覆的眩晕感就袭上了脑海,刚喝下的酒被我哗的吐了出来,重复了几次胃就空的差不多了。


在镜子前简单的补好妆,踏出洗手间我就又变成了宫洺先生身边无所不能的女助理,管它是酒还是硫酸,我都能不动声色的到进口中。


喝到最后连Ken都有些恍惚了,我趁势拿出合同,顺便把笔也塞进了他的手中,威逼利诱的让他签下了名。看着他的公章落在合同上我才终于舒了一口气,一直压抑的难受也随之缓缓涌了出来。


我把合同放进包里,也不再多逗留,出了宴会叫上出租车把我送回了酒店。我看见出租车司机在后视镜里对我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他以为我是在晕车,我想回他个笑容都已经力不从心。


我扶着墙跌跌撞撞的走回了房间,房卡刷了半天也不见开门,当我正不耐烦的向砸门而入的时候,才发现我手上拿着的是银行卡。我异常尴尬的把银行卡收起来,把包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到那张所谓的房卡。


一进房间连鞋也顾不得脱就一头栽进了柔软的被子里,手机铃声自下了出租车就一直响着,我不想理,可它却一直孜孜不倦。我伸出的手摸呀摸,才摸到了我仍在一旁的包,手指胡乱滑动了好几次也没能解开荧幕的锁。


“谁啊?”一躺下才感觉到从胃里到口中火烧火燎的灼烫,我在床上蜷缩起身子,一手紧紧压在了肚子上。


“怎么才接电话,你回酒店了么?”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象是和我耳朵隔了几万米,可我还是在第一秒就认出了这个声音。顾里,我可望而不可及的顾里。


我无意识的笑着:“顾里啊……我跟你讲哦,我的合同签好了呢……我也不是那么无能对吧?”


对面沉默了几秒,再响起的是顾里忽然冷冰冰的声音:“林萧,你喝了多少?”


我还是一味的笑着,似乎人喝醉了就控制不住想笑,我一遍遍念着她的名字,喉咙被白酒灼烧的沙哑:“顾里,顾里……这可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办好一件事呢,哎呀……听上去真可怜。顾里啊,你和顾源怎么就那么配呢……你们一个赛一个的厉害,郎才女貌啊天作之合。”


巨大的悲哀忽然攥紧了我的心脏,我听不清顾里说了些什么,我只感觉到我脸趴着的地方被什么东西濡湿了,我迷迷糊糊的想我不会是口水流到床上了吧。


我自顾自的对着电话笑着,说着,低喃着:“顾里,我好想你在这里啊……你不在的时候我只能一个人吐,连递纸巾的人都没有……合同签好了我应该高兴啊,我明明应该高兴啊,到底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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