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热气上涌 于 2015-1-30 19:48 编辑
我是一颗麻将。
在一张麻将桌上,我只是那一百三十六张中的一个,按道理来说,我应该很不起眼。
五饼,这是我的名字。
我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世界是在被一个学校的麻将部部长买回新建的部室里的时候。在那之前,我一直沉睡着,就和普通的麻将牌一模一样。
自那以后,很多人用过我来打牌。可能是因为麻将部没什么人气的原因,就算过了七八年,我也一直好好地呆在部室里,没有因为老旧而被遗弃。
直到最近,我发现我可以出现在任意一副麻将里面,成为里面的一张五饼。
如果用人类的话来说,我一定是一个成精的麻将妖怪了吧。
这么说自己总觉得有些奇怪。
最近部室里来了个新成员,高年级的学生都很高兴,因为她们终于凑齐五个人,能够在毕业之前参加一次县大会初赛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应该是这个麻将部第一次参加团体赛吧。
新来的部员有着一头很靓丽的黑发,简单来讲就是黑长直。据说她似乎是学生会会长,看上去也是那种优秀的学生。我没有见过她在外面的样子,不过她每次只要踏进麻将部,部室里高年级的大家都会一起扑上去,将她好好蹂躏一番,这位学生会会长每次都是无奈地任由前辈上下其手,直到其余几人胡闹完,才会一起走向麻将桌。
怎么我会产生一种这个一年级生比她前辈更像高年级生的错觉呢?
我对这个新成员起了好奇心,所以每次我都会往她那里跑。
只有这样,我才能呆在她那十三张牌里面,好好注视着她。
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黑长直在麻将部里待了两天后,终于发觉了一丝不对劲。
那一天她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只是在新的一局开始后,总是在我出现在她的牌里时带着笑意拿着手指轻轻弹弹我。
虽然这个力道不至于将我掀倒在地,但我还是觉得额头被她弹得很痛。
真是超无礼!
我决定不理她一阵,我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跑到别人手里过了,所以在之后的一局里,我一直将自己埋在牌山里面,等着别人将我摸到。
本来我想看看黑长直的反应,但因为脸朝着桌面,结果什么都没能看到,只能听到时不时的‘碰’、‘杠’的声音。
终于,我身上的那一张牌被人摸走了,那个人马上兴奋地甩了一张牌出来,然后道:“立直!”
因为为了躲避黑长直,我所处的位置是山牌中最后的的一幢。基本上,这一局是没什么人有和牌的可能了。
我被人摸起,并不是黑长直,黑长直的指腹有着一层薄薄的茧,一点都不细嫩,反而有些粗糙。
她将我拿起来,仅仅是摸了摸后便打了出去。
这样这一局就该结束了吧。
咦?为什么我的身体再次悬空了起来?
拿着我的人将我拍到桌子上。
“和!”
紧接着,她听到黑长直自信满满地发言。
“这一局我拿下了哦。”
“啊啊!小普你竟然忍耐到现在,难不成之前没有胡我的牌就是为了等这张五饼吗?太奸诈了,这下你刚好排位第一了啊。”
被摊开在牌桌上,我终于看到了黑长直的脸。
她眯着眼笑着,安抚着大喊大叫的前辈。
麻将是没有心和血液的。
但在那一霎,我突然觉得我全部的血液都流到了脸部,心也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这么耀眼的黑长直果然是在耍诈吧?
这样的话,满脸通红的我不就是变成赤宝牌了吗?
黑长直,你少报了一个番哦!
又过了一个月,县大会初赛到了。
黑长直她们今天没有来部室,而是去比赛场参加预选去了。
我也跟着溜了过去。
虽然我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但只要是有麻将桌的地方,我都可以随随便便地到达。
因为看不到比赛流程,所以我不知道黑长直她们是在哪个牌桌,哪个房间比赛的。我逛遍了比赛场地的全部牌桌,但每次都是被放在牌桌里面,什么都看不到。
( ·△·)失算了。
眼看比赛就要开始了,我有些焦急起来,因为心急到处乱跑的结果就是我已经累到不行了,毕竟平时我都呆在部室里面一动不动,也没有怎么运动,所以现在根本喘不过气来。
我再次转移到下一个牌桌的五饼里面,期望能够凑巧找到黑长直所在的那个牌桌。
黑长直担任的是大将,时间绝对来得及啦!
最后,我在先锋战打到第四巡的时候,就找到了正在打牌的麻将部部长。
找到了!
我附身到这个牌桌的五饼里面,脸朝下,跟一副死了的样子没有区别。
跑了这么久,我也想休息一下啦……记得大将赛叫我起来一下。
等我醒来时,副将赛已经结束了。
我们学校的分数是倒数第二名,有些危险。
我等着黑长直过来,然后在她们决定位置后再自己跑到黑长直的牌堆里去。
结果似乎是因为我之前将先锋战次锋战中坚战副将战都睡了的原因,脑袋糊涂的我不小心跑到王牌深处去了。
“咦?”
依然是很不爽的脸朝下,我听到了黑长直轻轻的声音。
“怎么了?”
东一局坐庄的那个女孩子问道。
“没事,继续吧。”
黑长直回道。
我依然脸朝下,被身上的那张牌压得一动不能动。
真是糟糕,每一局麻将我只能附身一次。
这下我真的是无力跑到黑长直的牌里去了。
好不甘心……
我欲哭无泪地对着地板消沉了许久。
“杠!”
黑长直的声音。
黑长直的手。
我被拿了起来。
我的脸离开了桌面。
我再次被一点不怜香惜玉的黑长直脸朝下摔在了桌面上。
“岭上开花!”
“自摸,庄家9000,闲家3000,麻烦了。”
黑长直将自己的一排麻将牌摊倒在桌面上,撩了撩耳旁的头发,笑着道。
麻烦个球球!我的脸可是很痛的啊!
我的脸火辣辣的,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被扔的。
虽然脸上很痛……但是还是很高兴。
就算我已经没办法往黑长直的牌里跑去了,但黑长直每次都会将我塞回她的牌里嘛。
这不就意味着黑长直也是有看重我的嘛。
在之后的几局里面,我没有再出过错。每次都在第一时间跑到黑长直的十三张牌里面。虽说这样好像给她带来了不少困扰,但黑长直每次都只是看着牌思考了一下,便打出了其他牌,配合着我做出新的牌型。
自从她发现我每次都会准时出现在她牌里之后,她就一次都没有将我打出去过。
即使我不是宝牌,即使十三张牌里只有我一张饼子。每次黑长直都只是在我身上摩挲一下,然后无奈地笑笑,将其他的牌打出去,几巡下来,就会做出一副很漂亮的牌型。
黑长直最棒了!
接下来,黑长直很帅气地将一家学校击飞。然后,黑长直的学校以县里第一名的身份成功出席全国大赛。
我当然也是一副好心情,毕竟对手越强大,我越能与黑长直一起面对更艰难的牌局,更能感受到黑长直在打牌时的心情。
黑长直每次遇到恶劣的情况的时候,手都会不由自主地摸上我的牌面,眉间稍稍皱起。
这个小动作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但每次我都是安安稳稳地站在牌里面,同样认真地凝视着她,想要给她自信。
你永远是最厉害,最帅气的那个哟!放心去打吧。
我不知道黑长直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但每次,她伸出手抚摸我后,都会舒缓起眉头,然后利索地打出一张牌。
我永远都静静地呆在她的牌里面看着她。
这样的心情,到了全国大赛也不有一丝一毫的改变的吧。
但我发现我错了。
全国大赛的第一次大将赛,南二局,我发现我已经绝对不可能回到黑长直的牌里面了。
这一次,我没有脸朝着桌面,而是躺在其他牌上,脸朝着天花板。
空调的冷风吹过,吹得我凉飕飕的。
黑长直!救我!救我啊!!
第一次成为宝牌指示牌,摊开肚子给别人看,不能再羞耻了啊!
我泪眼汪汪地看着黑长直。只见她一一看过她的十三张牌,一边用手摸过,然后扫了扫整个牌桌,最后将视线投在了我身上。
我在黑长直的眼神中看到了森森的无奈。
嗯,身为宝牌指示牌的我,就算黑长直有再大的本事,都再也不可能从哪捞起我了。除非她站起来跟其他三人说:“我牌里有张五饼,不介意和那张同样是五饼的宝牌指示牌换换吗?”
那样子的话,黑长直一定是得了失心疯了。
我哀伤地看着黑长直打完这一局,然后在南三局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跑到了黑长直的牌里面。
回到黑长直的牌里,我浑身舒畅。
看上去黑长直也像松了口气的样子,一边用手指戳了戳我。
不痛,很温柔。
如果麻将妖精是有嘴的话,那此时我的嘴角一定是扬起来的。
黑长直成功保住了前面几个前辈打下的点数,而且还赚了不少的分数,险险晋级了全国大赛32强。
但是在进16强的比赛里,前面几位前辈不敌对手,痛失了不少点数。
因为是全国大赛,所以有很多很厉害的人出现了。这些人可以操纵牌局的流逝,或是操纵某一种牌型,然后打出自己想要的牌。
这样的人,是被牌眷顾的孩子,简直可以用魔物来形容。
我们学校的五人中,没有任何一个可以拥有魔物这个响当当的称号。几个前辈的打牌技术也只能算是优秀,遇上普通人还可以与之一战,但对上魔物没有任何胜算。
就算是黑长直,在对上魔物的时候,也是十分勉强。
到了中坚战,我们学校就落到了最后一名。在黑长直接手的时候,我们学校离第三名已经差了整整三万六千点的点数。
黑长直坐上了自己的位置后,等发牌结束后,看起了自己的手牌。
我还在里面。
因为我自始至终,注视的都只有黑长直一人。
但是,因为坐在对面的魔物的干扰,黑长直的手牌变得十分混乱。
她皱皱眉,打出了一张牌。
“碰!”
黑长直的下家将牌碰到牌桌边缘。
“听牌。”
真是糟糕的开端。
最终,是以黑长直的下家自摸结束了这一局。
东二局,牌面依然很糟糕。
以黑长直的上家放炮给对家结束。
东二局,黑长直小胡了一把,算是喘了口气。
东三局,黑长直的上家坐庄。
然后,噩梦便开始了。
那个头发一端成角状的红发少女不断地和牌,坐庄。
“自摸,立直,对对和,一杯口。”
“自摸,立直,一发,一气通贯。”
“和,三暗刻,清一色。”
不知不觉,东三局已经进行到第六次了。庄家似乎越来越贪婪,和牌一次比一次要的点数要多。
除了一直在坐庄的那一个,其他三家都面临着被击飞的危险,在风尖浪口摇摇欲坠。
黑长直一直防御的滴水不漏,即使手中的铳牌多到连我都有些不忍心看下去,她也依然在没有扔下我的情况下,完成了牌型并且成功立直等一系列壮举。除了自摸以外,她的上家甚至没能从她这得到任何点数。
即使是这样,她的分数也和其他两家差的不多,只要被直击一次,就濒临击飞的状态。
新的东三局开始了。
黑长直照样摸牌打牌。
在过了四巡以后,她摸到了一张新牌,然后愣住了。
我同样把视线放了过去。
那是一张能让黑长直成功达到听牌状态的牌,只要她将我打出去。
现在的牌河里已经有一张被打出去的五饼,是在第三巡打出去的,安全度很高。
这个新做出来的牌型并不小,如果成功和牌的话甚至能让黑长直脱离濒临被击飞的境地。
黑长直微微皱着眉,照样在思索的时候摩挲上了我的牌面。
旁边的三家都将视线凝聚在黑长直的手指上,想来她们也都看过黑长直的对战,现在应该很清楚她现在摸着的是张五饼了吧。
黑长直微微将我抬起来。
我的心也随着悬了起来。
黑长直的动作并没有随着我的心惊胆跳而停下。她将我推到一边,然后把那张四饼塞了进来,打出了另一张牌。
“和!”
黑长直的下家很是激动,立马将手牌摊在了桌面上。
“役牌白,1000点,谢谢!”
“给。”
黑长直淡定自若地将点棒交了过去。
我还在黑长直的手牌里,心跳的十分快速。
下次吓人前先说一声啊!笨蛋!
红色头发的上家看了过来,平淡无波的表情,眼神却如同刀锋一般,我身子一抖,仿佛什么都被看穿了一般。
黑长直对着红色头发微微一笑,然后开始将手牌塞进牌桌,准备进行下一局。
牌局继续进行着,黑长直的分数始终挂在那里,不上不下,保持第四位的排名,很是尴尬。
终于到了大将赛最后一局。
黑长直在拿到新的一张手牌后,再次皱起了眉头。
在进入大将赛以后,她一直出牌很是迅速,简练利索的动作很是帅气。
据别人说她只在有关五饼的牌型时候才会停下来,思考一会。
这么明显的停顿被另外三家注意到,然后再次将视线看到她手中所轻轻摩挲着的我。
我都可以从现场凝固的气氛读到这么一句话了:‘喂!你就不能改改你那奇葩的小动作么?’
我叹了口气,然后等着黑长直把我打出去。
她现在的牌型是清一色的字牌,还差一张白就能组成大三元,并不需要我这个数牌的存在。
这是这一局里面,她最后做大牌的机会。
相比我自己的心情,我更情愿她能够打出我,然后好好地赢下这一局。
黑长直这次思考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久。
毕竟这是全国大赛,是她的前辈们灌注了全部心思的最后的比赛。
毕竟我就算出现在她牌中的次数再怎么频繁,也不过是一张冰冷的,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的五饼。
在这种时候,再将我留下来纪念可以说是毫无用处。
她的手指放在我身上,似乎有些焦躁。
为什么还不将我打出去?她到底在犹豫些什么?
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参加全国大赛,等前辈们走了以后,来年的部室里可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啊。
这么宝贵的机会,为什么还在犹豫?
“喂!你还打不打了啊?”
对家的小女孩催促道。
你就那么舍不得那张五饼吗?
我可以从她的声音里读到这一个意思。
黑长直并不是魔物,所以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
黑长直能带着其他几个人,一路闯到全国大赛的32强,已经是很厉害了。
黑长直能在牌里一直有个五饼不能动的情况下,一路悠闲地走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拜托了,这次不要考虑我,大大方方地用出你的全部实力去打吧。
黑长直凝视着我。
然后,她笑了。
“来!”
她将刚刚摸到的东甩了出去,手维持着丢牌的动作,眼神犀利。
“我看看,这一局,谁能比我更先和牌!”
黑长直出乎所有人意料,做出了这个简直可以说是丧心病狂的选择。
我简直能想象到解说员站起来说:“藤原选手疯了!”的样子。
十三张牌,五饼东东北北白白发发发中中中。
拆了一对东而保留五饼。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脑袋进水了的问题吧!
我都想要自己跑到牌河里去了!
简直没有谁能比黑长直更能气人!
“放心好了。”
像是幻听一样,黑长直点了点我,轻声说了一句。
……咦?她是在对我说话吗?
我抬眼看去,黑长直恢复了满脸从容不迫的样子,看着其余三家一一打出牌来。
这样认真打牌的黑长直,好耀眼。
我不由得再次将视线放在了黑长直的侧脸上。
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切牌,我都不觉廉耻地注视着。
就和她以往打的所有牌局一样。
我自始自终,所眷顾的,都不是什么魔物。
而是这个从来不会嫌我麻烦,一直好好珍惜着我的黑长直啊。
“自摸,大三元,四暗刻。。”
黑长直将牌从头到尾地摊开。
“庄家32000,闲家16000,谢谢!”
黑长直站了起来,手撑着桌边,目光灼灼,似乎在支撑着什么一般,微微颤抖着。
【北家最终点数:100500】
“啊,我明明都把这个中和发都捏手里了……”
对家的萝莉看上去有些气鼓鼓的。 “双倍役满!真有你的,差点就被逆了呢。”
【南家最终点数:106000】
“你打的牌不错。”
倒是那个之前一直连庄刷分的上家在扫了眼黑长直的手牌以及弃牌后,淡淡笑了笑。
【西家最终点数:167000】
最后遭了32000炸庄,一下被打蒙了的四位大将抽噎着,脸皱成了一团,一边抹泪一边打着嗝。
“多、多谢指教。”
【东家最终点数:26500】
“谢谢,你也很强呢。”
黑长直礼貌地回道,语气轻松。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能霸住庄家那么多次的人,如果没有全神贯注地防守的话,当时险些要被你击飞了。”
“同是一年级生,不必用敬语。”
对方点了点头。
黑长直也笑着回敬了一下,然后推开椅子,也不看结果,直接走了回去。
我被留在了牌桌上。
“啊,差点忘记了。”
黑长直突然转身回来,让还留在牌室里的另两人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谢谢你呢,五饼。”
她没有理其他人的目光,直直地向我走来,然后噙着笑,伸出手指头。
戳。
( ·口·)好痛。
黑长直撇下被她戳的额头疼痛无比的我,潇洒地离开了。
我咒你一辈子打牌只能摸到五饼!
哼!
我别开视线,看到了四家最终的分数。
黑长直的学校排在第三位,终究是未能出线。
之后,我回到了学校的麻将桌上。
部室里再也没有人进来过。三年级的前辈们估计是去准备申请大学了,连退部声明都写好了,然后将我和其他麻将的脸朝下放在桌上,用一块厚实的布盖住。
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但我情愿在这一片黑暗中等着,也没有离开过这张麻将桌。
我有一个在等着的人。
一个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身上的布终于再次被拉开。
然后一根食指准确地在一百三十六张牌里面找到了我,将我一按,翻了起来。
“这就是我们学校的麻将部,你们要想打麻将的话,这里随时欢迎你们。”
黑长直的声音。
“是!前辈!”
那几个看上去有点紧张的小女孩应该是黑长直的后辈了吧。
“前辈,我们能现在下一场吗?”
其中一个女孩子有些拘谨地问道。
“当然可以。”
黑长直答道,然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笑了起来,然后指了指牌桌。
“不过事先说好,那张五饼可是我的哟。”
“诶?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噗哈,你们不用懂,跟我打上几局就知道了。”
阳光从窗户中挥洒进来,暖洋洋的金色碎片扑打在专注打牌的黑长直的脸上。
我站在她的牌里面,背对着牌河,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眼中只能看到她的脸。
但奇怪的是,即使与她打了这么久的牌,也还是怎样看都看不够。
是因为什么呢?
我想了想。
然后得出了一个让自己不由得在内心轻笑出声的答案。
果然,是因为最喜欢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