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无标题

作者:冢夕
更新时间:2014-04-22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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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冢夕 于 2014-4-22 15:52 编辑


番外二:将军





此篇献给 ashizawa ,非常感谢一直以来她对翻译的肯定和鼓励





爱莎十岁,埃德蒙八岁,古斯塔夫快到三十岁。






爱莎第一次遇到古斯塔夫的时候她喜欢他。


好吧,确切来讲不是第一面,在她第一天到这里的那次匆匆会面她见了所有人。


第二次见面是在晚宴,爱莎很快对托比亚斯起了戒心,他总对着她发出轻藐的哼声,还有费卞,似乎认为不停找出她究竟有多配不上这里特别的好笑,


然而古斯塔夫,坐在离他本应的位置,马库斯的右边——现在被爱莎占据——很远的地方,在整个晚宴中保持着疏远和礼貌。


事实上,在她和古斯塔夫正式见面后已经过去两年了,不是说从那以后他们在没见过彼此,远非如此。


他们在走廊里见面会点头致意,当然,晚餐时间爱莎也会见到古斯塔夫,但比起她一同上课的王子们来说……


是的,他们几乎是陌生人。


所以当爱莎自己探索城堡的时候很偶然的撞见古斯塔夫在休息室里无所事事的打发时光,亦步亦趋的教他最年幼的弟弟他最喜欢的消遣。


这样的情况并非非常少见,虽然古斯塔夫身边一般都跟着塞勒斯,而塞勒斯的存在也就意味着还有费卞。


她并不害怕(永远不要心怀恐惧,马库斯说,要保持骄傲)只是对粗鄙的人小心谨慎,还有下流的人。


塞勒斯知道底线在哪,但费卞口无遮拦。


鉴于第二个巧合,今天只有古斯塔夫和埃德蒙在,爱莎认为看他们下棋大发时间也还好。


埃德蒙身子向前探的那么远,他几乎危险的摇晃在沙发边,当他盯着棋盘的时候整张小脸因为集中精神而扭成一团,而另一边,古斯塔夫看起来非常悠哉。



“将军,”古斯塔夫说。



“我每步都走对了!”埃德蒙大呼小叫。“我怎么又输了?”



“你考虑的太多失去了灵活性。有时,你得后退一步眼观全局,”古斯塔夫转向爱莎,她本来很明显的表示出游离在棋局外的样子。“想加入吗,爱莎?你在那站了好一会儿了。”



“噢—哦,抱歉 ,我本无意打扰——”



埃德蒙一下蹿过来,速度那么快甚至爱莎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就被他抓住双手拽到沙发上,


他把爱莎摁下坐到自己刚才坐的位置,古斯塔夫对面,然后又蹦上另一张沙发呼了口气。



“你可以坐我的位置,爱莎,”埃德蒙说,眼中毫不掩饰的闪着快乐,看起来特别无辜善良。



突然他畏缩了一下,敲着脑袋,古斯塔夫探过身去,但埃德蒙摇摇头。“只是头疼。”



“又疼了?”爱莎问。她发现在课堂上他也经常重复这个动作。



“时断时续,下棋和思考让我头大。”埃德蒙耸耸肩,突然他眼睛一亮,“喔!老实说我一直在想。我能叫你姐姐吗?我那么叫你没关系,对吧?”



“别吓着人家。埃德蒙有时会非常兴奋,我很抱歉,”古斯塔夫叹气道,把棋子摆回原来的位置。爱莎模仿他,加速把自己这边摆好。“干的不错,很有效率。”



“谢,谢谢。还有,那样叫没问题,埃德蒙。”爱莎说,可她的声音却是一种令人同情的吱吱声,古斯塔夫挑起一根眉毛。



埃德蒙咧嘴一笑“我说错什么了吗?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叫爱莎姐姐没什么大不了的。”



“问的那么唐突,就好像有人能拒绝似的,”古斯塔夫干巴巴的说。



被视为皇室成员的一分子感觉有点奇怪,更奇怪的是爱莎已经很习惯被当成多余的人,却被如此热情的欢迎。


当然大部分的欢迎来自于索尔和埃德蒙,其他人持点头之交的距离——斯蒂芬,拉斐尔,和阿列克,只要阿瓦达不在周围。


汉斯和所有人保持距离,所以不算他。爱莎曾试着和他交谈过一次,被断然拒绝,从此她觉得不触霉头。


埃德蒙是从开始就全然接受她的两人中的一个,所以虽然爱莎被这突然的请求惊讶了一下,她真的不介意。



“真的没关系,”爱莎又说了一遍,埃德蒙欢呼起来,古斯塔夫耸耸肩,把爱莎的注意力带回棋盘上。



“它们只是单独的个体,但聚在一起就会创造出无限的可能,”古斯塔夫提醒道“那么现在,我们开局吧。”



“他喜欢教你自己思考,”当埃德蒙发现爱莎因为被突然拉到棋局里而看起来不太好的时候说道。“他会给你指导…之后。”



爱莎轻轻点头,“实际上我愿意被这样教。”



“哈,我听埃德蒙说你在学习上非常出色。”



“远非出色,我只是尽力。”



“爱莎总是最棒的,”埃德蒙说“甚至比索尔还好!而我们都知道索尔多在乎分数,并且真的在学习。”



“大部分人都比你上心些。”看到埃德蒙只是一笑了之古斯塔夫摇摇头,爱莎掩嘴轻笑。低下头看向桌面,古斯塔夫将棋盘转了180度,说“我通常用白色,但这次你先走,下第一步吧,爱莎。”



可以看出古斯塔夫并没有用到每一个棋子来攻破爱莎有失误的步骤,给她机会慢慢熟悉棋局——她清楚自己犯了很多错误,


尽管开始她不确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仅凭直觉认为自己本可以走的更好。


每局后古斯塔夫都会明确的告诉她如何提高,虽然慢但却清晰,爱莎开始看到自己谋略上的不足,并且相应的做出调整。



“你学的很快,”古斯塔夫说。



“谢谢,”爱莎回答,听到出乎意料的夸奖,她微微抬头。



“嘿!比我强,”埃德蒙说,隔着棋盘特别兴奋,差点碰倒几个棋子,“花了我好几年才弄懂这些东西。”



“你不是可以很快记住么?”爱莎问



埃德蒙耸了下肩,说“嗯,是咧—”古斯塔夫清清喉咙,埃德蒙翻了个白眼,改口道“嗯,是的。但是,你知道—”爱莎轻咳一声,埃德蒙咬牙改口道“然而,我发现这很难记,像古斯塔夫总提醒我的那样,眼观全局,你俩真差劲。”



“我很抱歉,但在我自己被纠正了那么多次后…”爱莎笑了。



“好吧,姐,我就接受这理由。”



“别的不说,下棋是件学到老的事,但你已经有了很大进步,”看到爱莎开局把王向前移动两步,古斯塔夫轻笑道“哈,经典开局,很大胆。”



E4. E5.


D4. ExD4; 古斯塔夫吃了她的骑士




爱莎点头道. “马库斯告诉我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C3. 暂停。



让她惊讶的是古斯塔夫皱起眉头说“父亲总是不愿谨慎行事,但是…”



D5,没有吃掉她的诱饵,古斯塔夫把骑士安置在自己的后面,空出了牺牲爱莎一个棋子的位置。



“现在,我吃掉了你的一个骑士,你的选择现在很有限了,如果你听从父亲和他草率的指示,那么这就是结果。恐怕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在这场游戏结束之前,棋局突然变的残酷了,克制着古斯塔夫的情绪的东西消失了,换成了专业选手,把爱莎逼到死角。



“古斯塔夫现在和父亲关系不好。”埃德蒙突然说。



在城堡里很少能听到如此直白的陈述一件这样敏感的话题,所有的王子从出生便被教导言多必失。


甚至有时候索尔都会不经意的对她隐瞒一些事情,经过这么长时间,爱莎本人也很习惯这样可以称作第二语言双重语义的讲话方式,


没有讲明的话更为重要,而且她一直训练自己从闲谈中挑出最细小的隐含的的线索。


但是老实说,爱莎一直想知道关于马库斯和古斯塔夫之间的事,


从任何方面看,古斯塔夫应该在晚餐中坐在她的位置,右手边的位置而不是桌子的尽头。


并且作为最年长的儿子,古斯塔夫应该是继承人,而马库斯却一直没有封位。还有其他的线索,种种迹象毫不掩饰的表明二人关系紧张。


两人相遇时的问候甚至比爱莎正在学着控制的寒冰更冷。



“埃德蒙,”古斯塔夫责备道,但小男孩只是吐了下舌头,着手重摆棋盘。



爱莎心事重重没有做,而古斯塔夫似乎也没有心情重摆棋子。



“肯定是一种世故的做法,我相信。”爱莎说,这些话在她脑子里时就很尴尬,讲出来更尴尬。



这不是她通常说话的方式,更像是一个问题——本质上在苛求一个答案——她把话语重组成一个陈述,使得古斯塔夫要么回答,要么礼貌的忽略。


过了很长时间的紧张沉默,爱莎已经确信古斯塔夫选择了后者。



“我们在意见上有分歧,”古斯塔夫最终承认道,脸上的面具退掉一点,眼神沉重黑暗,平常冷漠的面孔被一种强烈的情感打破,他比以往更像马库斯。“父亲还有许多债没有还清。”



埃德蒙疑惑的晃了下头,但爱莎没有进一步问。



“我,我明白了。”



他们继续下棋,但气氛已经完全变了,古斯塔夫似乎陷入沉思,他的指导变的粗糙无用;爱莎还是安静的下,她的步骤也变的漫不经心。


当埃德蒙宣布在闷死前得做点别的事便离席后变的更潦草;爱莎真的觉得自己因为坐立不安不经意间还释放出了冰花。


五分钟后当埃德蒙拿着一个速写本回来扑通坐回老位置,爱莎从没这么高兴看到他。埃德蒙用他的喋喋不休填补了安静,同时在本子上涂涂抹抹。


爱莎忍不住看埃德蒙专心致志的在画什么。


头顶是风雨欲来的昏暗天空,一侧是一条咆哮着喷出火焰的恶龙,另一方是一个坚毅的身着铠甲的人,手持一柄金色长矛,


爱莎更仔细的看发现画的并非人,这个人物有一对白色羽翼,和龙的光秃秃的皮质翅膀形成鲜明对比,这是位天使。



"Factum est silentium in caelo. Dum committeret bellum draco cum Michaele archangelo," 埃德蒙背诵道,一边娴熟的继续画作,爱莎好奇的看着。



“天堂本是安宁祥和,直至恶龙向大天使米歇尔宣战。”爱莎轻轻的说,“画的真好。”



“谢了,老姐。”埃德蒙向往常一样露齿而笑,不过没有抬头,继续画画,侧握着铅笔为天使的翅膀描阴影。“不过你得看斯蒂芬的话。我能临摹,但他是真的在创作一幅画。”



“为什么画这幅?”



“我最喜欢的一个古老神话,埃德蒙似乎毫不费力的就学会了,”古斯塔夫说“我喜欢两种相对论点的碰撞,两个极端,善与恶,公正与滥权。天使与恶魔,永无停歇的争斗。”



“我画只是因为很不错。”埃德蒙高声说。



“但你现在不喜欢了么?”爱莎问。



“理想主义并不可行。天使并非总是善良的,恶龙也不是仅仅是一头怪兽,我发现事情远非那样直截了当,并不是黑白分明。”古斯塔夫若有所地的对着棋盘点点头,专注的看着放在两侧黑白分明的棋子。“你认为事情非黑即白吗,爱莎?”



爱莎顿了一下,想要寻求答案“我希望是这样。”



“也许某天你会找到答案。”古斯塔夫说,自嘲的笑了,“我自己显然没有。”





在那不久之后,马库斯告诉了爱莎古斯塔夫的政变,爱莎很快忘记了善恶两端的大天使米歇尔和恶龙,抹去了古斯塔夫灌输给她的恶劣观念。


这样正好。


世界不需要变的比它原有的样子更复杂。
















冢夕:抱歉最近更的慢,这个月有点忙,终于周日告一段落,想周一赶紧翻出一篇,不过没能完成,今天上午继续,最起码今天能更一些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对译文的肯定,真的真的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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