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ION ??
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活在这里。
那些与我为敌的舰队,给了我一个笼统的舰级称呼。
战舰塔级。
她们称呼我为这片大海域的深海栖舰总指挥旗舰。
其实我不认识其他深海栖舰,但是有些时候,她们会感应到我的想法,然后听从我的命令或者方针去行动。
比如那一次,碰上那一队以撑着伞的战列舰为首的六人舰队。
那一个旗舰,在我瞥见她的身影时候,那些莫名的焦躁感觉瞬间涌上心头,充斥全身。一切在暴风雨的晚上决提,我几乎成功号召了整片大海域里所有感应到想法的深海栖舰,于一夜之间围堵她们,将她们打得支离破碎。
然而,在她的身影消失之后,我却怅然若失地失去了战斗的动力,每天过着半睡半醒的沉沦日子。
她是谁?我拼命地想,没日没夜地想,都想不出来。
为什么我会焦躁。为什么我会想要攻击她。为什么我又会对她念念不忘。
这一切,直到今天早上与她再度见面,交战,也依然得不到解答。
这一次,她们的队伍强大了许多。没能召集起各片海域深海栖舰的我,未能在队伍的强度上占上足够的优势。我在与她的主炮对轰中被击中,主炮几乎悉数损坏。
我不想结束,但她却未等天色入夜,便悄悄离开了战线。我想号召人去追捕她,但换来的却是一个肯听从号召的都没有。
我不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我只能停在原地,看着在前方海面交织起来的道道炮火。
直到一个陌生的家伙到来。
那是一个没有任何炮装,仅是提着长柄砍刀朝我飞驰的轻巡洋舰。
就算失去了主炮,我也不觉得自己会输给这种莽撞的家伙。提起副炮,她的身姿锁定在了我的炮击范围内。
打过去的第一炮,却让她敏捷地侧踏闪过。她的身手不一般,即使这是在命中率下降的晚上,但是这一炮就连她的衣角也未能擦过。
收起轻敌的心,我聚精会神,重新瞄准起她的运动轨迹。炮管接连开火,海面被炸起一个个汹涌的水波,她却始终未肯停下自己飞驰的脚步,硬是让自己单薄的身姿在炮弹的隙缝中强行穿梭,踏过一波波飞溅的水花。
可惜,距离的拉近,直到抵达你的攻击范围以前,都只会徒增我的命中率。终于,她在一次侧跃中回身不及,背上的舰装被直接命中,并不厚重的装甲未能抵过哪怕是我副炮的火力,缺口被无情地撕开。
然而,钢片在半空飞散,勉强稳过的身姿却没有丝毫要退缩的意思,像是受到了不痛不痒的攻击似的,她依然以丝毫没有减退的速度,闪躲着炮火朝我飞奔而来。
为什么?
再次命中,她及时招架在胸前的舰装装甲被彻底粉碎。
为什么?
再次命中,她的背上几乎已经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舰装的东西。
就算是送死,你也要继续前进?
数番来回,我停下了炮火。
推进引擎被粉碎的她,始终拖着速度已大打折扣的身躯死命向前。受到冲击而垂下的右手已经不可能再次使上任何的劲,脸上除了炮弹的污染,还有从额上淌下的鲜红血液。
但是,她那执着的眼神依然在盯着我,穿透我的身躯。
【想击沉武藏和大和,就先将我击沉吧!】
触及的眼神,散落在深处的碎片无声飞舞。走马灯般的胶卷,如泛黄的拼图碎片转瞬即逝。那个画面,那个重叠在自己身躯之上的陌生身影,似乎在用着自己的声音,喊出那些陌生却又无法释怀的莫名话语。
放弃了思考,任由本能推动的我,一下子卸下了身上的舰装,拔出阔剑迎上了她冲锋的身姿。
只剩下单手的她还能灵活地挥舞那把比她身高还要长的长柄砍刀吗?距离拉近,她想借着长兵器的优势先发制人,但单手和伤势始终影响了她的出刀速度,我低过头,在躲过她砍刀的同时向上猛然挥出一剑,以力量强行削断她的刀柄,将她的兵器变成了失去了尖锐刀片的残缺长棍。
该结束了,我挥剑刺向她的胸口,她却硬是挥肩向前,让刺来的阔剑强行刺穿她的肩膀。不顾身体被剑刃撕裂的剧痛的她,强行摆过自己被刺穿的肩膀,配合着自己凌厉劈向我手腕的手刀,逼迫我松开握住剑柄的手掌。
以为没有兵器你这副受创的身躯就可以占到便宜了吗!?我握过拳,正要挥向她的面门,她却抬起头,迅速咬过一片正要掉落在我们之间的东西。
她那截断掉的砍刀刀刃。
嚓。
我的胸口被刺穿了。
被那片叼在她口中的刀刃。
咬住刀刃的唇角,鲜血无声地淌下。
低下头,我再次对上了她的目光。
依然是没有任何畏惧,只是坚定地看着我的后方的眼眸。
【一定要平安回去啊……】
重叠的身影,如释重负的微笑。
刀片被松开了,我微笑着杵在原地。
她越过我,带着被插在肩膀上的阔剑,拖着受伤的身躯向我身后继续前行。
我始终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也始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过,这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轻巡洋舰。
加油吧。
卟嗵。
无法继续支撑的身躯,颓然倒在水里。
请一定要平安回去。
任务日志 编号??
记录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