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坟头纳彩 于 2014-4-27 13:13 编辑
(十九)“什么什么什么学习班?”季洁满头问号,向老郑问道。“全国刑警理论与经典案例解析强化训练学习班!”老郑字正腔圆、一字儿一字儿地说道,那水准,估计就算是去唱京戏,也够本儿了,“她没跟你说啊?” “没啊!”这孟佳也真是,说去就去,怎么也不跟她说一声!“嘿话又说回来了,你让她去参加这个干什么?别忘了,人好好一大学生,理论啊,比咱俩都扎实!”“行了行了,这不正好让她出院休养休养吗?”“出院?就晕了下,又没什么真事儿,再说了你让人大老远跑顺义去上课,这他妈也叫休养?”“呵,季洁,你啊,”看着季洁火冒三丈的样子,老郑不怒反乐,他用笔指着季洁,笑呵呵地说道,“是真担心了。”“哎,我,我,我担心担心同事怎么了我?”“好了好了,别生气。来,给你介绍个新同事,”说话间正好一个文气乖巧又颇为活泼的女警察走了进来,“这是冯燕儿,孟佳学习的期间,由她暂时接替孟佳的工作。”“季姐您好。早就久仰您大名,这回,终于见着真身了。”“哎,你好。”季洁转过头去致以礼貌却敷衍的微笑。“小冯在警校总成绩排第一,是块不错的料子。这段时间你好好带带她,查那个溜冰的案子,听到没?”“我?带她?”“干嘛呀?有意见是不?”“嘿,不是你这!”季洁凑近老郑耳语道,“老莫那怎么办?我还跟不跟了?带新人,王勇周志斌哪个不是带?”“哎呀,你就带带她吧!人家那么崇拜你,给你个表现机会还不好?”季洁向上翻了翻白眼,瞧了瞧冯燕。小姑娘歪着脑袋乖巧地看着她。“孟佳真的是只是去培训?还会回来?”季洁回头问老郑,虽然她知道在新同事的面前问这样的话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当然还会回来。”老郑觉得季洁问得莫名其妙。“不是辞职?不会培训后就被调到别的组去,不辞而别?”孟儿,你不会也不告而别,就此消失在我的生活中吧?“哎呀这都什么年代,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不会不会,你安心上案子去吧!”季洁无法,只得暂时放下心中的忧虑,带着冯燕继续追查城东的冰毒案。
“嗨,孟佳,一块儿吃饭不?”“哦,我还想再看会儿书,你先去吃吧,不好意思啊。”“你学习也太认真啦,”海淀分局的女同事略微失望地嘟了嘟嘴。 孟佳只是抱歉地笑了笑,又低下头去看书了。“行,那下次再找你咯。”孟佳托着脑袋望着同事离去的背影,重重地合上了学习资料。她一直很后悔没来得及亲自跟季洁说自己被老郑派来学习的事情,虽然她知道季洁一定会问老郑。谁承想到了基地竟然是全封闭式管理,不能和任何人联系,连手机都要没收,学习资料也不能带出基地之外。按照培训警官的说法,所有东西,只能从脑子里带走。当然,这也和她们学习的内容有关。培训警官手里的案例,全部都是往年各刑侦支队汇总的重案、大案,其中甚至不乏不少刑侦人员卧底与“黑警察”的案例。在孟佳的学习过程中,她逐渐明了了老郑让她来这里学习的用意。王显民一案中,季洁、陶非和老郑几个人显然有其他组员所不了解的机密情况,而现在,老郑则希望孟佳能够依靠自己,去摸出里面的门道。换句话说,老郑是在用一种拐弯抹角的方式,帮助孟佳,同时也是帮助季洁。他明白,谢天宇一案中季洁对于孟佳受伤的近乎失控,已经不能再用普通同事的关心来解释。他知道季洁不想让孟佳变成第二个白羚,他们都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从他们眼前骤然逝去。但与季洁有所不同的是,他不相信把孟佳完全排除在外是最安全、最合理的做法。孟佳所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可以让她高枕无忧的保险箱,她需要的,是可以和季洁、和陶非、和他们所有人并肩作战的能力与契机。而这一点,在每日的学习、训练当中,孟佳也逐渐体会到了。
“孟儿,监护人的电话打了吗?”季洁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燕华小心翼翼地从吸毒女孩的手臂上取下碎玻璃渣,一边问道。“打了,监护人一会儿就过来。”第四次,冯燕内心数道。“哎哟对不起,冯燕,你看我老忘。这刚从迪厅出来,脑子还晕着呢。”听到不是熟悉的声音,季洁这才反应过来她又叫错了人名。“没事儿,季姐,”冯燕善解人意地说道,“这些吸毒的,大则十八岁,年龄小的只有十五六岁,都是些孩子。其实,他们也都是受害者。”“按理说,未成年人吸毒,这事儿不归咱们管。但要是顺藤摸瓜揪毒枭什么的,这种事儿,咱们重案组一般跑不了。”尽管被孟佳的事搅得心焦,脑海中残存不去孟佳会“消失”的忧虑,季洁仍然一丝不苟地为新来的警员解释他们的工作流程。“那一会儿监护人来,咱们讯问的时候他是不是也得在边上听着啊?”“从原则上来说是这样,”季洁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孩的手臂,“但也不排除特殊情况。”“特殊情况?”“比如说,通过调查,咱们会了解到吸毒者曾经接触过哪些人。如果这其中有毒贩,或者贩毒中间人,那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调查的保密性,我们必须对吸毒者进行单独问讯。即使是监护人,我们也必须要求他们离开,明白了吗?”“明白了。”“好。那你去看看她监护人来了没有,我跟这姑娘先说两句话。”“好。”冯燕走出去没多久,就和刚下案子的王勇撞了个满怀。“你们那溜冰的,怎么样了?”王勇问道。他对冯燕的印象倒不是那个“接替孟佳的女刑警”,而是那个在迪厅跳舞跳得极具专业水准的女孩。“嫌疑人还没来,季姐在里边和那 ‘溜冰’的姑娘正聊着呢。”“怎么样,都还习惯吧?”“挺好的。呃……”冯燕眨了眨眼睛,似乎欲言又止。“怎么了啊?”“也没啥,就是季姐老叫错我的名字。”“啊?”“她总把我叫成孟佳。”年轻的女孩儿羞涩地挠了挠头。“咳,”王勇笑着摇了摇头,“估计她使唤孟佳使唤惯了,你别在意啊。回头我跟她说说去。”而这边厢季洁还没开始和吸毒者聊,燕华就抢先开了口。“季洁,老叫错人家名字可不好。”就在燕华给女孩取玻璃渣的这当儿,季洁至少有三、四次不自觉地把冯燕叫成了孟佳,叫的还是孟佳的昵称。“我知道,”季洁自嘲地笑笑,继续盯着燕华的镊子尖儿,“叫得太习惯了。”“既然习惯不了别的,”燕华起身端起一盘玻璃渣子倒进垃圾桶,“就把原来的习惯找回来。”季洁目瞪口呆地看着燕华说出自己一直在想却又不敢实施的事。“瞪我干嘛?”燕华白了季洁一眼,“你不就是这么想的么。你啊,心里就根本藏不了什么事儿,更何况这么大的事,自己去证实一下,不比在这儿瞎琢磨强?”季洁看到老友眼中的鼓励与信任,点了点头。
晚间课程过后,孟佳正在自己的宿舍内伏案自习,仔细研读十年前五组的一起重大杀人抢劫案的卷宗。这时,内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喂,找一下孟佳。”“我就是。”“来一下行政楼。”行政楼大厅内,本期培训的负责人老师正在等她。“孟佳是吧?你们支队有人找。跟我来。”贵宾室内,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孟佳看到了那个让自己朝思暮想魂萦梦牵的女人。“张老师,谢了您呐。”季洁向负责人老师致意道。“没事儿,你们聊吧。我先走了。”看着孟佳又是惊喜又是怀疑的眼神,季洁笑了笑:“我跟他们说了,老郑和陶非都在上案子,我代表六组探长来和孟佳同志进行接洽。”“哎,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嘁,”季洁头一歪,明显地表现出不屑,“不就你们那一套规章制度么?不能和外界接触,不能使用手机,只有紧急任务的情况下支队长和组长可以和组员进行接洽,离开基地。”“那,你是……”孟佳吃不准了,到底是老郑和陶非让季洁来,还是……?“是我自已要来的。”季洁干脆地说,顺便把包褪下,坐了下来。“啊?那你跟郑队怎么说的啊?”孟佳急了,万一季洁把她俩那些有的没的一股脑儿都告诉老郑,那还不得天下大乱世界大战了?“你看看你,满脑子都想些啥呢。我就跟他说,有要紧的事要跟孟佳说,跟王显民案有关。”季洁略顿了顿,没有抛出全部的实情。“所以,是和王显民案有关么?”孟佳心里一阵雀跃。“有点儿。但在那之前,孟儿,我需要你告诉我,”季洁的眼神严肃而深沉,而语气几乎是在恳求,“你会离开六组吗?你会离开我吗?”孟佳笑了,笑的同时,她感到无比满足。她被六组需要,她也被季洁需要。她需要她。“季姐,只要你在六组,我就在六组。你在哪里,我就在那里。我不会离开,更不会不辞而别。”就像知道季洁的不安是为了什么一样,孟佳的话,带着奇异的安抚效果,令季洁感到安心。“之前,我不让你再跟进任何和王显民有关的案件,因为,我特别怕你出事。如果你真的出事了,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的。”季节的声音陡然变得疲惫而沉重,“但后来又觉得,我这么想其实挺自私的。因为,我不能替你作决定。”孟儿,我不能因为害怕你成为第二个白羚,而剥夺你追逐真相的权利。我不能,就这样自私地为我们俩作决定。“季姐,我已经我说了,”孟佳望着季洁的眼睛,温柔地说道,“我的决定,就是和你在一起,并肩战斗。”浓黑静谧的夜温柔地遮断了星火寥落的训练基地,也遮断了这两名女警此刻对不确定的未来的恐惧。二人之间那股由生命凝练而成的羁绊,那份强大而奇异、令人安心的力量,令她们有理由相信,明天不会停留在红惨惨的血腥朝阳,而是会展现出她真实的色彩,露出真正的青天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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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作者原本是想开船的,但是最近2014XX行动,你们懂得{:4_353:}
所以就先暂时搁浅,上破案主线吧(哪里有破案了{:4_3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