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chweino 于 2014-5-5 00:07 编辑
北大西洋的寒风在耳边嘶吼,满天铅色的阴云低垂。机关部损伤严重,疼痛使得身体几乎无法移动。四面八方涌上来的敌舰、敌舰、数不清的敌舰。主炮损毁,只有几门副炮还能勉强还击。又要再一次葬身于此吗?她绝望地想着。这次也还是这样孤身一人,一个人孤零零地沉睡在海底吗?
等等,能感觉到气息。那种熟悉的气息,是她不会错的。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她绝望的目光。她在哭,真是火大,明明近在咫尺却没有办法触碰到她,没有办法替她擦干眼泪。说起来还从来没有见过她流泪的模样啊,印象里的她总是那么精力过剩不知疲倦,像个笨蛋一样。好累,身体好重,不可以睡着啊不然会死掉的。好累、想睡觉、她在哭、真火大、头好重、好重、好重……
俾斯麦静静地睁开了双眼,窗外天色已经明亮,远方海鸥高亢的鸣叫声传来。上一次做这个噩梦是多久以前了呢?其他的噩梦总会在途中被惊醒,这个梦却从来不会被中断。她还清晰地记得梦的最后,冰冷海水的感触,海面的光亮一点一点消失的景象,以及浸入水中那一瞬间看到的不远处她的身影、她悲伤的面容。
这天上午的训练,俾斯麦毫无意外地刷新了自己成绩的最低记录。炮击训练十次齐射仅中两次,编队训练中更是精神恍惚,几乎和前面的雾岛撞在了一起。好在平时二人关系不算太糟,若是换了她大姐只怕当场就要爆发一场冲突吧。*9训练结束时,秘书舰千岁一脸担心地过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她摆摆手坚决的态度,只是叮嘱了几句便走开了。
吃过午饭,回到宿舍,坐在桌前对着窗外出了一会儿神。果然还是去当面问个清楚吧,俾斯麦叹了口气,抓起桌上的帽子,离开了宿舍。
走到战舰寮门口,俾斯麦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不知道昨晚那只潜水舰娘的名字。而潜水舰娘的入渠时间较其他舰娘都要短许多,或许今天一早她便再次出击了也说不定,而自己也不可能在潜水舰寮门口站上一天一夜等有人来认领这顶帽子。思来想去,去到潜水舰寮厚着脸皮抓某只潜水舰娘来问问清楚,大概是唯一的办法了吧,她叹了口气。
潜水舰寮离战舰寮并不远,但平时却也很少前去造访。毕竟那群孩子的生活,跟我们其他舰娘是如此不同。*10
真的是我所想象的那样吗?毕竟只是一顶帽子而已,其实说明不了什么的。
“嗯……请问……”
如果是和我所想象的不一样,那该怎么办?
“嗯……你好?”
啊,就算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那么回到原来的日常不就好了嘛。
“嗯……在听我说话吗?”
可恶,为什么会这样?这种不甘心的感觉。明明早应该已经习惯了,为什么还会如此失望,简直像是故意在闹别扭一样。
“……请等一下!”
拦在眼前是某只身材娇小、身着死库水的舰娘。那一头的金发,即便只是在码头昏暗灯光下的一瞥,也绝对不会认错。
“啊……你是……”
“那个……您手上的……是我的帽子吗?”
“啊……抱歉”
慌慌张张把帽子递到了对方手上,看着对方检查了一下,郑重地戴上。俾斯麦突然间失去了言语能力。准确地说,心里有有太多想问,事到临头却不知从哪一句问起。
“……没有认错的话,是俾斯麦阁下么?”
“……哦,是的……那个,帽子的话,是昨晚在码头散步时捡到的,那个,并不是从其他什么途径得到的……”可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分明应该是自己这边主动才对的。这样不反而显得自己可疑了吗?
“噗嗤……”
她笑了,莫名的让人舒心的笑容。仿佛被那笑容治愈了一般,自己也少许平静了下来。
“不介意的话,我刚刚烤了些甜面包,作为谢礼,阁下要来尝一尝吗?”*11
“哦……哦,多谢。”
“不……要感谢的话我才是,Danke schoen。”
“!”
仿佛刚有些缓解,却又被疑团所包围。俾斯麦愣愣地站在原地,想要问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
“?”
看到对方回头,有些疑虑的表情。默默叹了口气,再多的问题,也等到一会儿再问吧。俾斯麦回复到平时贵族应有的神态,露出克制而有礼的微笑。
“那么,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跟了上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