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InfiniteHorizon 于 2014-5-10 10:33 编辑
首先是祝亲爱的怜生日快乐！仙福永享受与天齐{:4_329:}
然后这篇呢，是受到贴吧 @Cul若染 同学的脑洞的启发，试着写的龙怜师生恋短篇。
另外注意也有一点点(过去式的)照怜。
半夜(美东时间)发文没查错字bug，明天可能起来修改见谅。
就这样吧。
黄昏的故事
0
东京最繁华的商业街，无论何时总是少不了游人如织。
夕阳已是隐没在天边之外，那轮淡淡的新月却仍未到绽放之时，只是躲在天幕的一角静静俯视凝着深蓝，熔着金黄的夕空。匆忙和悠闲的人们踏着曲曲折折的小路，偶尔停下来仰望这安静的黄昏之景，或是街道两旁的商店和居酒屋门前渐次亮起的灯光。
夏日的晚风溶着烟火气，漫不经心地吹来喧哗的声音。
那个漂亮的大姐姐，就穿行在这世间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棕色的短发，精致的容颜，飘扬的裙摆。手里提着似乎是那间著名书店的帆布袋，不紧不慢地朝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不由自主地，就被那样的她的身姿吸引了视线。
是为了她从容的步伐里透出的安定氛围，还是因为那薄薄的镜片后面，蓝色的眼眸里藏着的，柔和却似带着忧郁的神情？是在暮色映衬之下，那种安静而似是遗世独立的清冷之感，抑或只是十岁的孩子心中对大人所抱持的，朦胧暧昧的憧憬而已？
在往后的时光里无数次忆起那日风景的清水谷龙华却依然得不出答案。
只记得，那个姐姐一定是注意到了自己──
擦肩而过之时，清晰地看见她向一直用目光追寻着她的自己这边，投来了一个友好的微笑。
视线相交，能闻见她身上的气息；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心跳就已乱了节奏。
然而喊不出声来，那就只能扭过头去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被自己露出奇怪表情的家人拖走，最后消失在夜幕升起的道路尽头。
毕竟只是偶然相遇而已，理所当然地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她的身份──
今后不会再见到那个人了吧，那时的清水谷龙华这样想着。
1
那是个普通的，晴朗春日的傍晚。温暖的晚霞透过落地玻璃大片大片地洒进室内，放学音乐已经响起，能看见窗外三两结伴的学生从眼前闪过，仿佛笼罩在光晕中一般的风景。
园城寺怜靠在沙发上，随手翻阅着桌上的牌谱和杂志，一边安静地听着房间里渐为稀疏的麻将碰撞之声。
一个小时之前这部室里还是人声鼎沸的模样，现在只剩了被安排进行练习赛的一线部员。很快自己就要从这十几个孩子中间选出五名队员去参加今年六月的预赛──像这间学校的麻将部里，每年都会做的那样。
要在平常，园城寺怜大概会上去巡视一圈正进行着的对局，然后坐到其中的一桌边上观看，等到结束了再简单指出她们需要改进的方面；可是今天……
在自己生日的这天傍晚，却是没来由地有些疲惫。
并不是因为本就不大的工作压力。虽然如今天这般，过于柔和舒适的暮色的确难免会让人困倦，这却不是在自己的年纪可以被当做借口的事情。过了今天就26岁了呢…如果还像两年前那样在职业麻将界奋战着的话，如今倒还可算是当打之年；可那残酷的胜负故事早已被封进了箱匣，当初一定想不到现在会是在给一群比自己小上快十岁的孩子当着老师吧。
虽然，园城寺怜也许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坏事。“即使没法再继续比赛，可这么温柔的怜，一定会是一个好老师的……”
在决定退出职业界的新闻发布会当天，安慰着自己的前女友是这么说的。
可怜很清楚她需要的是什么──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能和她在那个冰冷的胜负世界里并肩作战，互相激励着前进的队友。而不是像自己这样，在黄金年龄被硬生生切断了职业生涯，今后最好也只能退居二线或是转到学校当教练的“前”麻将界新星。
后来怜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间千里山女高的聘书，从东京回到阔别多年的大阪，直到现在看不久前刚加冕三冠王的她带着一贯的商业笑容向杂志记者娓娓讲述着和自己的那段往事。
如果两年前的自己不是倒在了争夺第一个头衔的决赛场上，现在是不是会更好接受一些，那时的她所说的──比起竞技世界的零和博弈，自己的性格从一开始就更适合当一个教师？
算了。是来中学当了老师之后倒愈发显出自己的暮气深重了吗，只是因为和自己已无甚关系的一篇访谈就变得情绪低落，还不如关心一下晚上要在哪间餐馆凑合一顿…怜些许自嘲地苦笑，看向前方那几桌已近尾声的牌局和依旧热情洋溢的少女们，准备开始收拾要带回家去的材料。
那边的两局看样子是已经结束了，几个学生起身收好麻将桌，整理完记录跑过来交给自己，然后道别。
“藤白同学今天的发挥也很稳定呢。只要能维持这个状态就好了，很有希望成为正选的哟。”
“服部同学也是…如果今后能更多注意进攻和防守的平衡性就更好了。作为二年生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呢。”
怜看着那些孩子们一个个向自己挥手，然后从视野里消失；南佐木，冈本，然后是…她。
“清水谷同学，最后一局也是一位么？”
“嗯。”黑发的少女轻轻地点头应着。
2
那个精灵一般的孩子，不知不觉就走进了自己的生活。
一年以前，和女朋友分了手，刚搬进这间学校办公室的时候，就收到了她的入部申请；在社团活动上初次见面，隔天的下班路上就看见她在学校附近的车站向自己挥着手兴冲冲地叫着“老师”。
那时才知道自己住的公寓和她家里只有一站之隔，后来就演变成不时会像今天这样，两个人并排走在去车站的小路上的状况。按理说，身为教师的自己离校时间应该更晚，可她也说经常会在学校处理完事务才回家。反复向她确认过父母对此并无异议之后，自己也就不再坚持了。
记不清从何时开始，便渐渐习惯了这样的黄昏，习惯了看夕阳下的她远远地打着招呼迎上来，然后一路同行一边海阔天空地谈笑，或是听她讲述着班级和学校里发生的趣闻，那些即使是早已远离校园的自己听来也能会心一笑的生活琐事。
习惯了每天和她一起的十几分钟里，仿佛能让人忘掉过去一切的安定感──不，与其说是习惯，还不如说是在自己这边，有意或无意的期待。为这样的巧合而庆幸，那时四顾茫然的自己，的确是在清水谷同学开朗的笑颜和温柔的话语里寻得了慰藉吧？
就算不愿承认也好，作为老师却在依赖着自己的学生给予的安慰──即使对方并不知情──那可是失格呀。
怜转过身偷瞄了一眼身旁少女的表情，看见那张总是充满明媚笑容的脸庞上，此刻却是一反常态的沉默。今天练习的时候就一直是这样……怜不由得想说些什么，眼看着身体随着脚步机械地向前移动，只是始终开不了口。
不是没有试着去关心过她，去回应她的善意；可每当如此刻这般对上她的视线，原本并非不善言辞的自己总会变得笨拙和无所适从。也许单纯是年龄的差距或身份的分别，也许是因为太多的顾虑，仿佛若是真的脱口而出了什么就会有不可挽回的事情发生一般。清水谷同学，毕竟只是自己的学生呢。
而自己作为一个老师所能做的，便只有倾尽所有去教授她，再竭尽所能去帮助她进步而已。她的麻将天赋在社团里并不算是最好，可她终究达到了这样的高度。夏季比赛结束以后她马上也要毕业应考了吧，在相处的不到一年时间里能看着她的努力，从初时的二线部员到现在提前锁定正选名额，然后带领队伍向全国进发…是不是这便已经足够，根本不该再有更多的期望呢。
直到不久以后，目送着她渐渐远去之时。
“老师…”
抬起头来才发觉两人已经拐进了车站附近的一间咖啡店，然后看见清水谷同学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地望着自己，红色瞳孔里满是明明白白的关切之情。
“老师，还在为那件事情难过着吗？”
怜惊讶得来不及回应。
“因为，老师今天的表情一直像是要哭出来一样…今天明明就是老师的生日啊。”
店里响起了清澈的风铃声。
3
对不起，可是…我，喜欢老师。
从最开始见到就喜欢上了…温柔，完美，对谁又都是那么亲切的你。
在麻将部室里，看着你挥洒自如地和牌，又对上我的目光露出腼腆微笑的时候。
在每天放学的小路上，满心期待地等着和你一起回家的时候。
在你邀我去家里特训的时候，后来刚升入一线队兴冲冲地去找你汇报的时候。
那几次透过办公室的门缝，无意之间看见你一个人缩在沙发上无声啜泣的时候。
是“敬佩”，是“幸福”，是“感激”，是“心痛”。
然而，又都是“喜欢”。
因为喜欢，所以只想看到你开心的样子，所以想要帮你消解，眉间那一点难以名状的忧郁。
如果多讲一些班上和部里好玩的事情能让你感觉更轻松，那就讲吧；
如果在麻将上努力取得更好的成绩能让你感到欣慰，那就努力吧。
可终究还是无能为力──即使偶然间在那本麻将杂志上读到了你的过去，即使后来在网络上查到了你退役那时候的访谈，即使那时知道了这些年来让你如此难过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能够理解吗，那时加诸你身上的，眼睁睁看着梦想破碎却无可奈何的绝望？
能够感受吗，眼看着曾经的她此刻的风光，却只有自己被命运远远抛下的心酸？
那么，比你小了整整八岁的我，仅仅是普通的“你的学生”的我，又有何资格去成为能够安慰你的那个人？
泪水盈满眼眶，双唇不住地颤抖着，理智如摇曳的烛光，努力想要维持的平静早已无影无踪。
可是……
可是……
可是，总还是会去妄想着什么吧。即使知道你从来只把我当学生看待也好，即使告白注定会被拒绝也好，仅仅是不想再看到那么伤心的你──无论是作为朋友也好，别的什么也好，仅仅是想听见你的倾诉。
这样的话，我就已经能够很幸福了吧。
“对不起，可是…我，喜欢老师。”
伴着咖啡店里播放的柔和音乐，清水谷龙华轻声地诉说着。
4
“清水谷同学…”
良久，听见了她的声音，却不敢去看她的表情。低着头，假装灌下一大口咖啡──
却被那苦涩激得忍不住呛咳起来。
两个人一起笑了。
强忍了许久的泪滴落在桌面上，被灯光照射出缤纷的光彩。
看见她利用这片刻的功夫，摘下眼镜轻轻拭着泪。
泪痕挂在微笑着的脸上，令清水谷龙华看得入迷。
然后，感觉到手心里传来她的温度。
“清水谷同学…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拒绝呢。”
她握住自己颤抖的双手，温和地笑了。
“等，等等，这是…？”
“我一直以为注定会被拒绝的是我…毕竟我是老师，又比清水谷同学大了那么多。没有了解到清水谷同学的心意是我的错，可其实早在那时候我就对清水谷同学……”
在那一瞬间炸开的幸福感充满了所有的思想，那之后的记忆是一片空白。
“园城寺老师，生日快乐。”
“谢谢…”
“还有，老师…”
“我可以，叫你怜吗？”
5
八月的东京已是夏末，在傍晚的凉风吹拂之下，天气已不再像先前那么闷热。
清水谷龙华和园城寺怜牵着手，走过一片熟悉的，华灯初上的街区。走过形形色色的路人，有像她们一样牵着手的情侣，有饭后得闲散步的一家三口，或是三五成群玩耍着的孩子们。
“抱歉，好像不知不觉就走了这么远呢…”园城寺怜微笑地看着身边的恋人。
“没关系呀，我已经和领队打过招呼，她说只要明天中午之前回去能赶上庆功会就行。”
冠军队伍的教练和队长在比赛结束后的下午一同神秘失踪，似乎并没有引发太多的疑问。
“说起来，龙华喜欢东京吗？”
“嗯，很漂亮，休息日自由游览的感觉也不错，就是人稍微有些多呢。”
“那也没办法呢。目标的大学定了么？”
“初步决定是东大了。如果考不上大概会留在大阪，正好可以和怜一起…”
“那可要努力考上哟。其实我也很喜欢东京，18岁那年像龙华一样来比赛，只是比赛还没结束就和东京的俱乐部签了约，毕业以后直接就过去了…不知不觉就待了八年。”
清水谷龙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第一次来东京的时候也是夏天，期末考到年级第一父母给的奖赏，虽然那次只在东京待了一天…”
“不过，印象里那天的天色，和今天很相似呢。”
很相似呢──深蓝的天空，金色的晚霞，五彩缤纷的街道，川流不息的游人，晚风里微微摇曳的树枝。
街灯映着两人甜蜜相拥的身影。
“而且，记得那天还遇见了…”
“遇见了？”
“没什么啦，怜。”
清水谷龙华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虽然恋人好像在嘟囔着“哎，龙华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吗”之类的话，不过只要无视掉就好了。
那是只属于自己的秘密，不会轻易说出去的哟──
其实，早就对你一见钟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