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牧枫
眼看居住过了半月,几乎一无所获,疑惑不见减少,反而更多了起来。不过墨寒砂也不是那喜好刨根问底之人,她只想快快好透彻了,速速去澄清自己那莫须有的天子头号通缉犯之名。
自己多是方青阳和宁凝一同照料,宁凝的医术很是高超,伤口愈合多半都不留伤痕。只是左腹的裂口让宁凝有些束手无策。无论她用何配药,包扎总不见好。
“墨姑娘,你这伤是怎么弄上去的?”方青阳一边换药一边问道。
“那日你们救下我前一个时辰左右,我在同一伙想来抓我领赏的马贼拼杀。虽说马贼的武功并不高超,可我实在疲惫,不慎被马刀砍中所致。”
“马贼?什么马贼如此善于用毒?姑奶奶我倒是想见识见识!”宁凝手里揣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走了进来。
“毒?”墨寒砂和方青阳同时问道。
“对啊,你的伤口毫无痊愈的迹象,不是中蛊便是中毒。服药至今,并未任何有蛊虫排除,那便只能是毒了。想是涂在刀刃上,砍中你时留下的。”
宁凝从盒子里取出长针,扎在伤口附近等待。
“这毒并不烈,只是阴险。不让伤口愈合。若是普通郎中,你早就鲜血流尽或伤口感染而亡啦!”
“在下多谢宁大神医救命之恩,他日洗去罪名定重金来谢!”
“去去,你个臭当兵的,把你卖了都不值几个钱。要谢啊,你还是考虑考虑以身相许吧。”
宁凝笑得欢,墨寒砂剜了她一眼。她拔出长针,观察了一阵收入针盒。
“啧啧,居然可以瞒我宁大神医这么久。如果不是被你杀了,本姑娘定要会会他。”
“方堂主,在下可否向您请教件事?”
“墨姑娘莫要和我如此生分,叫我青阳就是。姑娘想知道什么?”
“牧枫,是个什么样的人?”
“诶哟!这几日为公子看病的人是我,伺候公子的人是我,可公子心里却只念着那个老妖精,让妾身好伤心啊!”说罢又换了张笑脸贴上来。
“看着公子喜欢她得紧,不如干脆赎回去?别家公子也不点她,只得公子厚爱,也算是缘分,公子就给这个数如何?”宁凝伸出五根手指在墨寒砂面前翻来翻去。
墨寒砂被宁凝这样闹着习惯了,就只是拍掉晃来晃去的手不理她。
“牧堂主吗,其实我也不太了解。三年前我和宁凝入谷就见到她了。这些年任务多半是由牧堂主带领着完成的。似乎是谷中的老前辈了。不过凝儿倒是之前就见过她。”
“对啊,本姑娘小时候见过她一次。十来年前还在苗疆的时候,她去找我姐姐,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极为古怪,可姐姐却非常尊重她。而且她似乎有非常了不得的驻颜术,三年前入谷见她,还和当年在苗疆一样,没变过,所以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十来年没变过?”墨寒砂惊呼。
“所以说她是老妖怪,谁知道她现在什么年纪了。如此年岁还不曾嫁人,哎。”方青阳赶紧拍拍她的头让她闭嘴莫要乱说了。
“那既是如此,牧枫武功定是高深莫测了。”墨寒砂推测道。
“武功?牧堂主,似乎…自身并不会武功。”
“不会武功?那她是怎么?”
“呵呵,以后墨姑娘自然会知道的。”
“傻傻你要真想知道牧枫的事情,自己去找她问问不就是了?她那辰星堂别人进不去你还进不去吗?”宁凝见我不明所以,就指指我的腰牌。
“喏,辰星堂的腰牌,仅此一块给了你,老妖怪是在许诺你可以随意出入她那。不过若是你被她吃了,姑奶奶我就救不了你咯!”
仅此一块?自由出入?不老颜?不会武功?这番交谈下来,墨寒砂越发对牧枫感到好奇。不过看样子方青阳和宁凝知道的也不比自己多多少,难道真的要上辰星堂一问究竟?
哎,墨寒砂摇摇头心叹道,我与牧枫并不相知,若是突然上去问这许多,也过于唐突无礼,还是算了罢。
傍晚一同用过晚膳,宁凝一直在调侃墨寒砂,费了好些功夫才将她赶回家。在屋内坐了一天,墨寒砂决定出来走走。
这一走便又到了那山崖底下。果不其然,浓雾中又闪现着低沉的灯光。墨寒砂突然很想踏步上去,鬼使神差地,左脚迈上了石阶。
上了几阶,甩甩头,赶紧退了回来。脚步过急,和路人相撞双双倒在地上。
“抱歉。”墨寒砂想赶紧上去搀扶,结果还未起身,那人就凝起轻功离开了。
站起身来拍拍尘土,瞥见白衣上刚刚相撞的地方沾染了丝丝红色。墨寒砂捻起一些,闻闻,一股腥味钻入鼻孔。
“血?”她忽的一紧,刚刚那人衣服里藏着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似乎还是活物。回忆刚刚的场景,那人虽也带有面具,可与谷中弟子的全然不同,且腰间并无腰牌。
最为重要的是,偷入眼睛的蒙面人手背的刺青,墨寒砂化成灰都认得。白狼团被一夜倾覆,那些行凶之人的刀鞘上就刻有这样的图案。
墨寒砂立刻拔出断牙朝那人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