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Richo 于 2014-6-22 07:07 编辑
chapter 6 回忆
别墅是在离学校很近地方,骑自行车10分钟,走路差不多20分钟左右。九月夜晚的蝉鸣,与白天相差甚远的冷风让穿着短袖的艾拉打了一个哆嗦。她在拿出钥匙的时候,偷瞄了声控感应灯下对方的表情,还好,没太奇怪,也没有紧皱眉头表示自己想走。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就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她愣住了。不对,当时答应得太快了,现在自己的家完全不能…给人看啊。 “嗯?”桑尼娅歪着头,发了一个模糊的表示疑惑的音节。少女的睫毛长长的,在抬起头说话的时候,眼睛眨了下,睫毛像刚睡醒的蝴蝶轻轻扇动翅膀。 看着桑尼娅身后的不大的行李箱,真的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没什么。” 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门外是另一个世界。 好吧,一大推散开的桌游游戏,玩具模型,摊开的书,还有各种乱在地上的衣物,对了,那个那用银色易拉罐组装成的机器人的怎么一回事啊!还有客厅的桌子上为什么有着奇怪的画着六角形的黑布,上面摆放着塔罗牌呢?为什么你要拿塔罗牌拼城堡啊!客厅的墙上摆着很多的摄影照片,还有很多著名的画作。更奇异的是在二楼的阳台上甚至有了天文望远镜和画画用的支架和画板,房间里也有散在地上的画稿和文稿。 房子很大,东西也是一应俱全的,有专门的照片的冲洗的房间,很乱的书房,甚至有健身房和专门的家庭电影的器材和唱机,艾拉连跳舞机和街头游戏厅的电玩机都买了回家。 “真是有艾拉的风格呢”桑尼娅这样想到着。说实话,能把房间乱成这个样子也算得上是一种天赋吧。 不过这房子看起来很棒啊。 让我们开始整理吧。 艾拉的兴趣爱好很多,五花八门和奇形怪状,小说、画画、摄影、游戏,地上的装饰灯给天花板印上了一副星空图,墙壁是深蓝色的基调,她自己在上面贴了九大行星的图案。桑尼娅想起之前她到柏林玩的时候,柏林墙壁上到处都是奇怪和有趣的涂鸦。家里的每个空间的墙壁上的主题是不同的,颜色基调和风格变化都差异很大(例如说有个房间在墙上画了不同城市的海景,笔触极为细腻和写实。还有一个房间却挂着不同的自己画的动漫人物的相框。)有些话不够成熟,有些画却好玩得让人惊叹,实在是个很乱来的人。
就在桑尼娅在客厅里面帮忙收拾画稿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了一丝的不正常。就算之前没有租过房子,但她也知道自己这回占了很大的便宜。 “艾拉,这样的钱真的够么?”桑尼娅对合同书上的数字感到疑惑。房东直接把合同书扫描发了过来,明天早上她们就会去学校和司法部门登记签名盖章。 “为什么不够,跟你在之前的那件单人房的价格明明一样啊。而且是双人合租的自然就便宜了点吧。”艾拉也没有租过房子,所以没有任何概念。 “艾拉和房东小姐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会有这么便宜的房价?” “那个啊,是亲姐妹而已啦。”艾拉眼睛游离但毫不介意地说了实话,看着现在已经收拾好的房间(虽然说收拾了超久啦,将近一个小时)和桑尼娅的行李箱,她一点也不担心现在说了实话的后果。大叔拐带萝莉成功~ “所以这里也是艾拉的房子么?”桑尼娅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明明双方才第一天认识而已,真的算是极其的心无城府了吧,还是说这个城市的人都这么好呢? “对啊,之前姐姐也打算叫我招室友的,不过我不喜欢自己的生活被人打扰,所以就一直一个人住。今天看你正好没地方住,帮一下你而已啦。我不介意啦,如果你和我一起住的话。而且也可以让我多加一点零花钱啊。再说了,明天我们签约的是两个月的房租合约,所以两个月后你觉得可以的话就续约,不可以的话就再另找好了。”艾拉在努力把理由弄得正式一点,她看出了桑尼娅的微微发愣后神情的不自然。总不可能说,同学我看到你今天早上在主席台上弹钢琴了,我觉得你弹得很好,我好喜欢你啊。 “那就麻烦你照顾了。”桑尼娅双手交叠在身前,鞠了一个躬表示感谢。完全也没办法了吧,而且对方看起来挺靠谱的。 不过桑尼娅也在诧异,当时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呢?对于第一次就见面的双方现在的情况无论怎么说也太过于诡异了。 你会看到某人第一眼就觉得有好感么? 当然也有很多原因,外貌协会啊、性格啊、穿着啊...... 但是当你看到一个人,就出现那种“对,就是她”这样的感觉也很不错吧。
脑子里好像某个按钮被“啪”地一下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下,从熟睡中迅速苏醒,并睁开了眼睛。大脑是一片澄清,没有半点睡意。 今天又要开什么节奏了?!拜托让我好好睡个觉好吧。 往被子里面缩了缩,用被子把自己的头盖住,闭上眼睛,打算再次进入睡眠。 大概在30秒后又把眼睛睁开,表示了放弃。 “完了,睡不着。”我将被子披到肩上,盖住全身,盘腿坐在床上低声地呢喃。 好想在床上滚来滚去来表示自己的不甘啊。 但是桑尼娅在上层睡觉,不能吵醒她。放弃。 微微偏了偏头往窗子的方向看去,蓝色的窗帘是拉着的,但没有光线从细缝中渗出。外面应该还是黑夜吧。为了确认,起身走到桌子上拿手机确认。赤脚踩到棕色有种木头纹理的地板上,冰冷的触感很快通过传输神经到达大脑。
凌晨2:09
“不要这样啊,我明天还要赶火车的啊。我要睡觉!!!”我在心中无声呐喊,对明日去往桑尼娅家乡的那班火车表示忧愁。 迅速地在五分钟内接受现实,闲来无事,我拿起披挂在椅子上的外套,往浴室走去。 我是有着类似与强迫症的洗澡的习惯,无聊或者是拖延症犯不想干某事的时候总会洗一个澡来做个预热,就好像运动前的热身一般。反正是个奇怪的习惯。 房间正好有个和浴室相连的门。 转动把手,浴室里的灯因为有人进来而自动亮起,在智能浴缸显示屏上调好水温,按下开始按钮。 随着水位的缓缓上升,我开始解开睡衣的纽扣。很快浸泡在了水里。 放了两个虽然说是肥皂,但是放在水中能够快速溶解并产生泡沫。浴缸里面的水很快就被染成粉色,玫瑰的花香随着热气氤氲在了浴室之中。因为蛮喜欢这个味道的,所以当初买了蛮多在家里储存着。 这几天的黑眼圈又加深了好多啊,全身软趴趴地提不起力气。任何时候睡觉,在睡梦中都会被回忆打败得不堪一击。 视线墙壁的正上方的电视中,主持人说着没营养的废话和丝毫找不到笑点的笑话。声音还唧唧歪歪的。无趣。迟疑了一下,拿了遥控器,切换到了之前传入电视的光盘中。这个光盘是我自己从录像机里面拷贝出来,刻制为光盘的。在某种程度上,这光盘就是我的梦魇吧,我所有噩梦的源泉。不过现在这么样都无所谓了,因为所有一切今天都会有答案。结束么?即使这样一直瞒着她,折磨自己,但永远也不想让这段时间结束掉。“不想结束,但今天就是最后期限了。”我的心里深深地明白这一点。
“桑尼娅,你在干嘛啊?”视频中的自己因为惊慌差点把画笔的颜料弄到将要完成的画纸上。少女姣好的面容上是清晰可见的羞红。 喂喂喂,在班级啊,家里啊,陌生人面前你不是都一脸帅气开朗的形象么?!脸红干嘛啊!! “是因为对方是喜欢的人么?”嘴里不自觉得发出声音自问着,慢慢得将身子下沉,等到口鼻完全浸没在水中的时候,不断地吐着泡泡。 以前的自己好可爱啊~ 镜头快速得往下移动,对准地板。应该是录影机的主人听到了自己的抱怨了吧。 “艾拉,讨厌这样么?”录影机没有关闭,图像一直对准地板晃动着。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弱弱的,可以想像得到对方是一个很瘦弱,个子不高,有点内向的女生——好吧,对于真的能不能凭声音想像得出来这点,我还是真的不确定诶。 “不是啦,没关系,不用把相机移开,我不介意你拍我啊。”为什么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急得都快哭了。真是的。 视频中画面又重新移了上去,并展现了整个书房的画室的样子,最后画面定格在了画室窗外的花园里。小黑正趴在画室的窗沿上晒太阳。 “是摄影的活动么?”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近。 “嗯,原本打算买单反的相机的,不过,很喜欢这个。”对方的声音依旧是轻轻的。 “啊啊啊,桑尼娅。”画面又快速移动了,为什么自己的声音永远是这么慌啊。 “艾拉刚刚洗澡了吧。沐浴露的味道很好闻哦。”当时她正抱着自己,把头埋在自己的脖子那里,所以听起来闷闷的。 “好…好啦。”舌头居然打结了- -“最后一次哦,不要突然什么都不说得就抱上来吧…最后一次哦。”每一次自己都是这样说的啊。一点说服力都没有而且还显得特别傲娇。 怀里的女孩子一如从前,发出了轻微的笑声:“知道了。” “其实你内心的台词是“知道了,但我才不做到咧”吧。”正在回首往事的我吐槽。第一段视频结束。这是在我们认识半年后。
室友的条约中只有打扫和做饭的条约。桑尼娅一开始就说了她是在一个新的城市读的高中,所以不大有可能带朋友彻夜回家开party,而且她可不是那种会彻夜不归的人,门禁也不需要。 虽然家里有很多客房,但是桑尼娅还是选择了那个艾拉房间的双人床。首先,房间足够大,艾拉经常把卧室当成画室和作品展览馆,而且她完全不介意桑尼娅住进来(甚至可以是说热烈欢迎),再者说来,桑尼娅自己也不介意,在她们同居的第二天,艾拉让桑尼娅选房间住“我家客房很多啊,你要住哪间都可以,不过现在都没有床而且里面摆得都是些奇怪的东西,定床和整理东西的话最少要3天后才能解决。再此之前就委屈你和我住了。”这个房子本身就是艾拉家前几年买来就为了租给别人的房子,不过后来艾拉和艾拉的姐姐相继上学读书,才没再租给别人,因为租客直接把房子清空了搬走,而艾拉姐姐当年也只买了一张上下铺的双人床(特地买来给艾拉的,艾拉初中有时候会来做客,而且她们小时候卧室就是上下铺),所以这么诺大的房间居然没有一间客房也显得荒唐。 “其实,如果艾拉不介意的话,我觉得那个上下铺挺好的。那个房间也挺大,而且买床和整理东西都挺麻烦的。”少女的声音因为羞涩,渐渐微弱下去,直至没声。 “好啊,那么我们就不止当flatmate了,那就是roommate了。”艾拉的目光游移到窗外。我才不会告诉你我很开心嘞!
我有时候也会拿桑尼娅的录影机来拍她。 浴缸里的水有点渐渐变凉了,我排出了一点水,又加入新的热水。 视频里面的场景是厨房,那时候我们已经把小黑给带回了家(不要吐槽为什么我们家的黑猫叫小白,白猫叫小黑啊),这 时两只猫正在乖乖地趴在地上喝牛奶。桑尼娅在厨房里面穿着宽松的围裙煮汤,为什么围裙的图案是皮卡丘啊!!! 自己没有惊动那个人,相机的视野逐渐从侧脸再到全身,然后是她已经煮好的菜。反而是小黑的轻轻一声喵叫,把自己吓了一跳,导致镜头的晃动。桑尼娅终于意识到我的存在,她的视线从锅里移开,微微偏过头,露出浅浅的微笑说:“艾拉,菜已经差不多要好了,可以开饭喽。” 自己的偷拍被发觉,只好按下结束按钮。 电视里面一篇漆黑。
我快速地从浴缸里面起身,随便包着浴巾,轻轻地走入房间内,找到另外的一张光盘。寻找并没有那么艰难和复杂,我一直记得它们在哪里,我一直把两张光盘夹在最喜欢的《小王子》里面。 光盘进入电视左侧可以收入碟片的地方,虽说是电视,但也可以相当与一台不错的智能电脑。光盘在电视中转动,发出声响,但又很快消失。 浴缸里的水已经凉了。 但我没心情去管它。 我全神贯注得盯着屏幕,我的全部的精力都在这些光盘里,都在这些视频里,我把我的心连同我自己都留在过去了。连同我那茫然不知的懦弱的爱情。 原来我一直没从过去中走出来。 我现在终于意识到了。 我痛苦却又心甘情愿地陷入温暖回忆的漩涡。
成为室友之后,艾拉和桑尼娅虽然不是同年级,但是却天天呆在一起。除了上课时间,其他课余时间都是,只要有她们其中一人在,另一人就在身边,或者是另一人在来的路上。当然造成这个现象的极大原因是艾拉热情过头啦(……) 热情过头的定义就是,每天早晚放学一起,午休一起吃饭,即使对方放学后有社团活动也会在校门口等对方。一开始不过是礼貌,而且照顾对方是新人的客套,随后就已经逐渐变成习惯,也逐渐适应。 现在是秋天,旷阔的学校阳台上,温度舒适得正好的阳光倾洒在正在席地而坐在餐布的学生上,阳光不大,不刺眼。 艾拉找到了一个背阴处,懒散地盘腿坐在餐布上,餐布上方有着两份不大的饭盒,以及瓶装的牛奶。而桑尼娅正在中规中矩地坐在围栏下方大概四十多厘米的阶梯之上。 今天的午餐是桑尼娅做的,简单的沙拉和饭团,但厨师却有魔法一般的能力把它变成超好吃的东西。 每天的午餐时间应该是艾拉当年最喜欢的时段的吧,知道她就在,知道自己每天都可以在那个时段里面看到她,就算自己每天都是和她呆在一起的,但还是期待着在那个时段里面看到她,好像是和她在一起多久都不会腻。 正当艾拉仰头将牛奶喝完的时候,一阵风吹过,她看见微风把眼前的女生的刘海吹乱,不自觉地,她微微直起身,抬起手将她的刘海顺平。桑尼娅因为这轻微的动作抬起头来,四目交接,这时候艾拉的手还没收回来,桑尼娅澄澈而丝毫没有瑕疵的翠绿色眼眸带着几丝诧异,将近有半分钟的时间双方就好像就此定格住,除了艾拉逐渐变红的耳朵。 桑尼娅忍俊不禁,笑了一下,撇开了视线。艾拉尴尬地移开目光,看着天空。 “什么时候就变成这个样子的呢?”她看着天上慢慢飘动的云心里想着,思考着她们之间的关系:“不错啊。”心里的喜悦难以阻挡地显露在上扬地嘴角上。 记忆里,那天舒适的午后,有个好玩的小插曲。 “应该那几个女生已经盯着我们看很久了,我记得是你的同学吧。”艾拉已经留意了站在楼梯处,捧着一大碟东西的一群人很久了。 桑尼娅好像这才反应过来,往艾拉说的那个方向看去。果然,是有几个人在看着她们,而且桑尼娅确实认出对方是她的同学。 那群人已经察觉自己被发现了,往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桑尼娅突然有些紧张,往艾拉更近的方向靠了靠。 对方队伍里面派出了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女生,她上前,先是给两人各一份传单:“桑尼娅有没有兴趣参加这回学校文化节的剧本配音呢?” 艾拉瞄了一下传单,是关于这回文化节一个原创剧本的配音。然后注意着桑尼娅的表情。对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眉头有点微微锁起。看起来是要拒绝。 相处了将近两个月,艾拉也对桑尼娅的性格有逐渐的了解。怕生,不喜欢说话,除了和自己关系亲密以外,她就算是在班里也没有过好的朋友,对所有人都抱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当然,艾拉每天和她腻在一起也有一定的关系。 “我去年这个活动也有参加过,你就试试好么?反正现在离考试还没有到,就玩一下吧。”算是出于各种考虑,而且现在桑尼娅交友圈只限于自己这边确实让自己有点担心。 桑尼娅也有点诧异艾拉的阻止,但看到对方期待的眼神也无法拒绝,就半犹豫之间答应下来。 走之前那几个女生算是满怀感激地跟艾拉挥手告别。
碟片在机器之中转动着,机器嗡嗡震动着,就好像跟脑子里面的杂音作着共鸣一般。 嗡嗡嗡…… 嗡嗡嗡…… 聒噪的声音在脑海中就好像要炸开一样。 嗡嗡嗡…… 嗡嗡嗡…… 这个声音又重新冒出来了。那个在自己回校的时候,听到桑尼娅死讯时的声音。 嗡嗡嗡…… 嗡嗡嗡…… 脑子里只有着不停的、烦人的杂声。 脑袋里意识是空白的。什么都感觉不到,完全没有一点力气控制自己的四肢或者将意识从这该死的黑暗中抽离。 好像所有的血液从往头顶逆流而去。 视线里面是无尽的黑暗。 我晕眩着,无法动弹。
对了,关于那个文化节,已经忘了当时得的是第几名了,不过桑尼娅的表现很出彩。一点都没有胆怯,反而很有情绪地将主人公的情绪表演出来。给所有对桑尼娅认知只在初级印象的人有了很大的改观。 只有当事人知道,这个成功很大地归功于每天晚上艾拉都会花很长地一段时间给她讲解剧本和练习。 就算艾拉没有出演这部剧本,但她已经记住了里面所有的台词。 只有当事人知道,那天在上台前,艾拉把自己脖子上的银色星形项链摘下来戴在她的脖子上说:“这是我的幸运星哦,会给你好运的。”她是笑着说的,给了桑尼娅一个大大的拥抱说:“加油。” 只有当事人知道,那天艾拉走到桑尼娅背后,准备给她戴上项链的时候,她低头吻了项链上的星星,心里默念着:“保佑她。” 只有当事人知道,那天桑尼娅获得满堂喝彩的时候,她在舞台上往下寻找的是艾拉的身影。她在数百人的人群里只想找到她。 只有当事人知道,那天桑尼娅看到艾拉之后心里的慌张就安定了下来。她做着口型,没发出声音,对着那个人的方向说了好几遍的:“谢谢。” 只有当事人知道,那天配音的庆功会是在一个ktv,艾拉一直鼓励桑尼娅上去合唱,然后正好到她们那首歌的时候,有一个麦坏了,两个人只能用一个麦。一开始两个人不过是靠得很近很近,但后来艾拉就将她圈在了怀里,唱完了那首四分钟的歌。当时艾拉还没觉得有任何不对劲,直到很久以后她才觉得不对劲的,直到她意识到自己对桑尼娅是爱情的喜欢之后。 如果说桑尼娅之前的人际圈子和交友是和这个世界保持着一定距离的话,艾拉就是那个把她拉近世界的人。 如果说桑尼娅之前一直算是困在自己的世界,不知道如何向人群走进的话,艾拉就是那个将她拉出,教她走第一步的人。 如果说桑尼娅之前的世界是一个样子,那么艾拉给她的世界镀上了一层彩色,或者说,教她了一个新的方式观察世界。 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有这样的人吧。桑尼娅遇到了。
那条项链从那天之后就被桑尼娅戴着,就算是死亡的那天和葬礼那天。
在我晕眩着,不知道的时候,光盘里面所放的内容。如果我还醒着,我应该还会清楚着记得吧: 自己右手拿着录像机,左手拿着整人游戏的颜色笔。那是一个愚人节吧,打算趁你睡觉的时候在你脸上画只猫。那时候我们已经睡在了一起,不再是上下铺。 快要靠近的时候,你翻了一个身,我还以为你醒了,吓得跌坐在地面上,颜色笔“啪”地一下掉在地面上。 等了一分钟,好吧,你没醒,果然是我太胆小了么? 换了另一只笔,逐渐靠近,开始我的大作。因为是简笔画,所以几分钟就能搞定。我特地调近了镜头做了个特写。 那是四月份,你死前的三个月,我们吵架前的两个月。
影片在6分钟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但只有我知道那天不止这些。
在录音按了“暂停”之后,我像是着魔一样,看着你睡觉的样子。脑子里好像有恶魔的低喃在驱动着。我鬼使神差地低头吻了你。 因为怕惊醒你,所以只不过是浅浅地亲吻你,便很快移开。 你没有醒。 当时的感觉就是很慌张,然后很庆幸没有被你抓到。我那时候还不知道这段友情已经变质了,或许很久以前就已经变质了,但一直没有意识到。 你还记得么?那时候我有好多天都不敢看你。你连着逼问着我好多天,都快生气了。最后自己急了好几天应该怎么哄你。
在我晕眩着,不知道到的时候,桑尼娅开始做了噩梦。 在阴影之中藏匿着的小恶魔因为正在蠢蠢欲动,系好围嘴,拿好刀叉,准备拿人类的懊悔和悲伤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