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 4.5
「唔…」
全身上下都好僵硬。這是Ruby恢復意識後的第一個感覺,她勉力的撐開一邊的視野,發現自己正躺在應該是醫院的地方,臉上戴著氧氣罩、手上打著點滴、右半邊臉纏著繃帶,但基本上除了可能因太久沒活動而肢體僵硬外,Ruby不覺得有其它不舒服的地方,於是她用左手拿下了有點礙事的氧氣罩,坐了起來。
「很高興您終於清醒了,Ruby小姐。」在Ruby因突然坐起而感到有些暈眩時,病床邊傳來了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Ruby轉過臉去看,是個穿著制式管家服的老爺爺,而他的身旁站了幾名女僕,手裡拿著的看來應該是她的衣服、甜餅乾跟Crescent  Rose,這個古怪的陣仗讓Ruby深感困惑,怎麼會有這些人在啊?
「在下是Schnee家的管家Roosevelt,旁邊幾位也都是Schnee家的僕人,我們是奉Philipp老爺和Weiss大小姐的命令前來照護您的。」見Ruby一頭霧水的模樣,Roosevelt便主動的開口說明,而他話語中提到的人名,一下子便讓Ruby清醒了。
「Weiss呢?她還好嗎?白牙的事情怎麼樣了?我昏了多久了?」Ruby有點著急的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她實在很需要快些搞清楚現狀。
「白牙的攻擊失敗了,請您不用擔心。而您昏睡了整整三天,好消息是在最好的照護下,您的傷已經好了大半,但壞消息是您的右眼以後恐怕再也看不見了…至於大小姐,除了非常擔心您之外,小姐一切安好,請您放心。」明白Ruby的焦急,Roosevelt一邊將事情平順的報告著,一邊觀察著Ruby的反應,當她知道自己因Weiss而失去一眼時,會是什麼反應呢?
「看不見了…?算了先不管。你說Weiss沒事,那她人呢?」儘管有些震驚,但Ruby覺得比起自己的眼睛,她更想知道Weiss人在哪,為什麼她醒來後…沒有看到Weiss的人呢?
「…大小姐在接獲白牙餘黨的情報後,決定要在您醒來前解決所有事情,便和Blake小姐一同出戰了。」Roosevelt在內心暗感訝異,一隻眼睛瞎了居然是一句算了先不管?而那見不著Weiss的緊張模樣…說實話,簡直跟找不到主人而焦急不已的小狼狗一樣啊!
「那我也要去。」聽見Weiss出門戰鬥的消息後,Ruby當下立刻拔掉右手上的點滴準備就要下床,讓一旁的女僕們有些驚恐。
「那、那個小姐,您的傷還沒全好啊!」其中一名女僕慌張的說道,想阻止Ruby的舉動,但卻被Roosevelt示意停下。
「您為什麼要去呢?您的傷還沒全好,去了也許不會有幫助?」儘管知道Weiss要是看見Ruby一定會無比驚喜,但Roosevelt仍試探的問著。
「我的傷不礙事的,老爺爺。」見女僕和Roosevelt似乎都不太放心,Ruby無畏的笑了笑。
「儘管去了不見得派得上用場,但Weiss還有Blake,還有我想Yang姐也一定會在,當她們都在戰鬥的時候,作為隊長的我,怎麼可以自己待在這裡呢?」Ruby邊說邊下床接過女僕手上的、那看來就是自己風格的衣服,然後用清明閃亮的銀眸看向Roosevelt。
「而且我也實在很想趕快去到Weiss身邊,好幾天沒看到她了,所以…」Ruby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頭,要當著那麼多不熟的人面前承認自己很想念Weiss,還是有點難為情啊!
「那麼,我也不再阻止您了。」Ruby的這副著急樣,讓Roosevelt忍不住微微一笑。於是便將簾幕拉上,讓Ruby迅速的換好衣服走出來,一手拿起甜餅乾狂吃一手將Crescent  Rose放到身後,以最快的速度做好了出戰的準備。
「可是,Roosevelt先生…」女僕們仍不是很放心,偷偷的問著老管家,畢竟她們可是奉大小姐的命令要好好守著人的啊!這樣亂來,真的可以嗎?
「這是小姐選擇的人所做的決定,做為僕人,我們就必須聽從。」Roosevelt看著正忙著吃餅乾補充體力的Ruby,想起了Weiss那日堅定的宣示和Ruby對Weiss的愛護,他這個老人家,已經被她們說服了。
「小姐選擇的人…!」聽見如此明顯的表示,女僕們有些訝異,但既然老管家這麼說了就不會錯,那麼,她們能做的事,也就只剩下一件了。
「您要走了嗎?Ruby小姐。」看著儼然呈現備戰狀態的Ruby,Roosevelt向Ruby做出了確認。
「嗯,我要過去了,謝謝你們幫我準備這些!」點點頭,Ruby笑著感激的說道。
「那、那個,Ruby小姐,我們很感謝您為小姐做了這些,所以…」其中一名女僕見Ruby要走了,連忙從懷裡拿出一個單眼眼罩遞上。
「這是…?」看著繡有銀色六芒雪晶圖樣的眼罩,Ruby有些困惑的看向女僕。
「這是小姐過去左眼受傷時戴的眼罩,我趁這幾天把它改成了右眼的,想說,可以讓您戴著…」女僕有些怯生生的說明道,畢竟這是她的自作主張,不知道好不好…?
「謝謝你。」露出了開心的笑,Ruby接過眼罩後戴上,真摯的感謝著。
「那麼,僅代表Schnee家所有僕人,祝您武運昌隆、平安歸來。」面對戴上有著Schnee家家徽眼罩的Ruby,Roosevelt微微頷首,致上了贈與家主的祝詞。
「嗯!我一定會平安帶著勝利回來的!」說完,Ruby便打開病房的房門,然後訝異的發現,她親愛的Yang姐正倚在門邊,似乎已經等她很久了的樣子?
「臭小妹你總算醒啦?」一把把人抓進懷裡用力的揉著頭,Yang真是又開心又心疼,要不是臭老爸要她來接人,她還真沒想到Ruby居然會在這時醒來!
「嗚哇Yang你也別這樣…」被揉的有些頭暈腦轉,但Ruby仍是帶著笑容說道,自己這幾天,應該讓Yang擔心死了吧?
「雖然我很想好好罵罵你這呆瓜,不過我們現在得趕快過去Blake跟Weiss那邊了!」放開心愛的小妹,Yang露出充滿戰意的笑說道。
「準備好去算帳了?」
「當然!」Ruby同樣回以興奮的笑,然後姐妹倆便在一個擊掌後,一同出發,前往已在戰場上的愛人身邊。
維爾市,北部山區廢棄礦場-
「被包圍了。」
原本正靜靜的坐在屋內的Adam忽然出聲道,讓所有人都一個顫慄。
「你是說真的?」同樣察覺到空氣中飄散著肅殺的氣息,但Albert並非純粹的戰士,沒有Adam的敏銳感覺。
「嗯。至少…有五十人。」Adam邊評估著感應到的Aura的氣息邊站起身,他的刀鞘在與Yang Xiao Long戰鬥時毀壞了,儘管臨時找了個替代品,但沒有步槍的功能,只能單純做為居合流的使用,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會有些影響。
「那麼,將近是我們的兩倍。」Albert內心一沉,襲擊SDC總部後,白牙剩餘的戰力大概只有三十人,其餘不是被逮捕就是傷勢過重。而原本在碼頭的根據地也不知被誰給攻破了,Ivo失去聯繫,合理推測應該是被捕了…攻破碼頭的人,想必就是他漏算了的那步,Albert心裡大概有底是誰,但還是…難以相信單憑一人之力怎麼可能辦得到這麼多事。
「…你離開吧。」見首領的臉色沉重,Adam心裡也明白這次戰鬥凶多吉少,於是便做出了要Albert逃走的要求。若是過往,為再次興起,Albert一定會先行離去,但這次,Albert搖頭了。
「橫豎都到最後了,就讓我和你們再一次一起奮戰吧!」拍了拍好部屬的肩膀,Albert無謂的笑著說道。
「Albert…」首領的話語和決意讓眾人感到一股悲壯,紛紛也站起身,拿起各自的武器。
「各位,這很可能便是我們的最後一戰了,我將會獻出我的生命來奮戰,也望各位能帶著我們身為Faunus的驕傲,戰鬥到最後吧!」抽起放在一旁的愛刀,Albert舉高武器,振臂疾呼,眾人也跟著舉高武器,做出了出征前的吶喊,接著,便準備走出礦工小屋,在寬闊的礦場進行決戰了。
另一方面,在礦場周遭,大批警力和SDC的人馬確實已如Adam的感知般形成了包圍網,Weiss和Blake也在其中。
「你那個師父…叫Adam是吧?一對一的話,你能打贏他嗎?」居高臨下看著這個過去屬於Schnee家的礦場,Weiss問著站在她身旁的夥伴。
「…恐怕不能。」思及過去所有較量的結果,還有那天Yang的情況,Blake實在不覺得自己有機會能勝過Adam。
「那麼,纏住他呢?」對Blake的回答,Weiss並不意外,與自己的師父對上,能肯定自己會獲勝的徒弟應該很少,但她的計畫不用戰勝Adam,只要拖住他的腳步,讓他無法干涉其它戰場就行。
「若是讓他無法分心的話,那應該沒問題。」雖然隊長不在,但在同一小隊配合多年,Blake立刻明白了Weiss的想法,拖住最強戰力,然後其他人用人數跟火力優勢一一擊破便可,但…
「那麼,你打算做什麼?」Blake看向夥伴問道,她可不認為Weiss留下Ruby跑來這兒只是想當個總指揮。
「我要去找對方的領頭算帳。」拋下了平素作為總經理的優雅,Weiss難得展露出了好戰之氣,Schnee家繼承者直接對上白牙首領的這天,總算是要來了。
「Albert平時很少出手,但他是有實力的。」過去身在白牙多年,Blake也沒看Albert戰鬥過幾次,對其實力無法摸透,有些顧慮的提醒道。
「我不會小看那個心思深沉的傢伙的。」想到那天Albert眼底的陰狠,Weiss便提起了十二萬分的戒備,何況…她可是答應那個笨蛋,一定會平安帶著勝利回去的。
「那麼,就上囉?」Blake露出輕淺的笑看向她的隊友、老闆和永遠的夥伴,她們從當初對彼此不諒解和充滿偏見,到如今心連心的並肩作戰,儘管氣氛不是很適合,但Blake內心還是滿滿感動。若不是Weiss那時寬容的接納,也許她至今仍會因自己的種族而有芥蒂;若不是Yang豪邁直接的將她擁入懷中,她也許不會相信人類和Faunus能有相愛的一天;還有…若非Ruby那可以接納任何人成為夥伴的善良,和為了她們總能不顧一切的勇氣,也許她們這個團隊,就不會像今天這樣充滿愛。
「上吧!」Weiss同樣露出微笑,她不清楚Blake內心千迴百轉的想法,但她知道,眼前的人是她永遠的隊友、同事和夥伴。於是Weiss抽出腰間的劍,往前一揮,包圍網立刻往下方礦場快速襲去,這一次,絕對要解決和白牙的所有問題!
踏著符文陣一躍而下,Weiss和Blake直接來到了礦場正中央,而從坑道黑影中出現的,便是手持武器的白牙們,以及站在最前頭的Adam,但卻不見Albert的身影。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投降吧!白牙!」警察隊長對著白牙眾人喊話,但得到的是一聲槍響。
「少囉嗦!納命來吧!」隨著槍聲響起,兩方人馬便交戰了起來。但Weiss和Blake沒有加入混戰之中,而是與同樣置身於外的Adam對視著。
「Albert Claus呢?」面對沉默的武者,Weiss朗聲問道。
「…在裡頭。」靜默幾秒後,Adam才緩緩說道。看來SDC的大小姐和Albert想的一樣,他們都尋求首領的決一死戰。
「那麼,讓開。」舉起Myrtenaster的劍尖指向擋路的Adam,Weiss冷冷的說道,哼,看來對手想的似乎和自己一樣。
「……」Adam沒有回話,只是再讓出一個空檔後,便將目光放在了Blake身上,明白表示要放Weiss過去。
「交給你了。」朝夥伴點點頭,並得到Blake一個肯定的眼神後,Weiss便直接經過Adam身旁,往坑道內奔去,留下曾經關係緊密的兩人,除了個人因素外,Weiss也明白,Blake有很多事是必須和Adam做出了斷的,因此她本來就不打算參與兩人的戰鬥。
「Adam…」目送友人進入坑道後,Blake將視線放回兄長身上,上一次的會面是以莫名其妙的方式收場,而這一次,非得好好做個了結才行。
「……」沒有說話,對於妹妹,Adam只是將手放在刀柄上,做出了拔刀術的起手式。他不擅長言語、更不覺得他和Blake需要言語,除了兄妹,他們更是武術上的師徒,那麼,以刀交談便是最好的方式。而Blake也明瞭Adam的意思,同樣將手放到了背後的Gambol Shroud上,下一秒-
「鏘!」雙方皆快速的拔刀,刃與刃交會的瞬間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曾經的兄妹和師徒,正式展開了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