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 • 剿灭 】

“卯之花队长，虚的灵压似乎……在不断增强？”

两人瞬步高速移动中，虎彻勇音感受了远处的灵压之后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是在增强。”

远处的灵压愈发厚重，从比普通大虚稍强一些的灵压开始递增，此刻已经达到了队长级。

卯之花长发在身后飘着，羽织也被风完全吹起，给予了对方肯定的答案。

“……”勇音的表情化为不可置信，毕竟这种现象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恐怕与之前袭击尸魂界的虚是同一种类。”卯之花视线清冷些许，进一步加快了速度。“勇音，快一些。我们需要更快赶到。”

“是。”勇音点点头，随之加速。

商业街上，肆虐仍旧继续。废墟残骸之中躺着的尽是人类的尸体。

大虚的体型大了一圈，此刻几乎有三层楼高。黑色扭动的身躯在夜幕之下诡异异常。

又是一起爆炸，冲击波将瓦砾与砂石卷至空中又狠狠砸下，人群四处逃散。

“怎么会突然产生这种爆炸！”

“是燃气泄露吗？”

“电视上报道了，是恐怖袭击！！”

四散的人群中不停发出因惊恐而生的讨论与质疑。

周围大厦店铺奢华的灯光依旧打着，刚刚生成的废墟数米之外便是截然不同的华丽，这使人产生一种奇怪的违和感。

当然，使人产生违和感的不仅仅是那些灯光与华丽精美的一尘不染建筑与废墟的对比。

年轻人在街道对面被吓得完全呆住，不知是该同其他人一样逃走还是该拿出手机将眼前的景象记录下来。

产生爆炸的原因，根本不是什么恐怖袭击更不是什么燃气泄露，而是这只硕大无比的恐怖的怪物啊。

他们都看不见吗？

仔细观察，众人形态各异，但凡是和他面对同一方向的视线几乎都汇在一处，所拍摄的东西也是一样——那个爆炸的地点。

似乎没有一个人在看那只怪物。

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

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一旦形成，就无法挥去。

和其他所有年轻人一样，他也喜欢看电影，尤其是科幻题材以及灾难题材的电影，只要上映他几乎都会去影院看。

也有不少电影里有过类似的情节。怪物入侵这个题材几乎被用烂，上至好莱坞科幻大片下至童年回忆奥特曼，似乎只要沾了怪物两个字一切的情节都很容易展开。

至于一些事物只有一个人看见……这似乎是恐怖片里常见的情节。在动漫里如果出现了这种情节那就是主角光环，没差了。

然而，他只是普通人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怪物继续肆虐，奇异的恐怖叫声回荡在钢筋铁骨城市中央。

似乎不是以破坏为目的？年轻人震惊地发现了那个怪物的一个行为。

似乎是在……吃人？

那个怪物每靠近一个人，那个人的头顶便会出现和自身一样的半透明的，像电影里经常表现的灵魂一样的东西。

那些东西一个不剩地被吸入怪物口中，当那个“灵魂”与身体彻底剥离之后那个人便会倒下。

这太扯淡了啊，是在做梦吧？

年轻人正惊恐间，虚似乎注意到了这个灵力相比其他群众要高上许多的人。

恶臭夹杂着血腥的气息传来，大虚缓缓走近，一步一步将公路踏碎，所震出的回响荡在耳畔。

“我靠……”

在与那双突出而充满血丝的怪物眼睛对视的片刻，年轻人终于意识到对方的目标似乎已经转移到了他身上。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拔腿便朝远处跑去。

虚显然不会放过这个灵力比其他人高上许多的美味的食物，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同时抬起一只手臂准备拍去。

“这绝对是——”

还没等话说完轰一声，虚的手掌落下，年轻人被冲击道地眼睁睁看身后地面碎裂，残渣炸裂而起。

“……做梦吧…”

想起身接着跑结果发现腿部已经受伤，动作受到阻碍。

说好的天无绝人之路呢？

年轻人睁大眼睛，内心的恐惧无法用语言形容。眼睁睁看着虚离自己越来越近却无法逃脱。

眼看怪物朝自己的方向伸出手臂，在某个瞬间他突然觉得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一下子轻了许多。

闭上眼，不敢面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意料之内的死亡并没有到来，又是“砰”一声剧烈的爆炸。他觉得他正在迅速地下坠之后身体一沉朝后仰去，头磕在地上。

睁眼起身，看到了奇异的景象。

两个人挡在他身前，两个人都穿着一样的日本武士服，其中长发的女人比另一个人多披了一件白色的羽织。

虚的手臂已被炸断，冲击波将周围的瓦砾再次吹向身后。白色羽织与黑色武士服袖口被吹起，两个女人并肩而立。璀璨灯光之下这个景象竟令人觉得有些神圣。

那种气场令他有那么一瞬间简直想跪在地上崇敬地拜一拜这两人。

“这是……魂魄还保持着完整？”高个子银发的女人看了看周围的尸体之后轻声说。

“看起来是这样的，没有吸收。”一旁穿着白色羽织的女人点头。

“卯之花队长，如果这样的话？”显然是想到了什么，银发的女人睁大眼睛。

“嗯，我将其释放，勇音抓紧机会操控。”

长发女人说完，将又弯又长的气势十足的太刀从刀鞘抽出。从刀刃的光泽度便可以看出是少有的极品。

穿着普通武士服的女人点头之后回身抬起双手，手掌面向众多尸体的方向。

年轻人怔怔看着，对面两人似乎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畏惧于两人强大的气场，他虽然有一肚子的困惑却也无法鼓起勇气上前。此刻两个人的神态就像是在为什么仪式做准备。

在某个瞬间穿着羽织的人上前，身影瞬间与虚的头部平齐。一道明亮刺眼到无法直视的蓝光从那人身前发出透过虚的身体，巨大的光柱炸裂开来。

大虚发出前所未有凄厉而尖锐的哀嚎，数秒之后数量众多的光柱从虚的身体中冒出，朝天空冲去。银白色的光柱在星空下格外醒目。

地面上背对着这一切的银发女子似乎不看便知晓了身后的状况，一只手抚上胳膊保持姿势的稳定，伸出的手臂指尖扭转一圈，细长手指做出的动作具有相当的美感。

一道黑白的符文出现在掌前，与此同时天空中的光柱纷纷调转了方向飞舞片刻之后朝着地面剧烈砸去，最终分别落入不同的身体当中。

有几个人在光柱进入体内的瞬间便咳嗽了一声或者作出了动作。

年轻人震惊地看着这一切，简直比科幻电影还科幻电影。

还有，这两个人之间那种行云流水般的配合……

“你干啥呢？”

正当他沉浸在对那两人的崇拜之中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嗯嗯嗯？！！！！！！”惊恐地回过头看到的是同样穿着武士服，但有着奇怪紫色花瓣状领口的长相略有些猥琐但却膀大腰圆的男人。

“啧，果然能看到啊，是有灵力的家伙呢。”那个男人皱皱眉之后感慨。

这个人在说啥？他是有病吧？灵力是什么东西？

“什么？”年轻人一头雾水。

“你看，你能看到我。”猥琐的男人依旧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我看，我能看到你，这他妈是什么病句啊！你脸那么大，就那么摆在眼前，瞎子才看不到啊！

内心的吐槽还没有结束，只见对方抬了手。掌心掠过的瞬间头脑突然停转。

年轻人失去意识之前脑中闪过了最后一个念头。

别拐我，我对男人没兴趣……

眼看魂魄回归身体，虎彻勇音停止释放灵压，小幅度地一个转手身体前方的黑白符文便化作烟雾消散而去。

目的达成，卯之花所使用的鬼道也消散。光柱消失，大虚开始行动，卯之花落到地面。

“辛苦了，勇音。”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刚刚被救回的人类，惊讶于对方对于这个鬼道的超高的完成度。卯之花轻声说。“接下来休息一下吧。”

“是。”勇音未再推辞，应下之后退到一旁给对方让出战斗的场地。

以对方的实力对付这只虚实在如玩笑一般，她再上前帮忙反而会造成阻碍。

大虚刚刚回复状态，卯之花持刀上前，罗刹般的灵压爆发，白色的身影在夜空下穿梭，每一下攻击都直逼死穴。

大虚发出凄厉的嘶鸣，巨大的身形此刻却丝毫占不到优势。猛地前冲之后从口中聚集虚闪释放。

卯之花瞬步避开，虚闪直线射出远处将某棟大厦击穿，玻璃的碎片从高处落下，镜面反射了远处的灯光好像光点洒落。

“缚道之八 斥！”

注意到大厦下面还有昏迷但生命力尚未消散的人类，虎彻勇音抬手使出缚道将碎片挡住之后弹开。

仅仅是使出一个缚道的功夫，再回头便看到战局势头已定。卯之花的灵压已经完全将虚的灵压压制——而且是非常轻松的压制。

刀刃划过，连空气都开始震动，大虚瞬间被一分为二。

虎彻勇音震惊地看着这个景象，实在很难想象，那个强大如神一样的人是与她朝夕相处的温柔微笑着的队长。

庞大的身躯颤抖一下之后开始消散，压抑的灵压早已不见踪影。

卯之花回身落地，抬手将刀刃上的污血甩掉，走至自家副官身旁。

勇音刚要开口时，两人同时感受到了另一股灵压的到来，双双回身

“碎蜂队长，大前田副队长，晚上好。”卯之花看着来人，平静地打了招呼。

“卯之花队长，虎彻副队长。”

碎蜂沿着街道缓缓走来，瘦弱的身影却带着十足的气势，黑色碎发将眼帘遮住些许，这使她独特的清冷的气质更为明显。

大前田跟在身后，脸上一如既往地写着不可靠。不大的眼睛眯着，手上的金链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背后似乎还背着一个昏迷的人类。

瀞灵庭的灾祸之后首次见到了其他的死神，而且还是二番队正副队长。勇音怔住片刻，之后一种莫名的酸楚从心底升起。

两个番队的正副队长分别打了招呼。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卯之花队长。”碎蜂观察了一圈周围的情况之后说，她的确没有想到能以这样的方式与尸魂界的其他人取得联络，这简直和偶遇没什么区别。

“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碎蜂队长。”卯之花微笑。

“卯之花队长实在很厉害。”碎蜂回想起刚才对方的身姿内心甚是感慨，之前听说的那位温柔的医疗番队队长战斗实力其实相当超群的传闻果然不是假的。当然，她的性格使她并没有将这种感慨表现在脸上。

卯之花依旧微笑，没有回话。

“大前田副队长，请问那个人类是怎么…？”勇音看着对面副队长背后昏迷的人类，疑惑地问。

“噢……这家伙是有灵力的。”大前田将扛着的人放下，使其倒在地上。“刚才他把一切都看到了，需要修改记忆。”

“原来如此。”勇音只是点点头，没有多想。

“呃……”大前田难得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开始赔笑。“那个，虎彻副队长……”

“？”

“能不能…麻烦您帮他消除一下记忆啊。”大前田说着还下意识小心翼翼地朝碎蜂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个……听说您比较擅长鬼道……”

勇音怔了一下但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二番队是以瞬步与体术见长，对鬼道的需求并不很高，几乎就是没有。副队长大前田希千代不擅长鬼道是出了名的，就连碎蜂似乎也没有人见过她使用鬼道的样子。

“好的，当然没问题。”为了缓解对方尴尬的情绪勇音赶紧微笑上前，努力自然地将那个昏迷的人类身体接过。

卯之花看着这个景象眼里透出淡淡的笑意。碎蜂嘴角抽动了一下，嫌弃看了一眼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自家副官，眼眸中闪过凶恶的光芒。

“诶……这原本是十三番队队员的工作来的……”大前田注意到了碎蜂的眼神，赶紧心虚侧过头自言自语说着不相干的话。

“此地不宜久留。”看着虎彻勇音记忆清除工作即将结束，卯之花开口。“刚才我们的灵压已经将位置暴露，再留在这恐怕会吸引更多的大虚，我们最好马上离开。”

“的确是这样。”碎蜂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点头表示赞同。

结束了记忆修复，勇音收起灵压起身。

“卯之花队长，”碎蜂看着眼前的四番队长，再次开口。“能在这遇见是非常值得庆幸的进展，我们需要交流一下情报。”

“我明白，我们也有问题想与碎蜂队长讨论。”

“那么……？”

“碎蜂队长如果方便的话，随我来。”卯之花轻声说。“我们需要换个地方。”

“……嗯。”碎蜂迟疑一下之后点头，虽然她是很强势的性格但在对方面前不得不收敛。

卯之花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勇音在瞬间便跟随上前。

“碎蜂队长……？”大前田依旧没弄明白情况。

“跟上，白痴。”碎蜂皱了眉，轻声说完未多解释便瞬步离开，好像和对方下达完命令再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

“……”被骂白痴却也无法还口，大前田一脸纠结地起身，朝着同一方向赶去。

“……”

年轻人缓缓起身，映入眼帘的是被炸坏的大楼以及废墟，当然，远处店铺繁华依旧。

拨了拨身上的土，环视周围的景象。

刚刚发生啥了……？

木原勋抬头看看星空，眼底一片茫然。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