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 5.1

距打倒白牙的那日又過了兩天，這兩天內最大的新聞，也就是警方與SDC合作瓦解白牙的這件事，但Weiss早已不在乎白牙了，不為什麼，只因為她那個笨蛋戀人在那日才意氣風發沒多久，就因為腹部傷口裂開滲血又再次住進了醫院，Weiss就覺得奇怪，明明幾個小時前還在昏睡，怎麼這麼快就能出院胡鬧了？原來是自家管家和僕人未經醫生允許偷偷放行，讓Weiss氣得對躺回病床的Ruby和眾家僕們大罵了一頓，但…怎麼看都是效果不佳，那個笨蛋到底什麼時候把她家的僕人都收買了，她居然都不知道？更不要說她的秘書Amy，根本早就站在Ruby那邊了。想到這裡，Weiss不禁覺得有些頭疼。

而現在，Weiss、Blake和Yang正在警方跟律師的陪同下來到了看守所，她們今日唯一的行程，便是處理SDC對白牙的訴訟事宜，還有協助訊問白牙首領Albert Claus、其科學家Steven Ivo以及主要成員Adam，因為這三人皆拒絕配合警方任何要求，不得已之下，警方只好請來相關當事人，希望可以藉此逼出一些情報。

「是你贏了，大小姐。」監牢內，身上纏著許多繃帶的Albert露出苦笑，對著Weiss說道。

「儘管我不相信愛什麼的…但你和那個紅兜帽確實打敗我了，徹底打敗了。」

「既然輸了，就好好配合警方吧，難道你打算以沉默反抗？」面對曾經的死敵，Weiss覺得自己其實已無話可說，他們的鬥爭因傷害而開始、也由傷害得到結束，雙方都因此傷痕累累，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皆然。

「我絕不配合人類的軍警，至死亦然。你也不用再多言了，大小姐，我們之間已無話可說。」Albert的笑容中滲了些冷意，接著便揮揮手轉過身去，見Albert如此，Weiss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便將頭轉向另間牢房內，那個從她進來後便一直以深沉視線看向她的科學家。

「那麼你呢？Steven Ivo。」

「那個紅兜帽，真的救到你了…」Ivo怔怔的看著Weiss，眼神充滿痛苦。

「她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她救了她心愛的你，而我，我卻…」

「…那場意外，真的很對不起。」Weiss看過了Ivo的檔案，Ivo的妻子Emily是SDC底下的工程師，在一次新礦場的探勘時，因為支架坍方而導致包含Emily和其他數十名工作人員受困地底，但由於地形不穩定，救難隊只能選擇救出離出口較近的幾人，沒想到坍方卻忽然加劇，被困在另一處的Emily和其他三人便罹難了，儘管不全是誰的錯，但SDC選擇先救別人而不是Emily的決定讓Ivo無法接受，所以…才有了這次的行動。

「對不起…哈哈哈哈！我做了這麼多事，竟只換到Schnee家的一句對不起…」聽見Weiss的道歉，Ivo忍不住仰天大笑，而Weiss只是維持鞠躬道歉的姿勢，直到Ivo終於停下了發洩，再次開了口。

「Schnee小姐，我是不可能原諒你們SDC的，但我承認所有罪行，畢竟…我也傷害了別人的愛人，既然要向你們復仇，我也願意接受別人的復仇。」Ivo苦笑著，他想起了那日拚了命來到他面前的Ruby，同樣是有著愛人的人，他會負擔起這項罪過的。

「…我不會對你提出告訴。」然而，出乎在場眾人意料的，Weiss拒絕對這個曾試圖控制她、讓她傷害了心愛之人的人提告。

「Schnee小姐，這個…！」一旁的律師焦急得想說些什麼，卻被Weiss舉起手示意停止。

「你失去愛人的悲傷，我能明白，而宣洩這種悲傷，是每個人都有的權利。因為你失去的，是我們每個人心中儘管不同，但卻都絕對無法取代的人。」Weiss看著滿臉錯愕的Ivo，淡淡的說出了她的理由，她在這次事件中差點失去了心愛的人，這樣強烈的哀傷和痛楚，她想她多少能理解Ivo的瘋狂舉動，如果Ruby有了什麼三長兩短…她也會想拉世界陪葬。

「可你別搞錯了，這並不代表我原諒你或希望你原諒。我會永遠記得SDC曾傷害過你的妻子；而你也要永遠記得你曾傷害過Ruby，然後，再也不要讓這種事再次發生。」Weiss繼續說著，這段話不僅是給Ivo，也是給一旁的Albert，他們都不可能諒解彼此，但他們能做到的，是不要傷害再次發生。

「我…」聽見Weiss寬宏且真摯的希冀，Ivo第一次深刻的、打從心底為Weiss所折服，他忍不住低下頭，痛苦且懊悔的哭泣了起來。

「再見了，Steven Ivo。」闔上眼，Weiss轉過身去，灑脫的離開牢房，因為牢內低頭啜泣的男人已不是她的敵人，只不過是個…失去所愛的可憐人罷了。

在關著Albert和Ivo的牢房後方，牆壁更為厚實、專門關押戰力強大之人的監牢內，Yang和Blake在獄警的通融下打開了牢門，直接來到Adam的面前，Blake看著低著頭、閉眼不語的Adam，滿臉的欲言又止，她想和Adam溝通，但又因對方的態度而膽怯。而看著相對無言的兩人，Yang忍不住在內心嘆口氣，率先打破了沉默。

「說句話吧，大哥，我知道你對我們可能有很多不滿，但這樣什麼都不說也不是辦法吧？」

「…你，真的愛她嗎？」聞言，Adam睜開眼抬起頭，卻是略過Blake，將視線放在了Yang的身上。

「大哥你這是在問廢話，我當然愛她，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愛。」挑了挑眉，Yang有些訝異Adam居然是找她說話，還一問就是這種敏感的情感問題，但要給出肯定答覆對她來說一點也不難。

「為何如此肯定？你們明明是不同種族…」同種族間尚且有無數紛爭，何況是早有芥蒂的Faunus與人類？何況Yang和Blake不僅不同種族，還是同性別，世人如何能認同？Adam實在不能明白Yang的肯定和Blake的選擇。

「原來大哥你在糾結這種事嗎…？」聽見Adam的質疑，Yang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接著，難得嚴肅正色的說道。

「為什麼不同種族間就不能相愛？我們明明都是一起活在這世上的啊！如果說是世人的眼光，那根本不必理會，那些刻薄無聊的目光總是要我們一致、要符合常態，但是…」說著，Yang一手牽起了戀人的手，一手凝聚起了火焰，讓點點火花躍動於掌間，閃爍著耀眼光芒。

「就像這團火花一樣，正因為每一片、每一點都不同，才能顯得美麗，而且就算有著差異，它們還是能凝聚在一起，發出光芒。我跟Blake也是如此，就算不同種族、就算與眾不同，我們還是能散發光芒。」

「Yang…！」聽見戀人這般動人、真摯且有條理的宣言，Blake的內心不禁為之觸動，被握緊的手因感動而微微顫抖。

「…火花嗎？」看著那片片火花，Adam覺得自己似乎被眼前這總是張狂直率、但卻又正氣凜然的人給說服了，於是他終於將視線轉向Blake。

「這就是…你的選擇？」Adam看著Blake，做出了最後的確認。

「是，她是我的選擇，她就是我找到的自由，但是…」Blake向Yang點點頭，Yang便鬆開了緊握的手，接著Blake便蹲下身，從懷裡拿出那個曾經破碎、如今再次完好的白色面具，小心翼翼的覆上了Adam的顏臉。

「不管發生什麼事，你永遠都是我的哥哥。」見兄長再次回到自己熟悉的樣子，Blake露出了微笑，宣誓著。

「Blake…」對Blake的行為，Adam不禁為之動搖，他緩緩舉起手，輕輕觸上那個曾經被他斬斷、如今又已再次繫上的蝴蝶結。

「我們會等你回來。到時候，我們和好，好嗎？」沒有阻止兄長的觸碰，Blake只是笑著，說出了她的希冀。

「對，我們會等你。到時候我一定會正面打敗你，你可別想逃。」儘管明白Blake對Adam只有兄妹之情，但Yang心裡還是很吃味，於是忍不住補上一句。

「Yang。」Blake有些無奈的看了看吃醋的戀人，剛剛的成熟大氣到哪去了？

「…我不會逃的。」出乎意料的，Adam在沉默數秒後，竟回應了Yang的挑釁。

「Adam？」訝異的看著兄長，Blake可不記得Adam是如此幼稚之人，Adam則又接著說道。

「我也不會逃避你。」雖然撇開了視線，但Adam口中的話很明顯是對Blake的應允，讓Blake有些喜出望外。

「Adam…！」Blake露出了這些日子以來最開心的神情，經過這麼多年，她的選擇終於得到兄長的認可了。

「不會逃就好。」見這對兄妹終於和解，Yang露出了寬慰中帶點無可奈何的笑，只要Blake開心，那麼多個有點礙眼的大舅子，她Yang Xiao Long也是可以接受的，反正…結婚典禮上總要有個人把Blake牽進禮堂交給她嘛！於是，就算身處在陰暗的監牢，但三人的心情，卻宛如Yang方才所發出的火花般，儘管不同，卻都無比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