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感謝大家的支持和留言,作者全都有看在眼內的。
這次的腦洞是由outlast所生 (outlast是一款驚駭遊戲{:4_342:} 不錯玩的)
有戲份的就只有春紀、伊介和大小姐。
作者很煩,這個短篇估計要三、四章才能完結,作者會努力把這文寫成劇情向
作者是個春伊fans {:4_329:} 王道不可逆,可是過了第十集之後作者從英昼黨轉戰夜昼黨,想看英昼的朋友可能要失望了。無論如何,我還是想給大小姐很重的戲份,因為實在很有愛。
The Eighth Sin 第八宗罪 (上)
夕陽如血,在春紀的臉上投射出一個陰影,掩蓋了春紀內心的絕望,空洞的眼神毫無焦距,彷彿不見一物,卻又好似載著全世界。她剛強的五官原本充滿了包容、載滿了溫柔,如今卻只剩下虛空。
這樣的表情就算被伊介看見了,想必也無法毒舌吐槽春紀吧。伊介不會忍心傷害春紀,特別是如斯脆弱的春紀。
春紀現在躺在醫院裡,腦中一片空白,她手上那因佈景墮下所受的傷不久前已經痊癒。她沒有任何外傷,但確確實實要待在醫院裡。
她很想念她的家人,但她知道無法再見他們一面,她只願他們能堅強地活下去,連帶她的份。
春紀把臉轉向窗邊,她看不清窗外的景物,只能看見那密密麻麻的鐵欄,她突然想起,她曾經以「如何釋放籠中鳥」為題,邀約過東,但當然東沒有應約。想當然已,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見東,但其實就這個問題她心目中早已有一個答案--
死亡。
她曾經想以解脫為命,把一之瀨殺害,釋放這只籠中鳥。但她現在才知道,籠中鳥的話大概不是指一之瀨,而是...
突如其來的開門聲讓春紀把目光從窗邊轉移到天花板,來者並沒有敲門就直接開了門,然後用無感情的聲線說,「起來,跟我走。」
春紀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項環,不發一語就順從地跟著這個全身都被保護衣物覆蓋,以致完全看不到面貌、分不清性別的人。
「求求你,我姐姐在裡面,你讓我看看她!」一個啡髮少女在哀求看守。
看守只是把少女推開,不厭其煩地解釋,「裡面住的全部都是屬於高危的精神病人,所以我們不能讓無關人士內進,請諒解。」
少女緊抓住看守的制服,低頭啜泣,「求求你,讓我看一眼就好,我只想確認她是否平安。」
看守沒有再說話,只是慢慢地鬆開少女的手,然後頭也不回地離去。
被遺留的少女滿面淚水地喃喃自語--
「春紀姐姐。」
春紀跟著對方沿著走廊走,那裡的燈光昏暗,以深綠色為主調,天花上滿是攝錄機,那密集的程度讓人覺得這座醫院的防衛網絕無死角和漏洞。兩側的牆壁上嵌有大型玻璃箱,內有很多從實驗得來的標本。春紀覺得當中最恐怖的一定是那條人形八爪魚,其上半身是一個成年男性,但下半身卻有八條大觸角。這個...已經無法被稱為人的異形的面部已經被燒毀,讓人無法得知其死前的表情,但春紀覺得他一定很痛苦,痛苦到覺得死亡是一種解脫吧?
基督徒說,自殺的人都不能上天堂。反對自殺的人大多數是認為自殺者會為其他人,例如其家人、朋友等帶來沉痛、哀傷,或者認為自殺只是一個逃避問題的途徑,不值得鼓勵,反而應要譴責。但是到底要有多痛苦,才能讓一個人覺得死亡是一種解放?到底要有多大的決心,才能踏上自我毀滅的不歸路?聽說大雁這種鳥從不獨活,若然配偶死去的話,餘下的那只大雁也會撞石而亡或者鬱鬱而去。
當一個人有自殺的勇氣時,大概不會考慮天堂之說。因為活著就是浩劫,這裡就是地獄。
春紀空虛的眼神突然帶點憂傷。
每個人對痛苦的定義都不同,你永遠都無法知道死者生前的掙扎。春紀不屑於天堂地獄之說,她只知道,如果一個人的生命連自己都不能控制,那是連籠中鳥都不如。
這根本不是活著,這只是存在。
春紀幽幽地想。
春紀隨著研究員來到一個大型實驗室,裡面有三個體積與一個成年人相約的培植槽。春紀毫不羞澀地脫下衣服,她知道這群瘋子對她的身體沒興趣。他們感興趣的大概是她的基因。
身上只戴著頸環的春紀躺進培植槽裡,裡面傳來一陣電流,讓她難以思考。她痛苦地閉上眼睛,斷斷續續的呻吟從她嘴裡溢出。恍然間,她看到了伊介的身影,很溫暖,讓她很想哭。
於是她用僅餘的理智向神明作出她生平第一次的祈禱。
伊介大人,求你,不要暗殺一之瀨晴。
春紀好像夢到了不久以前發生的事。
那時,她被自己拉下的佈景整傷,手臂很痛,痛到她曾經懷疑過手會不會從此就變成殘廢,而東和一之瀨卻只是輕傷。
她一直知道一之瀨是個很溫柔,很寬容的人,所以她才會希望家人能和一之瀨一樣笑著活下去。故此她知道一之瀨慶幸她還活著時其實毫不意外,畢竟是個善良的人。真正讓她瀝瀝在目的是東那個「看見你沒死,真好」的眼神,讓冷漠如冰的東變成這麼柔和的是一之瀨嗎?
她驀地想起了伊介。
不知道如若她不在了,伊介會寂寞嗎?
當她醒來時,她便身處於這所監牢裡。她發瘋地想逃出去,只為再見家人,只為再見伊介。
然而,她悲哀地發現她脖子上被人扣上一個高科技的頸環,房間裡滿是攝錄機。她知道無時無刻都有人在監視她,只要她有任何不軌的圖謀,頸環就會傳來一陣高壓電,讓她無法動彈。她拼了命的想要摘下這個頸環,卻被告知如果頸環被強制摘取的話,就會啟動其內置的自爆裝置,會把她的頭炸開。
她很清楚,她的羽翼已經被拔擢,她再也無法飛翔。
她的傷受到很好的治療,很快就康復。她知道這裡是精神病院,囚禁著很多有精神病的病人,但這裡從來不讓外人來訪。
她很快就知道原因,這裡表面上是精神病院,實際上是人體實驗室。實驗室的人全都是騙子,他們欺騙了全世界,在這進行不道德的實驗,他們全都犯了七宗罪!無論這裡的病人真的有病還是沒病也好,把他們放逐到這個人間煉獄的人同樣有罪。
春紀雖然來了快兩個星期,但她所接受的實驗也只是躺進培養槽裡被他們收集數據。她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對她有如斯興趣。可是,每每在走往實驗室的途中,她總能看見很多屍體,有的沒了手腳,有的頭爆炸了,鮮血濺到四周的牆壁和地上。更讓人毛骨悚然,除了人型八爪魚外,人型蜘蛛等異形的屍體比比皆是。她意識到這群人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瘋子。
她的實驗只會在夜間進行。白天會有看護來照顧她的生活,那些看護看來是正常人,起碼他們應該不知道這所精神病院實際上在做的操作。春紀曾經向看護揭露這裡可恥的人體實驗,但看護只當春紀有妄想症,稍稍安慰幾句便不了了之。入夜後春紀受到出前未有的電擊,她的四肢抽搐,臟腑像是快要被人捏碎一樣,她只覺得她的軀殼快要變成渣滓,當她覺得自己快不行之時,她想起了伊介。於是她咬緊牙關地活過來了。
事後她被告知她因向研究人員以外的人透露了實驗之事,所以被懲罰了。她意識到在沒有詳細計劃之前,企圖逃走是一件很不智的事。
自此以後,在白天裡,她不是睡覺就是眼神空洞地看著天花,完全不理看護。
既然你想我瘋,我就瘋好了。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一個星期。在白天的時候,突如其來的開門聲再次傳入耳邊,春紀只當是當天的實驗提早了,沒有在意,更沒有把視線轉移到門口,直至耳邊傳來一句無機質的「進來。」
她想知道到底來者是誰,下一秒,她金色的瞳孔緊縮,只因她看到她永遠不想在這裡遇到的人--
犬飼伊介。
「真噁心,你別碰我,伊介自己會走。」伊介的手臂打著石膏,臉色有點蒼白,但聽到她這句春紀就放心了,她還是很有精神。
研究人員沒有生氣,沒有用電擊來懲治伊介,春紀不禁鬆了口氣。然後對方沒有多說一句話便離開了病房。房間裡此時只有春紀和伊介二人。
「幾個星期沒見,你怎麼像條死魚一樣?」伊介略帶諷刺地說,但春紀還是聽出了當中隱藏的憂心。伊介大人...果然很擔心我吧?春紀把目光放在伊介身上,眼神是很久不見的清明。
但是抱歉,果然我現在什麼都不能說。
沒有得到回應的伊介臉一黑,便拉著春紀的衣領,把春紀的上半身拉起,「這是不把伊介放在眼內的意思?」春紀看向滿佈房間的攝錄機,默不作聲。伊介會意,不再糾纏在這個問題上。
「只是,這個是什麼?」伊介拉扯著頸環問。語音一落,便看到有輕微的弧光把頸環圍繞,伊介被電到四肢發軟。
春紀慌忙地把伊介抱上床,那溫柔的眼神彷彿在說「別怕,有我在」,但話到口裡卻變成「別說多餘的話。」
然後兩人靜默地度過了伊介到來後的第一個晚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