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efgh0731 于 2015-7-2 00:58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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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裡的播放的爵士樂節奏輕緩,燈光昏黃,四周像全染上了層迷濛氣氛。客人不多,兩三人分別聚在吧台或沙發,神情輕鬆愜意地低聲交談。
離開醫院,繪里沒有搭上返家方向的電車,而是來到這間她經常光顧的小酒館。有時是同事下班之後相約,有時則是獨自一人小飲幾杯,但最近後者的頻率似乎有增加的趨勢。
隨著鋼琴聲流動跳躍,手指也在桌上輕點著無聲節拍,突然注意到後方一陣跟鞋的聲音接近,她也不回頭,只是淺淺笑了。
沒想到雙頰驟然覆上一層冰涼,接著眼前一黑。
「猜猜我是誰?」站在身後,刻意怪聲怪氣的語調,顯然是想讓繪里猜不出身分。
但起了玩心的惡作劇者不知道的是,那不論季節都容易冰涼的手已經出賣了她。
「如果你哪一天不捉弄我了,反而會不習慣呢…」不為所動,左手還轉了下桌上的玻璃杯。
「希。」
東條希發出一聲驚嘆,笑咪咪地撫過繪里身旁的高腳椅背,坐上後便向酒保點了杯常喝的酒,動作流暢熟悉。
繪里的神情輕鬆自適,依然毫無破綻。毫無破綻的說法,適用於每個經過其身邊的路人,但對於多年的好友來說,簡直沒有一個地方不在訴說著疲憊。
「那麼,我們聰明可又愛的繪里大人,這次是什麼事情讓你如此心煩呢?」
雖然早就猜出她打電話約自己喝酒的原因,但善用引導的方式,讓她說出心中的想法也許是個好選擇。
「我剛從醫院回來。」繪里低頭看向手中的酒杯,一個個冰塊卡住彼此。
眼見她並沒有繼續說明的意思,希便也收回了盯著的眼神。
「這陣子,你晚上都有過去我知道。但今天…你對海未說了什麼嗎?」
繪里失笑,儘管還是微微蹙起了眉。一般人見到這樣的情形,不應該是想問『海未說了什麼』嗎?搖搖頭,真不愧是多年來都難以隱藏心事的好友,她喃喃說道。
「你在想什麼,我還會不知道?」希偏頭笑了笑。
這種時刻在希的面前,總讓繪里有種赤裸的錯覺,特別容易變得透明,變得無法隱瞞。
──幸好這樣的感覺,是讓人放鬆的。
緩緩談起今晚發生的事,酒一杯接著一杯。以為配著能使大腦遲鈍的酒精,再把所有於心底發澀的話說出一遍,就能把剛才的畫面都從腦海裡消除似的。
「我真的很差勁,這種時候,那樣的話還說得出口。」繪里單手支著下顎,側過頭的眼神迷離。
燈光過於幽暗,希沒辦法看清繪里的表情是微笑,還是對一切無奈的木然。但從微斂的眼神裡,透出的是更能夠懾人心魄的魅力。
她也不知道,繪里這樣的做法與決定是對是錯,心想能夠做的只有仔細傾聽。高中時期做為學生會的成員,沒少見過那人把事情的責任往肩上扛,廢校的事情是,成立μ’s之後的訓練也是。為他人著想,而忽略自己的個性到現在依舊沒變,更糟的是,本人經常沒能發現這點。
於是到了現在,希仍深深地感到,這人還是在壓抑自己。
還是那個身著音乃木坂校服,綁著金色馬尾的女高中生。
讓不認識的人感到難以接近,認識的人則喜愛她的親切和藹,卻把某些話與感受藏進心底的學生會長,絢瀨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