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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
兩人佇立良久,安娜漸漸放松了表情,“以前這麼多年怎麼沒發現你還這麼有情趣。”
傑裡蘭笑了,淡金色的細碎短發被風吹亂,甩甩頭,然後脫掉自己的厚外套和襯衫,露出了結實的上半身。
“你是要去參加模特大賽?”安娜難得有心情調侃。
“這是在誇我身材好嗎?”傑裡蘭把衣服扔在地上,搬來石頭壓住。
“你可以這麼理解。”大概是受了美好的景像和傑裡蘭的小俏皮影響,安娜覺得情緒沒那麼陰沉了,“所以,你准備干什麼?”
傑裡蘭拉著安娜往懸崖下面看,下面就是大海,“減壓秘訣——跳下去。”
安娜終於撲哧一下笑了出來,“你在開玩笑嗎?這是冬天的海水!而且得有100英尺高!”
“其實是200英尺。另外別忘了我們不怕冷,”傑裡蘭彎腰脫下了自己的鞋,“跳下去你會感覺你在飛。”
“你這個瘋子!”安娜捶了傑裡蘭一拳頭,“你很容易摔死在礁石上!”
“所以這就是用到我們超人彈跳力的時候。”傑裡蘭立刻退了幾步再加速跑過來,沒等安娜阻止就縱身跳了出去。
“喂!”安娜趕緊低頭往斜下方張望,只見傑裡蘭正自由墜落著,身影極速變小,
只三四秒鐘後便像一條劍魚一樣撲通一聲栽進了遠處碧藍的海水裡,掀起翻滾的白浪,慢慢海面又趨於了先前的風平浪靜。
“傑裡蘭!”安娜以前從沒有過懸崖跳海的經歷,不免緊張起來,把手圍成喇叭形狀大喊著,
但聲音很快就因為距離和海風而消逝了,除了海浪拍打的聲音安娜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安娜心像被提了起來,回望了一下卻發現要跑下山再去海灘再游過去找人是一段不短的距離。
“白痴!”安娜無奈地拍了下腦袋罵著,迅速脫下了自己的厚大衣和毛衣,
最後只剩下了一件打底背心,然後沒有猶豫學著傑裡蘭先前的樣子也跳了下去。
完全的失重感並沒有帶來太多快感,因為此刻安娜心裡只在反復祈禱著傑裡蘭千萬不能有事,祈禱自己這一跳也不能有事。
隨後強烈的衝擊將水灌入了安娜的口鼻,還讓安娜睜不開眼。
安娜趕緊屏住了呼吸,在水下調整著自己的泳姿以使身體上浮。
突然傑裡蘭從後方的海水中游了過來,迅速攬起了安娜,冒出了水面。
安娜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睜眼發現是傑裡蘭,又驚又喜地捶著他,“你沒事啊!嚇死我了!”
“我是在玩當然不會有事啊!”傑裡蘭笑了。
安娜聽到半眯起了眼,“所以...你該不會是故意想讓我緊張的吧?”
“不是!可能因為你沒這麼玩過,我以前和族裡幾個兄弟會這樣...為了防止壓力差變化太快太大我們入水後都會潛一段時間!”
傑裡蘭拼命解釋著,安娜低頭不說話。
“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傑裡蘭手還攬著安娜的腰,此時騰出一只手抹了把臉上的水珠,腿蹬著水讓兩人保持漂浮。
“白痴啊我以為你死了!”安娜瞪著面前的男人。
“抱歉啊...我不是想讓你擔心的...”
“我也沒有真生你氣。”安娜轉了個身面對著傑裡蘭,抬頭看向他湛藍的眼睛,
“只是這兩個月來我經歷的太多了。先是亞當,再是艾莎,然後是奧羅拉,要麼是離開了要麼就陷入了危險。”
傑裡蘭安靜下來,點了點頭。
“我其實累了,也怕了。”安娜語氣柔了下去,“我是真的不想任何人再有什麼事...所以剛才沒看見你出來我......”
傑裡蘭沒回答。兩個人身體大半都被海水淹沒著。
水下安娜兩只手掛著傑裡蘭的胳膊,水上兩個人的臉近在咫尺。
有好一陣兒兩個人都沉默著,只是互相看著對方。
紅發女孩就在自己面前,自己一直默默喜歡著、被同族兄弟慫恿了好多次也沒有去追的女孩就在自己面前。
而安娜在對方湛藍的眸子裡探尋著,探尋那曾經熟悉的色彩,同樣是寒冷的藍色,
艾莎把它賦予了冰雪的定義,傑裡蘭卻讓它成為了暖色調。氣氛漸漸變得有點微妙了。
半晌後是傑裡蘭先回過神來,趕緊別開了臉,“咳,那個,剛才跳水感覺怎樣?我是說除了不愉快的那部分,比如說我。”
安娜又被傑裡蘭的話逗笑了,“其實剛才忙著緊張沒怎麼體驗到。”
“那再來?”傑裡蘭松開了安娜自己往前面游開了,“不過你絕對是我見過的水性最差的狼人!”
“胡說八道!”安娜一聽趕緊追了上去,還不忘往傑裡蘭身上潑水,兩人一路從水裡打鬧到沙灘上再到了山腳下才休了戰,
再次上山,幾乎無所不聊,但兩人都很默契對於某個話題絕口不提。
“這次儀式的事如果處理好了,你准備干什麼?”一路上安娜邊走邊低頭捋自己濕漉漉的發梢。
“如果我沒死的話,繼續念完高中念大學啊。”
安娜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干嘛!”傑裡蘭撞了一下安娜的肩膀,“難道我看起來很不像好學生嗎?”
“其實不像。”安娜捂著嘴強忍著笑意。
“不然你以為我專職狼人啊?”兩人已經到了懸崖邊上,
傑裡蘭拿起兩人的衣服捆在了一起然後朝著海灘大力扔了過去,“別小看我,我還有發明呢。”
“那你發明了什麼?”
“一種便攜式滑翔傘,”傑裡蘭伸開雙臂煞有介事地比劃著,“和一般的滑翔傘不同,我給它研究了控速器和方向搖杆。”
“聽起來不錯。”安娜點點頭。
“而且防雨棚和傘身融合到一體了。”
安娜頓了頓,收起了肆意的笑,“其實也說得通。”
“因為?”
“因為你是我接觸過的最棒的男生。”
“哈,你這樣覺得我?”傑裡蘭退了兩步。
“嗯哼。那用你的滑翔傘——啊!”安娜剛一開口,結果就被傑裡蘭抓著跳了出去。
“不用它也可以飛!放輕松!”傑裡蘭在空中大喊著。
安娜放開了傑裡蘭的手,張開了手讓自己隨意地墜落,這一次沒有了心理負擔安娜體會到了和第一次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如秋葉,如泡沫,自由地被空靈環抱。
晚間回程車上,傑裡蘭開了罐啤酒遞給安娜,然後按開了輕快的鄉間吉他小調。
高速路漆黑荒涼,海風吹散了紅發,鹹濕的氣味在空中裊裊彌漫。安娜放松地靠上椅背,抬頭目極遠方,點點星光閃爍。
“傑裡蘭,謝謝你。”
“Uh?”
“謝謝你給了我快兩個月來最開心的一天。”
傑裡蘭勾起唇角,緩緩點了點頭,“你覺得開心,那我就放心了。”
“你教我的減壓方法很好...嗯...我覺得我快愛上那種感覺了。”安娜喝了口酒,從鏡裡看著傑裡蘭的臉。
“我已經愛上了。”
從那天開始,安娜和傑裡蘭一同出現變成了南埃爾斯家習以為常的事。
話題從家族到個人,從興趣到生活,快樂的難過的,兩個人似乎都很合得來。
安娜願意跟傑裡蘭出去,理由不再顯得那麼重要,重要的是和他一起心中的委屈和壓抑總能被積極和溫暖取代。
兩個人也會聊到艾莎,傑裡蘭似乎並沒有像第一次跳水那時避諱這個話題。
隔天傑裡蘭又開車帶安娜去奧爾維克的海邊,這次沒有跳水,兩人只是把車停在一邊,躺在沙灘上沐浴陽光和海風。
“你有試過把想對她說的話寫下來嗎?”
“我連她在哪都不知道怎麼寫。”安娜語氣自嘲。
傑裡蘭翻了個身,手肘撐著沙灘,手把墨鏡滑到了鼻尖,露出兩個眼睛盯著安娜。
“干嘛這樣看我,”安娜拍了傑裡蘭一巴掌,“雖然我確實有很多想說的。”
傑裡蘭笑笑,起身跑到車裡搗鼓了半天,最後拿了紙筆和一瓶紅酒過來遞給安娜。
“干嘛?”安娜詫異地看著他,接過了東西。
“想說什麼就寫吧,”傑裡蘭用牙齒大力把木塞咬了出來,然後半躺上沙灘喝起了酒,
“你寫完了我這酒也差不多了,就放瓶子丟到海裡去。”
安娜拿著紙筆,慢慢向海水走去,最後坐在了一塊凸起的礁石邊上,凝望遠處的天際片刻,低頭提了筆。
“我最最親愛的艾莎,
你怎麼那麼自私,對自己自私,卻對別人都好,總怕別人受傷害。
我彷徨過無數次,在清早醒來怕以後不能見你。
最終還是發生了。
我們都不在。
我錯了。
你曾說,只要心夠絕。
可是我的心不夠絕。”
安娜收起了筆,小心地把信紙折疊著,最後折疊出一只小小的千紙鶴,拿起來舉高了,迎著陽光。
此後每日陪安娜來這裡寫信,把寫好的無數封信折成千紙鶴,放進瓶子扔進海裡便成了傑裡蘭的必修課。
那堆疊的瓶子,承載了多少情思?
“我最最親愛的艾莎,
遇見你,在盛夏的陽光之下。
遙遠的遠東有傳說,一個人前世回眸五百次,才能在今生遇見命定的糾葛。
我想我也是的。
我忘記了你的前世,忘記了你的今生。
忘記了周圍的浮華煙雲。
只你的眼眸,我記住了,從此便不能忘。
我一直回憶,想起的只能是那樣的色彩。
你每次望向我,深邃的海藍色。
我很想再回頭看看,遇見你時,我的心情。
短到恍若昨昔,長到刻骨銘心。”
距離儀式還有3天,安娜對傑裡蘭說這會是她寫的最後一封信。
因為一切都已被訴說。
“我最最親愛的艾莎,
千山萬水將我們阻隔了。
曾有很多個夜晚我睡不著,因為我終於承認我們之間的愛火已經熄滅了。
而我們曾共度了整個美好的盛夏和金秋,我一輩子不會忘記。
最好的愛能帶給彼此成長,
最好的愛能喚醒靈魂,能給我們帶來安全感。
這就是你曾給我的。
也是我所希望給你的。
但漸漸我已認定你不會再回來,而我正努力忘卻痛苦,因為我知道曾經的我們是真實的。
在未來,如果有一天我們看到彼此的新生活,我會對你微笑。”
安娜淡綠色的裙擺舞動著,紅色長發如綠色海草的點綴隨風飄揚,
安娜任憑滔天的白色浪花拍打在礁石上,浸潤了赤著的腳和小腿,浸潤了衣裳。
詩意到凝固。
遠處傑裡蘭緩緩起身,墨鏡也扔到了一邊,痴痴地看著紅發少女。
【今天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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