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存在健康隐患的胃部似乎受了忽起忽落的情绪影响,在隐隐地抽搐着,照目前的发展,似乎有停不下来的迹象。
我或许可以发誓,我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样想要呕吐。
然后,我也这么做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就如同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我可怜的胃袋毫不留情地大力搅动,掏心掏肺,翻天覆地。连仅有的一丝精力,都被毫不留情地抽光。
死面瘫,再让我看看你气急败坏的可爱表情吧。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这样一个幸灾乐祸的念头,不得不说在这种情况下我有空暇胡思乱想,我还真是挺为自己折服。
不用多说,近在咫尺的粉发女人理所应当地把这难堪的一幕完完全全毫无遗漏的收入了眼底,那姣好的脸庞本能地作出了应有的反应,吃惊错愕的可爱表情完美到位的表现了出来。连同那双美丽却没什么焦点的蓝眼睛也反射出惊愕的神采。
蓦地生出一阵莫名其妙的满足感,可能是正处于朦胧状态的大脑把这一情况判定为一件很值得的事情吧。大脑神经回路还真是神奇无比的东西啊,我不禁感叹。
真好啊。真想像呕吐那样,把所有好的坏的,美好的丑陋的,愉快的难过的,统统全部丢弃,胡思乱想着。一时之间畅快淋漓的感受满满的充斥了全身。
虽说如此,不堪重负的胃和身体却频频地向大脑传输了抗议的信息。处于混沌状态的大脑也被身体轻而易举地带动,停了摆。
倒下去之前,一双不算有力的纤细双臂牢牢靠靠地接住了我,肯定和青涩朦胧的高中时代那样,不爱做运动吧。停摆的大脑已经不允许我多做无谓的思考。
在再一次近距离看到那对蓝宝石之后,我失去了知觉。
失去了对时间的认知,我不知道我到底昏迷了多久,混混沌沌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拨动着我的鬓发,把它轻轻地拢到了耳后。
上一次看到那样惊愕的神情是什么时候?我想。有一点久,还好大脑没有自动把它归类到短期记忆的行列中,我不由得感觉庆幸。不记得多久之前,也有一双手及时地接住了我。
和巡音流歌的发生较深的交集,就是从那一刻那一秒开始,谁也无法预料。
她是转学生,我们是高中的同班同学,她的座位在右手边,我的座位在她左手边,简单地说,我们是同桌。如果要严格地说,我们只是高中三年级的同桌而已,当时的她比我年长上一岁,偶尔能听见班上小道消息较为灵通的女同学间互相咬耳朵,无意之间得知了她是三年级的复读生,至于为什么,似乎谁都不是了解的非常清楚,我也不是很感兴趣,毕竟只是一个只在我生命中停留一年的人罢了。
我这么以为。
最后那一年快末,我已然习惯了开夜车到凌晨,可最迟的开始阶段,还没调整过来的生物钟却夜夜准时的被疲惫的大脑敲响,昏昏欲睡,却不得不强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西式房间的冬日夜晚并不如配备了取暖的被炉和式来得舒适温暖。挺直腰背安坐在舒适柔软的转椅上,冬天只有那盏台灯暖黄色的柔和灯光点缀了和夏日相比较长的漫漫寒夜。
那天夜里,迷迷糊糊地做完一套让人晕眩的卷子,稀薄待增加的血量状态早已经见红快见底了,干涩的眼睛也强迫我结束和减少繁重的工作,分离已久的眼皮早已经可怜巴巴地向我请求相见。
为自己找了许许多多开脱的奇怪理由,用力地伸着懒腰,好好地利用这个二次长高的机会,骨头啪啦啪啦响什么的肯定是我的错觉。把混乱脑袋的重量放心地交给了交叠在了硬邦邦冰冷不已的书桌的双臂上,盯着放置在一摞摞叠得高高的沉重复习资料边的可爱葱型迷你小摆钟的不眠不休地摆晃,渐渐地合上沉重的眼皮,捎带着“不能设定闹钟真是可惜啊”和“如果能像它那样不停歇的学习就好了”的遗憾与不靠谱的奇怪想法,神游梦境。
第二日早,清醒的时候超过了平常的起床时间,稍稍睡过了头。不出所料地有点低烧,胡乱塞了小小两口早饭,却因为没有食欲而放弃了摄取每日必需的营养。
见底的血条坚强又迷糊地撑过了两三节课,然后归零。
醒来时,侵入模糊视线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和一头暖暖的粉色秀发,还有一双深潭般的眼。
就和此时此刻一模一样,只是当初记忆中的白色了有些陈旧的天花板变成了简约的欧式吊顶。
还是那头暖色调的看起来柔软而抚摸起来不失所望的粉发,还是那双犹如漩涡般把人的注意力全部掠去的眼,还有脸上,轻柔又带着怜惜的触感。
让人无比怀念的触感。